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往事（5）
在知道捐赠的怪事三天后，明非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找到了我，他看起来有些像熬夜赶论文的学生，黑眼圈重得我差点没认出他。“你这是在熬夜补作业还是被人打了一顿？别告诉我你是在过度使用法术调查。”我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坐下。
“哦都不是，我只是单纯不敢睡觉了，教授，我来是想问问您有在典籍里找到些什么线索吗？”明非看起来有些神经质，这很不好，特别是他已经步入了真实世界的大门。我叹口气，打算让他放个假在宿舍睡几天。
“有但是不多，之前有密大的毕业生留下了类似的记录，那一次所有失踪者最后都回来了，遗憾地是他们彻底疯了，大多在半月左右的时间后死去了，剩下的小部分自不必说，两三天就没救了。”我顿了顿“先不谈这个，你现在状态不对，我想你需要休个假睡一觉，明非。”
换做之前明非应该立刻欢呼雀跃像没放过假一样冲回宿舍的床铺，如今的他却摇了摇头。“不需要教授，我知道您担心我的精神状态，但我真的没疯，我只是因为客观原因暂时不敢睡，现在天还没黑，不如您听我说完我的发现再做决定？”
我放下茶杯，忍不住多看了这位学生几眼“你以前从不这样，明非，我们教会你这些东西本意并不是希望你愈走愈远，只是希望有机会你能回到自己的家。这个世界已经足够糟糕了，我不认为多出几个较真的人就能变得好起来。”
“哈哈与这些无关教授，我做的一切出自我本人的意愿，这就够了对吗？”明非一口气喝完了茶水，顶着黑眼圈看着我。
我点点头“长话短说吧孩子，就像你总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尽管此前你经常借此开脱自己的懒惰，但我想它是有道理的，很有道理。”
明非笑了笑，开始讲述他的发现。“是这样教授，您应该已经听说了阿卡姆镇子里居民捐款的消息，我注意到捐款的居民大多是失踪者的相关联人，比如室友，家人等等。”
“这说明不了什么，阿卡姆镇并不大，人们大多互相认识。”
“是的，但我也简单统计了一下这批人，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失踪者消失前见的最后一个或几个人，我想您明白我统计这个的原因。”
“你怀疑这是某种传染病或者巫术？遵循空间上的远近规律进行传播？”
“是的，当然目前为止依然只是推测，我们需要实践。”
“这就是你黑眼圈的缘故？可我不明白这跟不睡觉有什么关系。”
明非沉默了一下，我看出他难得有一丝恐惧。“没关系，不方便说你可以省略。”
“不，这件事恐怕我只能跟您和约翰教授说了。我找到了其中一位居民跟他说要辅助警方再次调查，借着这个理由我把时间拖到了日落。”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直接看到了什么？”
“是，日落之后那位居民就变了，变得有些不正常，表情经常抽搐，而且语言能力变得像个小孩子。我明白可能是猜测的异常因素在产生影响，所以找借口准备离开，然后找您或者约翰教授商量解决办法，比如把相关人士集中隔离之类的。”
“哦且不提一些居民可能的抵触情绪，明非，你今天才过来，对吧？”我咽了口口水。
“是的教授，我应该也被感染了，这就是我要在日落之前找您的原因，也是我不敢睡觉的原因，我猜我睡过去之后恐怕就不再是我了。”
我翻出了那本翻阅痕迹最多的典籍，这是一本“漂白”的魔法书，无数前辈用生命和更加惨重的代价对一部分有关世界真实的法术进行了劣化，削弱了其与祂们的关联和牺牲的代价，相对应地效力也下降了不少。
“你先别紧张明非，我记得有一些关于治愈的小玩意儿，我们可以先试试，现在天还没黑。”
“我已经试过了教授，您坐吧，那本书是您唯一允许我自己在办公室看的，所以我先学完了。”明非的声音像之前一样平淡，在我耳朵里听着却开始变得像遗嘱一样。
“哦干他妈的，你可真是。”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转过身。
“我天赋异鼎，这还是您跟约翰教授说的，老师，也是这个原因我能清楚地感知到我脑子的东西是个虫子，普通人日落时就会失去自我，我则可以用意志进行抵抗。”明非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好吧好吧，我们一点点来，也就是你在那个居民家里被感染了？”
