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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逐鹿之战

    格斗比赛抽签结果出来了,这回轮到千劫上格斗场。

    第二次上格斗场,千劫比第一次更多了一点儿底气,毕竟将近四个月的围殴让他挨揍疗伤的经验丰富了许多。

    千劫想到这里,心中逐渐安定了。

    上场格斗一般要自报名号,在地牢里囚徒们有的用自己的真名实姓,有的用一些虚假的名号,总而言之,无名的人很难成为英雄,在地牢里是这样,在外面的世界也是这样。

    他不想做个更名改姓的人,自报姓名——厉千劫!

    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地牢里的看守和众多囚徒起初没有谁在意。直到当天的格斗比赛结束,厉千劫才引起人们注意。

    地牢格斗场的规则是这样的:只要是上场格斗者,有以下两种情况之一方能下场退出比赛——败了或者死了。

    囚徒们这样总结自己的生活:不败不下格斗场,不死不下格斗场。

    地牢十八层格斗场,当日格斗比赛结果胜率最高的是厉千劫,连胜三十场。

    场上计分裁判最终这样记下他的战绩:十八层,厉千劫,三十胜,两败。

    他这一次败给了谁,厉千劫并没有记清楚那个人的名字,这种车轮战式的格斗比赛总归有输的时候。能活着离开格斗场才是件定要紧的事,千劫胜了三十场,并没有伤害一名囚徒的性命,这大概是他能从第三十一个对手拳脚之下活命的主要原因吧。

    人嘛,无论活到什么地步,即使低贱到不能再低贱、卑微到不能更卑微,也要互相尊重。因为生命是需要相互尊重相互体谅的。千劫自小生活在千载寺,无相师傅的慈悲之心对他的影响是比较大的。

    据说,佛家讲因果,种什么因,接什么果。

    当千劫回到地牢,虎一刀他们三人问千劫结果。

    千劫非常兴奋告诉三位囚友自己的格斗战绩,那三人也替他感到高兴。

    此刻,千劫对地牢里的三人充满感激。

    熬过了夜色的黑暗,黎明如期而至,谁也没有想到数百只山猿竟然成了七杀阁的不速之客。

    那些山猿不知何故闯入七杀阁,见到那些穿红衣服的七杀阁众人就肆无忌惮地攻击。

    这一变故令很多七杀阁人摸不着头脑,七杀阁后山是禁地,阁中弟子仅仅知道后山生活着众多山猿。但至于为何山猿生活的地方会成为七杀阁的禁地,这到没有人清楚——除了代代相传的阁主。

    上次山猿侵犯七杀阁是百余年前的事情,具体情形被清晰地记录在七杀阁案牍之上。存放案牍的地方是七杀阁另一处隐秘——秘宝阁,除八大长老外,只有少数弟子在阁主特许的情况下才有进去的资格。

    此次,山猿来袭。阁主战九霄一边吩咐合力对付来犯的山猿,一边会同八大长老去幽玄之境查询。

    秘宝阁居于高山之巅,阁楼下临绝壁,绝壁下悬垂着玄铁锁一根,正是这根铁索吊起十八层地牢的格斗场。

    秘宝阁中有一处神奇所在,名为“幽玄之境”。

    幽玄之境,境如其名。

    战九霄一行九人,围成了一个圈,嘴里念着极其晦涩难懂的咒语。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圆圈的的中心裂开,从地面的裂缝处冒出一面似水非水、似雾非雾的硕大圆镜来。

    “阁主,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幽玄之境的幽玄镜?”

    战九霄眉宇之间隐隐可见忧虑,但风雅依旧不减。他笑了笑说:“众师兄且看,正是此镜!”

    大长老李道子开口说道:“据说,幽玄镜可以烛照幽暗,映射古今!”

    “幽玄镜是我七杀阁秘宝之一,老夫直到今日才有幸得见!”说这话的是战九霄的大哥战九泉。论战力,七杀阁内恐怕只有阁主战九霄能与其比肩吧。

    战九霄不再搭话,独自一人以手中斩狂刀作为祭器抛向空中,大喝一声:“幽玄之门,为我洞开!”

    幽玄镜为之豁然打开,只见镜中后山禁地冒出缕缕黑烟,山猿纷纷逃离……

    八大长老看到镜中景象无不骇然,只有战九霄屹立不动,陷入沉思之中。

    “莫非山猿是因为那个原因再次侵犯?暗门如何会有再次启动的迹象?……”

    八大长老齐声询问:“阁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战九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怎么办?抽出我们手中的斩狂刀,把那些山猿赶回后山去!”

