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小孩
姜秋阳说是来看知希，但知希还躺着呢，所以她也没好去打扰，待了一会儿吃了一大盘水果之后就走了。闻人又去看了看知希，看他表情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小子，照顾好你老师。”
“知道了，用不着你说。”
“我可是认真的，小心她半夜突然驾鹤西去了。”
“你嘴巴能不能说点好的。”
“抽根烟去。”闻人欠揍地笑了笑，“老板不在，我终于能自在抽烟了。”
“不用回来了。”
闻人挥挥手，带上门离开了。万斯年看向了知希的房间门，虽说有极大的可能闻人是在开玩笑，但万斯年还是有点担心。先去厨房煮了一碗面，然后端着上了楼。小心翼翼推开了门，屋子里依旧是一片漆黑。知希没有醒，万斯年轻声把面放下。思考着要不要叫醒她，毕竟她都快一天没吃饭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叫醒她，可谁知道根本不用叫，她自己就睁开了眼睛。
“要不要吃点东西？”
知希看向了床头的面，还热腾腾的。随即她坐起来，万斯年帮她把被子盖好，又找来小桌子放在床上，把灯打开。知希也没说话，只是吃着面。
“味道怎么样？”
“闻人呢？”
“他回去了。”
“你有没有什么其他想吃的？”
知希摇摇头，又问：“阿布怎么样了？”万斯年随即把阿布的情况和她说了说。她点点头：“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说完又说，“不过对于他来说，可能也无所谓了吧。”
“什么意思？”
“他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了，死亡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但是大家却都想要他活下来，或许也是为了这份期待，他没有舍得死。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我没事啊。倒是你，怎么脸色还是这么差。”
“我没事。”
知希吃完后，万斯年把碗收走，刚走到门口。知希又叫住他：“今天辛苦你了。”
“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夜深人静，月亮都睡了，但是万斯年却睡不着。因为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考完试的那一天，他推着自行车和老万一起走在街上。晚风习习，两个人有说有笑，可是下一秒，鲜血就溅了他一脸。
万斯年猛的惊醒，屋子里黑的只剩月光，心脏在胸腔里不停地跳动。足足缓了好几秒才缓过来这里是现实世界。
“我的手机里，有你妈的电话号码……”
这是老万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他就咽了气，甚至都没有留给万斯年告别的时间。一滴眼泪从万斯年的眼角滑落，他看着天花板。自从来到洛特斯，每一件事都让他的神经紧绷着。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老万。想起他一瘸一拐的身影，想起他鬓角的白发，又是一滴眼泪滑落到了枕头上。
突然，隔壁传来了什么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万斯年一下子翻起来，跑到隔壁，直接推开了门。
知希站在床边，脚边有一个碎裂的杯子。应该就是刚刚声音的来源。借着屋子里的月光，知希看到了他眼角的泪光。万斯年赶紧别过头。“没事那我就去睡了。”他转过身正要走，知希叫住了他。
“斯年。”
万斯年停住了脚步，知希走到他旁边，问：“是不是让你压力太大了？”
“跟那个没关系。”说话间，万斯年撇到知希的手在流血。“这是怎么了？”
“没事，杯子碎了。”
“家里有纱布吗？”
借着这个由头，万斯年暂时离开去找来了纱布。地上的玻璃渣还没收拾，万斯年蹲在床边给知希包扎伤口。
“你为什么会被下咒，没有什么办法吗？”
“你坐。”
万斯年听话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她抬手擦掉了万斯年脸上的泪痕，万斯年一愣，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还是她真的只把自己当个小孩子看。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不用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承担。”
“你还挺热心肠的嘛。”万斯年像是为了逃避自己的心跳，故意找话题挑刺一样说，“那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杀我？你人格分裂啊。”可是还没等知希说话呢，他又赶紧说：“开玩笑的，我可没有计较的意思。”说出这话，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孩子，故意挑刺，又怕对方生气跑掉，赶紧举白旗投降。
