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其他的自己
纯白的空间中，身着白衣的云与江枂相对而立。
二人虽面对面，但神情却截然不同。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却莫名散发出悲哀的感觉；江枂垂头不语，脸上有悲哀，有不解，更多的是同情。
这样尴尬的氛围保持了很久，终是云打破了僵局。
说起来这是江枂见到的第三个性格不同的云了，现在的这个虽然语气不善，但面上总是保持着镇静的样子，对江枂的问题也会有所回答。
对现在的江枂来说，这个云是比较好交流的。
“没必要说其他的了。”
云淡然的说了一句：“那些往事无须再言，对现在的情况没有帮助。
而且你也很想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吧。”
江枂低垂的头抬起。是的，他想知道自己因为什么，会被不同的人那么重视。在他看来，自己唯一能被称道的只有那波澜不惊的性格了——指的是对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能理解并加以接受，并不因此驻足不前。当然，如果能搞清楚事情的缘由更好。
“你的特殊的地方，在于——”
仿佛是在故意吊江枂的胃口，云的话在“于”那里拖长了语调，全然不顾江枂内心的急迫。
“在于你没有特殊的地方！”
云略带激昂的说出了剩下的话，这是这个“他”说话第一次带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怎么可能？”
江枂疑惑的发问，他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的第一感受是不相信。因为如果自己真的没有特殊之处，那他现在也就不会在这个地方了。
那个神秘的声音，朝汐，还有面前的云，难道都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这个想法在江枂脑海中回荡，对于自己的未来江枂反而没有想太多。
他完全没有想到，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他想做的事情要怎么做，想回到的地方又怎么回去。
感知到江枂想法的云也是暗叹一声，但又宽慰自己，毕竟这样性格的人才是自己要等的人，而且他尚且需要时间去成长。
虽然心中柔和，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云，再一次开口，道：“正是因为你普通，但又比普通人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普通，所以你才是最适合解决灾难的人。
普通人像一幅简单的图画；天才是一幅或美丽或复杂的图画；而你，则是一张白纸，一张可以容纳其他元素的白纸！”
江枂举手并提出了异议。
“我认为我并不想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我能了解到的、有所涉猎的方面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多！”
“正是因为如此。”云说道：“你能在任何时候保持住自己的初心，所以你才会比普通人更加普通。比如同是一场劫难，一场不可能通过的劫难。天才会选择跳过它，普通人选择放弃它，而你，会利用各种手段通过它。因为你比其他人更‘蠢’！”
“但可惜，就是这样的‘蠢’人，才更容易受到天地的认可，两相结合起来，你才能通过不可能通过的劫难，创造出其他人眼中的奇迹！”
云感慨道：“在其他人眼中，这叫做不会变通，叫做倔。但有的时候，只有这样才能从绝景中开辟出生路啊。”
他的眼神突然一肃，对着江枂告诫道：“这个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持住现在的自己，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选择你的原因！”
江枂不明觉厉的点点头，他还在思考云对自己的评价，明明自己挺会投机取巧的，但为什么他会认为我会是那样的人呢？
这个想法还未想明白，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变换，只是这次的变换不再是一种替换一种，而是随机、无逻辑的。
金色大殿、清幽树林……还有数不清的场景从江枂眼中出现、掠过、消失。
有些场景江枂从未见过，但其中能看到一些令人悚然的东西。
肉眼可见的，变换场景的速度再不断加快，但在极速之中，本该消失的场景仍牢牢固定在江枂的视网膜上。江枂知道，这是因为速度太快，一个场景还未褪去，就又一次轮继到它了。
江枂现在疑惑的是，为什么自己还能从这一个个不同的场景中获取到信息。按理说，自己早就应该崩溃了才是。
云充满遗憾的声音在面前响起，但江枂已经看不到云的身影了，因为他的眼睛被这一个个别样的景色占满了。
“唉……这么快，还不到两个时辰……”
“江枂，你现在该出去了，你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你再待在这个世界了。”
“我会送你出去，但要注意的是，在这瞬息之间，你的意识会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轮回。”
说着，云失笑起来。
“呵！你的特质很快就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了。虽然有点多余，但我还是告诫你一下吧，在这个过程中，你一定要保持住自我，好好想想你的目标是什么！”
