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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管家之争

    梁盛询也看到了摇着蒲扇的晚意,脸上的怒气更重,晚意看着大哥这脸色变换,起身笑着问候,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大哥真是孝顺,这么早就来看望母亲。”

    梁盛询更是生气,明知道自己最近跟着父亲忙着应酬,且自己还要照顾佳玉,佳玉有孕也是辛苦,嫡母常年卧病,难道还要自己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守着她?越看越觉得这个三妹妹真是不得看,口气就有些质问的意味:“我们几个子女只有三妹妹孝心至纯,还能不经父亲请来御医为母亲诊治,晚晴还知道每天去佛堂为母亲诵经祈祷,不知道三妹妹每天守着母亲能干些什么?端茶倒水?”

    梁盛询眼里更是带着些轻蔑,晚意并不生气,这个大哥虽然学问好,但人情世故是一点不通,说话刻薄非常,将上峰下属得罪了个遍,虽然外放达州略有政绩,但谁不知道这政绩评比有多少是冲着父亲的面上得来的。但大哥却为着这政绩有些自得,母亲病重,连父亲都知道每天过来探望一番,这个大哥还是大嫂嫂再三催促下来了一次就再没来过。晚意本就不在意这些虚礼,但大哥来给母亲添堵是万万不行的。

    晚意朝着梁盛询走近了几步,仍是笑着问道:“我这些都不及大哥万一,这么早看见大哥来看望母亲晚意还有些许惭愧呢。”

    梁盛询更是生气,不愿多说,压抑着怒气道:“我有事情要同母亲讲,你快快让开。”

    晚意并不挪步,依旧笑着问道:“母亲喝了药刚歇下,不如大哥过两个时辰再来。”

    梁盛询怒道:“若是再晚怕是佳玉和腹中胎儿就不保了!”说着冲着身后的妈妈示意,跟在梁盛询身后一直低着头未做声的闫妈妈向前行了礼说道:“三小姐安,奴婢是大少奶奶身边服侍的闫氏,从达州回京一路颠簸,大少奶奶胎象便有些不好,回府后时时腹痛,府医也是让卧床休养,一并开了滋补的方子将养着,早几日奴婢跟大厨房要燕窝,大厨房就左右推脱,说是府中燕窝已不足数,要先紧着老祖宗和夫人用,其他人先将就着。奴婢怕少奶奶胎儿有闪失,便从府外买了些成色不算上乘的先用着,谁知滋补效果甚微,昨日看到灶上炖着雪燕,奴婢自作主张带回去给大少奶奶用,谁知,谁知昨日夜里竟有些腹痛加重,隐隐竟有些见红。故今日大少爷才带着奴婢前来禀告夫人。“闫妈妈看了看晚意,低下头去。

    晚意收起笑意,疾言厉色的道:“给大嫂嫂请大夫去看了吗?”

    闫妈妈却有些慌张:”刚见了大少爷禀告了详情,还未来得及请大夫诊治。”

    晚意瞥了一眼这两人,训斥闫妈妈道:“闫妈妈却是糊涂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先是请大夫给大嫂嫂诊治,怎的找母亲讨个公道比大嫂嫂和胎儿安危更重要?”当即吩咐落夏去请老祖宗院里擅长女症的医女刘娘子来。

    闫妈妈见状还想说什么,却看到碧青直接上前将她挤到一旁,紧跟着晚意朝着大少爷居住的霞飞院去,梁盛询见晚意这样,一时竟也不知道是接着去找母亲做主还是回去等医女诊治后再来。索性还是带着闫妈妈跟着晚意一道回去。

    晚意到了霞飞院,只见吕佳玉正睡着,便带着碧青等在了小花厅里,小丫头赶紧上了茶水,约莫一刻钟左右,刘妈妈亲自带着刘娘子过来,进门跟晚意见了礼,晚意点了点头,便和刘妈妈一起朝着内室走去,闫妈妈已经服侍着吕佳玉斜靠在宝蓝色细缎的靠垫上,刘娘子行了礼,便上前看诊。梁盛询坐在窗下的贵妃椅上,脸上也是焦急。

    医女看诊完毕,刘妈妈便问道:”到底如何?可有大的妨碍?”

    医女姓刘,是刘妈妈本家的一个远房侄女,因丈夫病逝守了寡,嫁人前也跟着家里学了些医术,尤善妇科,后跟着婆婆相依为命,日子捉襟见肘,便经刘妈妈引荐进了府里,时常为老祖宗请平安脉,对于府里女眷的身子也看顾一二,自从前些年忠勇侯夫人难产都是刘娘子拼着一身医术保了平安,其在京城女眷之间名声更是响亮,然依旧留在梁府,专心看顾梁府太夫人,颇得太夫人的看重。

    刘娘子摇摇头:”老祖宗那里尽可放心,大少奶奶舟车奔波,饮食清淡,母体孱弱,需好生静养,加上用药调理,并无大碍。”

    晚意问道:”大嫂嫂身边的闫妈妈说已有见红之像,那是为何?”

