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日做梦是孩子的专利
尽可能将嘴巴张大到极限以容纳烟嘴的黄褐色乌龟咬着剩下的半截香烟，四肢蠕动着，缓缓爬到了长椅边趴下，绿豆大小的眼睛里倒映着面前这个男人那调侃中夹杂着稀奇的俊朗面容。
翁继然愣是看笑了。
自从他4年前回到地球后，这只乌龟就是他每年最为稳定的客户源，没有之一。
虽然找到它的金钱奖励仅仅只有三百块。
4年，整整4年。
整整4年的时间翁继然都没有搞懂为什么一只乌龟居然会是一个烟鬼，烟瘾犯了就主动从主人王婶家溜出门，出来透透气顺带着捡个烟头过过嘴瘾。
只能说大自然真奇妙。
“我说龟哥，我们也算是相识多年，我人品怎么样你应该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咱俩交个底，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把你卖到一些个人研究所去的……”
趴在地上的乌龟叭叭地抽着烟，坐在长椅上的翁继然叭叭地自说自话。
“这样吧，我们来个君子协定怎么样，今天你要是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以后你只要烟瘾犯了就直接从王婶家爬到我家来，我给你抽华子……”
趴在地上的乌龟还在叭叭地抽着烟。
仍然在叭叭的翁继然横眉竖眼，越看越不得劲，他觉得这个**崽子可能是在暗示自己只有华子不够。
“喂，老韩，我晚上想吃乌龟煲汤——”
一个电话拨出去，古董店二楼，穿着背心正撸铁的韩越正挥汗如雨，咬牙嘶吼中，闻言直接将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
翁继然翻了个白眼，将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皮鞋一脚精准将烟头踹飞至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弯腰大手一抓，过完了烟瘾的黄褐色乌龟被稳稳拿捏，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与能力。
“算你运气好，大厨今天不想杀生。”
龟哥没有怕的，甚至还在翁继然的肩头趴得很稳当。一人一龟就这么漫步在偌大的公园之中，沿途尽是人间的烟火与欢笑。
直到，几个身穿保安服的彪形大汉在拐角的尽头拦住了他——
“先生，希望您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再破坏公园内的固有设施。再有下次的话就不仅仅只是罚款这么简单了，明白吗？”
中央公园工作大厅，3102安保室内，穿着海蓝色安保制服的年轻女人推门而进，将手中的罚单拍在了桌子上，义正辞严的警告道。
十分钟前被几个彪形大汉强行架进来的翁继然耷拉着一张脸点头称是，心情很是惆怅。
替王婶找回出门溜达的小黄进账300元，拔了人公园的牌子罚款500元，一来一回今天刚开单就亏损了200元。
这叫个什么事……
翁继然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桌上小水缸里愉快挪动着四肢划水的乌龟，恨不得直接加上盖子就地煲汤。
“王婶，这乌龟整天离家出走我看是不想活了，不如今天直接就煲了给它个痛快吧，听说大补。”
离开了中央公园，花了十多分钟晃悠到挂着宝芝林招牌的四层小楼前，翁继然扯着嗓子推开一楼正门，穿着花衬衫的胖大婶摇着蒲扇正躺在客厅摇椅上喝凉茶，摇椅正对面的光屏上正播放着最新的早间新闻。
“去去去，我养了这么多年的乌龟你说炖了就炖啊。”放下瓷杯的王婶颇为嫌弃地扭头看了一眼翁继然，而后喜笑颜开地接过了自己的小宝贝，将它放进了距客厅光屏旁不远处的水缸里。
“要觉得身体虚了，我待会给你抓两味药回去煎。这也就是看在你帮我把旺财找回来的份上，不然就冲你前几天开车不看路的行为，前脚刚迈进我这楼后脚我就给你扫出去。”
“怎么可能，我身体那么健康。”翁继然断然回绝。
