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魇妖
长河滔滔，一条又一条的支流交错、纵横，呼啸着奔向未知的远方，一眼望不到尽头。
落无尘盯着它怔怔出神，默然片刻，又出声问道：“这和循环有什么关系？”
女子慵懒地伸了一个腰，舒展玉体，粉颈上滑落几滴香汗，饱满的酥胸如雪白嫩，美目流盼，举手投足间充满风情。
她翻动着十指，眼花缭乱地结出法印，而后双手缓缓推动，在空中划过莫测的痕迹，改变了长河的轨道：“看见那里了吗？”
落无尘的目光望去，只见长河的一一条支流和另一条支流彼此交汇，形成一个漩涡，状如圆形的循环。
他心神俱震，耳边又传来女子的声音：“支流的交汇，代表循环的开始，超越‘时间’概念的轮转，是机缘巧合，是偶然发生。但哪怕这种概率再小，在亿万生灵的命运长河中被无限放大，成为必然！”
接着，这段支流又被她截取出来，倏然化成囚笼，里面出现一只蛮兽，口中不断传出怒吼。
它拼命撞击着铁柱，躯体左冲右突，近几乎入魔了一般，然而即使是皮开肉绽，也无法动摇囚笼分毫。
“你怎么看？”女子扭头问向落无尘。
沉吟片刻，落无尘答道：“困兽犹斗，不自量力。”
女子笑了笑，极其惊艳，她似乎是自嘲般地说道：“我们何尝不是困兽，总想摆脱宿命，殊不知越挣扎就越绝望。”
“况且……”
女子继续讲道：“就拿这只困兽来说，它摆脱了囚笼，又何尝不是进入一个更大的囚笼？”
“我们自认为打破的宿命，又怎么知道不是既定的命运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落无尘一眼，眸中包含太多。
落无尘不由得沉思，有些迷糊地问道：“那这么说一切的努力和抗争都是徒劳无功？”
女子眨了眨眼：“嗯……可以这么说，但走到修行的极致，站在众生绝巅，或许就有办法改变。”
“宿命就是命运吗？”落无尘又问道。
“两者并不完全一样，”女子摇了摇头，“生——老——病——死，这是所有生灵共同的宿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命运。”
落无尘恍然大悟：“所以宿命就是既定的命运！”
女子微微颔首，道：“宿命也可以解释命运——一切的选择都是必然。”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哪怕天地也逃脱不出这种宿命……即成——住——坏——空。”
“成住坏空……”落无尘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成——住——坏——空指的是四劫，讲述的是天地生灭变化过程。”
“一个天地成立、持续、破坏，又转变为另一天地成立、持续、破坏，其过程可分为成——住——坏——空四个时期，亦称为四劫。”
沉默片刻，落无尘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呢？”女子捂嘴轻轻一笑，美目中眼波荡漾，落无尘不动声色，避开了她的目光，免得被摄去心神。
落无尘的脑海中快速闪过种种猜测，他定定地看着女子，似乎是想找出什么，但随即又移开了。
女子也不催促，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落无尘，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令她悸动和兴奋，忍不住亲近。
落无尘苦思冥想，他突然问了一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吧？”
不容女子回答，他又继续说道：“天地之广，无所不有。天地之奇，皆有可能。据说有一种异类，乃天地法则交融的产物，比如——由假、虚、空诞生的魇妖。”
女子愣了一下，正色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落无尘不假思索地说道：“直觉。”
“从一进城开始，我就觉得古怪。”落无尘淡然地说道，眸中流露出深思。
“是吗？”魇妖凑了上来，贴在他耳边说道，“是你内心深处根本无法接受循环这种存在吧，所以才认定这是假的。”
她的声音暗含魔力，清婉中又带着柔媚，听得人如痴如醉，骨头都要酥了，仿佛置身于极乐天堂。
魇魔妙音，勾动本心！
魇妖，一向以精神力强大著称，走的同样是“炼假成真”这条路子，可构筑幻境让人沉沦。
所谓的循环，不过是一场精妙绝伦的幻境，其手段极为复杂，她的精神强度可见一斑。
落无尘默然，开口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魇妖凑了上来，眸中闪过一丝炙热：“因为我从你身上嗅到了很熟悉的气息。”
“像是……像是……”她踌躇片刻，还是低声说道，“天地法则的波动，但你怎么会有实体？”
落无尘心中一跳，不由得追问道：“什么意思？”
魇妖目光奇异地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吗？”
