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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宿醉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床头的闹钟一直响个不停,唐羽烦躁用被子捂住头,试图听不见这个烦人声音,但只是坚持了三十秒,无可奈何的伸手关掉闹铃。

    他现在头昏脑涨,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晚就喝那么一点居然就喝多了。他感觉口干舌燥,顺手向床头摸去,看看有没有没喝完的饮料什么的,很意外居然摸到了一杯温水,水温刚好,他一口气喝完,感觉自己好多了,睡意开始慢慢清醒……

    外面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一缕亮光透过窗帘,他仿佛能看到外面高大的树。“不知道今天天气怎么样,等下还要出门跟胖子去桃园。”

    “等等,窗帘?”唐羽突然发现了一丝异样,他发现家里窗帘好像不是原来那个了,他依稀记得家里的窗帘是父母结婚时候的老式蓝色旧帘子,只有一层,怎么现在变成了双层窗帘,一层粉色的布帘子,一层是白色的沙帘。

    “是谁把家里的窗帘换了?难道是胖子?”胖子是唐羽发小加死党,一起从小玩的大的唯一的兄弟。但是胖子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大大咧咧的又相当懒,自己穿的衣服穿脏了都懒得换,你让他帮别人换窗帘?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更让他吃惊的是白色纱帘后面的窗户上,居然贴着一个大红色的双喜,特别显眼,那是结婚了才会贴出的双喜。

    “我难道昨晚喝多了,胖子把我扶着睡到别人家了?”他惊的一下子坐起来了,想想也不对,昨晚是在家里喝的酒,怎么可能睡到别人家,这时他发现被子也不是之前盖的蓝色被子,而是一床淡粉色的新被子,再打量着房间,床的另一边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大大小小十几抽屉。

    靠窗户有个新的电脑桌,还有一台看起来高大尚的电脑,跟电脑桌并排放着的是一个熟悉的旧书桌,那是父母结婚时买的,书桌上放着一个台灯,一个马到成功的笔筒。

    台灯是上初中时父亲给他买的,已经用了很多年,笔筒是高中时一个叫赵杰的送给他的18岁生日礼物,那时的友谊最纯洁,他一直没有舍得丢。看到台灯和笔筒,唐羽这才确定是自己的房间无疑。

    房间的其他式样都没变,旧书桌和衣柜的位置都没有变,但是比之前添置了了一个梳妆台,一台新电脑,又比之前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房间不是乱的跟猪窝一样的吗?为什么一夜之间添了东西,还这么整洁。”他盯着窗口的窗帘和红色双喜,又看看自己盖的新被褥,若有所思,“难道是……?”

    然后看了看旁边多出的枕头,居然有睡过的痕迹,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难道昨晚我旁边睡了一个女人?”他跟前女友已经分手许多年了,也不可能是她。“难道窗子上的双喜跟自己什么有关系?我结婚了?”

    想到这里,唐羽脑袋一下“嗡~”的一声,从开始的惊讶变得有些惊恐,她想起了小时候听过外婆讲的狐仙鬼怪的故事,难道是一个美丽的田螺姑娘吗?还是一个有着九条尾巴的狐仙子?唐羽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把外婆故事都当真了,这是有多愚蠢。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唯物主义与科学,哪来的妖狐仙鬼怪和田螺姑娘?

    但是这一切怎么解释呢?难道这是一个还没有醒的梦?想女人想疯了吧,做梦都是结婚了。一丝回忆涌上心头,想起远方的那个她,竟然心中一痛,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这下该醒了吧?但是除了疼,还是疼,眼前的一切都还在,竟然不是在做梦。既然这一切不是梦,那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今天一醒来碰到这么离谱的事?这时他开始仔细回忆昨晚喝酒的事……

    昨晚跟他喝酒的是胖子,他跟胖子是一个村的,住的也近,所以从小关系就十分要好。胖子叫方亮,却一点也不胖,因为小时候脸又大又圆,所以大家叫他胖子,而不叫名字。

    方亮母亲是个疯子,他的父亲有一年出去赚钱,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他就成了一个半孤儿,靠着村里的低保过日子。唐羽自幼丧母,跟胖子同病相连,两人年纪相仿又比较投缘,从小就是死党,两人一起上学,一起闯祸,一起受罚。自唐羽父又离世后,两人走了更近了,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异性兄弟,毕业后还一起去大城市打过工,一起吃了不少苦。不得已回到家里,暂时也没有工作。