不知道为什么，知希笑了笑，其实她笑起来很温柔。但平时她几乎不怎么笑。这个笑容让万斯年觉得很安心，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人踩到了地面上那种踏实感。
“老万是为了救我死的。”万斯年突然说。
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老万真正的死因，唯一知道的，可能就是那天晚上的那盏路灯。
“人的一生，总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伤痛。这些伤痛，别人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替你承担。你要是不介意，就把我当成家人吧，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我跟你说，我一点也不厉害，也不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猎人，你不要失望。”
“今天见到谁了？这么说？”
“看到你的队员们了。”
“不用跟别人比较，你只要快乐的长大就好了。”
“你睡吧，这里我来收拾。”万斯年去找了扫帚把地上的玻璃块收拾干净。又替她关了灯。“晚安。”
后半夜，万斯年没有再做噩梦，一觉睡到天亮。再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那种陌生的感觉了。就好像，这里本就该是他的家一样。他在想，如果没有遇到知希，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日日惶恐，夜夜难寐。又或者是在伊佐次家寄人篱下，处处拘谨。天快亮了，起来收拾了一下也该去学校上课了，才开学第四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好在都被解决了。
今天早上有实践课，上实践课的地方在另一栋教学楼，万斯年找教室的时候还碰到了宜年他们。三个人说说笑笑的，万斯年赶紧拐了个弯错开了他们。姜秋阳眼尖看到了他，但是他已经匆匆地走了。姜秋阳扭头笑着问宜年：“你这个老哥怎么总是一个人？”
宜年也看了看万斯年的方向，他已经在人群里走远了。崎绘里看了看宜年，她在宜年眼里看到微微的失落，但是她没有说破。
可能因为新生都找不到教室。所以万斯年是第一个到的，实践课的教室是阶梯式的，因为涉及到实战，所以明显能看出来和特殊普通教室不一样，做了防护。
开始老师还是在讲理论，万斯年听得很认真，只是一阵风吹过来，把书翻到了最后一章。章节名字叫做血刻。看了一下，血刻跟字面意思差不多，但是却是由鲜血画的灵符，内容不多。但是却是难度最大的一种。万斯年想起简白割破自己的手指，原来那就是血刻吗。
这些奇形怪状的符号，光是记就不知道要记多久，他最讨厌背书，以前古诗词背诵总是得零分，因为他不愿意为了那几分背那么多东西，可如今来到这里，是再也不能跟以前一样懒散了。
讲了几句之后，老师让大家先在纸上画画找找感觉。所有人都拿着笔在纸上认真画着，万斯年也正照葫芦画瓢画着呢，一旁却突然响了一声。万斯年扭头一看，一道未成型的灵符消失在了空中。
画出灵符的是一个女生，显然她自己也被吓到了。老师见状说：“往往同一道符，在不同的人手里就会有不同的效果，这就要看同学们的悟性了。”
大家顿时都看向了刚刚那个女生，她保持着不骄不躁的姿态，但眼神里依旧有淡淡的骄傲。
老师又说：“灵符的种类有很多，简单来说，任何以图符方式出现的都算是灵符。比如前几天校长所使用的召唤阵法也是灵符的一种，不过那个就是很复杂，是多种符阵结合在一起，再配之以召唤术。所以我也要告诫你们，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每年都有因为乱来而丧命的学生。”
万斯年在纸上涂涂画画，突然，纸上的灵符散出了淡淡的光。他赶紧拿手捂住，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发现。
为了确认自己刚刚没有眼花，他用手指在桌子上画出了一道灵符。哐当一声，桌子的一角裂了，掉在了地上。
声音不大，只有附近几个人看了他一眼。万斯年装作无事发生，低头看书。
不是吧，这么神的吗？他观察着其他人，发现好像除了自己和刚刚那个女生，还没有人成功。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决定低调做事。
老师巡视到他这里，敲了敲他的桌子。
“别偷懒，先在纸上找找感觉。”
“哦哦好的。”
万斯年应付着，老师又去指导别的同学了。边走边说：“大家也都不要心急，越急越慢，灵符对悟性要求没那么高，只要用心，都可以画出来，无非就是效果的差别。等大家学到赋灵术，可能才会头疼。现在才刚刚开始，压力都别大。”
刚刚那个女孩又成功画出了一道符，已经有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万斯年不动声色的把刚刚掉落的桌角放到了卓膛里防止被人发现。
