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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美酒作伴

    有了精美的菜品,宁心像变戏法似的在石面茶桌上摆了四瓶美酒。

    丰田信义两眼冒光,急不可待抄起一瓶打量着酒标。

    “好像是英文吧?”他面露难色。

    “嗯,‘卖得人英格勒死’——英国制造。这大概是地球上仅剩的几瓶红酒之一了,因为酿造红酒的那种植物,可能已经灭绝了。”

    宁心的表情有些忧郁。

    晨读面露浓厚的兴趣:“说来听听,什么植物啊?”

    “晚阳照嫩绿,细摘葡萄尝。”宁心低沉吟咏,还没有畅饮,已微有醉意了。

    晨读有些惊奇:“葡萄?我好像吃过,是不是像紫红色的珠子一样,许多许多粒儿长成一串儿的那种。锦绣楼有道名菜叫做‘珠光玉碎’,就用葡萄做辅料。”

    宁心倏忽捉住少年的小臂,声音中带着惊喜:“真的?真的吗?!”

    丰田信义已急得冒火,大声嚷嚷:“先吃喝着,好不好,来、来、来,赶紧的。”宛若馋嘴孩童。

    桌子上的菜品冒着蒸腾的香气,真的很诱人。

    开了那瓶印制英文标签的红酒,丰田信义一股脑将大半瓶酒水倒入桌上一个大玻璃水杯中,都是喝酒的行家,红酒不常喝,但醒酒他还是懂的。

    浓郁的酒香在鼻尖炸开,气味直冲脑海。

    宁心给二人解说:“生产这种红酒的国家也已经灭亡了,许多国家毁于战火,许多动物、植物从地球上消失了。火山喷发,大水漫地,我认为葡萄就是那时侯消失的!”

    丰田信义不等红酒醒好,端起大玻璃杯给自己斟了一小杯,大口喝光了小杯中的红酒,“味道妙极。”

    旋即又叹息:“唉!……听爷讲过这故事,我们大和民族,我们日本国就是那时侯消失的。美国人全线从日本国撤离,并没有救援我们。”

    “小子,以后遇见到美国人一定要提防他们。在南极半岛西岸,还住着不少美国人。”

    点了点头,表示已记在心里。然后晨读也缓喝了小小一口,在齿间品味:“果然,比葡萄的滋味不同,那甘甜的味道完全隐藏在苦涩之后,然后才会在舌尖绽放开,丝滑入喉。”

    宁心依旧不放手,提出了疑问:“锦绣楼从哪得来的葡萄?”

    丰田信义举手一挥,咽下嘴里的鲜虾,说:“这些只是小事。我也很好奇,南极小镇锦绣楼,老板奥白马,那瘦老头我打过交道,有些道行,嘿嘿!火云魔是白叫的吗?!定会从他嘴里打探清楚。”

    “到时侯让你老爹从北方搞点,还不是手到擒来!”

    “到时我搁绿洲种上个十亩八亩的,咱也造点红酒喝。”

    想想就兴奋,那又是多少金币进帐!原来他全是因为金币才成长为农科专家。

    晨读端着酒杯,心里有些迟疑,自己倒是在锦绣楼呆过五年,后期展露出超人的厨艺天赋,深得老板赞赏。

    但红酒是有钱的客人所能消费的,大概应在五十金币一瓶,能置办五桌大餐了,一年也卖不了几瓶。

    至于粒粒鲜艳欲滴的葡萄从何而来,委实不知,都是从客人就餐后的桌上撤下来的,然后服务生和厨师们捡一些比较完整的分享一下。

    这样的举动自然不雅,但好在是在后厨进行的。物资食物匮乏的南极,在锦锈楼这样的大型酒店,这种行为反倒成为老板奖励员工的一种小福利,咳咳……能填饱肚子成了唯一的追求。

    此时脑海里关于葡萄以及红酒的知识真的很空无,灵动的精神并不能弥补这种知识的缺憾。

    是时侯规划一下未来的人生了,当下之急就是进入书馆,全面开动,学习所有在流浪岁月未曾接触的课程。

    凭咱的智商都不是难题!

