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自由
我从小就羡慕可以在天空中自由飞行的气球。
气球不像泡泡，泡泡虽然也可以在天上来去自由，可是泡泡能存在的时间实在太短。
在风速稳定的天气，泡泡通常只能在天上飘了十几秒远，持续个五六秒钟就会破碎。
无论你吹出怎样完美的泡泡都是一样的。
而气球在我心里则不同。
只要气球没有被故意破坏，或者没有刮蹭到尖锐的物体。
那气球就可以长时间地在天空上飘行。
如果有风的话，一只气球甚至可以跨越一整个城市。
在我第一次不小心将手中的气球放飞时，爸爸在旁边不停地说着哎哟，可惜之类的话。
然后他还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还一直说下次再给我买一个，让我不要太难过。
不难过是不可能的，还很年幼的我在爸爸的怀里呆呆地眺望着天上。
我心爱的气球本来还牢牢地拽在我的手里，但眨眼间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飘向远方。
看着心爱的玩具不再属于自己，无论哪个小孩都会感到不开心的。
但其实那时我因为失去心爱玩具的难过只有一点点而已。
我心中更多的伤心失落是因为我发现气球可以飞行到我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
在天空中的气球可能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自由。
所以我真的发自内心地羡慕起被我不小心放飞的那只气球。
思绪逐渐从回忆中抽离，回到现在。
眼前数量众多的气球仍在不停地干扰着我的视线，阻挡着我找寻爸爸妈妈的身影。
我想伸出手去驱散这些让我喜欢又讨厌的气球。
但是我在心中动了想要伸手这个念头的一瞬间，我就骤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明明在几分钟之前我的手就已经不受我控制了。
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双手，它们全都对于我的控制指令视而不见。
那么现在的我应该怎么办呢？
即使我恢复了视力，但是却被眼前这些不依不饶的气球干扰了视线。
我也控制不了双手，双腿从一开始便是一直瘫软无力的状态。
最绝望的是现在的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都听不到爸爸妈妈的呼唤了。
所以现在处于绝境中的我只能去依靠自己恢复的视力。
“加油啊。”
尽管我知道这些气球很难缠，但我依然还是在心底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从一开始我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再见到爸爸妈妈一面，所以即使我挠破了自己的眼眶我也不介意。
现在好不容易我已经恢复了视力，我怎么会甘心就这样？
我脑中不断思考着怎么将这些气球驱散开来，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几种办法，但是这些办法在我脑中诞生的第一时间就被我否定掉。
忽然，我的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我隐隐有一种感觉，这道灵光可能是我破解困局的关键。
我控制着疲惫不堪的意识在脑海中追寻着这道速度极快的灵光。
“就在眼前了。”
然而，就在我即将触碰到这道灵光时，我忽然感觉到眼眶周围一片发凉。
我正对这突然出现的奇怪触感感到疑惑时，刚刚在我眼前的这些令人心烦的气球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我视线里的所有颜色都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我诧异地接受着视线的莫名变化，心中也感到十分的不解。
“是不是我能看清楚世界了？”当我确认这些颜色全部消失后，我无声地自言自语。
可惜，现实永远在我怀有希望的时候给予我沉重的一锤。
在这些气球和颜色尽数消失后，我的视线并没有恢复正常。
我并没有如愿地看清身边的世界，我依旧没有看到我心心念念的爸爸妈妈的脸庞。
我的世界，忽然被一片鲜艳的红色给占领。
在这些刺眼的红色出现的第一时间，我的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我完全不清楚这种异常的恐惧是因为什么。
不过很快，我眼眶周围感受到的阵阵冰凉就点醒了我。
我知道眼前的这片红色是什么了。
我搞清楚一切了。
眼眶周围的冰凉，还有我眼前的这片覆盖了我整个视线的红色。
它们都是我的血液。
刚刚在脑中仔细思考的我忽略了这一点，我忘记了自己还在不停地留着血液。
伤口最开始流出的那批血液已经在很早之前被妈妈擦拭干净。
而我一直没有接收到专业的止血治疗，所以我的伤口仍在不停地往外流着血液。
我眼前的这片鲜红就是这批从我身上流出的新鲜血液。
当然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最关键的事是我在刚刚那一刻猛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个事实是我不愿面对的。
原来，我自始至终就没有恢复视力。
我所谓的视线只是视网膜在消失之后残留的一点点功能，就好像人在闭眼时依然能感受到周围是否有强光。
而我所看到的那些各种各样的气球，种类繁多的颜色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我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视力功能在彻底失去前给我留下的一点世界的画面。
那些颜色大概都只是阳光射进我的眼睛里照成的反射。
我竟然将那些虚幻的光怪陆离的颜色当作了真实世界的颜色。
“呵呵......”