“没错，他脑子里的虫子冲出来扑进了我的脑子，速度很快，我想无法靠身体素质躲开。值得一提的是虫子离开后那个居民也没有好转，我猜这个可怜人已经彻底变成疯子了，与您所说的消息一致，这是个好消息，至少我们不是先驱了。”
“以年轻人而言你的乐观让人震惊，我的意思是年轻人的乐观一般不都是那种脆弱又自大的玩意吗，哦不扯远了，总之客观来说这确实是个希望，我会想办法联系到这位毕业生——老天爷但愿他最近身体健康。”我手忙脚乱地翻通讯簿。
“那我先继续，这之后我就一直没睡，夜里这些虫子会控制宿主聚集起来，我试着跟踪了他们，不过看起来这是无用功，事实表明因为脑子里的东西我也被虫子视为同伴了，总之他们的捐款都是在夜里，这无疑是虫子的意志。”
“喂是吉米先生吗，我是密大的古德里安教授，对是我，我看到你在校图书馆里留下了一分关于失踪案的报告，请问……”电话那头一开始正常地寒暄着，我提到这事后对方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向明非，我挤出一丝苦笑“按你的乐观精神，至少我们再次确定了这些虫子的危险性。”
“没错人嘛总得乐观点，教授，说到这里我们已经有方向了不是吗？我记得我们学校的金融专业也不差，对吧？”明非看起来比我淡定得多，仿佛虫子此时是在我的脑子里。
“金融？你是说斯维因基金？”
“是的，这年头投资基金可是稀罕事儿，对吧？”
我看向桌子上的通讯簿“这位吉米先生毕业之后从事的就是金融业工作，可他是历史系的……”
明非耸耸肩“看起来我们有思路了，虽然这事有点大，一群诡异的虫子在非法集资，呵呵呵，很有抽象派风格。不过还有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会有无头尸，教授您觉得在我困死之前来得及吗？”
我穿戴整齐在门口招呼道“我的学生这么争气了，来不及也得来得及，这可是密大，狗能咬死神二代的地方。”
……
卡塞尔医务室，天色已晚。“很有传奇色彩哥哥，就像那个古德里安教授说的，难以置信你会自己去干拯救世界之类的勾当，你不是不被推就一步不动吗？”
路明非敲了下路鸣泽的头“这个叫成长，或者文学性一点我得有人物弧光啊，对吧？别吐槽，我还没说完呢。”
“哦都不是，我只是单纯不敢睡觉了，教授，我来是想问问您有在典籍里找到些什么线索吗？”明非看起来有些神经质，这很不好，特别是他已经步入了真实世界的大门。我叹口气，打算让他放个假在宿舍睡几天。
“有但是不多，之前有密大的毕业生留下了类似的记录，那一次所有失踪者最后都回来了，遗憾地是他们彻底疯了，大多在半月左右的时间后死去了，剩下的小部分自不必说，两三天就没救了。”我顿了顿“先不谈这个，你现在状态不对，我想你需要休个假睡一觉，明非。”
换做之前明非应该立刻欢呼雀跃像没放过假一样冲回宿舍的床铺，如今的他却摇了摇头。“不需要教授，我知道您担心我的精神状态，但我真的没疯，我只是因为客观原因暂时不敢睡，现在天还没黑，不如您听我说完我的发现再做决定？”
我放下茶杯，忍不住多看了这位学生几眼“你以前从不这样，明非，我们教会你这些东西本意并不是希望你愈走愈远，只是希望有机会你能回到自己的家。这个世界已经足够糟糕了，我不认为多出几个较真的人就能变得好起来。”
“哈哈与这些无关教授，我做的一切出自我本人的意愿，这就够了对吗？”明非一口气喝完了茶水，顶着黑眼圈看着我。
我点点头“长话短说吧孩子，就像你总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尽管此前你经常借此开脱自己的懒惰，但我想它是有道理的，很有道理。”
明非笑了笑，开始讲述他的发现。“是这样教授，您应该已经听说了阿卡姆镇子里居民捐款的消息，我注意到捐款的居民大多是失踪者的相关联人，比如室友，家人等等。”
“这说明不了什么，阿卡姆镇并不大，人们大多互相认识。”
“是的，但我也简单统计了一下这批人，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失踪者消失前见的最后一个或几个人，我想您明白我统计这个的原因。”
“你怀疑这是某种传染病或者巫术？遵循空间上的远近规律进行传播？”
“是的，当然目前为止依然只是推测，我们需要实践。”
