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恩怨
弗林特的身形再次聚拢，他出现在了医院门口。弗林特轻咳两声，步履稳重地向着他和女儿约定的地点走去。女儿照顾他，跟他约定好两人见面的地方远离了主流人群，大大减少了被暴露的风险。
可他没有见到女儿。
二十分钟后，他依然没有等到自己的女儿。
这很可疑，他的女儿几乎从不失约，就算有额外的检查也应该打电话通知他，而不是这样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机的铃声打破沉默，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了一个定位。
弗林特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定位地点，这里是一个工厂，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工人们对这个衣着朴素但整洁的男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弗林特却没有心思关注这么多，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向着某个厂房冲去，焦急之下甚至还摔了一跤。
弗林特站定，由于家庭原因他早早辍学，文化程度不够支撑他看出这间厂房的作用。不过熊熊烈火的炙热舔舐着他的皮肤，那些如岩浆般耀眼的赤红流淌着某种冶炼出来的鲜血。大型机械在一次次起落和往来中发出蒸汽的叹息，如一支悼曲般沉重。厂房里没有工人，从机械正常运转的样子来看似乎不是正常下班。
弗林特裹了裹衣服，也顾不得在外探查一番，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工厂，在他的身后工厂的铁门应声落地。
“我按照你的要求来了。”他冲着空荡荡的厂房呼喊，回应他的只有机器碰撞的撞击声。
“有人吗？”他接着喊，“珊迪？”
依旧没有声音。
“这是你逼我的。”弗林特不再等待，地面的沙子开始震动，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决定直接释放自己的能力，将整个厂房摧毁，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来找到他的女儿。
“我劝你不要那么做。”突兀的清朗嗓音自头上传来。弗林特抬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男人掌心摊开一本精装的诗集，常用的那个雕着怪异纹饰的手杖正靠在栏杆旁，黑色的头发在火光的映衬下隐隐能看到下方的白色，琥珀色的瞳孔被晕染开成意义不明的鲜红。
“布莱恩特？”弗林特突然明白了这一切。他的任务是卡伦发布给他的，也自然只有卡伦知道他的行踪和信息，这一切的严丝合缝只有在这个男人身上有能力也有机会下才能达成。他紧盯着卡伦，想要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什么，“珊迪呢？”
可惜，威廉受训于穿梭过无数个宇宙的、来自于时空管理局的模仿大师，在伪装方面卡伦只会比他更上一个档次。卡伦的脸色依旧平静地翻着面前的书，目光没有从上面移开过一瞬，就像是在讲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故事一样，“放心，有个女孩劝过他，我一般不会对小孩怎么样的。”
他的话语来回变换主语，意义不明。只是此刻的弗林特也顾不得刨根问底，他相信这个趴在厂房上方通道的男人不至于在这点上骗他，那他就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卡伦啪地一声将书本合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弗林特，像是在打量着一只猎物，“有什么‘为什么’？”
卡伦走向楼梯，他的身形被各式机械遮挡，只有偶尔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有两个原因吧，一个是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我出生那天就不停地说‘去为他报仇’，这个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我现在想要片刻的安宁都成了奢望。另一个就是，我需要借你的项上人头一用。”
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楼梯底，只是此刻他的模样已经发生了变化。黑色的礼帽下是漆黑的鸟嘴面具，面具后金色的瞳孔正隔着火炉熊熊燃烧，修长的黑色礼服在高温之后显得有些扭曲。
“是……是你！”弗林特不可置信地惊呼，他见过面前这个男人，并且在这个男人身上结束了自己第一段的黑帮生涯，“夜莺！”
由模仿大师战甲所模拟的夜莺战甲下的卡伦耸了耸肩，“我不是他，但如果你能这么认为的话，再好不过。”他漆黑的手套从手杖中抽出利刃，轻轻吟诵：“阴影女士向您问好，我是这座城市新的复仇者，模仿大师卡伦·布莱恩特。”
语毕，卡伦的身形暴起，竟在一息之间冲刺了十几米来到弗林特身前。弗林特不知道他那么虚弱又瘦弱的身体是如何隐藏着这样骇人的爆发力的，但他的本能让他伸出手去挡剑光。剑刃并没有如弗林特需要中的那般直接切断他已经沙化的手掌，而是在停在了一半。下一秒他腹部一痛，尚未完全沙化的身体直接被一拳打穿。紧接着不等他聚拢沙子将卡伦的手臂卡在腹部，放弃剑刃的手已经成掌排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打退出去。
“好快。”弗林特摔倒在铁桶堆里，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瘟疫医生。这和他印象里的那个男人完全不同，那个男人像是重剑无锋，打败他靠的是那骇人的怪力。但卡伦的攻势则像是蛰伏到一击毙命的尖刀，所有的攻势只是为了掩护最后的目的。
弗林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随手捡起身边的铁桶扔了出去。铁桶在利刃的寒光被一切为二，在铁桶被切开的瞬间弗林特的攻势就到了，课桌大的沙拳结结实实打在了卡伦身上，将后者直接打飞出去，一直到燃着烈火的冶炼池边才停了下来。