开什么玩笑，他身子硬邦邦的不知道多好，谈过人生理想的都说棒。
“我可听隔壁街的李婶说你上次又带新的女朋友去她儿子办的酒店了，你确定不需要？”上了年纪的中年女流氓绝对是开车的一把好手，尤其是当你们俩还是同一个街区的好邻居时。
“和平分手，我现在单身。还有王婶你就别推销了你那秘方了，大家都这么熟了坑我那么点钱有意思吗。”
翁继然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抽出了七张红彤彤的钞票摆在了木制的茶几上：“老规矩，一百一注，这是七百块，外加酬劳三百总共一千。”
“你个臭小子牙尖嘴利的，多少人想买我这方子我都不卖呢。”看到钞票后瞬间眉开眼笑的王婶转身走到了柜台前，将装饰用的算盘推到一边，搬出了彩票打号机，“啪嗒啪嗒”地开始了工作。
除了是个药店以外，她这个宝芝林还兼职卖卖福利彩票。
“你放心王婶，等我彩票中了，我一定出大价钱把你这方子买下来，让你梦想成真。”
“去去去。”
早就习惯了这后生仔变着法阴阳怪气的胖大婶将所有票子一一打了出来，美滋滋地一手收钱，一手交货：“等你彩票中大奖，我还不如考虑一下我这房子什么时候拆迁。”
翁继然，3年多来雷打不动的大慈善家，福利彩票官方指定的有爱心之人。迄今为止中过的最大金额为1300块，还就只有一次，剩下全亏。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就实现了呢。”
“白日做梦那是孩子的专利，你啊，以后最好还是别浪费钱了，不值当。”将钞票塞进收银柜里的王婶闻言，终究还是没忍住，劝告了一句。
左右都是相熟的邻居，虽然有钱不赚王八蛋，但她还是觉得这么个俊俏的后生仔年纪轻轻就沉迷于彩票中奖可不是好事情。
大家都是开店的，虽然店的种类不一样，但各自的营业额多多少少心里都有点数，翁继然那个古董店业绩是真的不怎么景气，尤其是他那古董店里唯一的店员居然是个45岁的中年大叔这一点着实令王婶想不通。
怎么着都要请个年轻漂亮身材好的女人来啊，城里多少古董店都是这么做的，还让女店员全部穿上了凸显美艳的制服。
翁继然笑眯眯地点头，没有反驳：“下次一定。”
看他这模样，王婶就知道自己下个月应该是还能够再收到一千块钱了，心中暗叹一声可惜后从陈列柜中拿出瓶凉茶扔给了他：“多喝凉茶，对身体好。”
“好嘞。”
翁继然拧开盖子吨了一口，苦涩的口感瞬间在舌尖爆炸，嘴角的笑容顿时扭曲了起来：“王婶你这手艺没什么进步啊，宝芝林的招牌还是摘了吧。”
“这可是从21世纪传下来的招牌，免费给你喝就不错了，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一说要摘招牌，刚还和和气气的王婶顿时横眉竖眼，气不打一处来。
“得了吧王婶，我那有块同仁堂的招牌，也是在21世纪出了名的老字号，你要不要考虑换换？”
膀大腰圆的女人直接抄起了一旁的扫帚，拧腰挥手作势欲赶他离开，却正赶上门口出现了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挡住了去路。
“王阿姨，我来取药啦。”小男孩好奇地看了一眼手里拿着凉茶的陌生男人，神情中满是好奇。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愿意喝王阿姨店里售卖的这种苦涩饮品，好像是叫什么凉茶。
翁继然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准确点说是他身上的海蓝色校服。
私立学校的孩子怎么大早上出现在了城外郊区的药店？
“这么早啊小杰，早饭吃了没有，没吃的话在阿姨这里吃点吧。”看到这孩子的刹那，本还气势汹汹的王婶顿时松开了扫帚，中年富态的脸上挂起了几缕和蔼。
“谢谢王阿姨，不过我已经吃过了。”背着小书包的男孩礼貌道谢，朝气蓬勃的模样令一旁倚靠在木制茶桌边上的翁继然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不用那么客气，有事就跟阿姨说，知道吗。”将昨晚提前准备好的药材用袋子封装好后交到了男孩的手上，王婶的眼里满是欢喜。