说完这句，云不再言语。与此同时，江枂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各处在隐隐发热。那种感觉……很奇妙，江枂感觉仿佛是自己的身体局部出现了不同的意识，它们正在迎接即将到来的，身体的变化。
就在江枂的意识都有了这种感觉，能感受到，吸附感分布在江枂的全身、内外，当这种吸附感达到最大的时候，在一旁的云兀然开口。
“江枂……你说，如果一个人有了不同的自己，那么，那个才是最初的自己呢？又要由那个自己成为主导呢？”
江枂艰难的控制着自己那已经不能准确控制的发声器官，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分辨不出任何东西，眼前是一片混沌，他能在其中看到一切颜色、事物、场景。唯独分辨不出云这个人！
“我认为，无论是那个意识，那都是自己，不管主导的是那一个意识，他总归是作为江枂而生，而活，而为！而且……”
江枂好像还想说什么，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的身体便消失在了原地——瞬息间！
但在云的眼中，江枂的消失不是同步的，是极短的时间内，江枂身体的各个部分突然分解，然后一个个消失的！
“真是的，这样的说法……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虽然说的话是这样，但云的脸上却有着淡淡的微笑。
江枂从这个空间消失后不久，也就盏茶的功夫，这个小世界开始了崩溃。
先是世界不断的闪烁、虚化，接着是边界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开始出现裂缝。但在其中，受到影响最大的是云这个人！
他的生命形式在不断的转变！
面对自己身体上产生的巨变，云很是不以为然，他沉下自己的心神，意识遁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这里在短时间内还能保持稳定，不因世界的崩溃而发生改变。
一片漆黑的空间，云娴熟的向前走着。很快，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处大殿——也是以黑色为主基调。
隔着厚重的大门，嘈杂的声音从中传出，似乎有很多人在里面争执着什么。
不知材质的大门自动打开，云保持着固定的步伐，不为外物所动，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进去。
慢慢来到大厅，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到达了这里。他们身着不同的服饰，但身形却是一模一样。
随着云越走越近，面前的景象也是越来越清醒，渐渐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穿着不同的云！
白衣云对此视若无睹，仿佛早有心理准备。
他来到“云”群前站定，现场的声音渐渐平息，所有云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尊严，去夺舍一个无辜的少年。这就是我的回答，这也是‘云’的回答。”
白衣云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良久。
“好！”
一位身着龙袍的云拍手叫好。
“这才是吾等作为一国君王该有气量！纵是身死，亦无惧之！”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哼，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你们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死，倒是连累我们这些不想死的人与你们陪葬！”
闻言，龙袍云怒目圆睁，充满压迫感的眼睛扫视着人群。
云们虽然没有被这能摄人心魄的眼神影响到，但他们并不想替另一个人背黑锅，于是在龙袍云看过来的时候纷纷避开。
很快，一个云被找出来了。
这个云通体血色，身着红色长袍，从人群中被揪出来的时候脸上仍保持着讥讽的淡笑！
见状，龙袍云怒及反笑。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贪生小人。当初霜死去的时候，就是因为你的主导吧。
要不是你的胆怯，在险地里提前退缩，霜也就不会死。怎么，现在你又要出来鼓吹你的己命为重的说法吗？”
面对龙袍云话语中暗自的讽刺，红袍云还是那副样子，慢悠悠的道：“我做的有错吗？那次我如果不走，那死的可就不只一个霜了。从这方面说，今天你们能在这里扯皮，全靠我当初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好吗？
另外，最好不要骂我，毕竟我们都是一部分云。”
龙袍云的手微微颤抖，他在克制自己！
“霜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你就这么出卖他，现在还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吗？”
这个问题，红袍云思考了一会，说道：“愧疚吗？不好意思，没有。话说当初之所以会遇险，还是因为他自己作死，跑到那种地方。有这种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你这家伙！我为和你是同一人感到耻辱！”