    二十一世纪,村里越来越富裕,但是他们俩却过的一直很穷,不是一般的穷,是真的穷,吃了上顿没下下顿的那种,真是穷的一言难尽。用他们的话来说,吃饭基本靠党,致富基本靠抢,娶妻基本靠想。

    昨天胖子约他钓鱼,运气出奇的好,钓了一条三斤多的草鱼。胖子从小要照顾他的母亲,所以做的一手好饭。于是胖子想做红烧鱼,又让唐羽把仅有的五块钱也贡献出来,买了一点蔬菜和花生米。准备大吃一顿。

    很快红烧鱼做好了,又炒了一个蔬菜,加上花生,也算有了三个菜的大餐了,两人边吃边聊,突然胖子又想到了一个能够赚钱的方法。

    村里有桃园,是属于村集体的,承包给了村民,唐羽跟胖子叫他二叔,昨天二叔答应胖子他们可以贩一些桃子去隔壁县去卖,没有本钱可以先赊账,等卖了钱了再还给承包他,虽然胖子平时不靠谱,但是不得不说这种不用本钱的投资,唐羽也觉得是个好项目。

    胖子忽然感觉自己颇有商业天赋,有点得意洋洋,突然说了一句:“有肴无酒,人生憾事,是不是该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唐浩很意外胖子还能背诗,上学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在打瞌睡,居然也能背诗。唐羽逗了一下胖子:“但是没钱买酒啊,要不我们喝点烧鱼用的料酒,凑活一下吧?”胖子很无语,不过也实在没钱买酒,只能以茶代酒了。

    这时唐羽想起父亲离世后,整理柜子时,好像有一坛酒,用油纸包着,他平时对酒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在意,刚胖子提到“有肴无酒,人生憾事”,突然就想起来了,那就找出来喝吧,反正酒也是用来喝的,留着也没意义了。

    跑到父亲的房间,打开柜子,很快找到了那坛油纸包着的酒。打开油纸,酒坛不大,大概两三斤样子,坛口很小,有个木塞,看着挺古朴,年代挺久远,上面贴着一个红色的纸,写着“桃花酒”三个字,右下角还有“丁未”两个字。

    唐羽也不知道这两个什么意思,父亲平时不爱喝酒,不知道为什么收藏了这坛酒,唐羽也没想那么多,废了挺大的劲打开木塞,找了两只大碗,一人倒了一碗,塞好木塞,油纸包好放了回柜子,就像小孩子偷喝酒一样,生怕被发现。

    酒的颜色是琥珀色的,却闻不到一丝酒香,看着也不像什么上等的酒,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就跟胖子边吃边喝起来。他们俩平时也不怎么喝酒,偶尔有钱的时候也就喝点啤酒,所以开始只是浅尝一口,却发现一点酒味也没有,像是没有甜味的汽水。

    胖子还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句“好酒”,唐羽问道:“我怎么喝不到酒味?会不会是因为时间放久了,酒气走掉了?”胖子说:“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起码不会喝醉。”然后开始大口吃鱼吃花生。

    当喝第二口酒时,唐羽跟胖子对视了一眼,明显感到不一样,第二口虽然没有感觉到酒的辛辣,但是明显感觉到了桃花的香味和甜味,仿佛置身桃花之中一样,有种被桃花的香味醉了的感觉。

    接着第三口,终于喝到了酒的味道,辣而不辛,酒香而淳又参杂着桃花的香味,仿佛置身桃花之中品尝着一杯美酒,酒醉花醉人也醉。胖子又大叫一声:“真是好酒!”,然后一饮而尽,满脸陶醉。

    唐羽置身于这种神奇的感觉之中,也一口接着一口,一下子喝完了。“真是太好喝了,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唐羽说着,正要起身去把剩下的酒都拿来,发现根本站不起来,头晕呼呼的,一下子醉倒在椅子上。朦胧中发现胖子似乎没有醉,比自己好一点,正把剩下的鱼装起来,是要带个他的母亲吃。看到唐羽醉了,就把他扶着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盖上被子。临走时不忘叮嘱一句:“明天我们七点出发去桃园……”

    唐羽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置身梦境,周边都是光亮的小点点,像天上的繁星,又像许多精灵在身边飞舞,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