“这就是你黑眼圈的缘故？可我不明白这跟不睡觉有什么关系。”
明非沉默了一下，我看出他难得有一丝恐惧。“没关系，不方便说你可以省略。”
“不，这件事恐怕我只能跟您和约翰教授说了。我找到了其中一位居民跟他说要辅助警方再次调查，借着这个理由我把时间拖到了日落。”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直接看到了什么？”
“是，日落之后那位居民就变了，变得有些不正常，表情经常抽搐，而且语言能力变得像个小孩子。我明白可能是猜测的异常因素在产生影响，所以找借口准备离开，然后找您或者约翰教授商量解决办法，比如把相关人士集中隔离之类的。”
“哦且不提一些居民可能的抵触情绪，明非，你今天才过来，对吧？”我咽了口口水。
“是的教授，我应该也被感染了，这就是我要在日落之前找您的原因，也是我不敢睡觉的原因，我猜我睡过去之后恐怕就不再是我了。”
我翻出了那本翻阅痕迹最多的典籍，这是一本“漂白”的魔法书，无数前辈用生命和更加惨重的代价对一部分有关世界真实的法术进行了劣化，削弱了其与祂们的关联和牺牲的代价，相对应地效力也下降了不少。
“你先别紧张明非，我记得有一些关于治愈的小玩意儿，我们可以先试试，现在天还没黑。”
“我已经试过了教授，您坐吧，那本书是您唯一允许我自己在办公室看的，所以我先学完了。”明非的声音像之前一样平淡，在我耳朵里听着却开始变得像遗嘱一样。
“哦干他妈的，你可真是。”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转过身。
“我天赋异鼎，这还是您跟约翰教授说的，老师，也是这个原因我能清楚地感知到我脑子的东西是个虫子，普通人日落时就会失去自我，我则可以用意志进行抵抗。”明非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好吧好吧，我们一点点来，也就是你在那个居民家里被感染了？”
“没错，他脑子里的虫子冲出来扑进了我的脑子，速度很快，我想无法靠身体素质躲开。值得一提的是虫子离开后那个居民也没有好转，我猜这个可怜人已经彻底变成疯子了，与您所说的消息一致，这是个好消息，至少我们不是先驱了。”
“以年轻人而言你的乐观让人震惊，我的意思是年轻人的乐观一般不都是那种脆弱又自大的玩意吗，哦不扯远了，总之客观来说这确实是个希望，我会想办法联系到这位毕业生——老天爷但愿他最近身体健康。”我手忙脚乱地翻通讯簿。
“那我先继续，这之后我就一直没睡，夜里这些虫子会控制宿主聚集起来，我试着跟踪了他们，不过看起来这是无用功，事实表明因为脑子里的东西我也被虫子视为同伴了，总之他们的捐款都是在夜里，这无疑是虫子的意志。”
“喂是吉米先生吗，我是密大的古德里安教授，对是我，我看到你在校图书馆里留下了一分关于失踪案的报告，请问……”电话那头一开始正常地寒暄着，我提到这事后对方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向明非，我挤出一丝苦笑“按你的乐观精神，至少我们再次确定了这些虫子的危险性。”
“没错人嘛总得乐观点，教授，说到这里我们已经有方向了不是吗？我记得我们学校的金融专业也不差，对吧？”明非看起来比我淡定得多，仿佛虫子此时是在我的脑子里。
“金融？你是说斯维因基金？”
“是的，这年头投资基金可是稀罕事儿，对吧？”
我看向桌子上的通讯簿“这位吉米先生毕业之后从事的就是金融业工作，可他是历史系的……”
明非耸耸肩“看起来我们有思路了，虽然这事有点大，一群诡异的虫子在非法集资，呵呵呵，很有抽象派风格。不过还有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会有无头尸，教授您觉得在我困死之前来得及吗？”
我穿戴整齐在门口招呼道“我的学生这么争气了，来不及也得来得及，这可是密大，狗能咬死神二代的地方。”
……
卡塞尔医务室，天色已晚。“很有传奇色彩哥哥，就像那个古德里安教授说的，难以置信你会自己去干拯救世界之类的勾当，你不是不被推就一步不动吗？”
路明非敲了下路鸣泽的头“这个叫成长，或者文学性一点我得有人物弧光啊，对吧？别吐槽，我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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