    刘娘子看看床上的大少奶奶,再看看众人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便有些语塞。

    刘妈妈说道:“有什么尽管说,老祖宗问起来可不敢有闪失。”

    刘娘子便道:“还请妈妈和三小姐进一步说话。”

    刘妈妈和晚意前后脚又朝着小花厅走去,梁盛询怕有什么耽搁,也不管不顾的跟了上去。

    到了花厅,碧青服侍着晚意坐下,梁盛询进来也自行坐下。晚意看向刘娘子,刘娘子便斟酌着说道:“大少奶奶虚不受补,只要将补药和进补之物用量酌情削减即可。并无太大妨碍。”晚意看着梁盛询并不言语,刘妈妈不解,梁盛询说道:”这不可能,佳玉最近几日燕窝都未用上,别是因为你医术不精,才胡言乱语的吧?”

    刘娘子并不着急,只是恭敬的说道:”奴家医术确有欠缺之处,若大少爷觉得不妥,还是再延请名医为少奶奶看看最佳。”

    刘妈妈看了一眼梁盛询,说道:”大少爷,咱们府上这位刘娘子可称得上妇科圣手,忠勇侯夫人难产都是刘娘子看顾,故老奴托大,说一句不该说的,外面的大夫也没有比刘娘子更精通的了。”

    梁盛询听了便不再言语,晚意笑着点点头,碧青便请刘娘子先行离去,刘娘子行了礼便提起药箱回了荣锦院。

    晚意笑着对刘妈妈说道:”今日徒惹祖母担心,是晚意的不是,还请刘妈妈回去替晚意开解几句,等午后祖母睡醒,我带着祖母爱吃的水晶芙蓉糕去给她老人家谢罪。”

    刘妈妈跟晚意姐弟俩在大国寺呆了些日子,虽不说十分了解这个三小姐,但也知道不是凭空生事之人,今日把老祖宗牵扯进来,看来也是身不由己,再看看这些日子自己替老祖宗三番五次去探望夫人病情,这个姑娘总是在一旁亲自伺候,日夜熬煎,如今比前段日子更显消瘦,连老祖宗也为三小姐的孝心不时感叹,今天这件事算不了什么大事,但三小姐这样说,看来是跟大少爷有关了。

    刘妈妈说道:“三小姐严重了,老祖宗也三不五时念叨您,若是今天能吃到您亲手做的的糕点,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只是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何事,看着大少爷似乎并不高兴?”

    晚意调侃道:“大哥大早上带着闫妈妈去找母亲评理,是因为大厨房只顾着为母亲每日炖煮燕窝,却没有多余的燕窝匀给霞飞院,害的闫妈妈只好自行采买品质不佳的燕窝致使大嫂嫂见了红,这大早上的兴师问罪,是觉得我母亲有意要害了这个未出世的胎儿,急着想要去讨个公道吧!”

    梁盛询气的脸涨红,拍着桌子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想问问母亲为什么要为难佳玉,只是一口燕窝,为什么就不能顾着些?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晚意不由得冷笑:”大哥,你是读书读傻了吗?先不说嫂嫂胎像不稳是虚不受补,且说知道自己妻子有恙孩子有恙你不是先找大夫,而是和闫妈妈一大早就先去找我母亲兴师问罪,难道此时嫂嫂和孩子还不如一句公道重要?再者母亲卧床不起已有二十余日,家里的一切中馈都由二姐姐操持,府上谁人不知,你们俩却偏偏不去质问二姐姐,直接去找了我母亲。闫妈妈没有燕窝不去找二姐姐,不去找母亲身边的张妈妈或者云竹,最不济也还可以去找刘妈妈,毕竟子嗣为重,相信无论是找到谁,几盏燕窝而已,根本不值一提,闫妈妈呢,这些人一个都没找,而是等到嫂嫂身体不适才把这件事闹出来,还要早早的闹到我母亲眼前。这件事若是落了定,一来看得出我母亲气量狭小,容不下宋姨娘,容不下这个孩子,二来正因为身体不适,二姐姐管家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不宜再代母亲管理中馈事物。再者若是真的失去这个孩子,父亲心里就永远有这个结,对大哥终有亏欠,本以为大哥不精通人情世故,但经此一事,是我看错了,今日之事一举数得,大哥,你说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