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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声色犬马不过纨绔尔尔

    男子在宝玉眼里已是污浊,科举取士的官人更是宰渣。

    而眼前的琮哥儿虽相貌不差,却欲要效仿那国贼禄鬼,自甘堕落,如何能不叫他着恼。

    如今他更是端出了兄长的架子来,当着众人的面呵斥出声。

    与宝玉的激动截然相反,贾琮倒显得十分坦然。

    “读经文,从科举何时就成了国之禄蠹?天下读书人前仆后继,难道在你眼中皆为奸佞?”

    “诚然,官场不乏腌臜。可亦有林御史这等清流,不与奸邪同伍,不论和光同尘。难道,你也要说林御史是渣宰吗?”

    贾琮口中的林御史,自然是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了。

    林家世袭列侯,本该传三代,但先皇念林家世代忠心,特批多承袭一代,但到了林如海这一世已经是第五世,已无爵位可承袭。

    但林如海依旧凭靠自己的学识,高中探花,先任兰台寺大夫,后擢升两淮巡盐御史。

    两淮盐业之繁华,堪比皇家的钱袋子,此官位不可谓不重。

    林如海为官清正,忠厚谦和,正可谓是朝中的一股清流。

    刚还在和探春说笑的林黛玉,突然听到另一边提到了“林御史”的字眼,便被吸引了注意,待听完贾琮的话,林黛玉念起远在扬州的父亲,已是多年未见,不觉涌出泪来。

    她自从六岁北上入京,直至如今十三岁已过了七个年头,这期间她从未能归家看一眼父亲,家书也只有寥寥几封,让她如何能不想家。

    荣国府有再多的荣华富贵,贾母,贾宝玉待她再好,这也不是她的家……

    宝玉扭头一看,林妹妹竟是潸然泪下,一时间似心如刀绞,忙改口道:“林妹妹,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姑父自然极好,老爷他时常与清客夸赞姑父的品行呢。”

    可怜宝玉根本未通林黛玉的心思,一番话说了还不如不说,让林黛玉哭得更凶了。

    见状,熟读红楼梦的贾琮似能猜透林黛玉的内心,也知晓了为何红楼梦原著中,宝玉,黛玉二人总是争吵不休,实是林黛玉心思太过敏感,宝玉神经太过大条。

    “林妹妹,在下不是有意提及妹妹的伤心事。”贾琮开口安抚道:“林妹妹年幼能北上京城,如今已是亭亭玉立,与老太太商议南归探亲想必也未尝不可。”

    这句话直戳中林黛玉的内心,她甚至都停住了哭泣,抬头看向了贾琮,呜咽道:“多谢琮哥儿。”

    妙龄少女泪眼婆娑的道谢,贾琮承认心跳像漏了一拍,但他自诩真不是个色中饿鬼。

    一听贾琮建议林黛玉南归,贾宝玉立刻急恼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南下数千里,若是出了事故可如何是好?”

    “不要说出了京城,就是京城里都不安生,若是妹妹走了,老祖宗怕是睡觉都不安稳,茶不思,饭不想。”

    贾宝玉说的极有道理,但林黛玉眼中的光,也随之暗淡了下去。

    房中姊妹们都听出其中精妙。

    林黛玉是绝顶聪慧的,大道理如何不知?在她伤心难过时,一句安慰便胜过千万句教诲。

    琮哥儿和宝玉的表现,当下在众姊妹的心目中便是高下立判了。

    更有不少人心中念着,“本以为宝玉已经是极能体贴女儿心的了,当面一比竟也被人比了下去。”

    薛宝钗的目光则是放在了贾琮的身上,“这厮倒是能体察人心,我事急求助时,怎反倒讨价还价起来了。”

    不知怎得,薛宝钗心里竟隐隐有些不平。

    房中气氛凝结,贾琮又将话题引到正事上来。

    “宝二哥,你以为读书是为什么?”

    贾宝玉回转过神,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为了附庸风雅,吟诗作对,岂不乐哉?”

    他在帐中,与姊妹们玩耍吟诗,好不快活,姊妹们也都是欢声笑语,想来定会认可他的话。

    念及此,宝玉极有自信,相信自己会凭此事找回面子。

    贾琮却摇头道:“错,大错特错。早有先贤言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乃读书人毕生之所求。”

    贾琮的声音铿锵有力,与宝玉的娇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房中姊妹们闻之都精神一震,仔仔细细的听着贾琮辩论,皆为噤声。

    “吾等就算没这般本事,也得懂得责任二字。不知宝二哥可曾想过,若我等后辈都整日只知吃喝玩乐,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那外间的是是非非,该由谁来打理。”

    “如今,有大老爷在朝中任一等将军,有二老爷在工部供职,可终究有年老之时,那时贾家又何去何从?等到那时,宝二哥还要在内帏中厮混吗?”

    “宝二哥或许想,但贾家早就供给不上了。要知道贾家的富贵,可不是列祖列宗顽乐来的!”

    “你,你,你!”

    实话最是伤人,宝玉被戳了肺管子,脸色涨红,支吾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贾琮却不理睬,最后补上一句道:“居安而思危,未雨绸缪。待真有大厦倾颓的那一日,男儿不作为,姊妹们又该当如何?”

    “你这是在咒贾家,我这就去告老祖宗去!”

    贾琮牙尖嘴利,宝玉实在是辩驳不过,便抬了贾母出来,震慑场子。

    抬脚往门外走着,故意放慢脚步,想要贾琮出来阻拦,也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可贾琮却不为所动,还做着“请自便”的手势,让宝玉更加羞恼。

    一甩衣袖,便就离了门。

    也是从今日起,宝玉暗暗下定决心,“决不能让姊妹们和贾琮走得近了,他乃人家至浑至浊之物,若是姊妹们听他的都不再吟诗了,他往后去哪里寻乐?”

    房中姊妹们回过神来,多只向贾琮微微点头,便跟着宝玉出了门。

    小姑娘们正在无忧无虑的年纪,对世道的残酷还知之甚少。

    即便听起来贾琮说的头头是道,但大多数人尤其丫鬟们心眼里还是当贾琮为杞人忧天了,偌大个荣国府,难道还能有一日轻颓?

    除非是被抄家了。

    不过,姑娘们更多的还是对贾琮刮目相看,当他是个有心气的哥儿,与宝玉相比倒是上进了许多。

    而且,深受贾琮的影响,姑娘们也都开始反思起府上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