落无尘摇了摇头，他是从道长那里听来的，而就算太易也不过是一知半解，毕竟魇妖这种异类太罕见了。
魇妖解释道：“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法则的具象化，天地法则无形，我们又怎么会有血肉之躯呢？”
“那么如果有意外呢？难道不可以人为吗？”落无尘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中隐隐透露出几分紧张。
“你问这个做什么？”魇妖怔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解。
见魇妖理解不了他的意思，落无尘举例道：“比如在成形时，帮他炼一具实体；或者在成形时，刚好被血骨砸到。”
魇妖被问得愣住了，她苦思冥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落无尘轻轻叹了一口气，擦去额角渗出的几滴汗珠，魇妖眸光一闪，微微眯起眼睛，问道：“你在紧张什么？”
她的声音中暗含摄魂夺神的妙法，撬动心灵的缝隙，落无尘不由得恍惚起来，下意识就想要脱口而出。
“锵——”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复苏了，若有若无的剑鸣在耳边回响，落无尘心脏猛然一跳，恍惚间又见到了那位白衣身影。
依旧是背对众生，那样的遗世独立，如同手中的剑锋一样孤傲又凛烈，站在天地开初，万物之始的起点，混沌淹没了一切。
然而下一刻，剑光在眼前徐徐展开，惊艳地绽放，恢宏而难以言说，将混沌散尽。
那个如同天神般高大的身影再次显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威严的宝辉。
那一剑绝不简单，是世人无法理解的手段，包含无数种技巧的变化，更是超越了“道”，是天下所有剑修都追求的无上之境！
落无尘看得目眩神晕，隐隐约约间接触到了另一片天地，玄之又玄的东西。
他似乎明白了一点，又好像糊涂了一点。
那道剑光的气韵，已然悄无声息地烙印在了心中，慢慢加深，愈发清晰。
一丝清凉幽寒的“气”从腹中冒出，精纯到不含半点杂质，近几乎液化般，呈流淌的星光状。
这丝“气”从腹中窜起，宛如尖针般刺痛经脉，游动过足少阴肾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足厥阴肝经……循环在十二经脉，让落无尘顿时一激灵。
“没什么，只是我心血来潮罢了。”
话到嘴边却突然变样，落无尘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自然，魇妖深深看了一眼他，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彩。
“好了，你还要继续在锦玉城里玩下去吗？”魇妖扭动着水蛇般的身躯，娇笑声宛如银铃。
落无尘想了想，问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
魇妖挥袖一拂，两个蒲团凭空出现，她和落无尘坐下，而后娓娓道来：“说起来，锦玉城的灭亡还是和你们有点关系的。”
“等等……”落无尘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蹙着眉头说道，“‘你们’？”
魇妖微微一笑，道：“以我的精神强度，在略施一点类似搜魂的手段，你的一切过往都已经被我所知。”
落无尘眯起赤瞳，心中却暗自沉思，似乎他的身世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刻意抹去了。
太易未曾看出，连面前的魇妖也不可窥探，着实有些奇怪。
难不成……
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地望向头顶，真的有那么一个“生灵”在操纵一切？
而那个“生灵”自然就是所谓的宿命了。
上界，天空城。
云层在脚下舒卷，又或是飘散在空中，凝结成一缕缕烟雾，袅袅盘旋，缭绕着精致的亭台楼阁和雕梁画栋，像极了凡人口中的天庭。
拂去云层，底下还有一汪湛蓝的温泉，热气蒸腾，咕噜咕噜冒着几串气泡。
这不是普通的池子，是灵粹浓郁到液化的表现，可称之为灵泉。
而排骨就在此悠哉悠哉的享受着，玩得不亦乐乎。脸色红润，肌肤嫩如羊脂温玉，吹弹可破，只有香肩和黑发露出水面。
岸上有一座凉亭，雕琢朴素瑞雅，亭柱为浅青色的翡翠石，顶上覆盖着灰瓦，檐角如羚羊角翘起。
亭内有一张石桌，上面放着鎏金翔龙博山炉，里面缓缓燃烧着檀香。
太易平平静静、风轻云淡地靠在勾栏上闭目养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和潇洒，衣襟大敞，任由暖洋洋的日光倾泻胸膛。
忽然，他微微蹙眉，眸子开阖间精光流转，清亮到像婴儿般纯净无暇，宛如透澈的湖水。