懂礼貌的孩子，到哪儿都会很受长辈喜欢。
接过药材的小男孩闻言，本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不由得望向了摆在陈列柜上的彩票印号机，眨了眨眼，仰起头乖巧的问道：“阿姨，我……我能买一张彩票吗？”
“彩票？”
王婶愣了一下，一旁的翁继然拧上瓶盖，目光也落在了男孩的身上。
“不……不是我要买，是我爸爸拜托我买的。”面对突如其来的两道视线，小男孩磕巴了一下，将手伸进口袋里，几枚硬币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爸爸说只是买个好彩头，所以……所以就买个四块钱就可以了。”
“……”翁继然微微眯起了双眼，而后低头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可以哦，不过你记得你爸爸的身份证号码吗？”
“嗯嗯！我知道！我记得！”
男孩的眉间，是藏不住的惊喜与感激。
一旁坐着的翁继然一时间感觉喉咙有点痒，手几次摸到了风衣口袋里的烟盒，但顾及到还有小孩在场，没有拿出来。
“想抽就抽吧，我这里没有禁止。”
不多时，等到兴高采烈的男孩紧攥着刚花了四块钱买的福利彩票号，提着封装好的药材飞奔出大门后，眉间有些许惆怅的王婶摇着蒲扇，回到了摇椅上。
“刚才那个孩子……？”
“也是一个可怜人。”揭开瓷杯的盖子抿了一口墨黑的凉茶，将卷发棒一一从脑袋上取下，王婶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他和他父母都是半个月前从城里搬出来的，父亲生了病，福安那边太贵了，钱花光了没治好不说，还得罪了人。”
“那算了，年纪大了，不怎么喜欢听悲情故事。”
翁继然垂眸，目光依旧落在手机的屏幕上，开着小号化身键盘侠在某论坛与人撕逼——【纯路人，我觉得昨天的比赛雅诺明显比克里斯表现好。虽然他们俩面对各自的对手都是进球帽子戏法，但懂得都懂……】
这是一条凌晨开的帖子，截止到现在已经被顶上了首页，回帖上万，热度空前，其中内容充满了两大球星粉圈的对抗与撕逼，虽然他们与远在天王星的两大宇宙级球星风马牛不相及。
“好的各位观众，欢迎回到早间新闻，接下来让我们来看下一条新闻——截止至昨天，也就是地球时间2318年1月12日，地球第七区地方私立医院的数目已经正式突破了300家。
为了让所有居民都能够享受到与公立医院同等的优渥医疗条件，由第七区严格把关出台的《关于私立制医院落成相关规定》也已经趋近于完善，并有望在年底彻底落实……”
客厅正中央那偌大的光屏之中，衣冠楚楚的主持人微笑着播报着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这其中，身为私立医院表率的第七区福安全科医院院长就在日前公开对外表示，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相信他们私立医院，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在讲话中，楚安南院长郑重承诺：医疗，是居民健康之本。他们福安全科医院一定会努力做好这个领头羊，在尽可能降低药物收费标准的同时，努力为第七区乃至于地球其他大区以及来自于其他星球的民众局面提供优质、高效的健康服务……”
光屏之中的新闻掷地有声，用小号对喷完两大球星的饭圈恶臭粉丝后熟练拉黑一条龙的翁继然拧开瓶盖，将剩下的凉茶一饮而尽，不由得砸吧着湿润的嘴唇：“啧，还是感觉有点苦，王婶要不你下次做凉茶的时候多放点冰糖进去？”
“不苦那还能叫凉茶？免费送你喝真是我白瞎了眼。何况加那么多冰糖后价钱要卖贵不说，连效果都要大打折扣。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这是在砸我家的祖传招牌。”
眼看着王婶又有起身拿扫帚赶人的架势，翁继然乐呵呵地转身开溜：“开奖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啊王姐。”
