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回忆

    核磁共振结果很快就出来，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等着核磁的结果，崇石拿到结果后兴冲冲的赶到会议室，“有东西，有东西，这小子的右脑就是一个小型的CPU啊。”董局看到结果心里有点后悔，“这小子被抓的消息已经传过去了，做不了文章了。”董局仔细看了扫描图片，“快，叫专家赶紧过来，把这小子密室的东西，还有他脑中的东西赶紧研究出来，虽然我们棋差一招，但是这是给我们送来了一个活机器啊。快，立刻。”

    国内顶尖的专家在崇石的催促下，对密室的脑宕机还有蒲圆青脑中的芯片全部取出加以研究，一个人脑中提取的信息，植入到芯片的完整过程被专家破译出来，在董局的首肯下，蒲圆青也被带回了密室，专家利用他遗留下来的脑宕机，做了和他给王松做的同样的实验，这是蒲圆青最后悔的事情，他太自信了，在他植入拥有王松记忆的芯片时，他违背了组织的计划，没有删除自己的记忆，他所有的生平他舍不得丢掉，他不想彻底的成为其他人。

    蒲圆青被押回到住所，当初他是怎么绑王松的，现在就怎么被绑在手术台上，看着那些他一手一手搭建好的器件，现在作用在自己的头上，显得何其的讽刺，睁着眼睛看着这些仪器，他留下了眼泪。崇石看着他留下猫尿，毫不犹豫让医生给他打了麻醉针“何必呢？”这是蒲圆青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经过几天的操作，蒲圆青记忆中的生平展现在了众人面前，他的记忆是从四岁才有了真实的影像，记忆中的他，别的同龄孩子都在刻苦的学习、玩、会有父母环绕在身边，而他就在一个高压铁丝网环绕的高墙内，每天做的就是学习、练功。这里有着不同肤色的孩子，从四岁到十几岁不等，他们是不可以相互交流，只要被发现了，小则关到黑屋内，只能喝水为生，其他的一概不能做，直到教官认为你不会在犯，你才可以放出黑屋，蒲圆青被关过一次小黑屋，就那一次的经历，让他从此以后听到黑屋两个字都会发抖呕吐。他们的居所也只是五平米左右，一人一个的单间，布置了一个仅容翻身的单人床，外加一个床头柜，衣物也只是春夏两季换洗衣物，款式一样，纹路一样，轻一色灰白，即使寒冷的冬天也只是内里多了一个内衬，哦，在哪里他不叫蒲圆青，他叫9527，这个名字怎么来的，他不知道，也许是他被排到了这个号，所以就叫这个号吧。他们每天排满了功课，早上统一五点起床，一个小时的跑步加练操，蒲圆青哦不9527的体格非常好，是所有他这个年龄层里面体能最厉害的，同年龄的孩子跑个几公里呼哧带喘的，但是他没有，跑完跟个没事人一样，因此他的早饭会额外获得一块牛肉，9527因为自己的体能优势，获得好多额外的吃食，这些让他的内心从小就树立只要他拔尖，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9527不仅让自己在体能上面要一直站在顶端，其他的都要站在顶端，上午的课程都是语言课和历史课，他们不仅要学本国的语言，他和几个黄皮肤的小孩更要上z国的语言，以及m国的语言，学习三国语言是他们的基操，学习三个国家的历史也是他们的基操。下午以及晚上就是数理化，他们没有体育课也没有美术课，但晚上有一堂课至今令9527不明白意义是什么，就是冥想，坐在哪里如老生入定一样，不停的想象，9527有无数次幻想着自己正和一男一女在一起，他们搂着自己睡觉，自己生病的时候温柔的呵护拍打着自己，哪里是那么的温暖，每每自己幻想到这些的时候，总想哭，他们带着自己各种游玩，学习不好他们也不严厉批评，而是带着自己一起做题，一起学习，冥想让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他喜欢冥想。管他呢？能快乐一时就是一时，能多的一块肉就能多得多一块，他激励自己，每一门功课都要在同年龄的孩子里面第一，无论哪门课，他每天在课堂上把老师所说的努力记住，晚上就像老牛反刍一样，强制自己少睡一个小时，也要重新回想一遍，这个方法虽然笨，在长年累月后，这个办法让他在这里脱颖而出，他获得的奖励从一开始的牛肉，到整块烧鸡，从吃食到衣物，从衣物到珠宝，他每获得一次都会有一个表彰大会，他就站在哪里接受下面所有人投来羡慕眼光，这一刻他开心极了。在这段经历中他认为的最高荣誉就是十四岁之后，由于自己的优秀表现，他可以领略外面的世界，可以每个月出去半天，并且可以和别人随意交流，他不在孤单和空虚，在交际上面他天生就打通了任督二脉，到商店可以和售货员打的火热，别人打九折的，他可以拿到员工内部价。他的这些表现都被跟踪他的人记录下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们的外出也只是一种另外的测试，测试他们的与社会接触的能力，和他同期一样具有优秀表现的9188，就是因为外出的表现不佳，直接被当做废物处理了。

    9527的交际能力得到了肯定后，他就多了另外一堂课，表演与情绪管理，当然他还有一堂隐形的课程就是性的开发，他的第一次就是在一个性课程上和一位三十五岁左右的胖女人，在这里他明白什么是取悦什么是高潮，他内心无比退缩，但他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眼前的女人不是他喜欢，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产生高潮，他特别沮丧，他第一次掌握不了自己，但学校的老师却对他的表现赞赏有佳，前途太有可为。

