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轻人与乡村振兴
伟哥给了陶禾一个眼神，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然后和董莉坐到一边咬耳朵说悄悄话去了。陶禾和张夕佳相视苦笑。
不过相亲自然也是开玩笑的，他们并没有像查户口似的问来问去，反而聊起了初中和高中的学校。
巧合的是，张夕佳正好和陶禾上同一所高中。
陶禾比她先一年毕业。
“那我还要叫你学长了。”女教师微笑着说，“陶禾学长？”
陶禾同样笑了。“不用这么客气。”
“等等……说起来我好像知道你的名字。”张夕佳想了想，“对了，学校门口的前十学生里总是有你的名字！”
“高中的时候成绩确实还不错。”陶禾轻轻点头。
那个时候的他早就明白了读书的重要性。
“才是不错吗？”张夕佳续道，“我高中两年一直看到你的名字暧。”
“胜在稳定嘛。”
“瞧你说的这话。”张夕佳幽幽地说，“能有我稳定吗？我可一直被称为‘第十一人’……”
陶禾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十一人，就是常年在年级第十名以外的人，他们可以无限接近十佳，但永远进不了前十。
之所以有“第十一人”这个称号，是因为陶禾的高中对前十名奖励颇丰。奖学金、免学费、免住宿费、免费校服……而“第十一人”什么也没有。
“你还笑！”张夕佳装作生气的样子，“你知道这个称号曾经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多深的伤害吗？”
“多深？”陶禾好不容易忍住笑容。
“嗯，”她试图用一个恰当的比喻，“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
“那确实够深的。”陶禾赞同地点头。
“话说，”女教师漫不经心地说，“学长你在相亲吗？”
“没有。”陶禾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张夕佳眨了眨眼睛，“子宣同学说的。”
“是妈妈说的。”子宣打了个嗝，“昨天我听到的。”
“我姐一向如此，她可能开始担心我的终身大事了。”
“我妈也是。”张夕佳拿起可乐喝了一口，“每天都催个不停，生怕我孤独终老似的。”
“那你们俩可以考虑凑合一下。”伟哥插嘴道，“反正也老大不小的了。”
“什么叫老大不小？”董莉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陶子和佳佳已经成为大龄剩男剩女了一样。”
“我才二十三呢。”张夕佳吐了吐舌头。“才不想结婚。我要等莉莉姐先体验一下。”
“好啊，原来你把我当试验品呢！”董莉伸手去挠张夕佳的腰。
“没有，哈——”张夕佳往后躲了一下，“我开玩笑的，莉莉姐……”她的旁边就是陶禾，后者只好伸手抵住女教师的胳膊，免得她摔出位子。
“知道错了吗？”
显然，占据上风的是董莉，张夕佳只得连连求饶。
“哈哈，我知道错了……哈哈……饶了我吧……莉莉姐……”女教师的笑声清脆动人，像一只刚刚破壳而出的雏鸟。
“哼哼，这次就放过你了。”董莉满意地收回手。
女教师精疲力尽，后脑不知何时靠在了陶禾的肩上。陶禾没有移开，那会让女孩难堪。片刻后，张夕佳才发现自己靠在了陶禾肩上，她面红耳赤地理了理头发，装作不在意地端起可乐。
董莉给陶禾使了一个眼色。
陶禾装作没看见，给小外甥女擦了擦嘴，这孩子，吃得满嘴都是。
吃完东西，他们结账离开，体育场人来人往，这个点正好是饭后散步的时间。
几人沿着塑胶跑道走了几圈，这期间，女教师一直躲着陶禾的目光，到了分别的时候，她似乎下定了决心。
“嗯，学长，我们加个微信呗。”张夕佳红了脸，“你可别误会……只是单纯的加一个微信而已。”
伟哥和董莉相视一笑，没有在这个时候说话。
陶禾笑着点头。“我也准备加你的微信的。”女孩子嘛，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得了了。
