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子夜军情
“报……”
一声急报，划破子夜的寂静。
正在春香楼倚翠偎红的把总大人猛然惊醒，顺手就要披挂上阵，一只大手四下寻摸，想要拿起陪了自己半生戎马的破阵刀。哪知昨夜里玩的霸王卸甲，一番胡天胡地后，小香红嫌破阵刀血腥沉重，早就扔到了床下。
把总大人左手扶额，头上还有着宿醉的阵痛，右手却入手处一阵滑腻！
“嗯！将军别闹！”小春香还以为这丘八又来了精神。只是自己昨个被这冤家折腾的浑身酸痛，实在没力气再与他周旋，只能娇声讨饶！
急报声近，声音如同公鸭嘶鸣！
把总这才反应过来，走到窗前，开窗怒骂：“报你姥姥的丧！”
公鸭嗓抬头见是把总大人，这才行了个军礼：“把总大人见谅，军情紧急，小人还要向我家将军报信！”
把总大人见这半大小子似模似样的军礼，没好气说道：“滚滚滚！”
这春香楼为了招徕恩客，窗户开的甚大，窗沿差不多与楼层齐平。
把总大人威风凛凛的站在窗前！
公鸭嗓透过把总胯下，瞥见楼内风光，一时间面红耳赤！
把总大人似乎十分满意公鸭嗓的表现，大手一挥：“乱报军情可是要杀头的，即便那小子得了贵人赏识也不能乱用军情！”
把总大人说完，便迫不及待转身关窗。
把总大人久经战阵，自是声音洪亮。若说公鸭嗓惊醒了机警的把总大人，那么把总大人却是惊醒了整条街道！
小香红慵懒起身问道：“可是铁奴杀来了？”
把总大人捏了捏小香红脸颊，戏谑道：“铁奴残暴，男的祭天，女的充做两脚羊，你怕是不怕？”
小香红见他镇定自若，铁奴杀来云云自是扑风捉影之事。她常在风尘厮混，自然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娇声道:“有将军大人在，铁奴何足道哉！”
把总大人被小香红一句将军大人哄得心花怒放！
“屎尿大的屁事，不必管他！”
小香红见这杀才又来了兴致，便欺身上前，耳语道：“上个月随贵人一道来的，还有个教坊司的姐妹，我常与她亲近，她教了我个十面埋伏的法子，将军大人可敢一试？”
把总大人急切道：“你快快施展，待本将军冲锋破阵。
整条街道早就被战事惊醒，众人知道又是把总大人杀敌，无不为把总喝彩：“该死的瘟生！杀千刀的丘八！”
公鸭嗓辞了把总大人，穿街走巷来到一条破败街道，钻进一间四面漏风的小屋中。屋内正襟危坐的即是中郎将林大人，左右是先锋官巴小虎和康蓖麻。
那中郎将年岁不大，一身布衣浆洗的发白，肩头手肘处还打着补丁，只是补丁颜色与衣服不合，显得尤为落魄。因长期食不果腹，而面有菜色。
左手处先锋官巴小虎倒是十分雄壮，虽然年少，却人高马大，比成年人还要高一头！
巴小虎是巴寡妇家独子。
十几年前闹铁奴，老巴家差点被灭了门，唯有新婚的小媳妇被铁奴掳走，三个月后小媳妇逃了回来，但是小媳妇也成了巴寡妇。
许是天可怜见，不忍老巴家绝后。十个月后，巴寡妇为老巴家生下一子，总算没有断了香火。
自古以来寡妇门前是非多，巴小虎一生下来就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是铁奴杂种。
亏得巴寡妇泼辣，每每堵在多嘴人家门口大骂，赌咒打滚，污言秽语无所不用其极。这才慢慢不再有人嚼舌根。
只是巴小虎身世不清不楚，自小就没有孩子愿意陪他玩，唯有邻家林四郎和他为伴。
四郎就是这里的中郎将大人，他是本镇破落户，上面还有三位兄长，只是世道艰难都没能长大，爹妈也在前年旱灾中饿死了。
四郎靠着左邻右舍接济，总算活了下来，他为人机灵，意外攀上了京城来的贵人。
贵人给了林四郎一件差事，随口许了四郎一个中郎将的名号，权当是孩子胡闹。
林四郎右手处，先锋官康蓖麻却是镇上富户之子，曾与林四郎为难。林四郎略施小计就把康蓖麻抓住打了一顿，本以为这仇算是结下了。哪知康蓖麻认为林四郎有勇有谋，竟然认了林四郎做大哥，不顾其他富家纨绔嘲弄，硬是成天与这群穷小子为伍。