刚才，太易感知到一股奇异而又精纯的神念，似乎触动了什么与他相关的事或物。
“有点意思，是想追溯我的过去吗？”
太易略一沉吟，掐动术诀，悄然发动道术·追本溯源和道术·神游，顺着这股神念长驱直入，延伸到了其源头。
他的念头就像是跨越了千宇万宙，魇妖忽然一震，脑海中竟然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而后，似乎有一双眸子盯住了自己，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像神灵般充满威压。
她顿时汗毛倒竖，当机立断切掉了与神念的联系。
不过那双眸子的目光却不减半分，过了片刻才缓缓移开，似乎是对她漠不关心。
太易重新闭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温泉内，排骨捋了捋湿淋淋的丝发，好奇问道：“怎么了？”
“我徒弟出了点事，不过并无什么大碍……”太易悠然答道，声音清朗，“相反，这对他还是一种机缘造化。”
“不过，刚才那人显然也是在精神领域颇有造诣，甚至不逊色于我。”
顿了顿，太易继续说道：“竟然能顺着落无尘记忆中的我，追溯到这里来，手段也算过得去了。”
排骨有些讶异：“下界还有这样的人？”
要知道，这里可是专门设立了法阵，隔绝神念探知，免得有谁来打扰两人的休闲。
太易轻笑道：“也不一定是人啊。”
排骨神色一动，不过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她捧起一汪水倒在自己身上，道：“这种级别的灵泉泡起来就是舒服啊，再过几十年估计都可以诞生灵物一类的东西了。”
太易哼道：“这种地方可不好找。”
排骨嫣然一笑，太易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想要点好处。
“你下来啊……”排骨朝太易勾了勾手，娜娜多姿的身段在水下若隐若现，她轻轻摆动着，荡起阵阵涟漪，极具诱惑力。
太易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魇妖松了一口气，有些忌惮地看着落无尘，心中暗道：这小子有靠山啊，看来真是动不得……
“怎么了？”落无尘见魇妖愣神好久，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没，没事。”魇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落无尘盯着它怔怔出神，默然片刻，又出声问道：“这和循环有什么关系？”
女子慵懒地伸了一个腰，舒展玉体，粉颈上滑落几滴香汗，饱满的酥胸如雪白嫩，美目流盼，举手投足间充满风情。
她翻动着十指，眼花缭乱地结出法印，而后双手缓缓推动，在空中划过莫测的痕迹，改变了长河的轨道：“看见那里了吗？”
落无尘的目光望去，只见长河的一一条支流和另一条支流彼此交汇，形成一个漩涡，状如圆形的循环。
他心神俱震，耳边又传来女子的声音：“支流的交汇，代表循环的开始，超越‘时间’概念的轮转，是机缘巧合，是偶然发生。但哪怕这种概率再小，在亿万生灵的命运长河中被无限放大，成为必然！”
接着，这段支流又被她截取出来，倏然化成囚笼，里面出现一只蛮兽，口中不断传出怒吼。
它拼命撞击着铁柱，躯体左冲右突，近几乎入魔了一般，然而即使是皮开肉绽，也无法动摇囚笼分毫。
“你怎么看？”女子扭头问向落无尘。
沉吟片刻，落无尘答道：“困兽犹斗，不自量力。”
女子笑了笑，极其惊艳，她似乎是自嘲般地说道：“我们何尝不是困兽，总想摆脱宿命，殊不知越挣扎就越绝望。”
“况且……”
女子继续讲道：“就拿这只困兽来说，它摆脱了囚笼，又何尝不是进入一个更大的囚笼？”
“我们自认为打破的宿命，又怎么知道不是既定的命运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落无尘一眼，眸中包含太多。
落无尘不由得沉思，有些迷糊地问道：“那这么说一切的努力和抗争都是徒劳无功？”
女子眨了眨眼：“嗯……可以这么说，但走到修行的极致，站在众生绝巅，或许就有办法改变。”
“宿命就是命运吗？”落无尘又问道。
“两者并不完全一样，”女子摇了摇头，“生——老——病——死，这是所有生灵共同的宿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命运。”
落无尘恍然大悟：“所以宿命就是既定的命运！”
女子微微颔首，道：“宿命也可以解释命运——一切的选择都是必然。”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哪怕天地也逃脱不出这种宿命……即成——住——坏——空。”
“成住坏空……”落无尘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成——住——坏——空指的是四劫，讲述的是天地生灭变化过程。”