没事相求时王婶，有事相求时王姐，突出的就是一个真实。
翁继然愣是看笑了。
自从他4年前回到地球后，这只乌龟就是他每年最为稳定的客户源，没有之一。
虽然找到它的金钱奖励仅仅只有三百块。
4年，整整4年。
整整4年的时间翁继然都没有搞懂为什么一只乌龟居然会是一个烟鬼，烟瘾犯了就主动从主人王婶家溜出门，出来透透气顺带着捡个烟头过过嘴瘾。
只能说大自然真奇妙。
“我说龟哥，我们也算是相识多年，我人品怎么样你应该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咱俩交个底，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把你卖到一些个人研究所去的……”
趴在地上的乌龟叭叭地抽着烟，坐在长椅上的翁继然叭叭地自说自话。
“这样吧，我们来个君子协定怎么样，今天你要是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以后你只要烟瘾犯了就直接从王婶家爬到我家来，我给你抽华子……”
趴在地上的乌龟还在叭叭地抽着烟。
仍然在叭叭的翁继然横眉竖眼，越看越不得劲，他觉得这个**崽子可能是在暗示自己只有华子不够。
“喂，老韩，我晚上想吃乌龟煲汤——”
一个电话拨出去，古董店二楼，穿着背心正撸铁的韩越正挥汗如雨，咬牙嘶吼中，闻言直接将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
翁继然翻了个白眼，将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皮鞋一脚精准将烟头踹飞至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弯腰大手一抓，过完了烟瘾的黄褐色乌龟被稳稳拿捏，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与能力。
“算你运气好，大厨今天不想杀生。”
龟哥没有怕的，甚至还在翁继然的肩头趴得很稳当。一人一龟就这么漫步在偌大的公园之中，沿途尽是人间的烟火与欢笑。
直到，几个身穿保安服的彪形大汉在拐角的尽头拦住了他——
“先生，希望您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再破坏公园内的固有设施。再有下次的话就不仅仅只是罚款这么简单了，明白吗？”
中央公园工作大厅，3102安保室内，穿着海蓝色安保制服的年轻女人推门而进，将手中的罚单拍在了桌子上，义正辞严的警告道。
十分钟前被几个彪形大汉强行架进来的翁继然耷拉着一张脸点头称是，心情很是惆怅。
替王婶找回出门溜达的小黄进账300元，拔了人公园的牌子罚款500元，一来一回今天刚开单就亏损了200元。
这叫个什么事……
翁继然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桌上小水缸里愉快挪动着四肢划水的乌龟，恨不得直接加上盖子就地煲汤。
“王婶，这乌龟整天离家出走我看是不想活了，不如今天直接就煲了给它个痛快吧，听说大补。”
离开了中央公园，花了十多分钟晃悠到挂着宝芝林招牌的四层小楼前，翁继然扯着嗓子推开一楼正门，穿着花衬衫的胖大婶摇着蒲扇正躺在客厅摇椅上喝凉茶，摇椅正对面的光屏上正播放着最新的早间新闻。
“去去去，我养了这么多年的乌龟你说炖了就炖啊。”放下瓷杯的王婶颇为嫌弃地扭头看了一眼翁继然，而后喜笑颜开地接过了自己的小宝贝，将它放进了距客厅光屏旁不远处的水缸里。
“要觉得身体虚了，我待会给你抓两味药回去煎。这也就是看在你帮我把旺财找回来的份上，不然就冲你前几天开车不看路的行为，前脚刚迈进我这楼后脚我就给你扫出去。”
“怎么可能，我身体那么健康。”翁继然断然回绝。
开什么玩笑，他身子硬邦邦的不知道多好，谈过人生理想的都说棒。
“我可听隔壁街的李婶说你上次又带新的女朋友去她儿子办的酒店了，你确定不需要？”上了年纪的中年女流氓绝对是开车的一把好手，尤其是当你们俩还是同一个街区的好邻居时。
