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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她晕倒了

    与120一起来的还有白如云的父亲白玉明和姐姐白如雪。

    巷子本来就很窄,人群拥堵,路上还摆放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救护车根本进不来,医生真皱眉,很无奈:“没办法,试着用担架抬出去吧。”

    白云明急得直跺脚,:“那赶紧地救人啊!”

    医生还在犹犹豫豫:“医院里人手不够,我们只来了俩人,我和一个女护士。这条巷子还很长,人又多,我担心担架不安全.....”

    白云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这是什么医院,急救都这么敷衍?刚要骂人,被白如雪制止了:“爸爸,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赶紧找人把妹妹抱出去吧。”

    接到莫小米电话的时候,她正和父亲在康复中心做康复治疗,家里的司机和林翰文去外市的工地了,她一着急就自己开车和父亲过来了,也没和别人说。早知道多带几个来了。

    白玉明看着手中的拐杖,再瞅瞅那一圈热闹的人,没有一个来帮忙的意思,于是拱拱手:“拜托拜托,大家谁帮我把女儿抱到救护车上去?”

    大家都退后一步:“刚才看见你女儿流血了,我们.....怕。。不好.....”人群中也有热心人,但估计考虑地太多,万一女孩没了生命,万一自己被连累呢!万一自己成被告呢!

    白如雪见没人靠前,只有自己去抱妹妹。可是她很瘦弱,对自己没大多信心。

    就在这时,韩子生走了过来:“让我来吧。”

    莫小米看到韩子生,眼睛一亮:“如雪姐,让他来吧,刚才就是他给如云止住了血。”白如雪冲着韩子生点头:“谢谢你!谢谢你!”

    韩子生蹲下去,小心地抱起了白如云,飞快地朝着救护车跑去。

    医生和莫小米在前面分散着人群:“麻烦大家请让开,借过一下,有病人,有病人!”白如雪搀扶着父亲,在后面跟着。

    白如云的身子就像一团棉花,软软地靠在韩子生的胸前,她的呼吸很困难了,她的心跳很微弱,脉搏时有时无,

    此时此刻,韩子生忽然害怕她真的死去,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眼睛,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嘴里喊着她的名字:“如云,如云,你一定要坚持住!”

    白如云的身体一阵抽搐,她微微地动了一下嘴唇,却发不出声音,韩子生鼓励她:“如云,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白如云点头,又摇头,眼里也含着泪。

    “如云!你快醒来,快醒醒!”白玉明老泪纵横,他在小女儿身边守了两天两夜,他不吃不喝不睡,几乎崩溃,如果如云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和死去的妻子交代。

    “爸爸,您先吃点东西吧?”如雪从医院的食堂打来了一碗肉丝面,眼见着爸爸憔悴不堪,她心疼“这样熬着,不行啊!”

    “我不想吃,如云不醒,我就不吃!”白玉明固执地把头扭向一边,如果如云有不测,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他的世界也就垮了。

    妻子怀着如云的时候难产。那一年,白玉明的建筑队一年都没活干了,银行三天两头地来催债款,工人也要发工资,再不发工资,人都走光了。

    医生建议转院:“孩子一直不入骨盆,孕妇一直血压不稳,不敢给她做剖腹产,还是去省立医院吧。”

    白玉明前几年做生意接连失败,为了还债,他把房子都卖了,一家人住的地方都没有,凡是认识的都躲着他走,谁的钱会填一个无底洞啊。如今的人,都是救急不救穷。

    现在妻子又难产,白玉明真的到了绝路上,他打电话给弟弟,弟弟婉言拒绝:“哥哥。对不起,我家现在也是捉襟见肘的,快冬天了,煤还没买呢。”

    他打电话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也没借到一分钱,他抱着妻子痛苦流涕:“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妻子忍着剧痛,安慰他:“玉明,你没有对不起我,来世,咱们还做夫妻。”

    两岁的如雪抱着妈妈,哭得声嘶力竭:“妈妈,你别死,别抛下我!”白玉明哀求医生:“救救她,医生!您要不救她,我们也只有陪她而去了!”

    一位女医生穿上隔离衣,戴上口罩,超手术室走去:“我试试一下吧,不过,你得先签字,最好的结果,大人孩子只能保住一个,最坏的结果.......”

    医生急匆匆地走,话没说完,但是白玉明心里非常明白,死马就当活马医吧,他认了,这就是是命!他噙着泪,签字。最终,妻子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如云的命。

    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没吃的没喝的,也没法生活,在租住的小平房里,有好几次,他偷偷地把老鼠药放进饭碗里,准备爷仨一死了之。

    可是,每次看到咿呀学语的小如云,还有两岁就开始学着洗碗的如雪,他就不忍心了,太残忍了。不能。千万不能!

    人生就是这样吧,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白玉明的人生低谷开始反弹了。

    就在如云七个月的时候,他原来的一个工友找到了白玉明:“白大哥,我的表哥拿到了盖商品房的大工程,但他原来的生意不涉及建筑,所以,现在手下没有工程队,让我给他推荐一个实实在在干实事的人,我之前跟着你干过,觉得你符合他的要求。”

    经过了一系列打击,白玉明没有信心了,他为难地说:“还工程队呢!早就走光了,只有五六个老实巴交的穷弟兄还偶尔我联系联系!”

    工友说:“那就行,最起码你还能拉起一帮人来直接干活。要不你试着联系过去的工人,如果他们愿意再跟着你,你就干,如果他们不愿意跟着你了,就权当我没说。”

    白玉明又看看两个年幼的孩子,工友说:“两个孩子你别担心,我给表哥说一下,先让他给你预付一部分钱,你可以先雇个保姆。”

    接下来的十九年里,随着房地产的飞速发展,白玉明的生意越做越大。

    虽说是他赶上了好时候,但他一直觉得是如云给他带来的福气,如云是他的小福星,如云长得她妈妈,笑起来嘴边有俩小酒窝,他格外疼爱如云,如云被他宠坏了,只知道玩,不会做生意。

    建洛城商务城的时候,他特意留了整个二层的商铺都没卖,全部都写的如云的名字,一年光房租就有几百万。他希望如云一辈子吃喝不愁,这是一个父亲最朴素的愿望。

    孩子小的时候,为了不让两个女儿受委屈,他没有再娶,孩子年龄大了,他更没有再婚的打算了,中年人再婚,面临的问题太多,双方家人,财产分割,遗产遗嘱等等,何况,到了他这个年纪,谁不是冲着他的家业来的?

    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屋顶,洁白的白大褂....

    如云昏昏沉沉,她使劲地想睁开眼睛,但是不能。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医生给她扎针,她能感觉到疼,她很累,翻翻身子,但是一点也动不了,她看到爸爸和姐姐,坐在床边,泪眼婆婆地,她想叫”爸爸,姐姐“可是,张张嘴,就是叫不出来。

    是的,她中毒了,她知道,是那个人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