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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本官拿着北镇抚司手令,代表律法!

    “武定兵宪再给银河一批硝石粉,银河同意由兵备衙门上报剿匪文书。”李银河对定远候道;“侯爷,咱们说您的第一个问题。咱们的行程是辽东,物流距离是决定价格的重要因素,在利津出点货是为了培育市场,您船上的货在辽东能取得最大利润,商品经济还是要逐利的。

    小白喜欢阿胶,银河要十斤阿胶。”

    定远候指着李银河身旁的小白道;“银河,你这妹子长得挺俊,就是太难养啦!本候观察,小白每日的零食都是珍贵药材,把老参当零嘴,以后如何出嫁?你得管管啊。本候也就闹口羊肉米饭,小白待遇超过公主了。”

    李银河掏出手绢,溺爱地擦擦小白嘴角道;“我家姑奶说了,小白想吃就是身体需要,有条件就吃,没条件再说。人生苦短,嫁不嫁人的随缘吧。”

    易水湖商行给付给武定兵备衙门佥征的匠户们修船费,匠户们迅速修好沙船,更换了被炮击的船板,船帆,用纱布填充缝隙,用贝壳石灰涂抹,还刷了桐油,工匠头子还贴心地留下更换用的木板,绳索,将苍山船做了保养,两艘海盗船焕然一新。

    鸟船办公室,李银河指着地图对军政学子们道;“诸位袍泽,天津以南,济南府,青州府,莱州府北部海滩多泥沙,海口稀少,我们明日出发,将直达莱州府北部芙蓉岛。

    芙蓉岛也叫蚍蜉岛,据王之宽介绍,此地是山东缙绅的补给岛屿,我们在此地暂停一天。

    我们此次船队有天津海防营运饷船一艘,定远候遮洋船两艘,鸟船一艘,海沧船两艘,沙船一艘,缴获沙船一艘,苍山船一艘,舢板九艘。

    本官下达各船人员配置命令。鸟船船长沈廷杨,海沧船船长茄知文,沈廷村,沙船船长王之宽,王喆,苍山船船长童知雅。

    海知礼率领两个舢板连队。

    在芙蓉岛,王之宽,王喆,童知雅将组成单独船队,接收一千石粮食,前往即墨营海域。”

    彼得举手起身道;“少校先生,彼得能够为大人的商行作出更大贡献,彼得曾经是夹板船船长,此次航行希望成为苍山船大副,那个薪酬!”

    李银河摆手道;“本官奖惩分明,你是破产失败船长,混到被海盗雇佣,能力堪忧,此次委任你为火控奴隶带班,你今后的职责还要看此次航行的考验,现在无薪水。

    东进即墨营海域船队指挥童知雅,商贸掌柜王之宽。”

    “芙蓉岛,离海岸五十里,翠螺一点,泛泛海涛之中,犹如蜉蝣,所以也叫蜉蝣岛。”王之宽站在芙蓉岛海滩上,遥指莱州府海岸方向,对李银河,定远候道;“站在府城城楼,能看到芙蓉岛。”

    定远候捧着大碗,捞出几颗枸杞道;“本候知道芙蓉岛,相传是大学士毛纪与正德皇帝对弈取胜赢得此岛,因慕其绚丽佳美,遂以幼女乳名“芙蓉”取为岛称,并流传至今,民间传说错的离谱。

    国朝非军功不予封爵,就算有爵位,也是名不副实,就说本候定远,我敢去封地吗,一个文官敢要,陛下敢给,当御史们是摆设吗,喷不死他们,还对弈赢岛,文人的意淫而已。”

    “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侯爷较真就没意思了。”李银河从大碗中捞出几颗酸枣道;“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就是戏曲中的桥段,你们刮农户的田赋,百姓调侃你们,挺好。

    此岛有几十亩耕地,山上有野枣,枸杞,山泉甘甜,真是海中仙岛。关键海岛周边盛产海参鲍鱼,大虾个大鲜美,此岛真是渤海中的明珠岛!”

    “快别说大虾海参了,听了海鲜本候就肚子难受啊!”定远候指着海边道;“来了一艘喇唬船,挂着登州衙门旗帜。”

    李银河看着来船道;“王之宽,咱们的补给情况如何?”

