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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偶遇奇人

    韩子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从记事开始,他就在淮安县的街头到处流浪,白天捡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晚上睡在郊外的破庙里。

    县城里的人都认识这个小叫花子,有心好的人呢,会施舍给他一点吃的,他干恩万谢的。

    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总是欺负他,但是韩子生并不怕,就和他们拼命打,当然,打赢的时候少,他的身上经常伤痕累累,却天生硬脾气,并不服输。

    这一天下着雨,韩子生没怎么吃东西,饿的发慌,他拖着空虚的身体回到破庙里,发现自己睡觉的破棉絮上躺着一个老头,老头闭着眼,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韩子生过去瞅了瞅,本想说:“老爷子,这是我的地方。”

    可看到那张满是皱纹,清瘦孱弱的脸,他又把话咽了回去。转身依着旁边的柱子坐了下来,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地声响,他必须赶紧睡着,因为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饿了。

    秋雨带来了寒凉,几尊神像冷冷地立着,,破庙里死一般的冷寂。

    半夜的时候,韩子生被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他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那位老人趴在破棉絮上,双手抱着头,不断地咳嗽,一副痛苦的样子。

    韩子生赶紧起来,来到老人跟前,俯下身去,摸一下老人的头:“好热,老人家,你发烧了?!”

    老头费力地点点头,微弱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韩子生又起身,摸索着走到一尊佛像后面,窸窸窣窣地,掏出一个干瘪瘪的梨,给老人放到嘴里:“这里没有别的,只有这个,你先吃点。”

    老人睁开眼:“你也饿啊?怎么舍得给我?”

    韩子生咬下一小块,塞到老人嘴里:“别说了,你吃就行!”老人静静的盯着韩子生,慢吞吞地咽下梨块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第二天清晨,韩子生醒来的时候,发现老人不见了。

    身下硌得慌,他用手一摸,发现是一把短剑,上面雕刻着云纹,还刻着一个字,可他不认识。

    几天后,韩子生在街上被一群穿着盔甲的人带到了军营,并狼吞虎咽地吃了人生中的第一顿饱饭。

    一个身穿盔甲,英姿飒帅得男孩子问他:“你的饭量好大,你几岁了?“

    韩子生摇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几岁,

    乔云亭说:“我十三岁,你就十二岁吧。做我弟弟,可好?”

    韩子生点头。眼里有泪,乔云亭是淮阳都尉桥耕田的儿子,可是根正苗红的接班人。

    乔云亭看见韩子生腰上用破绳子系着一把剑:“你还有这个?”

    韩子生解下来,递给他。

    乔云亭仔细地摸了又摸,赞叹:“好剑!”又指着剑上的字告诉他:“这字念'霜',剑光青凛若霜色。”

    从此,这把剑一直伴随着韩子生,他一直视若生命,生前未曾离身。

    记得最后斩杀的是西域部队的一个军师,这个军师是个修行多年的巫师,仗着会点巫术做了很多恶事,他甚至连自己的同胞都不放过,祸害了很多的西域女孩,并把她们年轻的身体活活焚烧,以此祭天。

    韩子生拔剑插入了巫师的心脏,看着那个恶魔缓缓地倒地,韩子生觉得痛快淋漓。

    殊不知,青霜剑沾了巫师的血,吸取了其精血,意外地具有了特殊异能,可利剑出鞘,削铁如泥,也可绵里藏针,杀人于无形。

    若用沾了巫师鲜血的短剑杀人,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毙命,被杀之人如果死不了,血与刀会即刻相融,短刀迅速消失,其异能便会给予被杀之人,那么,这个人将成为无敌杀手,横行天下。

    那么,好人得之,是天下之幸事,如果是恶人得之,那必定是永远的血雨腥风。

    所以,韩子生睡觉都握着青霜剑,时时刻刻不离视线。

    乔云亭曾打趣道:“子生,你的青霜剑就是一把双刃剑,正如世间万物万事。”事实就是如此,万物相生相克,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好友乔云亭最懂他,在他死后,将青霜剑作为唯一的陪葬品放了进来。

    置身尘世,忽然感慨。

    一丝悲凉,涌上韩子生的心头:云亭,我的兄长,来世,不,今生我该怎么谢你呢?....我的好兄长,如今,你在哪儿呢?你也转世了吗?咱们还会再见吗?

    说实话,埋在地下的这些年,韩子生也曾怀疑过乔云亭,怀疑过他对自己的真心。

    他了解乔云亭,乔云亭视汉帝为偶像,不管汉帝对与错,他都不会反对,更不会提出任何异议,总是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乔云亭:“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韩子生则不认同这种观念,他半开玩笑怼好友:“你这是愚忠,愚孝。”

    乔云亭并不反驳,日后依然故我。

    两个人共事二十多年,乔云亭对韩子生这个从市井中长大的朋友不但没有任何歧视,反而格外宽容,本以为会岁月静好地待下去,直到韩子生遭遇飞来横祸。打破了以往的安宁。

    韩子生猜疑过:乔云亭是否在背后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才故意编排了重生转世的繁琐环节,以此做障眼法蒙骗自己。

    如今看来,是自己小肚鸡肠,误会云亭了....云亭,你也转世了吗?还是重生了?前世太匆匆,泪眼朦胧中,韩子生隐约看见:乔云亭轮廓分明,英英玉立,正与人谈笑自若。

    前世的韩子生戎马一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多次凯旋而归,荣耀非凡,他始终相信,武力可以征服一切,拳头和刀枪就是硬道理。

    直到含冤而死,躺平棺材,他才深刻地反思,可恶的封建社会,哪里有公平公正可言?!普通人就像一只蝼蚁,你倾尽一生拼搏与努力的成果,瞬间就会被居庙堂之人给碾压得粉碎粉碎,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翻身,可怜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