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崩溃边缘
这是哪里？
是血吗？还是猩红色的梦？
身边的温热感阵阵传来，像一场根本不愿醒来的深渊梦境，让他忍不住想要就此沉沦，永堕无间。
连续的生死徘徊让他早已疲惫不堪，刀尖舔血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若是一切就此作罢，是不是就再不用无谓的折磨自己，内心的愧疚好似也变得云淡风轻。
“黎温…黎温…”
是谁在呼唤他？
声音急切却又如此熟悉。
他不情愿的睁开眼，如大梦春秋带着茫然阵阵，目视所及血红一片，身边只有浅粉色的光晕在缓缓流动，像无际汪洋中的一叶扁舟是他最后的救赎。
他所剩不多的记忆片段如走马灯在脑海中回旋，他只记得自己最后一瞬落入了布满脓血的池子，强忍着肩上剧痛将对方胸腔中最坚硬的石心直接扯了出来，再往后，他便一头扎进血池中意识模糊什么都记不得了。
“你醒了……”
当神识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黎温只觉得自己身后触体一片柔软，他正躺在女子的怀里。
‘这声音……’
他抬起头，精致的狐狸面具映入眼帘，所有的记忆在这一瞬如潮般涌来，挤的他脑中骤然剧痛无比，难以忍受。
看着怀中男子痛苦的神情，她身体一僵，而后纤细的手指还是缓缓伸出贴在了他的太阳穴，轻柔力道的按压让他舒缓许多。
“你为何会在这里。”
清醒过后，他还是嘴比心硬，却丝毫没有要从她怀里起身的动作。
“想来，自然就跟来了。”
白涯言简意赅，她不想废话去多解释什么。
“我是说……你为何会来罪渊。”
黎温一把按住她的手掌，自她以虚主的身份再次与他相遇后，两人很少动作如此亲近，除非白涯想主动戏弄他。
谁知她并没有回答，狐狸面具下是无尽的沉默，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根本不知从何说起，若是一桩桩一件件与他解释起来，当下的局面并不是最合适的机会。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黎温终是放开了她的手，从她怀里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有……很多，可是你想听吗。”
她少有的服软让黎温有些惊讶，他以为白涯还会如以前一般，毫不犹豫的否决他。
“我……”
黎温才说出一个字，他们身旁的淡粉色灵魂力好像突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向内收缩而来，白涯忍不住闷哼一声，明显是在硬撑。
“出去再说吧，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黎温见状尝试着催动自己体内的灵魂力想帮白涯分担一些，却惊愕发现，自己的灵魂空间好似被封印了一般，没有任何响应，连长风兽的气息他都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怎么会……’
这种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让他有些恍然。
“呵呵呵……小子别白费力气了。”
影魔的声音骤然响起，不辨方位却能准确的传入他耳中。
“你竟然还没死。”
黎温环绕两人周围，除了血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明明记得自己最后将石心掏了出来，为何手中却还是空无一物。
还有……
他肩上的贯穿伤……
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肩，衣物虽然破裂不堪但是并无伤口，难道最后那段记忆是自己妄想而来？
“想要老夫死，你未免太过自大，如今要死的是你们，若不是这小女娃几次三番阻我，你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黎温根本不想搭理影魔，他径直问向白涯
“你下来时有没有看见我手里的石心，我明明……”
“没有，我下来时你已经昏迷了，手中并无石心，这周围的血色中不知藏有何物，我的灵魂力也快支撑不住了，此处压迫腐蚀感极强，虽没有明刀真枪的战斗，却也极为难耐。”
连白涯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破地方的情况的确糟糕至极，而且黎温的能力也莫名受到了限制，如今根本帮不了她。