    王之宽道;“新城王家运来蓑衣五百件,粮食两千石,现在是夏粮收获季节,粮价不高,就是运费腾贵,一石杂粮运到芙蓉岛六钱银,布四百匹,铁锅五百口,铁锅用的粗糙生铁,每斤合五厘。

    另外,王家运来铁锭五千斤,外包稻草胶泥,置换了咱们的压舱石,说起来,我家族长每日风花雪月,对咱们的连环画,戏本,塞外烟草,药材,易州香水香皂颇为满意,此次交易王家管事在张家湾商栈交割。

    家兄希望咱们从辽东回程收购一批皮草人参,质优价高无妨,学生觉得,和这样的人置气几十年,自己格局小啦!”

    李银河点头道;“之宽,辛苦了!有情则柔,无欲则刚,你有人情味了,进步啦!”

    李银河指着从喇唬船下来的几名公差道;“锦衣卫啊,王之宽,你去叫大家做好准备。”

    定远候捧着大碗靠近李银河道;“银河啊,咱们跑到岛上都能被锦衣卫找到,跟你在一起,总有惊喜,这些人来者不善!”

    三名锦衣卫来到李银河面前,头前锦衣卫首领道;“你就是李银河吧,你犯事了,本官锦衣卫北镇抚司江竹均。”

    “你谁啊?镇抚司管得着本官吗?”李银河对定远候道;“镇抚司是介于卫所之间的小官,本官是指挥使。”

    江竹均哑然失笑道;“本官是北镇抚司堤骑,北镇抚司负责百官的监察、抓捕、用刑,你这样的指挥使小官都上不得台面。

    定远候吧,作为顶级勋贵要有眼力见,拿着空白文书骚扰地方,内阁大学士刘鸿训大人使用空白文书被投入诏狱,前车之鉴不远,侯爷不要趟浑水。”

    定远候对江竹均极为忌惮,看李银河不太明白对方身份,边道;“银河,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管辖十七个千户所,真正有监察,审讯职权的只有南北镇抚司,南镇抚司负责锦衣卫内部的军纪刑罚、军匠档案管理等,北镇抚司管理的是外人。

    陛下为了办事方便,允许北镇抚司持有关防大印,北镇抚司有执法权的人员称为堤骑,多是从民间挑选的武艺高强,消息灵通人士,跟锦衣卫世袭旗军身份不同,可以直接跳越锦衣卫指挥使单独办案,对陛下负责,有什么误会,银河好好解释。”

    李银河冲江竹均伸出拇指道;“牛,为大明处理脏事,有独立枉法权,佩服啊!”

    江竹均撇嘴道;“少跟本官犯贫,你私自扣押运饷千户,违规拥有大量不明船只,本官怀疑你通匪,走私军械,交通外敌,要扣押船只,这是本官的关防印信,你可有疑义?”

    一旁刘一手道;“此次航行我们的确遇上海盗,多亏李银河大人护卫饷银,扣押运饷千户事出有因!”

    江竹均皱眉道;“刘一手,你祖上治死两位陛下,没有被杀头牵连家族,是因为为人四海圆滑。不要掺和事,好好在太医院和各衙门混,莫要招惹无妄之灾!”

    “胡说八道,哪个奏章给本医生祖先定罪了,只不过有些御史诬陷家祖用方乖张,御史是望风捉影玩弄嘴炮的,一群业外混账们让我们家族背了过百年黑锅。”刘一手跳着脚戟指江竹均道;“狗屁太医院,本医生不稀罕!天地广大,饿不死本医生。”

    李银河冲仗义执言的刘一手拱手道;“刘大人,我和江大人都是为陛下办事,本官为陛下挣点零花钱,堤骑是陛下咬人的狗,不关您的事。

    江大人,船上有陛下御赐的船模,本官有航船牌照,请上船查验。”

    江竹均有恃无恐,跟着李银河上了鸟船。进了官舱,舱内小白面色苍白,惊恐地躲在李银河身后,江竹均瞥了一眼小白道;“孽畜,完不成主人的命令,还敢私自在外藏匿,跪下!”