龙袍云咬牙切齿的说，旁边的一群云也是神态各异，毕竟有些云知道这些往事，有些云不知道。
“随你们怎么说，早知你们现在还是这种妇人之仁的样子，我先前就该下定决心。”
红袍云看着周围特意避开的自己，缓缓说道。
然后他抬起右手，在面前虚空处随意一划，这普普通通的动作，让其他云脸色骤变。
“怎么可能！”
“这……”
“没有人能在此地调动身体的力量才对……”
“红袍！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静的环境瞬息间被打破，其他云或震惊，或疑惑，或是质问红袍云。但归根结底，中心仍在红袍为什么能在意识空间里调动本体的力量。
“哼！”
红袍云冷哼一声。
“我想活下去的决心……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眼前指尖划过处，空间寸寸崩裂，显露出背后的虚空。在特意力量的操控下，它已经成为了一个连接其他地方的通道！
白衣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也是唯一一个在刚才没有被红袍云的行为震慑到的云！
“够了！”
白衣开口：“红袍，你应该知道，从我们进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云……不可能出的去。”
“那是你们太虚伪了！”
眼见自己多年来的期愿即将达成，就在眼前的裂缝虚空处，红袍云再也无法保持淡然，他对着白衣狞声道。
“很快，我就能出去，摆脱这种可悲的生活，不过是抛弃‘云’这个身份罢了，那又何妨？”
其他的云早在裂缝出现时就冲上来，想阻止红袍云，但被无形的力量阻挡，被阻于三丈之外，不能再前进半步！
“呵！看在曾经同是一个人的份上，我在日后会来看你们的。当然，是以外面那个少年郎的身份！哈哈哈哈……”
狂笑的红袍云身化为一道绚光，通过了那道裂缝。良久之后，裂缝闭合，阻挡的力量也渐渐消退。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龙袍云在人群之中，当时他是第一个冲到三丈之内的人，也是第一个却步的人。
他看着白衣，白衣的眼神一片平静，望着裂缝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语。
待到现场再次一片寂静之后，白衣缓缓开口到：“红袍出不去的，有些东西，很久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龙袍云此刻再看，白衣的眼神好像有些悲伤，又好像没有变化，还是如先前一样平静。
在白衣的话一说出口，龙袍云就确定了，红袍一定出不去。只是白衣……他作为云中背负了最多的一部分，他又在想什么？
在龙袍云心中自问的时候，云们的讨论仍在继续。
二人虽面对面，但神情却截然不同。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却莫名散发出悲哀的感觉；江枂垂头不语，脸上有悲哀，有不解，更多的是同情。
这样尴尬的氛围保持了很久，终是云打破了僵局。
说起来这是江枂见到的第三个性格不同的云了，现在的这个虽然语气不善，但面上总是保持着镇静的样子，对江枂的问题也会有所回答。
对现在的江枂来说，这个云是比较好交流的。
“没必要说其他的了。”
云淡然的说了一句：“那些往事无须再言，对现在的情况没有帮助。
而且你也很想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吧。”
江枂低垂的头抬起。是的，他想知道自己因为什么，会被不同的人那么重视。在他看来，自己唯一能被称道的只有那波澜不惊的性格了——指的是对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能理解并加以接受，并不因此驻足不前。当然，如果能搞清楚事情的缘由更好。
“你的特殊的地方，在于——”
仿佛是在故意吊江枂的胃口，云的话在“于”那里拖长了语调，全然不顾江枂内心的急迫。
“在于你没有特殊的地方！”
云略带激昂的说出了剩下的话，这是这个“他”说话第一次带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怎么可能？”
江枂疑惑的发问，他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的第一感受是不相信。因为如果自己真的没有特殊之处，那他现在也就不会在这个地方了。
那个神秘的声音，朝汐，还有面前的云，难道都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这个想法在江枂脑海中回荡，对于自己的未来江枂反而没有想太多。
他完全没有想到，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他想做的事情要怎么做，想回到的地方又怎么回去。
感知到江枂想法的云也是暗叹一声，但又宽慰自己，毕竟这样性格的人才是自己要等的人，而且他尚且需要时间去成长。
虽然心中柔和，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云，再一次开口，道：“正是因为你普通，但又比普通人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普通，所以你才是最适合解决灾难的人。
普通人像一幅简单的图画；天才是一幅或美丽或复杂的图画；而你，则是一张白纸，一张可以容纳其他元素的白纸！”
江枂举手并提出了异议。