“暗影石心？你已置身其中又何须费力寻找，石心与我相伴百年，早已臣服与我，它虽禁锢了我的灵魂，却也赠我永恒生命，我就是它，它就是我。”
影魔自大的解释回荡在两人耳边，好似已经笃定了他俩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说什么也无所谓。
“我们竟然在石心里。”
黎温喃喃道，正恍神间，白涯突然轻轻推了他一把，而后指了指两人下方。
只见他俩不远处，飘浮着一具干瘪的尸体，那赫然是影魔丑陋的身躯，胸腔处被捅了个大洞，心脏不知所踪。
这里视线受阻，身边血液浓度太高，白涯也是那具尸体飘的近了才看清一些，当下就指给了黎温。
果然……
他没有记错，掉下来的时候他的确已经得手。
影魔肯定不如表明这般轻松，石心是他的命脉。
所以石心到底去了哪里？
还不用黎温过多纠结，他刚看到影魔的残尸，胸前就忽然亮起了血色微光，白涯两人均是一惊，连忙扯开他的衣襟。
只见黎温胸口心脏多了一道奇怪的印记，那印记如从心脏中长出的血肉藤蔓，在他胸口交叉而生，扭曲而行，组成了一道如同疤痕的交叉印记。
“这是……难道石心在我身体里……”
黎温反应倒是快，若真是如此，那他灵魂力缺失的事情就有了合理解释，明显是石心中的影魔作祟。
“恐怕如此。”
白涯抬手摸了摸突起的印记，她不认识这个图案，从没见过。
她这边没多在意，黎温那边却悄然红了脸，这样大敞着胸口让白涯看，画面怎么都显得有些暧昧，更别说白涯一脸认真的趴在他胸前摸来摸去，更是惹人联想翩翩。
多亏得周围血色浸染，黎温的大红脸显得不那么突兀，甚至不仔细看并看不出任何端倪。
“咳咳……看来影魔那家伙的话不可尽信。”
黎温不着痕迹的躲了躲身子，将衣服拉了回去，这里怎么也不像可以谈情说爱的地方。
“不信我？你们可知暗影石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没有我，它也可以将你的精神一点点吞噬殆尽，成为你身体的主人。”
影魔明显不屑黎温的挣扎。
“说的不错，没有你，就是我与石心的较量，但是前提是，先把你干掉。”黎温冷声。
“呵呵，说的容易，我与石心交融太久了，暗影石心本就长于黑暗之中，靠罪渊煞气滋养而生，若是进了活人的体内，便会折磨其心智，直至崩溃为行尸走肉任他驱使。可我那时处于危难之际，身体早已没了抵抗之力，我许石心以百年血液滋养，才靠它强大的煞气活到如今，而你们，又能如何对付它的百年阴煞……简直是痴人说梦。”
影魔狂笑不止。
“百年阴煞……”白涯心道不妙。
“安心去死，好好享受石心赐予你的苦痛折磨吧，哈哈哈哈……”
影魔话音刚落，黎温胸前的血色骤然大亮，连带着他的瞳孔都变了颜色，鬼魅之气冲天而起，毫无防备的陷入了石心对他的控制。
血池中的破尘感应到了此处的强大血腥气息，瞬间飞至两人身边，刀身上的星陨石也隐隐有破裂的架势，与它的主人一般将要失去最后的理智束缚。
转变太快，白涯眼睁睁看着黎温陷入绝境，就算当年封离在她面前灰飞烟灭，她都没有如今这般措手不及。
“白涯！你怎会有脸在此，玩弄我很开心？”
黎温周身煞气大涨，他所有认知中的事情都在逐渐变得扭曲，痛苦会加倍，憎恨会入骨，不知为何，他只想撕碎自己面前的狐狸面具，叫她别再假惺惺的伪装下去，践踏她的尊严，看着她陷入绝望，谁都别想逃，谁都别想好过，一起痛苦吧。
虽然石心想吞噬他不过几瞬的功夫，黎温的神智和邪念却在心中好似早已争锋了千万年，他咬着牙，面容早已扭曲，每每能清醒一些，就会被心中的杂念再次拉入地狱，如同溺水的旅人，连呼吸都困难。
即便如此挣扎，他还是逐渐在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当深爱变成苦恨，一切颠倒逆施，他便再无怜惜她的能力，说出口的话都已经变得不堪入耳。
“你跟封离不是过的好好的吗，何必来找我这种烂人，怎么，和他在一起，他能给你多少快乐，你喜欢哪一种，精神？还是床上？”
“你是高高在上的虚塚之主，多少人甘愿拜倒你裙下，难道还挑不出来几个比封离还能让你舒服的人？”
“你早该死了，从槐川被你害死的时候，你就该自裁了，好一个虚塚，在你的带领下果然独领风骚。”
“……”
如同中了魔障，黎温跪在白涯面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桩桩件件都是他心底里无法释怀之事，平日里深埋心底的秘密，被加上了最难堪的辞藻抛向了白涯，他身体里所剩无几的清明神识都已经要悲戚泯灭，他没办法再面对她。
两个人果然还是要走到最不堪的地步……
白涯一直安静的看着他，当他最后一句话说完，将她伤的遍体鳞伤时，她伸出手，一把将黎温拽进了自己怀里，用力的抱住了他……
是血吗？还是猩红色的梦？