    李银河扶住颤抖的小白对江竹均道;“船内有陛下船模,你先跪拜吧。”

    “国朝在特殊场合才有跪拜一说。”江竹均冲船模恭敬施礼后道;“李银河,陛下赏赐你两只船模,你却假公济私搞出多少船?京畿,山东沿海对船只严格管控,你有什么资格违规组织船队?你越界了,形同违逆,势必反叛。

    本官对你有一点点欣赏,东奔西走搞点钱财,却给贵人们添堵,你见过钱财吗,真正的豪商富可敌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就是只臭虫。

    别想违抗锦衣卫堤骑,本官有北镇抚司千户大人手令,本官就是律法,谁敢阻拦就是株连家族的谋反。本官劝你老老实实接受检查。”

    “我家姑奶说了,做事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百姓,诸事可为。”李银河拉着小白边退边道;“你是陛下的狗,狗嘴咬歪了吧。小白是本官妹妹,你刚才骂孽畜,这是骂银河一家人啊!本官宽宏大量,这个亏不能忍,动手!”

    小溪和高手手执铁尺突然进攻锦衣卫,两名锦衣卫被打中脖子软到在地,江竹均抬脚踢中小溪手腕,鞭腿将小溪踢翻,拔刀格开彩云偷袭下盘的峨眉针,顺势撩开高手的铁尺,退后一步道;“李银河,你有种!锦衣卫堤骑不是病猫,人挡杀人鬼挡杀鬼,本官在船舱外等着你们。”

    江竹均倒退着出了舱门,一声闷哼栽回舱内,一只大碗破空砸在江竹均背上,江竹均艰难回头看着大门道;“您也是武林中的大师吧,还搞偷袭,讲不讲江湖规矩?”。

    小溪窜向江竹均,再次被踢翻,江竹均踢飞小溪,腿上剧痛,小腿肚子被彩云峨眉刺偷袭刺穿,彩云一击得手迅速后撤。

    江竹均惨呼一声,脑门又被李银河铁尺偷袭,眼冒金星的江竹均拔出绣春刀,向李银河腰间一抹,小白从李银河身侧伸脚蹬飞绣春刀,脚尖上挑蹦在江竹均下巴上,拉着李银河后撤。

    江竹均身子晃晃,软到在地。

    李银河拍拍身后小白道;“莫担心,哥穿着扎甲呢。”

    王之宽在门口露出脸,看到江竹均晕倒,走进门拿脚碾碾江竹均的脸蛋,拾起大碗道;“侯爷的碗硬是结实!高手啊,空空师父说,生死搏杀赌的是命,无所不用其极,莫要被什么江湖规矩束缚,你刚才没有趁乱痛下杀手,迂腐。

    你用脚戳其气海两次,废了江竹均的武功。”

    高手冲门口施礼,走到江竹均面前,一脚戳在江竹均的小腹,江竹均顿时弯成大虾状。高手抬脚想了想,放下脚道;“高手一脚,此人已经受了内伤,练武不易,再废了其筋脉,生不如死。

    生死搏杀,高手可以痛下杀手,这人已经半残,高手下不了脚,请师父责罚。”

    彩云拨开高手道;“贼不走空。”,扒下江竹均的飞鱼服,从江竹均背上解下一个锦囊,打开后笑道;“南镇抚司打制的三弦弩,赚啦!”

    江竹均悠悠醒来,看彩云从其身上掏钱袋道;“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敢杀伤堤骑,你们要造反吗?”

    “造什么反?”李银河抖抖契书道;“你仰慕先帝的船模,要死要活要和银河携手去辽东,为陛下挣钱,我们都组挡不住啊。

    东江镇总兵毛文龙被杀,东江旧将们人心浮动,江大人义胆忠肝,要去辽东探听情况,短时间不回京师了。刚才趁你们昏迷,帮你们签章用印摁了手印,不用感谢。”

    江竹均笑道;“本官终究要回北镇抚司,李大人不杀死江某,咱们不死不休的!”

    “人世间相见就是缘分,我们可以相亲相爱,喝酒逛青楼,有很多快乐的事情可做,没必要打生打死,且行且珍惜吧。”李银河蹲在江竹均面前道;“小白妹妹是谁训练的,据说训练这样的一个杀手要死很多姑娘,造孽啊!”

    “如果你的钱财富可敌国,你就是神,俗世的一切都是浮云玩物,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个易州小作坊主理解不了这样的境界。”

    “信仰钱财的民族迟早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中华民族薪火相传,危难之时,总有铁肩担道义的志士站出来,江堤骑很幸运,你遇上了有情操的志士,你面前的本官就是。”李银河用铁尺敲敲江竹均的肿脸道;“本官不是臭虫。”

    “李银河,你折腾什么?你为什么不和贵人们合作,偏偏要捣蛋呢?”

