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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篇:《留守儿童》

    (一)

    小镇的产业始终不是很多,经济发展还没到达全新的台阶,说服自己留下来发展的理由总是不够充分,毕竟生活经济压力并不少,因此出外求生成为每个父母的首要考虑问题。

    外边是触手可及的生活,里边是尚未长大的孩子,两者都是如此重要,却又不可兼得,实属让人觉得无奈。也许生活本身就不会十全十美,主要看我们如何去面对,或者不同的选择也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家庭是父母双方都愿意选择陪伴在孩子身边,留下来在小镇发展,见证着一些这辈子只有一次的美好东西,或许赚的钱不会特别多,生活不会锦衣玉食,但也勉强可以自给自足,他们总是会把“知足者常乐”这句古语挂在嘴边来平视自己。

    当然还有三分之一的家庭是父母单方留下来作看护孩子,另一方则是出外发展寻求新的机遇,他们什么都不想失去,力求两头兼顾,得到一定程度的平衡。

    基于目前生活境况的彻底无奈,也有三分之一的家庭是只能父母双方选择一起背上沉重的行囊背井离乡,而落下孤零零的孩子留守在这个小镇,他们跟孩子的骨肉分离,只希望能够赚多点钱早日实现小康生活,然后再回到孩子身边,开启一段更加美好的家庭生活。

    自此小镇就留下这样一群无助的孩子,留守儿童这个词语也就油然而生。

    (二)

    曾经熙来攮往的小镇,也因人口流动逐渐显得冷清不少,各条村子人烟稀少,人口占比以老年人跟儿童为主,这是社会不均衡发展的大势所趋,经济相对落后的农村地方必须要作出相对应的牺牲。

    留守儿童的看护重任自然而然便落到退休已久的爷爷奶奶的肩膀上,再次担任爸妈的角色也许是他们退休后的使命,自此买菜做饭再接送孙儿上下学成为老一辈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没有爸妈在身边的日子里,孩子们时常会念起牵挂,刚开始还是会有很多的不习惯,不再会有饭来张口的顺手拈来,这也会导致偶尔露出伤感之情,甚至还会吵吵闹闹,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的一切都逐渐被淡化,几乎所有的悲伤回忆都随风而去,快乐之泉慢慢从心底喷涌而出。

    留守儿童在爷爷奶奶的陪伴下顺理成章地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由小学再到初中,求学之路丝毫不受身份的影响,他们仍然保持着对书本世界的好奇心,同时享受着属于这个年纪的无忧无虑的天伦之乐。

    农村的校园生活依旧多姿多彩,除了固定的学习时间外,格外用心的老师还会安排许多课余娱乐活动及劳动课,让一群孩子放飞自我地去玩耍。

    孩子们在操场上自由自在地游玩,瞬间形成一片欢乐的海洋,老师们看见这番场景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说道:“这样起码可以让他们暂时性忘掉自己是留守儿童的身份吧。”

    (三)

    为了摆脱孤独感,这群孩子自发组成壮大的留守儿童阵营,阵营里还会有首领发挥号召作用,定期组织一些娱乐活动。

    每当放学或放假之时,便会寻找到即使没有爸妈在身边的那种童真与快乐,一起玩老鹰捉小鸡游戏,一起跳绳子,一起到村子的池塘里看鱼儿游来游去等等。

    当觉得某些游戏玩腻后,他们就会爆发自己的小宇宙,一起研究新的游戏,于是几乎每周都会有奇特的游戏项目被发明,游戏变得多种多样,乐趣也就自然而然产生。

    他们还会养起宠物,把小猫小狗当作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在完成作业后没事可做的时间里,则会坐在门口前跟小猫小狗说说心里话,讲述今天校园里发生的趣事,偶尔还会逗着她们玩,然后心里就只剩下快乐了。

    坚强的留守儿童早懂事,他们知道家庭的不容易,有些孩子则会在放学后帮助爷爷奶奶做饭,到了周末就会去田地里帮忙干农活,忙前忙后能让家里减轻不少负担,而远在异乡的爸妈也无需再为孩子揪心。

    每天上学读书到放学后玩耍到帮忙做家务到晚上写作业,重复的日子里平凡而无奇,可是在这群孩子的内心世界里,起码还觉得这样的生活是存在乐趣的,所以爸妈不在身边时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四)

    星仔是我们村子里的伙伴,出生于二十一世纪初的他,自小家里就贫困潦倒,爷爷还过早离去,父母为了早日摆脱贫困,毅然决定双方一起外出打工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而只留下他跟年过七旬的奶奶相依为伴。

    由于他的奶奶年龄过大,还有全身上下都带有老毛病,而且行动也极其不方便,自力更生都成为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照顾星仔的重任显然无法承担得过来。

    万般无奈之下,星仔的爸妈想到一个求助办法,那就是找到了当时即将升上五年级且跟星仔在同一所小学读书的我,他们立刻把我请到家里来商量大计。

    “阿宇,我们俩要外出工作,你可以顺便帮我们照顾星仔吗?你是个踏实的大孩子,找你照顾他我们就放心很多。只要你每天带他去上学及放学,过那条马路时小心两边的行车,然后平常再看好他,不要让他在学校或家里学坏了就行。当然我们每次回来也会给你一定的报酬或手信,你看这样好不好呀?”星仔妈妈说道。

    “星仔,我们不常在你身边,宇哥以后就是你的大哥,你一定要好好地听他的话,知道没?”星仔爸爸接过语重心长的一席话。

    照顾留守儿童的重任瞬间来到身上,尽管会出现更多的顾虑,担心自己没有经验而照顾不过来,但是想着能够在星仔的成长过程中帮助到他,这可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而且还得到他父母坚定的信任,最后觉得一定不能辜负这份信任,且必须要做好这件事情,便欣然接受了这个请求。

    照顾星仔的两年时间里,每天带着他走路去上学以及放学,放学后也会到家里辅导做作业,到了周末则是陪伴一起玩耍,还会教导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如果他遇到什么特殊问题也是第一时间跑过去协助解决,总之那时候的我们是形影不离的存在。

    出于路费及时间的考虑,星仔爸妈大概两个月回来探望一次,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带上在农村里从未见过的零食,偶尔间还会给些资金报酬。

    拿到几块钱的我,瞬间笑不合拢,觉得自己变成一个大富翁,还来不及把钱放进口袋里,便立刻带上星仔跑到小卖部吃上美滋滋的雪条,然后撇起嘴互相一笑。

    直到我升上初一去到另外一所学校读书,才结束照顾星仔的任务。那两年时间里发生许多故事,其中有欣慰也有失落,欣慰的是真切地帮助到星仔摆脱暂时性的孤独,失落的是没能带好他,学习成绩并不出色,还养成不少坏习惯,也让星仔爸妈有所失望。

    而他爸妈每次提起这件事时都很自责:“要是当初我们哪怕其中一个留在星仔身边陪伴,或许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这件事也惦记至今,要是能重来一次,我必定会比之前付出更多,也许这次可以让星仔变得更好,也不会辜负星仔爸妈的期待。

    (五)

    对于留守儿童,在成长的关键时期失去最亲切的关怀,过早地被剥夺了童年,而那些失去的童年再也回不来,也许这是时代欠他们一句对不起。

    但这群孩子又是幸运的,他们会更早成熟,可以过早就培养自身坚忍不拔的精神,也更容易理解为之努力的意义,既留住了寄托又守住了希望,对于未来漫漫长路而言,这些是一笔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