加上微信，张夕佳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对上董莉饱含笑意的目光。她感觉脸烫得出奇，一股热气直冲上大脑。
“那个……”她呐呐地说，“我还有事来着，得先走了……”说完，她不待几人回答，晕乎乎地跑了。
跑了。
“这丫头，”董莉扶额，对二人说道，“我得和她一起回去，不然我不放心。所以我也得走了。”
“好的。”伟哥笑道，“宝宝注意安全。”
“你也是，宝宝。”董莉和伟哥拥抱了一下。临走时，她拍了拍陶禾的肩膀，“加油，陶子，看好你呦。”
骑摩托车回去的路上，伟哥抱着一大堆东西，都是陶禾今天买的。
“陶子，改天记得请我和莉莉吃饭。”伟哥调笑道。
“吃什么饭？”
“喂，你不要过河拆桥啊。我们可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了。你连一顿饭都不请？”伟哥哭诉道。
“请请请。”陶禾说道，“不过别乱说，我和张老师才刚认识呢。”
“刚刚还叫人家佳佳呢。”伟哥撇撇嘴，“现在又说才刚认识？”
陶禾脸红了，“啰嗦！”
“哟，害羞了？”
“没有。”陶禾正色道，“我暂时没那个想法。”
伟哥严肃道：“陶子，你可不要做出始乱终弃的事啊。”
“什么始乱终弃。”陶禾减慢速度，晚上的山路有点危险，不时需要避开一些石头和水坑。“我是说，我现在连工作也没有，怎么谈恋爱？”
“也是。”伟哥想了想，“你还是回潭州吧，一个大小伙子在乡下能做什么？连媳妇也找不到。”
“国家高度重视青年人到乡村一线建功立业，强调“乡村振兴，人才是关键”，年轻人要回到家乡去，建设新农村，为乡村振兴出一份力……”陶禾一本正经地说，“我这是响应国家政策。”
“你怕是读书读傻了吧。”伟哥摇了摇头。
“伟哥，你觉得我们村怎么样？”
“挺好的啊。”伟哥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这么问？”
“哪里好了？”陶禾摇头，“村子里人越来越少了。土地荒废，青壮年外出打工，留下老人和小孩在家。还有基础设施——马路年久失修，路灯全都没有，厕所随意露天，村里连一个文化娱乐场所也没有，还有图书馆也没有……你说这叫挺好？”
不过相亲自然也是开玩笑的，他们并没有像查户口似的问来问去，反而聊起了初中和高中的学校。
巧合的是，张夕佳正好和陶禾上同一所高中。
陶禾比她先一年毕业。
“那我还要叫你学长了。”女教师微笑着说，“陶禾学长？”
陶禾同样笑了。“不用这么客气。”
“等等……说起来我好像知道你的名字。”张夕佳想了想，“对了，学校门口的前十学生里总是有你的名字！”
“高中的时候成绩确实还不错。”陶禾轻轻点头。
那个时候的他早就明白了读书的重要性。
“才是不错吗？”张夕佳续道，“我高中两年一直看到你的名字暧。”
“胜在稳定嘛。”
“瞧你说的这话。”张夕佳幽幽地说，“能有我稳定吗？我可一直被称为‘第十一人’……”
陶禾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十一人，就是常年在年级第十名以外的人，他们可以无限接近十佳，但永远进不了前十。
之所以有“第十一人”这个称号，是因为陶禾的高中对前十名奖励颇丰。奖学金、免学费、免住宿费、免费校服……而“第十一人”什么也没有。
“你还笑！”张夕佳装作生气的样子，“你知道这个称号曾经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多深的伤害吗？”
“多深？”陶禾好不容易忍住笑容。
“嗯，”她试图用一个恰当的比喻，“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
“那确实够深的。”陶禾赞同地点头。
“话说，”女教师漫不经心地说，“学长你在相亲吗？”
“没有。”陶禾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张夕佳眨了眨眼睛，“子宣同学说的。”
“是妈妈说的。”子宣打了个嗝，“昨天我听到的。”
“我姐一向如此，她可能开始担心我的终身大事了。”
“我妈也是。”张夕佳拿起可乐喝了一口，“每天都催个不停，生怕我孤独终老似的。”