我在心中轻声地冷笑了几声。
我在嘲笑刚刚那个明知已到绝境还在不停做着无用挣扎的自己。
就像一个马戏团里永远逗不乐观众的小丑一般。
无用至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那粒风沙钻入我眼眶的那一刻开始，可能我就已经失明了。
当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傻傻地不停地揉搓着眼眶。
最后揉破了整个眼眶的我也没能重获光明，也没能再见到爸爸妈妈最后一面。
“就这样吧。”
我已经累了。
从湖面上木栈道发生的那场意外开始我就很累了。
从被看热闹的游客拥挤开始，到一粒顽固的风沙导致我残疾，最后再到我无力地接受这一切。
我真的很累了，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不想去思考了。
我要靠在木凳上好好地睡一觉。
气球不像泡泡，泡泡虽然也可以在天上来去自由，可是泡泡能存在的时间实在太短。
在风速稳定的天气，泡泡通常只能在天上飘了十几秒远，持续个五六秒钟就会破碎。
无论你吹出怎样完美的泡泡都是一样的。
而气球在我心里则不同。
只要气球没有被故意破坏，或者没有刮蹭到尖锐的物体。
那气球就可以长时间地在天空上飘行。
如果有风的话，一只气球甚至可以跨越一整个城市。
在我第一次不小心将手中的气球放飞时，爸爸在旁边不停地说着哎哟，可惜之类的话。
然后他还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还一直说下次再给我买一个，让我不要太难过。
不难过是不可能的，还很年幼的我在爸爸的怀里呆呆地眺望着天上。
我心爱的气球本来还牢牢地拽在我的手里，但眨眼间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飘向远方。
看着心爱的玩具不再属于自己，无论哪个小孩都会感到不开心的。
但其实那时我因为失去心爱玩具的难过只有一点点而已。
我心中更多的伤心失落是因为我发现气球可以飞行到我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
在天空中的气球可能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自由。
所以我真的发自内心地羡慕起被我不小心放飞的那只气球。
思绪逐渐从回忆中抽离，回到现在。
眼前数量众多的气球仍在不停地干扰着我的视线，阻挡着我找寻爸爸妈妈的身影。
我想伸出手去驱散这些让我喜欢又讨厌的气球。
但是我在心中动了想要伸手这个念头的一瞬间，我就骤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明明在几分钟之前我的手就已经不受我控制了。
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双手，它们全都对于我的控制指令视而不见。
那么现在的我应该怎么办呢？
即使我恢复了视力，但是却被眼前这些不依不饶的气球干扰了视线。
我也控制不了双手，双腿从一开始便是一直瘫软无力的状态。
最绝望的是现在的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都听不到爸爸妈妈的呼唤了。
所以现在处于绝境中的我只能去依靠自己恢复的视力。
“加油啊。”
尽管我知道这些气球很难缠，但我依然还是在心底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从一开始我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再见到爸爸妈妈一面，所以即使我挠破了自己的眼眶我也不介意。
现在好不容易我已经恢复了视力，我怎么会甘心就这样？
我脑中不断思考着怎么将这些气球驱散开来，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几种办法，但是这些办法在我脑中诞生的第一时间就被我否定掉。
忽然，我的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我隐隐有一种感觉，这道灵光可能是我破解困局的关键。
我控制着疲惫不堪的意识在脑海中追寻着这道速度极快的灵光。
“就在眼前了。”
然而，就在我即将触碰到这道灵光时，我忽然感觉到眼眶周围一片发凉。
我正对这突然出现的奇怪触感感到疑惑时，刚刚在我眼前的这些令人心烦的气球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我视线里的所有颜色都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我诧异地接受着视线的莫名变化，心中也感到十分的不解。
“是不是我能看清楚世界了？”当我确认这些颜色全部消失后，我无声地自言自语。
可惜，现实永远在我怀有希望的时候给予我沉重的一锤。
在这些气球和颜色尽数消失后，我的视线并没有恢复正常。
我并没有如愿地看清身边的世界，我依旧没有看到我心心念念的爸爸妈妈的脸庞。
我的世界，忽然被一片鲜艳的红色给占领。
在这些刺眼的红色出现的第一时间，我的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我完全不清楚这种异常的恐惧是因为什么。
不过很快，我眼眶周围感受到的阵阵冰凉就点醒了我。
我知道眼前的这片红色是什么了。
我搞清楚一切了。
眼眶周围的冰凉，还有我眼前的这片覆盖了我整个视线的红色。
它们都是我的血液。
刚刚在脑中仔细思考的我忽略了这一点，我忘记了自己还在不停地留着血液。
伤口最开始流出的那批血液已经在很早之前被妈妈擦拭干净。
而我一直没有接收到专业的止血治疗，所以我的伤口仍在不停地往外流着血液。
我眼前的这片鲜红就是这批从我身上流出的新鲜血液。
当然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最关键的事是我在刚刚那一刻猛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个事实是我不愿面对的。
原来，我自始至终就没有恢复视力。
我所谓的视线只是视网膜在消失之后残留的一点点功能，就好像人在闭眼时依然能感受到周围是否有强光。
而我所看到的那些各种各样的气球，种类繁多的颜色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我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视力功能在彻底失去前给我留下的一点世界的画面。
那些颜色大概都只是阳光射进我的眼睛里照成的反射。
我竟然将那些虚幻的光怪陆离的颜色当作了真实世界的颜色。
“呵呵......”
我在心中轻声地冷笑了几声。
我在嘲笑刚刚那个明知已到绝境还在不停做着无用挣扎的自己。
就像一个马戏团里永远逗不乐观众的小丑一般。
无用至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那粒风沙钻入我眼眶的那一刻开始，可能我就已经失明了。
当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傻傻地不停地揉搓着眼眶。
最后揉破了整个眼眶的我也没能重获光明，也没能再见到爸爸妈妈最后一面。
“就这样吧。”
我已经累了。
从湖面上木栈道发生的那场意外开始我就很累了。
从被看热闹的游客拥挤开始，到一粒顽固的风沙导致我残疾，最后再到我无力地接受这一切。
我真的很累了，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不想去思考了。
我要靠在木凳上好好地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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