    偌大的南极各种势力正空前发展,交流的障碍就是语言,太多太乱了,也没人有能力搞个统一,都说中文就没那么多麻烦事!

    念念不忘的珍妮儿,亏她会一点点中文,如果想深入交往,德语必须学会,或者让她精通中文也是个好办法。

    那性感女孩随身携带的不锈钢酒壶,扁圆而又小巧,缚于腰间行动丝毫不受影响,在最寒冷的深夜又可畅饮几口,真是莫大的享受。

    逃脱马场私军的追捕后,两人痛饮烈酒的场景历历在目。

    你一口我一口,没有丝毫的避讳。

    嘿!含住沾着少女口水的壶嘴,让已略懂人伦之事的少年热血澎湃,这事成为藏在心底的秘密。

    现在又饮美酒,勾起那丝甜蜜,好后悔!双目相望无声对视时,真想亲她一下……

    果然,酒是乱情之物。

    只是不足二两的一杯酒下去,勾起晨读多少陈年遗憾,思想又开始打岔。

    这瓶顶级的好酒分不出六杯,又给二人添满空杯,瓶子倾斜一下后能看出还剩丁点。

    宁心也不忸怩,仰头把那点酒根竖入口中。晨读眼睛一亮,哟,宁姐还有这么豪横的一面。

    “三杯两盏葡萄酒,已灭今夜风雪急!”宁心酒促诗兴。

    “要的,今夜痛饮到天亮。”丰田信义第二杯已经入肚。

    “诺!这是世上最后一瓶清酒!”

    宁心啜饮后俏脸微红,将摆在中间那瓶灰色简易包装的白酒推给老头。

    “菊正宗!”

    丰田信义急切握住那瓶清酒,揣在手里仔细看着已经泛黄的字迹,良久无声。

    他已是满面泪流。

    少男少女一齐望着他,感同身受尽在无言中!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以物喜,不以人悲。每个人内心都多少有家、国、天下的情怀。

    虽然祖国这两个字对南极人来说像是遥远的历史,但所有来自全球四面八方的人哪个没有来处?

    “其实,我对于自己国家全部的认识,都是来自爷爷的故事里,他最爱喝酒,日本科考站值钱的玩意儿都让他换了酒。”

    “我们日本酒最纯正……”

    “切,这酒温吞吞的。”尝了一口菊正宗后,晨读表达自己的看法,“从清酒的口味上就能判断出你们的性格,不浓烈。”

    丰田信义的笑意渐渐隐去,宁心不想气氛向坏处发展,急忙打圆场:“晨读,其实日本酒你喝得少了,才有这样的错误认识。”

    “这瓶崎川日威高达53度。”

    宁心拿起实物作证,丰田信义惊喜点头:“你这儿还有崎川?”

    “它是一代凶人崎川枫酿制,距今已有400年历史,现在的历史课本上还描述了那场战争,清威之争其实就是民族的去向之战。”

    宁心伸手虚空点了点晨读。

    “以后多读点历史,课本上只是简略描述,书架上有《全球通史探秘》借给你看。”

    晨读汗颜。

    见他一脸窘相,丰田信义笑道:“日后莫要学那崎川,虽然倚仗七洲联盟做了一年天王,但受到所有人反对,是日本的耻辱。”

    “这酒?”晨读疑惑不解,“坏人也能做出好酒?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单纯只说一个人,善良与邪恶是与生俱来的性格,为什么有的人历尽千辛成为受人敬仰大英雄,而有的人遭受万难成为令人切齿的大坏蛋?”宁心看向晨读示意他作答。

    挠了挠头,眼巴巴的看着少女,说出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选择最重要?”

    耸耸肩,宁心大笑,高声道:“正确,正因为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世界才在这充满变数中前行,未来才会多姿多彩。”

    喝酒才能识人,一杯不能卸下伪装的面具,那就两杯,三杯……

    像丰田信义今晚这状态,无疑是真情流露,火爆形象后面是一个柔软的男人。

    而婉约清新的宁姐原来——

    原来是个女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