身边的温热感阵阵传来，像一场根本不愿醒来的深渊梦境，让他忍不住想要就此沉沦，永堕无间。
连续的生死徘徊让他早已疲惫不堪，刀尖舔血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若是一切就此作罢，是不是就再不用无谓的折磨自己，内心的愧疚好似也变得云淡风轻。
“黎温…黎温…”
是谁在呼唤他？
声音急切却又如此熟悉。
他不情愿的睁开眼，如大梦春秋带着茫然阵阵，目视所及血红一片，身边只有浅粉色的光晕在缓缓流动，像无际汪洋中的一叶扁舟是他最后的救赎。
他所剩不多的记忆片段如走马灯在脑海中回旋，他只记得自己最后一瞬落入了布满脓血的池子，强忍着肩上剧痛将对方胸腔中最坚硬的石心直接扯了出来，再往后，他便一头扎进血池中意识模糊什么都记不得了。
“你醒了……”
当神识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黎温只觉得自己身后触体一片柔软，他正躺在女子的怀里。
‘这声音……’
他抬起头，精致的狐狸面具映入眼帘，所有的记忆在这一瞬如潮般涌来，挤的他脑中骤然剧痛无比，难以忍受。
看着怀中男子痛苦的神情，她身体一僵，而后纤细的手指还是缓缓伸出贴在了他的太阳穴，轻柔力道的按压让他舒缓许多。
“你为何会在这里。”
清醒过后，他还是嘴比心硬，却丝毫没有要从她怀里起身的动作。
“想来，自然就跟来了。”
白涯言简意赅，她不想废话去多解释什么。
“我是说……你为何会来罪渊。”
黎温一把按住她的手掌，自她以虚主的身份再次与他相遇后，两人很少动作如此亲近，除非白涯想主动戏弄他。
谁知她并没有回答，狐狸面具下是无尽的沉默，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根本不知从何说起，若是一桩桩一件件与他解释起来，当下的局面并不是最合适的机会。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黎温终是放开了她的手，从她怀里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有……很多，可是你想听吗。”
她少有的服软让黎温有些惊讶，他以为白涯还会如以前一般，毫不犹豫的否决他。
“我……”
黎温才说出一个字，他们身旁的淡粉色灵魂力好像突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向内收缩而来，白涯忍不住闷哼一声，明显是在硬撑。
“出去再说吧，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黎温见状尝试着催动自己体内的灵魂力想帮白涯分担一些，却惊愕发现，自己的灵魂空间好似被封印了一般，没有任何响应，连长风兽的气息他都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怎么会……’
这种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让他有些恍然。
“呵呵呵……小子别白费力气了。”
影魔的声音骤然响起，不辨方位却能准确的传入他耳中。
“你竟然还没死。”
黎温环绕两人周围，除了血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明明记得自己最后将石心掏了出来，为何手中却还是空无一物。
还有……
他肩上的贯穿伤……
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肩，衣物虽然破裂不堪但是并无伤口，难道最后那段记忆是自己妄想而来？
“想要老夫死，你未免太过自大，如今要死的是你们，若不是这小女娃几次三番阻我，你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黎温根本不想搭理影魔，他径直问向白涯
“你下来时有没有看见我手里的石心，我明明……”
“没有，我下来时你已经昏迷了，手中并无石心，这周围的血色中不知藏有何物，我的灵魂力也快支撑不住了，此处压迫腐蚀感极强，虽没有明刀真枪的战斗，却也极为难耐。”
连白涯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破地方的情况的确糟糕至极，而且黎温的能力也莫名受到了限制，如今根本帮不了她。
“暗影石心？你已置身其中又何须费力寻找，石心与我相伴百年，早已臣服与我，它虽禁锢了我的灵魂，却也赠我永恒生命，我就是它，它就是我。”