“那你们俩可以考虑凑合一下。”伟哥插嘴道，“反正也老大不小的了。”
“什么叫老大不小？”董莉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陶子和佳佳已经成为大龄剩男剩女了一样。”
“我才二十三呢。”张夕佳吐了吐舌头。“才不想结婚。我要等莉莉姐先体验一下。”
“好啊，原来你把我当试验品呢！”董莉伸手去挠张夕佳的腰。
“没有，哈——”张夕佳往后躲了一下，“我开玩笑的，莉莉姐……”她的旁边就是陶禾，后者只好伸手抵住女教师的胳膊，免得她摔出位子。
“知道错了吗？”
显然，占据上风的是董莉，张夕佳只得连连求饶。
“哈哈，我知道错了……哈哈……饶了我吧……莉莉姐……”女教师的笑声清脆动人，像一只刚刚破壳而出的雏鸟。
“哼哼，这次就放过你了。”董莉满意地收回手。
女教师精疲力尽，后脑不知何时靠在了陶禾的肩上。陶禾没有移开，那会让女孩难堪。片刻后，张夕佳才发现自己靠在了陶禾肩上，她面红耳赤地理了理头发，装作不在意地端起可乐。
董莉给陶禾使了一个眼色。
陶禾装作没看见，给小外甥女擦了擦嘴，这孩子，吃得满嘴都是。
吃完东西，他们结账离开，体育场人来人往，这个点正好是饭后散步的时间。
几人沿着塑胶跑道走了几圈，这期间，女教师一直躲着陶禾的目光，到了分别的时候，她似乎下定了决心。
“嗯，学长，我们加个微信呗。”张夕佳红了脸，“你可别误会……只是单纯的加一个微信而已。”
伟哥和董莉相视一笑，没有在这个时候说话。
陶禾笑着点头。“我也准备加你的微信的。”女孩子嘛，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得了了。
加上微信，张夕佳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对上董莉饱含笑意的目光。她感觉脸烫得出奇，一股热气直冲上大脑。
“那个……”她呐呐地说，“我还有事来着，得先走了……”说完，她不待几人回答，晕乎乎地跑了。
跑了。
“这丫头，”董莉扶额，对二人说道，“我得和她一起回去，不然我不放心。所以我也得走了。”
“好的。”伟哥笑道，“宝宝注意安全。”
“你也是，宝宝。”董莉和伟哥拥抱了一下。临走时，她拍了拍陶禾的肩膀，“加油，陶子，看好你呦。”
骑摩托车回去的路上，伟哥抱着一大堆东西，都是陶禾今天买的。
“陶子，改天记得请我和莉莉吃饭。”伟哥调笑道。
“吃什么饭？”
“喂，你不要过河拆桥啊。我们可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了。你连一顿饭都不请？”伟哥哭诉道。
“请请请。”陶禾说道，“不过别乱说，我和张老师才刚认识呢。”
“刚刚还叫人家佳佳呢。”伟哥撇撇嘴，“现在又说才刚认识？”
陶禾脸红了，“啰嗦！”
“哟，害羞了？”
“没有。”陶禾正色道，“我暂时没那个想法。”
伟哥严肃道：“陶子，你可不要做出始乱终弃的事啊。”
“什么始乱终弃。”陶禾减慢速度，晚上的山路有点危险，不时需要避开一些石头和水坑。“我是说，我现在连工作也没有，怎么谈恋爱？”
“也是。”伟哥想了想，“你还是回潭州吧，一个大小伙子在乡下能做什么？连媳妇也找不到。”
“国家高度重视青年人到乡村一线建功立业，强调“乡村振兴，人才是关键”，年轻人要回到家乡去，建设新农村，为乡村振兴出一份力……”陶禾一本正经地说，“我这是响应国家政策。”
“你怕是读书读傻了吧。”伟哥摇了摇头。
“伟哥，你觉得我们村怎么样？”
“挺好的啊。”伟哥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这么问？”
“哪里好了？”陶禾摇头，“村子里人越来越少了。土地荒废，青壮年外出打工，留下老人和小孩在家。还有基础设施——马路年久失修，路灯全都没有，厕所随意露天，村里连一个文化娱乐场所也没有，还有图书馆也没有……你说这叫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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