“何事如此慌张？”林四郎不愧是所谓中郎将大人，颇有大将风范！
“回将军！我等正在前街收集军需，哪知道被人设伏，小人拼了今夜军需不要，这才杀出一条血路，但是狗蛋他们被困无法杀出。请将军大人定夺！”公鸭嗓行着军礼向林四郎汇报。
“随我去救狗蛋！”林四郎带领左右出发道：“敢与我们争夺军需的定然是南街王癞子！今夜就与他分个输赢，绝不能让他误了贵人大事！”
原本康蓖麻听说是王癞子，心中还有些打鼓，待听到林四郎搬出了贵人，这才心中大定：“任你什么赖利头，怎比得上京中来的贵人。这贵人就连黄沙镇把总大人都要跪迎的，听说就这，还没见到贵人真容，随便派了个小厮就打发了把总！”
“你去请燕大哥，就说有人阻拦贵人差事！”林四郎转头吩咐公鸭嗓，觉得还是稳妥些好。燕大哥是边军第一俊彦，不说人品武功，单是一身轻甲就能吓死王癞子。
随着林四郎出击，周边伴当尽皆惊醒，揉着眼睛跟随，一路上哈欠连天，声势颇壮！
一名半大小子心中不满，嘟囔道：“刚梦到吃猪蹄，还没送进嘴里呢！”
另一人一瘸一拐怒道：“陈年卤子腌制的猪蹄，香不香！香不香！”说完难耐脚踝痛楚，抬手就给了咬他脚踝的小子一板栗，算是饭后甜品了。
巴小虎挠头道：“猪蹄算什么！我还梦到和泥头巷二娥成亲呢！拜完天地，拜完高堂，夫妻对拜，眼看着就要，就要……”话中说不尽的冤屈。
众人来了兴致，正要细听，却听他就要就要的没了声息。
林四郎也忍不住问道：“就要怎么了？”
众人伸脖子凑上前来。
“就要掀盖头了，新娘子自个扯下盖头，露出好大个赖利头！”巴小虎，想起梦中情景，心中五味陈杂！
“哈哈哈哈！赖利头咋了！”林四郎哈哈笑道。
“干他！干他！”群情汹涌之下，众人往前街而去！雄赳赳，气昂昂，人人如同做新郎，就要将赖利头当瓜给破了！
一声急报，划破子夜的寂静。
正在春香楼倚翠偎红的把总大人猛然惊醒，顺手就要披挂上阵，一只大手四下寻摸，想要拿起陪了自己半生戎马的破阵刀。哪知昨夜里玩的霸王卸甲，一番胡天胡地后，小香红嫌破阵刀血腥沉重，早就扔到了床下。
把总大人左手扶额，头上还有着宿醉的阵痛，右手却入手处一阵滑腻！
“嗯！将军别闹！”小春香还以为这丘八又来了精神。只是自己昨个被这冤家折腾的浑身酸痛，实在没力气再与他周旋，只能娇声讨饶！
急报声近，声音如同公鸭嘶鸣！
把总这才反应过来，走到窗前，开窗怒骂：“报你姥姥的丧！”
公鸭嗓抬头见是把总大人，这才行了个军礼：“把总大人见谅，军情紧急，小人还要向我家将军报信！”
把总大人见这半大小子似模似样的军礼，没好气说道：“滚滚滚！”
这春香楼为了招徕恩客，窗户开的甚大，窗沿差不多与楼层齐平。
把总大人威风凛凛的站在窗前！
公鸭嗓透过把总胯下，瞥见楼内风光，一时间面红耳赤！
把总大人似乎十分满意公鸭嗓的表现，大手一挥：“乱报军情可是要杀头的，即便那小子得了贵人赏识也不能乱用军情！”
把总大人说完，便迫不及待转身关窗。
把总大人久经战阵，自是声音洪亮。若说公鸭嗓惊醒了机警的把总大人，那么把总大人却是惊醒了整条街道！
小香红慵懒起身问道：“可是铁奴杀来了？”
把总大人捏了捏小香红脸颊，戏谑道：“铁奴残暴，男的祭天，女的充做两脚羊，你怕是不怕？”
小香红见他镇定自若，铁奴杀来云云自是扑风捉影之事。她常在风尘厮混，自然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娇声道:“有将军大人在，铁奴何足道哉！”
把总大人被小香红一句将军大人哄得心花怒放！
“屎尿大的屁事，不必管他！”
小香红见这杀才又来了兴致，便欺身上前，耳语道：“上个月随贵人一道来的，还有个教坊司的姐妹，我常与她亲近，她教了我个十面埋伏的法子，将军大人可敢一试？”