    随着教学的深入，身体的开发是一方面，谋略意志的开发，更是他们这个体系里面最重也是深的课程，体系里面设计了很多模拟逃生的课程，比如9527身背十公斤炸药包，能否在一个小时内从重重障碍中走出来，你以为这十公斤炸药是假的吗？不是，他的同学当场被炸死两个，9527看着同行之人随着炸药的爆炸变成了肉酱时，那天晚上他尿裤子了，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尿裤子，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人变为碎片，这段记忆让他思维方式变成了不折手段，他的世界只有活着，所有的爱情、亲情、友情都是活着的附属品，包括他的身体，为了活着什么可以利用。之后实验中，他被注射了毒药，48小时，他需要得到一家集团公司的机密文件，他成功了，怎么成功的，他满足了集团董事长老婆的变态需求，在别人毫无廉耻的行为，他做起来毫不费力。就这样他几乎全优的成绩毕业，接下来就是未来的安排。

    那天他的教官带着一沓资料，让他在短时间里面背熟，在那一堆资料里面他才知道他叫蒲圆青，至于他为什么后来来到了这里，他不知道，他有个双胞胎的哥哥，可能上天把所有的天赋给了自己，而他双胞胎的哥哥从小体弱多病，他的父母把全部的积蓄用来给哥哥治病，日子一直过的清苦，一家人相处的其乐融融。好不容易哥哥上了大学，一场车祸夺的了一家三口的性命，而9527以后就要代替蒲圆青生活。

    董局以及崇石看完蒲圆青的生平后不禁唏嘘，浑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什么训练模式，这把人当人吗？”崇石不禁想吐，董局也很难接受他们看到的事情，崇石感叹道：“这个蒲圆青，没有调查过自己出生来历吗？就这么接受了自己的蒲圆青的身份。”董局抖了抖身体，努力把惊恐的情绪从身体里转移：“这种工业生产线上面产生的人类，情感早就是奢侈品，就像他认为只要装成王松的样子，一切就万无一失了。但是他终究不是王松，拥有了王松的记忆，也仅仅一个机器人而已，根本不具备王松形成的情感，和行事准则。所以才破绽百出。”董局对于蒲圆青的过往只有可恨二字，“他不调查，我们不能不调查，查，他是我国的国民，是怎么运到他国，成为别人手里的工具，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在他马上回国之前就死了，车祸不觉得蹊跷吗？这是三条人命，怎么偷龙转凤把9527变成了蒲圆青的，背后有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机构形成了什么样的产业链，这样的产业链不铲除，未来还有多少孩子会遭毒手。”在上级领导的命令下，蒲圆青的专案小组以崇石为领导成立了。

    崇石忙的屁股朝天，早就忘了和冯欣的约定，等到冯欣按照约定三天之后给他打电话的时，他还想了很久有没有这回事，这个时候蒲圆青的案子还在调查中，一切都没有水落石出，崇石什么都没法说，但他很会踢皮球，一脚把冯欣踢给了病中的王松，冯欣看到王松的时候，什么都明白了，她没有见王松，只是在病房外看了一会，就离开了。王松头上厚厚的沙布，是他见过蒲圆青后留下的，所以崇石说的，蒲圆青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王松，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冯欣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没有勇气去见王松。

    有了蒲圆青的记忆，调查很快就有了方向，蒲圆青母亲怀孕还有出生的医院成为重点调查对象，因为蒲圆青母亲怀孕的记录的确是双胞胎，但在双胞胎出生后，其中一个婴儿因为先天不足而死去，这是蒲圆青母亲从医院得到说辞，为何已经死去的婴儿却活在了千里之外他国里，崇石把重点放在当时接生的医生和护士身上，很快一个叫李本武的医生呈现在崇石面前，他是蒲圆青当时的主治医生，在他手里接生的双胞胎，几乎每一个都出生了先天不足死亡的的症状，把这些案例整理起来，先后有八例之多，李本武被抓的以后，也对他进行了全身的的核磁检测，他并没有和蒲圆青一样成为一个机器人，经过他的交代他只是负责找到适合的儿童，把孩子送到某一个偷渡的船上，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与此同时蒲圆青一家三口的死，果然不是巧合，之前当地派出所没有线索用交通意外结的案，现在重新调查后，摸排撞向蒲圆青一家的卡车司机，根本就是一个黑户，撞完人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崇石带着这些调查结果出现在蒲圆青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初见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消瘦不堪，崇石把这些结果告诉他，以为他会有所醒悟。他笑了笑问崇石“你觉得我知道这些对我活下去有何益处。呵呵。”崇石只能对自己好心嗤之以鼻，“算我高看你了，你连人都不是。”蒲圆青朝着崇石的背影喊道“你要是有人性，就把我脑袋里面的东西拿掉啊。你有本事吗？没本事就不要放屁。”崇石听到他这么说，回过头狠狠说道：“等着，你会知道我有没有本事。”蒲圆青看到崇石的背影，留下眼泪，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父母的死和自己的组织有关，哪有这么巧的，自己要回国了，能够暴露自己身份的家长不见了，而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自己是傻子吗？他知道的自己要假扮的身份后，就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什么用，第二天他就被拉去手术室，装了这个机器，从此他的生活就不再有自己的思考，半人半机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