“你太大意了。”弗林特重新站定，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卡伦则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四指弯曲，“不快点的话，你的女儿下场可就不一定了。”
他成功激怒了弗林特，弗林特不再收力，他的身形暴涨成两个人高，冲着卡伦扑了过去。与第一次交手有区别的是这里四处是钢筋混凝土，他所能调动的沙子有限，也没有辛迪·沐恩的半成品药剂来激发他的能力，他的实力被大大削弱。
他的攻击被卡伦一次又一次地轻松躲过，直到那柄利刃刺入他的胸膛，他才终于停下攻势。沙粒在他的身上快速涌动着，想要将这个刺入的异物排挤出去，可任凭弗林特如何努力它都牢牢地扎在胸口。
“曾经也有个男人为了保护你的女儿被刺了这么一刀。”卡伦的声音打断了弗林特的动作。弗林特抬起头来看着那个身影，终于明白了他和他女儿潜意识对他由恐惧演变成的疏远来源于何处，这个男人就如他所说，他谋划下这么一个简单有效的局是为报仇来的，那想要将弗林特吞噬的烈火远不是池中的那些，而是这个男人的复仇之火。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不对孩子下手，所以女债父偿，有没有道理？”
“不，那只是……”弗林特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卡伦直接打断。
“只是什么？你跟随威尔逊·菲斯克打家劫舍迎来的是你该有的结局，就算我不动手，后面圣诞节前的那场大战你能幸免于难？拉尔夫负担了你女儿最艰难时期的所有治疗费用，还尽心尽力地帮助她，结果呢？她听别人一句话就挥刀向拉尔夫？”
说到最后，卡伦的声音愤怒到嘶哑，弗林特已经无法辨认站在他身前的究竟是卡伦还是威廉。弗林特长叹一声，身形又重新变回了正常大小，他苦涩地说：“这件事是我们父女不对，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这种道歉对彼得·帕克也许有效，他是向往新生的蜘蛛侠，不允许自己生活在仇恨里。可面前的这位，他所拥有的记忆可不是教他成为善类的经历，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原谅二字，不付出血的报复往往只会招致变本加厉的对待。
“你当初一个不小心，一位劝你向善的老人就没了。你女儿不是故意的，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就没了。法律和马特·默多克不会给予你惩罚，但是我会。”纳米化成的利刃被装甲吸收，卡伦重新站立，眼中复仇的火焰比他身后的腾空而起的烈火更加炽烈。
弗林特咬了咬牙，他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懊悔和愧疚之中，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只能一错再错。乔治为了格温愿意放弃自己视若生命的警察生涯，弗林特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绝不能在这里束手待毙。
可他没有见到女儿。
二十分钟后，他依然没有等到自己的女儿。
这很可疑，他的女儿几乎从不失约，就算有额外的检查也应该打电话通知他，而不是这样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机的铃声打破沉默，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了一个定位。
弗林特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定位地点，这里是一个工厂，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工人们对这个衣着朴素但整洁的男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弗林特却没有心思关注这么多，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向着某个厂房冲去，焦急之下甚至还摔了一跤。
弗林特站定，由于家庭原因他早早辍学，文化程度不够支撑他看出这间厂房的作用。不过熊熊烈火的炙热舔舐着他的皮肤，那些如岩浆般耀眼的赤红流淌着某种冶炼出来的鲜血。大型机械在一次次起落和往来中发出蒸汽的叹息，如一支悼曲般沉重。厂房里没有工人，从机械正常运转的样子来看似乎不是正常下班。
弗林特裹了裹衣服，也顾不得在外探查一番，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工厂，在他的身后工厂的铁门应声落地。
“我按照你的要求来了。”他冲着空荡荡的厂房呼喊，回应他的只有机器碰撞的撞击声。
“有人吗？”他接着喊，“珊迪？”
依旧没有声音。
“这是你逼我的。”弗林特不再等待，地面的沙子开始震动，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决定直接释放自己的能力，将整个厂房摧毁，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来找到他的女儿。
“我劝你不要那么做。”突兀的清朗嗓音自头上传来。弗林特抬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男人掌心摊开一本精装的诗集，常用的那个雕着怪异纹饰的手杖正靠在栏杆旁，黑色的头发在火光的映衬下隐隐能看到下方的白色，琥珀色的瞳孔被晕染开成意义不明的鲜红。
“布莱恩特？”弗林特突然明白了这一切。他的任务是卡伦发布给他的，也自然只有卡伦知道他的行踪和信息，这一切的严丝合缝只有在这个男人身上有能力也有机会下才能达成。他紧盯着卡伦，想要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什么，“珊迪呢？”
可惜，威廉受训于穿梭过无数个宇宙的、来自于时空管理局的模仿大师，在伪装方面卡伦只会比他更上一个档次。卡伦的脸色依旧平静地翻着面前的书，目光没有从上面移开过一瞬，就像是在讲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故事一样，“放心，有个女孩劝过他，我一般不会对小孩怎么样的。”