    “本官和定远候合作的挺好啊!你们的贵人不是神,他们要是神,本官怎么能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他们不就是偷税,炒地皮,扒农户们的田皮吗,本官会把他们的内裤拉下来,他们喜欢标榜诗书传家,耕读传家,普惠世人,本官会一一将他们载入史书,警示后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境界太低,理解不了!你们不是喜欢把小孩放在小笼子里训练吗,我给你们准备了几个笼子,旅途愉快!”

    李银河召集各船长和军政干部开会,警卫将从登州赶来的黄玉,盖英杰引到办公室。李银河指着座位道;“你们来得正好,我正在谈北镇抚司堤骑,你们听听,一会再介绍情况。”

    李银河道;“据曾经的南镇抚司旗军说,江竹均去年被招入北镇抚司,祖籍徽州,武艺高强,是当地有名的大侠。

    今天我们交手了,高手说,江竹均的武艺和高手的水平相当。

    本官确实招人厌啊!朝堂高官不说,内府司礼监曹化淳公公和锦衣卫也在对付本官,据内府高洁的消息,锦衣卫在魏忠贤把控朝堂时气焰嚣张,崇祯陛下登基后,清算阉党,锦衣卫指挥使被定为死罪,锦衣卫权势来自皇权,锦衣卫的权势一落千丈。

    现任指挥使董琨,急功近利,清算阉党时急于表现,想向崇祯陛下要权,陛下不同于先帝,对厂卫心怀警惕,董琨看不清形势啊!

    南镇抚司佥书骆养性是天启年间指挥使洛思恭的儿子,深受陛下器重,北镇抚司千户吴孟明去年刚被启用恢复北镇抚司原职,行事低调。

    江竹均虽然拿着北镇抚司手令,本官判断是指挥使阿谀内府和高官们派遣江竹均为难咱们的。”

    李银河对黄玉道;“黄玉兄弟,你回程去一趟京师,京师商栈谁在主持?”

    黄玉道;“大同雷恒被调到京师主持商栈,历铁帅被调到大同。”

    “你拿着本官书信,让雷恒约王承恩太监,将目前情况实话实说,请陛下处理,陛下拿干股,得处理咱们的麻烦。

    江竹均的情况审问的如何?”

    彩云道;“奴家使用了一些手段,江竹均意志坚定,透露的情况不多,他的随从们招出一些信息,江竹均是两淮盐商中的徽商总商远亲。”

    李银河道;“两淮盐商啊,谁知道情况?”

    沈廷村起身道;“李大人,卑职家在南方,曾为内府办事,对盐商稍有了解。

    国库太仓银收入主要依赖盐税,两淮盐场是盐税最大税源。

    国朝初期,为了解决边镇粮饷供应问题,朝廷盐法施行开中制,商人供给边镇粮食布匹等物资,可以换取盐引,回盐场支取食盐。大明立朝百年后,藩王勋贵内府经常通过赏赐得到盐引,破坏了开中制,大学士叶淇上书改革盐法,允许盐商以银抵粮食,将银交给运司得到盐引,改变了盐商的行盐地域结构。

    开中法时期,盐商主要是边镇陕西,山西商贾,以银抵税后,两淮盐场附近的徽商开始介入两淮盐业,徽商文化底蕴深,商贾多有功名,善于结社论文,在万历朝,徽商已经赶上陕西山西盐商的业内地位。盐业纲运制施行后,徽商超过其他省份商贾,成为两淮盐商领头人。

    徽商从商以宗族,地域为纽带,在商场喜欢整村整乡结团打拼,在四总商,十二分商,三十小分商中占据一半以上份额,经常担任总商之首。

    徽商中有八大姓氏垄断了纲盐,江姓是其中大盐商之一,是现在的总商之首。

    大明纲盐法施行前,盐业是朝廷就场官卖,纲盐法之后,是专商制度,简单讲,就场官卖国家控制盐业,专商制度,盐商控制盐业。

    商贾以营利为目的,自然兼并盐场,克扣打压盐户降低成本。虚报成本,隐瞒产量,勾结官员,偷税漏税,增加收益。

    可以说,大明盐商损公肥私,资产富可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