“一个天地成立、持续、破坏，又转变为另一天地成立、持续、破坏，其过程可分为成——住——坏——空四个时期，亦称为四劫。”
沉默片刻，落无尘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呢？”女子捂嘴轻轻一笑，美目中眼波荡漾，落无尘不动声色，避开了她的目光，免得被摄去心神。
落无尘的脑海中快速闪过种种猜测，他定定地看着女子，似乎是想找出什么，但随即又移开了。
女子也不催促，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落无尘，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令她悸动和兴奋，忍不住亲近。
落无尘苦思冥想，他突然问了一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吧？”
不容女子回答，他又继续说道：“天地之广，无所不有。天地之奇，皆有可能。据说有一种异类，乃天地法则交融的产物，比如——由假、虚、空诞生的魇妖。”
女子愣了一下，正色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落无尘不假思索地说道：“直觉。”
“从一进城开始，我就觉得古怪。”落无尘淡然地说道，眸中流露出深思。
“是吗？”魇妖凑了上来，贴在他耳边说道，“是你内心深处根本无法接受循环这种存在吧，所以才认定这是假的。”
她的声音暗含魔力，清婉中又带着柔媚，听得人如痴如醉，骨头都要酥了，仿佛置身于极乐天堂。
魇魔妙音，勾动本心！
魇妖，一向以精神力强大著称，走的同样是“炼假成真”这条路子，可构筑幻境让人沉沦。
所谓的循环，不过是一场精妙绝伦的幻境，其手段极为复杂，她的精神强度可见一斑。
落无尘默然，开口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魇妖凑了上来，眸中闪过一丝炙热：“因为我从你身上嗅到了很熟悉的气息。”
“像是……像是……”她踌躇片刻，还是低声说道，“天地法则的波动，但你怎么会有实体？”
落无尘心中一跳，不由得追问道：“什么意思？”
魇妖目光奇异地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吗？”
落无尘摇了摇头，他是从道长那里听来的，而就算太易也不过是一知半解，毕竟魇妖这种异类太罕见了。
魇妖解释道：“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法则的具象化，天地法则无形，我们又怎么会有血肉之躯呢？”
“那么如果有意外呢？难道不可以人为吗？”落无尘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中隐隐透露出几分紧张。
“你问这个做什么？”魇妖怔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解。
见魇妖理解不了他的意思，落无尘举例道：“比如在成形时，帮他炼一具实体；或者在成形时，刚好被血骨砸到。”
魇妖被问得愣住了，她苦思冥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落无尘轻轻叹了一口气，擦去额角渗出的几滴汗珠，魇妖眸光一闪，微微眯起眼睛，问道：“你在紧张什么？”
她的声音中暗含摄魂夺神的妙法，撬动心灵的缝隙，落无尘不由得恍惚起来，下意识就想要脱口而出。
“锵——”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复苏了，若有若无的剑鸣在耳边回响，落无尘心脏猛然一跳，恍惚间又见到了那位白衣身影。
依旧是背对众生，那样的遗世独立，如同手中的剑锋一样孤傲又凛烈，站在天地开初，万物之始的起点，混沌淹没了一切。
然而下一刻，剑光在眼前徐徐展开，惊艳地绽放，恢宏而难以言说，将混沌散尽。
那个如同天神般高大的身影再次显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威严的宝辉。
那一剑绝不简单，是世人无法理解的手段，包含无数种技巧的变化，更是超越了“道”，是天下所有剑修都追求的无上之境！
落无尘看得目眩神晕，隐隐约约间接触到了另一片天地，玄之又玄的东西。
他似乎明白了一点，又好像糊涂了一点。
那道剑光的气韵，已然悄无声息地烙印在了心中，慢慢加深，愈发清晰。
一丝清凉幽寒的“气”从腹中冒出，精纯到不含半点杂质，近几乎液化般，呈流淌的星光状。
这丝“气”从腹中窜起，宛如尖针般刺痛经脉，游动过足少阴肾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足厥阴肝经……循环在十二经脉，让落无尘顿时一激灵。
“没什么，只是我心血来潮罢了。”