“我认为我并不想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我能了解到的、有所涉猎的方面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多！”
“正是因为如此。”云说道：“你能在任何时候保持住自己的初心，所以你才会比普通人更加普通。比如同是一场劫难，一场不可能通过的劫难。天才会选择跳过它，普通人选择放弃它，而你，会利用各种手段通过它。因为你比其他人更‘蠢’！”
“但可惜，就是这样的‘蠢’人，才更容易受到天地的认可，两相结合起来，你才能通过不可能通过的劫难，创造出其他人眼中的奇迹！”
云感慨道：“在其他人眼中，这叫做不会变通，叫做倔。但有的时候，只有这样才能从绝景中开辟出生路啊。”
他的眼神突然一肃，对着江枂告诫道：“这个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持住现在的自己，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选择你的原因！”
江枂不明觉厉的点点头，他还在思考云对自己的评价，明明自己挺会投机取巧的，但为什么他会认为我会是那样的人呢？
这个想法还未想明白，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变换，只是这次的变换不再是一种替换一种，而是随机、无逻辑的。
金色大殿、清幽树林……还有数不清的场景从江枂眼中出现、掠过、消失。
有些场景江枂从未见过，但其中能看到一些令人悚然的东西。
肉眼可见的，变换场景的速度再不断加快，但在极速之中，本该消失的场景仍牢牢固定在江枂的视网膜上。江枂知道，这是因为速度太快，一个场景还未褪去，就又一次轮继到它了。
江枂现在疑惑的是，为什么自己还能从这一个个不同的场景中获取到信息。按理说，自己早就应该崩溃了才是。
云充满遗憾的声音在面前响起，但江枂已经看不到云的身影了，因为他的眼睛被这一个个别样的景色占满了。
“唉……这么快，还不到两个时辰……”
“江枂，你现在该出去了，你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你再待在这个世界了。”
“我会送你出去，但要注意的是，在这瞬息之间，你的意识会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轮回。”
说着，云失笑起来。
“呵！你的特质很快就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了。虽然有点多余，但我还是告诫你一下吧，在这个过程中，你一定要保持住自我，好好想想你的目标是什么！”
说完这句，云不再言语。与此同时，江枂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各处在隐隐发热。那种感觉……很奇妙，江枂感觉仿佛是自己的身体局部出现了不同的意识，它们正在迎接即将到来的，身体的变化。
就在江枂的意识都有了这种感觉，能感受到，吸附感分布在江枂的全身、内外，当这种吸附感达到最大的时候，在一旁的云兀然开口。
“江枂……你说，如果一个人有了不同的自己，那么，那个才是最初的自己呢？又要由那个自己成为主导呢？”
江枂艰难的控制着自己那已经不能准确控制的发声器官，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分辨不出任何东西，眼前是一片混沌，他能在其中看到一切颜色、事物、场景。唯独分辨不出云这个人！
“我认为，无论是那个意识，那都是自己，不管主导的是那一个意识，他总归是作为江枂而生，而活，而为！而且……”
江枂好像还想说什么，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的身体便消失在了原地——瞬息间！
但在云的眼中，江枂的消失不是同步的，是极短的时间内，江枂身体的各个部分突然分解，然后一个个消失的！
“真是的，这样的说法……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虽然说的话是这样，但云的脸上却有着淡淡的微笑。
江枂从这个空间消失后不久，也就盏茶的功夫，这个小世界开始了崩溃。
先是世界不断的闪烁、虚化，接着是边界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开始出现裂缝。但在其中，受到影响最大的是云这个人！
他的生命形式在不断的转变！
面对自己身体上产生的巨变，云很是不以为然，他沉下自己的心神，意识遁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这里在短时间内还能保持稳定，不因世界的崩溃而发生改变。
一片漆黑的空间，云娴熟的向前走着。很快，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处大殿——也是以黑色为主基调。
隔着厚重的大门，嘈杂的声音从中传出，似乎有很多人在里面争执着什么。
不知材质的大门自动打开，云保持着固定的步伐，不为外物所动，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进去。
慢慢来到大厅，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到达了这里。他们身着不同的服饰，但身形却是一模一样。
随着云越走越近，面前的景象也是越来越清醒，渐渐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穿着不同的云！