“小子，照顾好你老师。”
“知道了，用不着你说。”
“我可是认真的，小心她半夜突然驾鹤西去了。”
“你嘴巴能不能说点好的。”
“抽根烟去。”闻人欠揍地笑了笑，“老板不在，我终于能自在抽烟了。”
“不用回来了。”
闻人挥挥手，带上门离开了。万斯年看向了知希的房间门，虽说有极大的可能闻人是在开玩笑，但万斯年还是有点担心。先去厨房煮了一碗面，然后端着上了楼。小心翼翼推开了门，屋子里依旧是一片漆黑。知希没有醒，万斯年轻声把面放下。思考着要不要叫醒她，毕竟她都快一天没吃饭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叫醒她，可谁知道根本不用叫，她自己就睁开了眼睛。
“要不要吃点东西？”
知希看向了床头的面，还热腾腾的。随即她坐起来，万斯年帮她把被子盖好，又找来小桌子放在床上，把灯打开。知希也没说话，只是吃着面。
“味道怎么样？”
“闻人呢？”
“他回去了。”
“你有没有什么其他想吃的？”
知希摇摇头，又问：“阿布怎么样了？”万斯年随即把阿布的情况和她说了说。她点点头：“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说完又说，“不过对于他来说，可能也无所谓了吧。”
“什么意思？”
“他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了，死亡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但是大家却都想要他活下来，或许也是为了这份期待，他没有舍得死。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我没事啊。倒是你，怎么脸色还是这么差。”
“我没事。”
知希吃完后，万斯年把碗收走，刚走到门口。知希又叫住他：“今天辛苦你了。”
“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夜深人静，月亮都睡了，但是万斯年却睡不着。因为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考完试的那一天，他推着自行车和老万一起走在街上。晚风习习，两个人有说有笑，可是下一秒，鲜血就溅了他一脸。
万斯年猛的惊醒，屋子里黑的只剩月光，心脏在胸腔里不停地跳动。足足缓了好几秒才缓过来这里是现实世界。
“我的手机里，有你妈的电话号码……”
这是老万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他就咽了气，甚至都没有留给万斯年告别的时间。一滴眼泪从万斯年的眼角滑落，他看着天花板。自从来到洛特斯，每一件事都让他的神经紧绷着。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老万。想起他一瘸一拐的身影，想起他鬓角的白发，又是一滴眼泪滑落到了枕头上。
突然，隔壁传来了什么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万斯年一下子翻起来，跑到隔壁，直接推开了门。
知希站在床边，脚边有一个碎裂的杯子。应该就是刚刚声音的来源。借着屋子里的月光，知希看到了他眼角的泪光。万斯年赶紧别过头。“没事那我就去睡了。”他转过身正要走，知希叫住了他。
“斯年。”
万斯年停住了脚步，知希走到他旁边，问：“是不是让你压力太大了？”
“跟那个没关系。”说话间，万斯年撇到知希的手在流血。“这是怎么了？”
“没事，杯子碎了。”
“家里有纱布吗？”
借着这个由头，万斯年暂时离开去找来了纱布。地上的玻璃渣还没收拾，万斯年蹲在床边给知希包扎伤口。
“你为什么会被下咒，没有什么办法吗？”
“你坐。”
万斯年听话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她抬手擦掉了万斯年脸上的泪痕，万斯年一愣，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还是她真的只把自己当个小孩子看。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不用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承担。”
“你还挺热心肠的嘛。”万斯年像是为了逃避自己的心跳，故意找话题挑刺一样说，“那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杀我？你人格分裂啊。”可是还没等知希说话呢，他又赶紧说：“开玩笑的，我可没有计较的意思。”说出这话，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孩子，故意挑刺，又怕对方生气跑掉，赶紧举白旗投降。
不知道为什么，知希笑了笑，其实她笑起来很温柔。但平时她几乎不怎么笑。这个笑容让万斯年觉得很安心，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人踩到了地面上那种踏实感。
