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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寄琴

    在昏暗的房间里,晴天身上盖了张薄薄的被单,昏睡在一张酸枝大床上。从他昏迷的时间来看,白阎王下手不轻。

    带他回来的“鬼”,中等身材,一身黑袍,就坐在晴天的床边。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格照进房里,也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头发梳得很整齐,没有一丝凌乱。不过一根根银丝般的白发从黑发中不规则的长出来,也是清晰可见。眼窝略微下陷,脸上布满皱纹。

    原来是位老者。

    如果是“鬼”,就是个“老鬼”吧。

    老者早已习惯了黑暗,虽然没开灯,但仍能将晴天看个分明。

    “果然像老爷所说,两兄弟都跟他们妈妈长得很像。果然儿子大多是遗传母亲的基因,难怪有这等潜力。跟老爷和少爷他们就是不一样。”

    老鬼仔细看了晴天很久,突然叹了一声,自喃自语:

    “唉!18年快到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将来面对的是福是祸,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正沉吟间,突然他侧着脸,耳朵动了下好像在听什么。很快直了直身子,也没见他站起来,只需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只留下独自静躺的晴天。

    在乌漆抹黑的正厅里,有两个一红一篮的光点正快速地闪着。在蓝色的亮点前,突然闪出一个人。不对!无论是谁,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就这样凭空出现,这还不是“鬼才做得到”?

    没错,鬼来了。是刚才还跟晴天在同一个房间里的老鬼,来了。

    那一闪一闪的蓝点被他拿了起来,原来是个六角形的小盒子。蓝光正是从盒子顶端发出。老鬼将盒子翻转,手指摸着底部一个小按钮轻轻按下。

    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

    黑暗中,只见他的嘴唇开始快速地动起来,像是对着盒子说话,但没有半点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

    他像是在演默剧,身体保持不动,嘴唇却越动越厉害,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丰富。时而诧异,时而愤怒,时而凝重,又回归冷静,最后,他点点头,慢慢将六角盒放回原位,又是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空气中。然后那一红一蓝的亮点也不再闪烁,厅里只有无声的黑暗。

    晴天慢慢睁开眼,朦胧中只看到窗外的夜空已经高挂着一轮明月。

    他觉得后颈辣辣的,虽然想努力睁开眼看清四周,可是上眼皮和下眼皮好像在打架,睁不太开。于是他还是先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什么事,随即脑瓜子里一阵眩晕,作罢,先不勉强。

    他又躺了良久,感觉没那么眩晕了,再度睁眼,再努力睁大一点,直至他将窗外的上弦月看清了,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晴天跟爷爷住的房子楼层虽高,但因为不在顶楼,而且家里睡房的窗,都是开在对着别人家房子的外墙,哪里看得见月亮。

    现在看到的窗子,构造十分考究。窗棂上雕刻着线槽和花纹,构成很美的图案。虽然晴天不懂这图案是什么,但透过这个窗子看着外面的明月,就像窗外的夜景被画到一副画里。

    躺着的床,也不是自己熟悉的。家里的床,是弹簧床垫,如今是硬邦邦的酸枝床,躺着一点都不舒服。晴天是年少不识酸枝好,只当软床是块宝。看来以后得让李泽文给他补补课。

    意识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晴天开始紧张起来。他左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由于之前躺得太久,身子太快坐直,脑袋又一阵眩晕。他将右手搭到脑后,用手指重重地拿捏了一下后颈的肌肉,然后用手掌根顺着后脑门,来回用力按摩了几下。

    后脑神经的刺激,让晴天的眩晕感略为减轻,人又清醒了些。然后他就想起来了,自己原来身在祖屋的巷子里,正打算返回祖屋探个明白。突然被人偷袭,重重劈了一下后颈,就不省人事了。所以现在后颈是辣辣的痛,脑子也不太清醒。

    记起昏倒之前的事以后,晴天更加紧张了。自己很可能是被人掳走。对方掳走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身无分文,看起来不像劫财。那么是想绑架自己威胁爷爷?还是跟哥哥有关?不过要是绑架,自己手脚为什么没有被绑住?晴天瞬间就想出很多问题,不过他觉得没有太多时间能让他继续思考下去了,还是要赶紧逃离这里为上。

    晴天赶快穿好鞋子,也没心情细看房间里的摆设,借着照到房内的月光,摸到房门前,握着门把拉开,正要跨步而出……

    “要去哪呢?”

    门外一把女声幽幽响起。

    一个身穿白袍,长发遮脸的女子早已站好正正对着要跨步出房的晴天,俩人相距才不到半米!

    “噔、噔、噔……”

    黑暗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女子,晴天惊得连退三步。

    这一退,晴天反而将白袍女子看得更加清楚,这女子所站之处地上是湿了一大片。

    晴天刚站定,白袍女子就往房里走,一边走一边说:

    “之前你被打的那一下挺重的。先别急着走动,躺下来多休息一会儿吧。”

    咦?白袍女子的语气竟是如此温柔,还语带关切。晴天感觉她没有恶意,稍微放松了一些。

    “请问姑娘你是谁?这又是在哪儿?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看对方没恶意,晴天趁机抛出自己的问题。

    白袍女子跨进房门,伸手往门后摸去,只听得“嗒”的一声响,原来黑漆漆的房间顿时灯火通明。

    女子将遮到脸上的长发往后一拨,晴天便看清楚她的脸。

    女子看上去年纪与晴天相仿,瓜子脸,不施粉黛,眉如翠羽,明眸善睐,肌如白雪。长得非但不吓人,而且还是个美人胚子,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那一身白袍,使她打扮起来好像从古画里走出的古代美人。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她身上白袍和发间不断往下滴着水,像是刚被人从头到脚倒了一盆冷水。

    她嫣然一笑,齿如含贝:

    “你叫晴天是吗?我叫寄琴。你刚在外头被人打晕了,是我爸把你救回来的。他现在有事外出了。有什么问题,等他回来后再问吧。”

    寄琴顿了一下,继续说:

    “在这之前,你先安心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刚被雨打湿了,要去换件衣服。有什么事,转一下桌上的金蟾……”寄琴指了指摆在桌上的茶盘,上面放着一个金蟾摆件。

    说罢,也不等晴天答应,便退出门外,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