白衣云对此视若无睹，仿佛早有心理准备。
他来到“云”群前站定，现场的声音渐渐平息，所有云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尊严，去夺舍一个无辜的少年。这就是我的回答，这也是‘云’的回答。”
白衣云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良久。
“好！”
一位身着龙袍的云拍手叫好。
“这才是吾等作为一国君王该有气量！纵是身死，亦无惧之！”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哼，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你们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死，倒是连累我们这些不想死的人与你们陪葬！”
闻言，龙袍云怒目圆睁，充满压迫感的眼睛扫视着人群。
云们虽然没有被这能摄人心魄的眼神影响到，但他们并不想替另一个人背黑锅，于是在龙袍云看过来的时候纷纷避开。
很快，一个云被找出来了。
这个云通体血色，身着红色长袍，从人群中被揪出来的时候脸上仍保持着讥讽的淡笑！
见状，龙袍云怒及反笑。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贪生小人。当初霜死去的时候，就是因为你的主导吧。
要不是你的胆怯，在险地里提前退缩，霜也就不会死。怎么，现在你又要出来鼓吹你的己命为重的说法吗？”
面对龙袍云话语中暗自的讽刺，红袍云还是那副样子，慢悠悠的道：“我做的有错吗？那次我如果不走，那死的可就不只一个霜了。从这方面说，今天你们能在这里扯皮，全靠我当初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好吗？
另外，最好不要骂我，毕竟我们都是一部分云。”
龙袍云的手微微颤抖，他在克制自己！
“霜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你就这么出卖他，现在还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吗？”
这个问题，红袍云思考了一会，说道：“愧疚吗？不好意思，没有。话说当初之所以会遇险，还是因为他自己作死，跑到那种地方。有这种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你这家伙！我为和你是同一人感到耻辱！”
龙袍云咬牙切齿的说，旁边的一群云也是神态各异，毕竟有些云知道这些往事，有些云不知道。
“随你们怎么说，早知你们现在还是这种妇人之仁的样子，我先前就该下定决心。”
红袍云看着周围特意避开的自己，缓缓说道。
然后他抬起右手，在面前虚空处随意一划，这普普通通的动作，让其他云脸色骤变。
“怎么可能！”
“这……”
“没有人能在此地调动身体的力量才对……”
“红袍！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静的环境瞬息间被打破，其他云或震惊，或疑惑，或是质问红袍云。但归根结底，中心仍在红袍为什么能在意识空间里调动本体的力量。
“哼！”
红袍云冷哼一声。
“我想活下去的决心……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眼前指尖划过处，空间寸寸崩裂，显露出背后的虚空。在特意力量的操控下，它已经成为了一个连接其他地方的通道！
白衣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也是唯一一个在刚才没有被红袍云的行为震慑到的云！
“够了！”
白衣开口：“红袍，你应该知道，从我们进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云……不可能出的去。”
“那是你们太虚伪了！”
眼见自己多年来的期愿即将达成，就在眼前的裂缝虚空处，红袍云再也无法保持淡然，他对着白衣狞声道。
“很快，我就能出去，摆脱这种可悲的生活，不过是抛弃‘云’这个身份罢了，那又何妨？”
其他的云早在裂缝出现时就冲上来，想阻止红袍云，但被无形的力量阻挡，被阻于三丈之外，不能再前进半步！
“呵！看在曾经同是一个人的份上，我在日后会来看你们的。当然，是以外面那个少年郎的身份！哈哈哈哈……”
狂笑的红袍云身化为一道绚光，通过了那道裂缝。良久之后，裂缝闭合，阻挡的力量也渐渐消退。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龙袍云在人群之中，当时他是第一个冲到三丈之内的人，也是第一个却步的人。
他看着白衣，白衣的眼神一片平静，望着裂缝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语。
待到现场再次一片寂静之后，白衣缓缓开口到：“红袍出不去的，有些东西，很久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龙袍云此刻再看，白衣的眼神好像有些悲伤，又好像没有变化，还是如先前一样平静。
在白衣的话一说出口，龙袍云就确定了，红袍一定出不去。只是白衣……他作为云中背负了最多的一部分，他又在想什么？
在龙袍云心中自问的时候，云们的讨论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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