把总大人急切道：“你快快施展，待本将军冲锋破阵。
整条街道早就被战事惊醒，众人知道又是把总大人杀敌，无不为把总喝彩：“该死的瘟生！杀千刀的丘八！”
公鸭嗓辞了把总大人，穿街走巷来到一条破败街道，钻进一间四面漏风的小屋中。屋内正襟危坐的即是中郎将林大人，左右是先锋官巴小虎和康蓖麻。
那中郎将年岁不大，一身布衣浆洗的发白，肩头手肘处还打着补丁，只是补丁颜色与衣服不合，显得尤为落魄。因长期食不果腹，而面有菜色。
左手处先锋官巴小虎倒是十分雄壮，虽然年少，却人高马大，比成年人还要高一头！
巴小虎是巴寡妇家独子。
十几年前闹铁奴，老巴家差点被灭了门，唯有新婚的小媳妇被铁奴掳走，三个月后小媳妇逃了回来，但是小媳妇也成了巴寡妇。
许是天可怜见，不忍老巴家绝后。十个月后，巴寡妇为老巴家生下一子，总算没有断了香火。
自古以来寡妇门前是非多，巴小虎一生下来就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是铁奴杂种。
亏得巴寡妇泼辣，每每堵在多嘴人家门口大骂，赌咒打滚，污言秽语无所不用其极。这才慢慢不再有人嚼舌根。
只是巴小虎身世不清不楚，自小就没有孩子愿意陪他玩，唯有邻家林四郎和他为伴。
四郎就是这里的中郎将大人，他是本镇破落户，上面还有三位兄长，只是世道艰难都没能长大，爹妈也在前年旱灾中饿死了。
四郎靠着左邻右舍接济，总算活了下来，他为人机灵，意外攀上了京城来的贵人。
贵人给了林四郎一件差事，随口许了四郎一个中郎将的名号，权当是孩子胡闹。
林四郎右手处，先锋官康蓖麻却是镇上富户之子，曾与林四郎为难。林四郎略施小计就把康蓖麻抓住打了一顿，本以为这仇算是结下了。哪知康蓖麻认为林四郎有勇有谋，竟然认了林四郎做大哥，不顾其他富家纨绔嘲弄，硬是成天与这群穷小子为伍。
“何事如此慌张？”林四郎不愧是所谓中郎将大人，颇有大将风范！
“回将军！我等正在前街收集军需，哪知道被人设伏，小人拼了今夜军需不要，这才杀出一条血路，但是狗蛋他们被困无法杀出。请将军大人定夺！”公鸭嗓行着军礼向林四郎汇报。
“随我去救狗蛋！”林四郎带领左右出发道：“敢与我们争夺军需的定然是南街王癞子！今夜就与他分个输赢，绝不能让他误了贵人大事！”
原本康蓖麻听说是王癞子，心中还有些打鼓，待听到林四郎搬出了贵人，这才心中大定：“任你什么赖利头，怎比得上京中来的贵人。这贵人就连黄沙镇把总大人都要跪迎的，听说就这，还没见到贵人真容，随便派了个小厮就打发了把总！”
“你去请燕大哥，就说有人阻拦贵人差事！”林四郎转头吩咐公鸭嗓，觉得还是稳妥些好。燕大哥是边军第一俊彦，不说人品武功，单是一身轻甲就能吓死王癞子。
随着林四郎出击，周边伴当尽皆惊醒，揉着眼睛跟随，一路上哈欠连天，声势颇壮！
一名半大小子心中不满，嘟囔道：“刚梦到吃猪蹄，还没送进嘴里呢！”
另一人一瘸一拐怒道：“陈年卤子腌制的猪蹄，香不香！香不香！”说完难耐脚踝痛楚，抬手就给了咬他脚踝的小子一板栗，算是饭后甜品了。
巴小虎挠头道：“猪蹄算什么！我还梦到和泥头巷二娥成亲呢！拜完天地，拜完高堂，夫妻对拜，眼看着就要，就要……”话中说不尽的冤屈。
众人来了兴致，正要细听，却听他就要就要的没了声息。
林四郎也忍不住问道：“就要怎么了？”
众人伸脖子凑上前来。
“就要掀盖头了，新娘子自个扯下盖头，露出好大个赖利头！”巴小虎，想起梦中情景，心中五味陈杂！
“哈哈哈哈！赖利头咋了！”林四郎哈哈笑道。
“干他！干他！”群情汹涌之下，众人往前街而去！雄赳赳，气昂昂，人人如同做新郎，就要将赖利头当瓜给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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