    八大长老领命而去。

    战九霄独自迈步,以极快的速度穿行在竹林间的小路上。离开幽玄之境后的他到了只有历代掌门才能进入的后山禁地。禁地冒出缕缕黑烟的暗门迫使山猿再次骚乱,只要暗门打开必定是人间一场浩劫。师傅临终时说过的话,萦绕在战九霄耳边:“万不可放暗门之中的那畜生逃脱,否则我七杀阁将永无宁日……”

    战九霄暗暗叹了口气,一记“九霄云外”,掌风过去黑烟消散,暗门松动处渐渐地变稳定。遥望七杀阁内,仍旧是一片混乱,战九霄毫不迟疑地离开禁地,转瞬间来到阁前演武场。

    八大长老各自和一头山猿战斗在一起,众弟子也分批围杀一头山猿。如今,来犯的山猿数目有数百之多。为了围猎这些山猿,连十八层地牢看守、阁内仆役、剑奴尽皆抽调上场。与山猿的战斗持续了半天,七杀阁众人死伤百余,山猿死伤也是近百。

    其余尽皆逃窜至后山密林之中了。

    遭此变故,七杀阁元气损伤不小。

    一连几天,山猿不再出现在七杀阁内,地牢格斗场上的比赛又是不间断地进行着。

    直到那天,姑蔑国国王屠业的诏书传到七杀阁内。阁内弟子纷纷议论着姑蔑国和肃慎国之间的战事。

    大将军屠千城首战刑天于东墩古战场。

    刑天是天刑阁的长老之一。传说,刑天善舞干戚,三岁时怒骂天公不公,上弑九天。五岁时,刑天宣布退出江湖金盆洗手,据说是什么终生不再打算造杀孽。

    因为弑天的传说,人们但凡知道刑天的,提起来他就直摇头,可是没有谁敢说半个不字。就是姑蔑国的大将军屠千城提起来刑天也是又恨又气,讲究忠孝的屠千城对于弑天的刑天却是没有半分的佩服。

    屠千城总觉得自己一生的劲敌非刑天莫属。有时候,你不能不信人的直觉。这不是吗?这才过了两年,七岁的刑天就和屠千城第一次对上了。他们俩大战于东墩。战报上说,这一战双方共计遗尸二十万。

    东墩之战后,刑天带万余残兵退守逐鹿城,与司马盾合兵一处。

    屠千城眼看着刑天部这一万余人要逃跑,恨不得一口全部吃下,命令将士衔尾追击。

    四十里平原路,屠千城四十万大军追击刑天万余骑兵并不占有优势,竟让刑天这一部万余人全须全尾地逃入逐鹿城。

    这不由屠千城感慨万分,历史和十年前惊人的相似。逐鹿之战,是他的锥心之痛啊!十年前,我屠千城与那肃慎国辛谋三战逐鹿城,可谓是尸骨堆积如山,军士伤亡近十万。后来辛谋重伤于我铁戟之下……逐鹿城如今的守将变成了司马盾,司马盾这个人别的本事,论守城的能力十八国里排名绝对第一。

    司马盾下令军队龟缩在城池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出。这令七岁的刑天懊恼不已,时常背着司马盾骂娘,但自己又无可奈何!

    司马盾原名司马师,这个人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

    今年刚四十岁的他,居然做到了肃慎国的大司马,若他家世煊赫倒也罢了,偏偏他是平民出身。十五岁,司马师手执木杆步兵入伍,到如今大小战役经历数百场,战斗经验确实丰富。自从领兵,十余年来,所经历战事未尝一败,先王辛谋钦赐“国之巨盾”牌匾一幅,正是这一荣耀给了他司马盾的美名。他索性自己改名为司马盾,素锦携幼子辛亥执政后,对司马盾的老成谋国也是屡次大加褒扬!这不得不令人佩服他人生路上闪展腾挪的手段了。

    屠千城四十万大军围攻屯兵不足二十万的逐鹿城,若想一朝一夕攻破城池倒也十分困难。逐鹿城城池坚固,城墙厚约一丈、高约十丈,护城河最窄处宽约十丈。

    后来的一个多月,几乎是每日争夺,杀来杀去、屠千城和肃慎国司马盾胶着在逐鹿城。屠千城多次单骑入城,意欲擒杀司马盾,都被七岁的刑天挡了回来。

    胶着不前的战况报告给暮雨城,国王屠业听从国师李道子的计策,决定起用七杀阁十八层地牢中的近九万囚徒。

    一纸诏书下到了七杀阁,战九霄无暇多思,立即召集八大长老和众弟子商议。最终决定把地牢中近九万囚徒分成一千组,每组八九十人由阁中弟子、剑奴负责押解,转徙五百里到战场,九万囚徒交由大将军屠千城后不必返回,自行参加逐鹿城的战斗。

    夜半时分,九万囚徒手镣脚镣不曾离身,被千余名七杀阁弟子、剑奴押解着向逐鹿城而去。此次负责押解的剑奴,有一个名叫黎烈文的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