“和平分手，我现在单身。还有王婶你就别推销了你那秘方了，大家都这么熟了坑我那么点钱有意思吗。”
翁继然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抽出了七张红彤彤的钞票摆在了木制的茶几上：“老规矩，一百一注，这是七百块，外加酬劳三百总共一千。”
“你个臭小子牙尖嘴利的，多少人想买我这方子我都不卖呢。”看到钞票后瞬间眉开眼笑的王婶转身走到了柜台前，将装饰用的算盘推到一边，搬出了彩票打号机，“啪嗒啪嗒”地开始了工作。
除了是个药店以外，她这个宝芝林还兼职卖卖福利彩票。
“你放心王婶，等我彩票中了，我一定出大价钱把你这方子买下来，让你梦想成真。”
“去去去。”
早就习惯了这后生仔变着法阴阳怪气的胖大婶将所有票子一一打了出来，美滋滋地一手收钱，一手交货：“等你彩票中大奖，我还不如考虑一下我这房子什么时候拆迁。”
翁继然，3年多来雷打不动的大慈善家，福利彩票官方指定的有爱心之人。迄今为止中过的最大金额为1300块，还就只有一次，剩下全亏。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就实现了呢。”
“白日做梦那是孩子的专利，你啊，以后最好还是别浪费钱了，不值当。”将钞票塞进收银柜里的王婶闻言，终究还是没忍住，劝告了一句。
左右都是相熟的邻居，虽然有钱不赚王八蛋，但她还是觉得这么个俊俏的后生仔年纪轻轻就沉迷于彩票中奖可不是好事情。
大家都是开店的，虽然店的种类不一样，但各自的营业额多多少少心里都有点数，翁继然那个古董店业绩是真的不怎么景气，尤其是他那古董店里唯一的店员居然是个45岁的中年大叔这一点着实令王婶想不通。
怎么着都要请个年轻漂亮身材好的女人来啊，城里多少古董店都是这么做的，还让女店员全部穿上了凸显美艳的制服。
翁继然笑眯眯地点头，没有反驳：“下次一定。”
看他这模样，王婶就知道自己下个月应该是还能够再收到一千块钱了，心中暗叹一声可惜后从陈列柜中拿出瓶凉茶扔给了他：“多喝凉茶，对身体好。”
“好嘞。”
翁继然拧开盖子吨了一口，苦涩的口感瞬间在舌尖爆炸，嘴角的笑容顿时扭曲了起来：“王婶你这手艺没什么进步啊，宝芝林的招牌还是摘了吧。”
“这可是从21世纪传下来的招牌，免费给你喝就不错了，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一说要摘招牌，刚还和和气气的王婶顿时横眉竖眼，气不打一处来。
“得了吧王婶，我那有块同仁堂的招牌，也是在21世纪出了名的老字号，你要不要考虑换换？”
膀大腰圆的女人直接抄起了一旁的扫帚，拧腰挥手作势欲赶他离开，却正赶上门口出现了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挡住了去路。
“王阿姨，我来取药啦。”小男孩好奇地看了一眼手里拿着凉茶的陌生男人，神情中满是好奇。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愿意喝王阿姨店里售卖的这种苦涩饮品，好像是叫什么凉茶。
翁继然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准确点说是他身上的海蓝色校服。
私立学校的孩子怎么大早上出现在了城外郊区的药店？
“这么早啊小杰，早饭吃了没有，没吃的话在阿姨这里吃点吧。”看到这孩子的刹那，本还气势汹汹的王婶顿时松开了扫帚，中年富态的脸上挂起了几缕和蔼。
“谢谢王阿姨，不过我已经吃过了。”背着小书包的男孩礼貌道谢，朝气蓬勃的模样令一旁倚靠在木制茶桌边上的翁继然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不用那么客气，有事就跟阿姨说，知道吗。”将昨晚提前准备好的药材用袋子封装好后交到了男孩的手上，王婶的眼里满是欢喜。
懂礼貌的孩子，到哪儿都会很受长辈喜欢。
接过药材的小男孩闻言，本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不由得望向了摆在陈列柜上的彩票印号机，眨了眨眼，仰起头乖巧的问道：“阿姨，我……我能买一张彩票吗？”