话到嘴边却突然变样，落无尘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自然，魇妖深深看了一眼他，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彩。
“好了，你还要继续在锦玉城里玩下去吗？”魇妖扭动着水蛇般的身躯，娇笑声宛如银铃。
落无尘想了想，问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
魇妖挥袖一拂，两个蒲团凭空出现，她和落无尘坐下，而后娓娓道来：“说起来，锦玉城的灭亡还是和你们有点关系的。”
“等等……”落无尘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蹙着眉头说道，“‘你们’？”
魇妖微微一笑，道：“以我的精神强度，在略施一点类似搜魂的手段，你的一切过往都已经被我所知。”
落无尘眯起赤瞳，心中却暗自沉思，似乎他的身世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刻意抹去了。
太易未曾看出，连面前的魇妖也不可窥探，着实有些奇怪。
难不成……
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地望向头顶，真的有那么一个“生灵”在操纵一切？
而那个“生灵”自然就是所谓的宿命了。
上界，天空城。
云层在脚下舒卷，又或是飘散在空中，凝结成一缕缕烟雾，袅袅盘旋，缭绕着精致的亭台楼阁和雕梁画栋，像极了凡人口中的天庭。
拂去云层，底下还有一汪湛蓝的温泉，热气蒸腾，咕噜咕噜冒着几串气泡。
这不是普通的池子，是灵粹浓郁到液化的表现，可称之为灵泉。
而排骨就在此悠哉悠哉的享受着，玩得不亦乐乎。脸色红润，肌肤嫩如羊脂温玉，吹弹可破，只有香肩和黑发露出水面。
岸上有一座凉亭，雕琢朴素瑞雅，亭柱为浅青色的翡翠石，顶上覆盖着灰瓦，檐角如羚羊角翘起。
亭内有一张石桌，上面放着鎏金翔龙博山炉，里面缓缓燃烧着檀香。
太易平平静静、风轻云淡地靠在勾栏上闭目养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和潇洒，衣襟大敞，任由暖洋洋的日光倾泻胸膛。
忽然，他微微蹙眉，眸子开阖间精光流转，清亮到像婴儿般纯净无暇，宛如透澈的湖水。
刚才，太易感知到一股奇异而又精纯的神念，似乎触动了什么与他相关的事或物。
“有点意思，是想追溯我的过去吗？”
太易略一沉吟，掐动术诀，悄然发动道术·追本溯源和道术·神游，顺着这股神念长驱直入，延伸到了其源头。
他的念头就像是跨越了千宇万宙，魇妖忽然一震，脑海中竟然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而后，似乎有一双眸子盯住了自己，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像神灵般充满威压。
她顿时汗毛倒竖，当机立断切掉了与神念的联系。
不过那双眸子的目光却不减半分，过了片刻才缓缓移开，似乎是对她漠不关心。
太易重新闭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温泉内，排骨捋了捋湿淋淋的丝发，好奇问道：“怎么了？”
“我徒弟出了点事，不过并无什么大碍……”太易悠然答道，声音清朗，“相反，这对他还是一种机缘造化。”
“不过，刚才那人显然也是在精神领域颇有造诣，甚至不逊色于我。”
顿了顿，太易继续说道：“竟然能顺着落无尘记忆中的我，追溯到这里来，手段也算过得去了。”
排骨有些讶异：“下界还有这样的人？”
要知道，这里可是专门设立了法阵，隔绝神念探知，免得有谁来打扰两人的休闲。
太易轻笑道：“也不一定是人啊。”
排骨神色一动，不过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她捧起一汪水倒在自己身上，道：“这种级别的灵泉泡起来就是舒服啊，再过几十年估计都可以诞生灵物一类的东西了。”
太易哼道：“这种地方可不好找。”
排骨嫣然一笑，太易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想要点好处。
“你下来啊……”排骨朝太易勾了勾手，娜娜多姿的身段在水下若隐若现，她轻轻摆动着，荡起阵阵涟漪，极具诱惑力。
太易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魇妖松了一口气，有些忌惮地看着落无尘，心中暗道：这小子有靠山啊，看来真是动不得……
“怎么了？”落无尘见魇妖愣神好久，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没，没事。”魇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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