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太宗宣武帝实录40

    陈牧：今仓廪充实，寡人甚喜，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王国富民，霸国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道之国富仓府，是谓上溢而下漏，隋炀帝是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寡人愿闻治国之道，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爱民而已，利之而勿害，成之勿败，生之勿杀，与之勿夺，乐之勿苦，喜之勿怒，此治国之道，使民之谊也，爱之而已矣。民失其所务，则害之也；农失其时，则败之也；有罪者重其罚，则杀之也；重赋敛者，则夺之也；多徭役以疲民力，则苦之也；劳而扰之，则怒之也。故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受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古之贤君治国何如？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贤君之治国，其政平，其吏不苛，其赋敛节，其自奉薄，不以私善害公法，赏赐不加于无功，刑罚不施于无罪，不因喜以赏，不因怒以诛，害民者有罪，进贤学、举过者有赏，后宫不荒，女谒不听，上无淫慝，下不阴害，不幸宫室以费财，不多观游台池以疲民，不雕文刻镂以逞耳目，官无腐蠹之藏，国无流饿之民，此贤君之治国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欲知，吾将何以行而百姓亲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使之以时，而敬顺之，忠而爱之，布令信而不食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则百姓亲之。天地之间，四海之内，善之则畜也，不善则雠也，夏、殷之臣，反雠桀、纣而臣汤、武，夙沙之民，自攻其主而归神农乐，此乃大王之所明知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欲知，何为高明光大？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知，则光大矣，高明光大，不在于它，在乎加之意而已，愿大王因用所闻，设诚于内而致行之，则三王何异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慎微者著，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众少成多，积小致巨，故圣人莫不以暗致明，以微致显，是以尧发于诸侯，舜兴于深山，非一日而显也，盖有渐以致之矣，故尽小者大，慎微者著。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欲知，君子何以动天地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乃言行也，言出于己，不可塞也，行发于身，不可掩也，言行治之大者，君子所以动天地也，积善在身，犹长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积恶在身，犹火销膏，而人不见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古之圣王何以治天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圣王之治天下也，必先公，公则天下平矣。平得于公。尝试观于上志，有得天下者众矣，其得之以公，其失之必以偏。凡主之立也，生于公。故《鸿范》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偏无颇，遵王之义；无或作好，遵王之道；无或作恶，遵王之路。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