“老万是为了救我死的。”万斯年突然说。
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老万真正的死因，唯一知道的，可能就是那天晚上的那盏路灯。
“人的一生，总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伤痛。这些伤痛，别人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替你承担。你要是不介意，就把我当成家人吧，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我跟你说，我一点也不厉害，也不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猎人，你不要失望。”
“今天见到谁了？这么说？”
“看到你的队员们了。”
“不用跟别人比较，你只要快乐的长大就好了。”
“你睡吧，这里我来收拾。”万斯年去找了扫帚把地上的玻璃块收拾干净。又替她关了灯。“晚安。”
后半夜，万斯年没有再做噩梦，一觉睡到天亮。再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那种陌生的感觉了。就好像，这里本就该是他的家一样。他在想，如果没有遇到知希，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日日惶恐，夜夜难寐。又或者是在伊佐次家寄人篱下，处处拘谨。天快亮了，起来收拾了一下也该去学校上课了，才开学第四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好在都被解决了。
今天早上有实践课，上实践课的地方在另一栋教学楼，万斯年找教室的时候还碰到了宜年他们。三个人说说笑笑的，万斯年赶紧拐了个弯错开了他们。姜秋阳眼尖看到了他，但是他已经匆匆地走了。姜秋阳扭头笑着问宜年：“你这个老哥怎么总是一个人？”
宜年也看了看万斯年的方向，他已经在人群里走远了。崎绘里看了看宜年，她在宜年眼里看到微微的失落，但是她没有说破。
可能因为新生都找不到教室。所以万斯年是第一个到的，实践课的教室是阶梯式的，因为涉及到实战，所以明显能看出来和特殊普通教室不一样，做了防护。
开始老师还是在讲理论，万斯年听得很认真，只是一阵风吹过来，把书翻到了最后一章。章节名字叫做血刻。看了一下，血刻跟字面意思差不多，但是却是由鲜血画的灵符，内容不多。但是却是难度最大的一种。万斯年想起简白割破自己的手指，原来那就是血刻吗。
这些奇形怪状的符号，光是记就不知道要记多久，他最讨厌背书，以前古诗词背诵总是得零分，因为他不愿意为了那几分背那么多东西，可如今来到这里，是再也不能跟以前一样懒散了。
讲了几句之后，老师让大家先在纸上画画找找感觉。所有人都拿着笔在纸上认真画着，万斯年也正照葫芦画瓢画着呢，一旁却突然响了一声。万斯年扭头一看，一道未成型的灵符消失在了空中。
画出灵符的是一个女生，显然她自己也被吓到了。老师见状说：“往往同一道符，在不同的人手里就会有不同的效果，这就要看同学们的悟性了。”
大家顿时都看向了刚刚那个女生，她保持着不骄不躁的姿态，但眼神里依旧有淡淡的骄傲。
老师又说：“灵符的种类有很多，简单来说，任何以图符方式出现的都算是灵符。比如前几天校长所使用的召唤阵法也是灵符的一种，不过那个就是很复杂，是多种符阵结合在一起，再配之以召唤术。所以我也要告诫你们，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每年都有因为乱来而丧命的学生。”
万斯年在纸上涂涂画画，突然，纸上的灵符散出了淡淡的光。他赶紧拿手捂住，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发现。
为了确认自己刚刚没有眼花，他用手指在桌子上画出了一道灵符。哐当一声，桌子的一角裂了，掉在了地上。
声音不大，只有附近几个人看了他一眼。万斯年装作无事发生，低头看书。
不是吧，这么神的吗？他观察着其他人，发现好像除了自己和刚刚那个女生，还没有人成功。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决定低调做事。
老师巡视到他这里，敲了敲他的桌子。
“别偷懒，先在纸上找找感觉。”
“哦哦好的。”
万斯年应付着，老师又去指导别的同学了。边走边说：“大家也都不要心急，越急越慢，灵符对悟性要求没那么高，只要用心，都可以画出来，无非就是效果的差别。等大家学到赋灵术，可能才会头疼。现在才刚刚开始，压力都别大。”
刚刚那个女孩又成功画出了一道符，已经有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万斯年不动声色的把刚刚掉落的桌角放到了卓膛里防止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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