影魔自大的解释回荡在两人耳边，好似已经笃定了他俩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说什么也无所谓。
“我们竟然在石心里。”
黎温喃喃道，正恍神间，白涯突然轻轻推了他一把，而后指了指两人下方。
只见他俩不远处，飘浮着一具干瘪的尸体，那赫然是影魔丑陋的身躯，胸腔处被捅了个大洞，心脏不知所踪。
这里视线受阻，身边血液浓度太高，白涯也是那具尸体飘的近了才看清一些，当下就指给了黎温。
果然……
他没有记错，掉下来的时候他的确已经得手。
影魔肯定不如表明这般轻松，石心是他的命脉。
所以石心到底去了哪里？
还不用黎温过多纠结，他刚看到影魔的残尸，胸前就忽然亮起了血色微光，白涯两人均是一惊，连忙扯开他的衣襟。
只见黎温胸口心脏多了一道奇怪的印记，那印记如从心脏中长出的血肉藤蔓，在他胸口交叉而生，扭曲而行，组成了一道如同疤痕的交叉印记。
“这是……难道石心在我身体里……”
黎温反应倒是快，若真是如此，那他灵魂力缺失的事情就有了合理解释，明显是石心中的影魔作祟。
“恐怕如此。”
白涯抬手摸了摸突起的印记，她不认识这个图案，从没见过。
她这边没多在意，黎温那边却悄然红了脸，这样大敞着胸口让白涯看，画面怎么都显得有些暧昧，更别说白涯一脸认真的趴在他胸前摸来摸去，更是惹人联想翩翩。
多亏得周围血色浸染，黎温的大红脸显得不那么突兀，甚至不仔细看并看不出任何端倪。
“咳咳……看来影魔那家伙的话不可尽信。”
黎温不着痕迹的躲了躲身子，将衣服拉了回去，这里怎么也不像可以谈情说爱的地方。
“不信我？你们可知暗影石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没有我，它也可以将你的精神一点点吞噬殆尽，成为你身体的主人。”
影魔明显不屑黎温的挣扎。
“说的不错，没有你，就是我与石心的较量，但是前提是，先把你干掉。”黎温冷声。
“呵呵，说的容易，我与石心交融太久了，暗影石心本就长于黑暗之中，靠罪渊煞气滋养而生，若是进了活人的体内，便会折磨其心智，直至崩溃为行尸走肉任他驱使。可我那时处于危难之际，身体早已没了抵抗之力，我许石心以百年血液滋养，才靠它强大的煞气活到如今，而你们，又能如何对付它的百年阴煞……简直是痴人说梦。”
影魔狂笑不止。
“百年阴煞……”白涯心道不妙。
“安心去死，好好享受石心赐予你的苦痛折磨吧，哈哈哈哈……”
影魔话音刚落，黎温胸前的血色骤然大亮，连带着他的瞳孔都变了颜色，鬼魅之气冲天而起，毫无防备的陷入了石心对他的控制。
血池中的破尘感应到了此处的强大血腥气息，瞬间飞至两人身边，刀身上的星陨石也隐隐有破裂的架势，与它的主人一般将要失去最后的理智束缚。
转变太快，白涯眼睁睁看着黎温陷入绝境，就算当年封离在她面前灰飞烟灭，她都没有如今这般措手不及。
“白涯！你怎会有脸在此，玩弄我很开心？”
黎温周身煞气大涨，他所有认知中的事情都在逐渐变得扭曲，痛苦会加倍，憎恨会入骨，不知为何，他只想撕碎自己面前的狐狸面具，叫她别再假惺惺的伪装下去，践踏她的尊严，看着她陷入绝望，谁都别想逃，谁都别想好过，一起痛苦吧。
虽然石心想吞噬他不过几瞬的功夫，黎温的神智和邪念却在心中好似早已争锋了千万年，他咬着牙，面容早已扭曲，每每能清醒一些，就会被心中的杂念再次拉入地狱，如同溺水的旅人，连呼吸都困难。
即便如此挣扎，他还是逐渐在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当深爱变成苦恨，一切颠倒逆施，他便再无怜惜她的能力，说出口的话都已经变得不堪入耳。
“你跟封离不是过的好好的吗，何必来找我这种烂人，怎么，和他在一起，他能给你多少快乐，你喜欢哪一种，精神？还是床上？”
“你是高高在上的虚塚之主，多少人甘愿拜倒你裙下，难道还挑不出来几个比封离还能让你舒服的人？”
“你早该死了，从槐川被你害死的时候，你就该自裁了，好一个虚塚，在你的带领下果然独领风骚。”
“……”
如同中了魔障，黎温跪在白涯面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桩桩件件都是他心底里无法释怀之事，平日里深埋心底的秘密，被加上了最难堪的辞藻抛向了白涯，他身体里所剩无几的清明神识都已经要悲戚泯灭，他没办法再面对她。
两个人果然还是要走到最不堪的地步……
白涯一直安静的看着他，当他最后一句话说完，将她伤的遍体鳞伤时，她伸出手，一把将黎温拽进了自己怀里，用力的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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