他的话语来回变换主语，意义不明。只是此刻的弗林特也顾不得刨根问底，他相信这个趴在厂房上方通道的男人不至于在这点上骗他，那他就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卡伦啪地一声将书本合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弗林特，像是在打量着一只猎物，“有什么‘为什么’？”
卡伦走向楼梯，他的身形被各式机械遮挡，只有偶尔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有两个原因吧，一个是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我出生那天就不停地说‘去为他报仇’，这个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我现在想要片刻的安宁都成了奢望。另一个就是，我需要借你的项上人头一用。”
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楼梯底，只是此刻他的模样已经发生了变化。黑色的礼帽下是漆黑的鸟嘴面具，面具后金色的瞳孔正隔着火炉熊熊燃烧，修长的黑色礼服在高温之后显得有些扭曲。
“是……是你！”弗林特不可置信地惊呼，他见过面前这个男人，并且在这个男人身上结束了自己第一段的黑帮生涯，“夜莺！”
由模仿大师战甲所模拟的夜莺战甲下的卡伦耸了耸肩，“我不是他，但如果你能这么认为的话，再好不过。”他漆黑的手套从手杖中抽出利刃，轻轻吟诵：“阴影女士向您问好，我是这座城市新的复仇者，模仿大师卡伦·布莱恩特。”
语毕，卡伦的身形暴起，竟在一息之间冲刺了十几米来到弗林特身前。弗林特不知道他那么虚弱又瘦弱的身体是如何隐藏着这样骇人的爆发力的，但他的本能让他伸出手去挡剑光。剑刃并没有如弗林特需要中的那般直接切断他已经沙化的手掌，而是在停在了一半。下一秒他腹部一痛，尚未完全沙化的身体直接被一拳打穿。紧接着不等他聚拢沙子将卡伦的手臂卡在腹部，放弃剑刃的手已经成掌排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打退出去。
“好快。”弗林特摔倒在铁桶堆里，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瘟疫医生。这和他印象里的那个男人完全不同，那个男人像是重剑无锋，打败他靠的是那骇人的怪力。但卡伦的攻势则像是蛰伏到一击毙命的尖刀，所有的攻势只是为了掩护最后的目的。
弗林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随手捡起身边的铁桶扔了出去。铁桶在利刃的寒光被一切为二，在铁桶被切开的瞬间弗林特的攻势就到了，课桌大的沙拳结结实实打在了卡伦身上，将后者直接打飞出去，一直到燃着烈火的冶炼池边才停了下来。
“你太大意了。”弗林特重新站定，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卡伦则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四指弯曲，“不快点的话，你的女儿下场可就不一定了。”
他成功激怒了弗林特，弗林特不再收力，他的身形暴涨成两个人高，冲着卡伦扑了过去。与第一次交手有区别的是这里四处是钢筋混凝土，他所能调动的沙子有限，也没有辛迪·沐恩的半成品药剂来激发他的能力，他的实力被大大削弱。
他的攻击被卡伦一次又一次地轻松躲过，直到那柄利刃刺入他的胸膛，他才终于停下攻势。沙粒在他的身上快速涌动着，想要将这个刺入的异物排挤出去，可任凭弗林特如何努力它都牢牢地扎在胸口。
“曾经也有个男人为了保护你的女儿被刺了这么一刀。”卡伦的声音打断了弗林特的动作。弗林特抬起头来看着那个身影，终于明白了他和他女儿潜意识对他由恐惧演变成的疏远来源于何处，这个男人就如他所说，他谋划下这么一个简单有效的局是为报仇来的，那想要将弗林特吞噬的烈火远不是池中的那些，而是这个男人的复仇之火。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不对孩子下手，所以女债父偿，有没有道理？”
“不，那只是……”弗林特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卡伦直接打断。
“只是什么？你跟随威尔逊·菲斯克打家劫舍迎来的是你该有的结局，就算我不动手，后面圣诞节前的那场大战你能幸免于难？拉尔夫负担了你女儿最艰难时期的所有治疗费用，还尽心尽力地帮助她，结果呢？她听别人一句话就挥刀向拉尔夫？”
说到最后，卡伦的声音愤怒到嘶哑，弗林特已经无法辨认站在他身前的究竟是卡伦还是威廉。弗林特长叹一声，身形又重新变回了正常大小，他苦涩地说：“这件事是我们父女不对，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这种道歉对彼得·帕克也许有效，他是向往新生的蜘蛛侠，不允许自己生活在仇恨里。可面前的这位，他所拥有的记忆可不是教他成为善类的经历，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原谅二字，不付出血的报复往往只会招致变本加厉的对待。
“你当初一个不小心，一位劝你向善的老人就没了。你女儿不是故意的，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就没了。法律和马特·默多克不会给予你惩罚，但是我会。”纳米化成的利刃被装甲吸收，卡伦重新站立，眼中复仇的火焰比他身后的腾空而起的烈火更加炽烈。
弗林特咬了咬牙，他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懊悔和愧疚之中，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只能一错再错。乔治为了格温愿意放弃自己视若生命的警察生涯，弗林特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绝不能在这里束手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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