“彩票？”
王婶愣了一下，一旁的翁继然拧上瓶盖，目光也落在了男孩的身上。
“不……不是我要买，是我爸爸拜托我买的。”面对突如其来的两道视线，小男孩磕巴了一下，将手伸进口袋里，几枚硬币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爸爸说只是买个好彩头，所以……所以就买个四块钱就可以了。”
“……”翁继然微微眯起了双眼，而后低头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可以哦，不过你记得你爸爸的身份证号码吗？”
“嗯嗯！我知道！我记得！”
男孩的眉间，是藏不住的惊喜与感激。
一旁坐着的翁继然一时间感觉喉咙有点痒，手几次摸到了风衣口袋里的烟盒，但顾及到还有小孩在场，没有拿出来。
“想抽就抽吧，我这里没有禁止。”
不多时，等到兴高采烈的男孩紧攥着刚花了四块钱买的福利彩票号，提着封装好的药材飞奔出大门后，眉间有些许惆怅的王婶摇着蒲扇，回到了摇椅上。
“刚才那个孩子……？”
“也是一个可怜人。”揭开瓷杯的盖子抿了一口墨黑的凉茶，将卷发棒一一从脑袋上取下，王婶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他和他父母都是半个月前从城里搬出来的，父亲生了病，福安那边太贵了，钱花光了没治好不说，还得罪了人。”
“那算了，年纪大了，不怎么喜欢听悲情故事。”
翁继然垂眸，目光依旧落在手机的屏幕上，开着小号化身键盘侠在某论坛与人撕逼——【纯路人，我觉得昨天的比赛雅诺明显比克里斯表现好。虽然他们俩面对各自的对手都是进球帽子戏法，但懂得都懂……】
这是一条凌晨开的帖子，截止到现在已经被顶上了首页，回帖上万，热度空前，其中内容充满了两大球星粉圈的对抗与撕逼，虽然他们与远在天王星的两大宇宙级球星风马牛不相及。
“好的各位观众，欢迎回到早间新闻，接下来让我们来看下一条新闻——截止至昨天，也就是地球时间2318年1月12日，地球第七区地方私立医院的数目已经正式突破了300家。
为了让所有居民都能够享受到与公立医院同等的优渥医疗条件，由第七区严格把关出台的《关于私立制医院落成相关规定》也已经趋近于完善，并有望在年底彻底落实……”
客厅正中央那偌大的光屏之中，衣冠楚楚的主持人微笑着播报着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这其中，身为私立医院表率的第七区福安全科医院院长就在日前公开对外表示，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相信他们私立医院，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在讲话中，楚安南院长郑重承诺：医疗，是居民健康之本。他们福安全科医院一定会努力做好这个领头羊，在尽可能降低药物收费标准的同时，努力为第七区乃至于地球其他大区以及来自于其他星球的民众局面提供优质、高效的健康服务……”
光屏之中的新闻掷地有声，用小号对喷完两大球星的饭圈恶臭粉丝后熟练拉黑一条龙的翁继然拧开瓶盖，将剩下的凉茶一饮而尽，不由得砸吧着湿润的嘴唇：“啧，还是感觉有点苦，王婶要不你下次做凉茶的时候多放点冰糖进去？”
“不苦那还能叫凉茶？免费送你喝真是我白瞎了眼。何况加那么多冰糖后价钱要卖贵不说，连效果都要大打折扣。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这是在砸我家的祖传招牌。”
眼看着王婶又有起身拿扫帚赶人的架势，翁继然乐呵呵地转身开溜：“开奖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啊王姐。”
没事相求时王婶，有事相求时王姐，突出的就是一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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