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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来要个人

    阴沉沉的天,从早到晚没有见到一丝阳光。

    有没有阳光对于荆略来说都一样,他被关在田家的地牢里,本就见不到阳光。

    荆略的胳膊被绑在一根横木上,脖子上套着一个粗绳吊在房顶,脚踝锁着两根铁链固定在地上,成一个“大”字型。哦,不对,是“太”字型,这几天荆略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衣不遮体。

    “醒了?嘿嘿,好,醒了好!”

    透过垂着的乱发,昏暗的光线里,荆略看着那个中年汉子从一旁木桌上拎起一把铁钳,在旁边的火炉里夹出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向自己走来。

    荆略换不了姿势,腿酸痛难忍,特别是脚趾,仅仅能够用脚趾支撑身体,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四天了,脚趾已经肿得几乎没了知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断了。

    “杀了我吧!”

    荆略沙哑的声音蚊蝇般虚弱,现在的他只求一死,快点结束这非人的折磨。

    “想死?也行,你把二爷想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立刻给你个痛快!”

    荆略:“我都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控制不了,就是因为我不知道。”

    男人来到荆略面前,上下打量着荆略的身体,终于找到一块还算完好的地方。一脸坏笑恶狠狠的说道:“那就抱歉了!”

    “呲啦!”一股焦糊的烤肉味弥漫开来。

    “嗯!”荆略无力的发出一声闷哼,四天四夜,若不是荆略身体强悍,恐怕早就驾鹤西去了。

    “呜!啊!”

    荆略终于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天来客栈,临街是一幢三层小楼,楼后有数间别院,宁桃儿在一个院子焦急的踱着步。

    随着院门被推开,陶春阳,杨荒君,林黄旭,释黄町,那黄五,姬黄子,麻廷皓,麻廷杰几人鱼贯而入。

    陶春阳一把拉住宁桃儿:“小七,娴姑呢?”

    宁桃儿:“娴姑去了田家,现在还没消息。”

    田家,别鹤庄,是田丹河在北贺城的房产,他每次来北贺城,就住在这里。

    娴姑苍老的身体行动有些迟缓,在徒孙阴雀儿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来到门口。

    小童通报不一会,田丹河带着十多人齐刷刷的在门口相迎。

    大厅里,娴姑坐在首位,阴雀儿站在她身后。

    田丹河心里揣测,长揖一礼道:“姑姑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娴姑:“要人!”

    娴姑曾经在五十年前救下田丹河祖父的命,才有了之后的田家后代。祖父在世时,每年都会带着子孙后代去南岭拜望娴姑,田家丹字辈以晚辈礼称娴姑为姑姑。

    田丹河硬着头皮问道:“姑姑要谁?”

    娴姑:“我师侄的儿子,荆略。”

    娴姑虽然人老了但也不磨叽,直接就把关系摆明。

    下边的人一听是荆略,立刻小声议论起来。田丹河心头暗叫不好,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本以为会有通天观的道士来,却不想来的竟然是娴姑。

    田丹河愣了一下问道:“姑姑师侄的儿子?没听说姑姑有师兄弟啊!”

    阴雀儿自从进门就黑着一张脸,听见田丹河这么一说,立刻不乐意了:“没有师父教,我师祖一身的本事,凭空得来不成?有师父自然有师兄弟,还要讲给你听?我师祖何等身份?若不是有这层关系,哪里会这把年纪不顾劳顿的亲自出山,难道只为哄骗你们不成?”

    娴姑之所以只带着阴雀儿来,就是要阴雀儿唱黑脸的。田家是靠打家劫舍侍武凌弱起家。阴雀儿尚未拜入娴姑门下时,田家把阴家害得几乎家破人亡,阴雀儿自然对田家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十分仇视。

    娴姑装模作样的摆摆手道:“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说吧。你就说,这个人,我,要的要不得?”

    田丹河踌躇着:“姑姑要人,哪怕是要天子我也得给。但是,这荆略他杀了我大哥家二百多口。我……”

    阴雀儿:“哼!若不是我家师祖,哪来的二百口人,一口都没有!你就说吧,到底给不给?”

    阴雀儿还要继续说,被娴姑阻止了,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尽量商量着来。

    其实娴姑的心里也在暗暗打鼓,若是田家老祖在世,她倒是有七八分把握。此一时,彼一时。人走茶凉这个道理,她这么把年纪的人了,早就看透了。

    娴姑缓和一下:“是啊,这个事确实是让你很为难,要不你与你家众兄弟商量一下?若是没有人给我老太婆这个面子,我老太婆给你们所有人跪下磕头。”

    田丹河赶紧摇手:“不不不,姑姑折煞我们了。我前几日已经派了人通知众位兄弟,想必此刻他们也在路上了。我这就安排人打扫一间上房,姑姑先暂时住下,等他们来了咱们再做商议吧。”

    娴姑:“我现在要见见荆略。”

    田丹河:“这……恐怕不太方便,姑姑见谅。”

    田丹河心里清楚,荆略已经没个人模样了,没法见人。

    娴姑心里明镜似的,双目炯炯:“看来,你把他折腾得不轻啊!没事,我见见就走,不在这里打扰。”

    田丹河拗不过娴姑,更受不了牙尖嘴利的阴雀儿,带着他们来到地牢。

    早就有人看田丹河的眼色心领神会的跑来地牢,此时的荆略躺在木板床上,穿了一件黑色袍子。虽然奄奄一息,但不至于那么惨不忍睹。

    娴姑把了把荆略的脉相,带着阴雀儿回到客栈。

    天来客栈里,听了娴姑的消息,再加上阴雀儿添油加醋的猜测,更加愁云密布。

    地牢里,荆略惺忪的无神的与咄咄逼人的田丹河对视着:“我说的是真的,我杀了你田家那么多人,我心存愧疚,死一万次我也认,又怎么会骗你?”

    田丹河长叹一口气,狠辣的说道:“呼!我信了,看来你说的是真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只有一死了!”

    说罢,田丹河放开手杖,气势大涨,火红的双手猛的拍在荆略胸口!

    五分!田丹河没有杀荆略,用了五分真气,将火毒打入荆略身体。荆略现在不会死,但是,一个月,顶多活不过一个月!

    田丹河看着昏死过去的荆略,握紧手杖,短暂的运功调息一下,转身离开:“要人?给你又如何?无非多遭一个月的罪罢了。”

    他要荆略死,每个田家人都会要荆略死。但是,他怕万一过不了娴姑那关,所以,他要留着后手,那就是冥炎离火掌的火毒,如蛆附骨,无药可解的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