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化妆侦查

    被劫官银的意外现身，让李小等人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这证明之前的办案方向是对的，恒山天狼帮的嫌疑很大，有必要进一步侦查。

    但今天一战，也让他们看到了破案的难度。

    从战斗过程看，天狼帮匪众的训练水平不亚于官军，李天奴等人如果不是占据了绝对有利地形，不要说全歼数十人，想战而胜之都不容易。

    而天狼帮有匪众数千，岂是他们对付得了的？

    李家奴向李小建议，不要急于去恒山，先设法了解情况，再相机行事。

    李小自然言听计从。

    于是，众人不急于赶路，利用中午打尖、晚上住宿的时间，多方访问，一点点摸清了天狼帮的情况：

    天狼帮主龙鲲本是猎户出身，几年前投奔大同军云州驻军，积功升至队长。队下有三伙，每伙五十人。

    龙鲲为人公道仗义、爱惜士卒，深得部众拥戴。因与上司意见不合，一怒之下，率本队150余人马反出军营，盘踞恒山，落草为匪。

    其时天下土地兼并严重，加之赋税甚重，破产而沦为游民的农民、手工业者、小商人众多。龙鲲大量招揽各族游民，积极扩充力量。

    目前天狼帮已聚众数千人，以汉人、奚人为多，也有部分契丹、突厥等族胡人。

    龙鲲以兵法部勒帮众，队伍编制、武器、训练等，与正规军无异。

    养兵需要钱。

    养数千兵，需要很多很多钱。

    钱从哪儿来？

    天狼帮与一般匪帮不同，几乎不靠劫掠取财，主要靠做生意赚钱。

    天狼帮在恒山脚下新造一镇，名为流金镇，多设赌场、妓馆、酒楼、茶肆，吸引了远近众多豪客前来销金。

    天狼帮做生意有自己的规矩，只认一个“钱”字，不论你是官是匪，只要有钱，一概欢迎，也能为你保密身份信息。

    李家奴又向李小建议，以客人身份云流金镇进行侦查。

    装扮成什么客人比较好呢？

    失窃官银重五十两一锭，且不论使用合法与否，在酒馆茶肆消费的可能性不大。一两银子即能办一桌极丰盛的酒席，哪用得着五十两的大银？

    赌场、妓院是挥金如土的地方，大银更有可能在这里使用。

    一般赌场、妓院也敢洗黑钱，匪帮办的赌场、妓院，自然更是无法无天了。

    所以，应该将赌场、妓院作为侦查重点。

    派谁去赌场侦查？

    铁捕头平日喜欢赌博，决定由他扮赌客。正好之前从匪众身上缴获了一些银两，用作赌资，也算偏财正用。

    派谁去妓院侦查？

    只有李小比较合适。

    李小没有江湖经验，李家奴本不愿让他去虎穴冒险，但眼前就这么几个人，除了李小，谁都扮演不了销金豪客。

    富贵气不是能装出来的，其他人都是低收入人士，不习惯撒漫用钱。到了一定场合，掏钱时抠抠索索，被人一眼就识破了。

    李小既不知赚钱的艰辛，也不知无钱的难处，让他去扮演销金豪客，不需要表演功夫，因为他本来就是。

    何青平时刻意拉开与李小的距离，好像对他没感觉一样。现在听说要安排他去逛妓院，心里却莫名难受。

    她提出异议说：“侦查的手段很多，有必要这么拼吗？”

    李家奴说：“别的手段也有，总不如去奢华场所更直接。”

    何青说：“家叔您见多识广，由您去扮客人，不是更好吗？”

    李家奴说：“妓院有上中下三等，上等妓院听曲聊天，岂是我做得来的？李公子从小精通丝竹管弦，说话也文雅，比我合适。再者，贵客必有随从，我也是要跟他一起去的。”

    何青这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便不再言。

    众人主意既定，赶到离流金镇约十里的地方，借住在一个村户人家。

    第二天，铁捕头换上绸缎衣服，扮成土财主模样，让小六子扮成侍从，先一步出发。赌场不分日夜，随到随赌，没有时间要求。

    妓院最热闹的时候是晚上，李小和李家奴等到傍晚才出发。

    进了流金镇，发现这里的繁华超乎想象。

    镇子不算太大，只有一条直街，街道宽敞，街面用青石铺成。街道两边，都是青砖灰瓦的高大精舍，陈列着各种营业场所。除了极少数几家日用杂品店铺，几乎全是旅馆、酒店、茶肆、赌场、妓院，其中赌场、妓院各有三家。

    一个小镇的人口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消费能力，显然是专为外来游人设计。

    街上人头熙熙，但秩序井然，治安比名都大邑都好。

    据说以前这里经常发生财物失盗案件，但每次案发不过半天，案犯必然落网，于是物归原主，盗贼被酷刑处死。

    从此，再也没有盗贼敢在这里犯案了。

    平时这里也常有盗贼往来，但只是作为客人来这里消费。

    因为天狼帮没有恶化地方治安，反倒维护了地方治安，民愤不大，官军征剿的积极性也不高。象征性地攻打过几次，此后就听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