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图穷匕见
北衙禁军。
“奉旨，调左龙武军入宫宿卫！”
“公公，可有鱼符？”
左龙武军将军陈玄礼颇为谨慎，未见皇帝亲信高力士，不敢轻易奉诏，便询问送旨的公公，验证鱼符。
“喏，这是鱼符！”
面色不善的林公公从怀中取出鱼符，将其递给单膝跪地的陈玄礼。
验证之下，鱼符并未有误，陈玄礼不再犹豫，随即转身下达将令。
“传本将令，聚兵！”
“是！”
龙武军的左右郎将接了军令，转身便向营房而去，聚集兵马。
“慢着！”
刚刚走出衙门的左右郎将，便被来人的一声高喝镇住，看清面容之后，心中大惊，慌忙躬身施礼。
“何人如此大胆，敢阻碍本将！”
并未看到来人，但陈玄礼听到声音有些耳熟，可毕竟这里是龙武军官衙，自己奉诏办差，怎能落了威势？
“陈将军，莫非不识得老臣？”
走入官衙，高力士冷峻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分辨是非善恶之徒。
“臣拜见骠骑大将军！”
神色略显惶恐，陈玄礼单膝跪地行礼，心中顿感不妙，偷偷瞄了几眼传诏的林公公，今天似乎要出大事。
“陈将军淳笃自检，定不会自误，让本官看看，究竟是何人搬弄是非？”
冷冽的目光落在躲在角落的宦官身上，高力士此时并不了解此地状况，只能先安抚住陈玄礼，方才能掌控全局。
“大将军明鉴，臣是奉诏办差！”
宦海沉浮数十载，陈玄礼怎能听不懂高力士的暗语，将手中诏旨递了过去。
“林公公？若本官没记错，你是惠妃娘娘的侍从吧？”
望着手中的诏旨，上面并未写因何调军，但高力士看到上面明晃晃的玺印，心中甚是不安，且鱼符为真，几乎天衣无缝。
“回高公公的话，奴婢只是奉命办差。”
“你们出去！”
将屋内闲杂人等驱逐，仅留陈玄礼在侧，高力士望着瑟瑟发抖的林公公，嗅到了一丝危机，转头小声告之陈玄礼此时的境况。
“大将军，您是说，陛下……”
“噤言！”
被高力士呵斥，陈玄礼方才从震惊的消息中缓和，宫内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心中忐忑不安。
“大将军，诏书并无问题，那我们是否入宫？”
诏书没有任何问题，且高力士当时也并未在皇帝身边，陈玄礼心中纠结，毕竟奉诏不尊，也是大罪。
“入宫，无论如何，也要保护陛下安危。”
“但如何行事，还要看具体情况。”
放下手中的鱼符，高力士别无选择，为了陛下的安危，哪怕冒着杀头的罪，也要安定宫中局面。
“是，末将遵令。”
只要高力士亲自坐镇，陈玄礼自是稍且安心，亲自前去点兵。
临行之际，陈玄礼望着一旁瑟瑟发抖的林公公，转头询问高力士。
“大将军，此人怎么办？”
“带上他，进宫！”
唯有带上此人，即便与惠妃当面对峙，高力士也有几分把握。
进入宫城，高力士发觉宫城内的侍卫换了很多人，便让陈玄礼派人前去探查。
“大将军，宫门禁卫皆是得到诏命，不得让任何人出入宫闱。”
听闻手下的来报，高力士庆幸自己及早动身，若要再晚一步，这宫城内，似乎要变天了。
“禀大将军，刚刚卑职从重光门过来，看到了张舍人似乎要入宫，好像是奉旨带医官入宫给公主诊病，但被城门郎拦下了。”
“什么？张舍人？张尘？”
听闻如此情况，高力士眉头紧皱，这两日公主病情反复，很是危险，奉旨带医官入宫诊治，乃是皇帝赐予几位宰相的特权，但为何张家三郎却来了，张老令公去哪了？
“公主殿下病情险恶，陈将军，你带人过去一趟，让其放行吧。”
“是，末将领命。”
……
太子东宫。
方才稳定住沐平的病情，李瑛稍有空闲，来到二层楼阁，稍稍透透气。
不知张尘何时能将桑神医请来，李瑛望着宫闱之内，独自发呆。
然而，略显频繁的禁军出没，让李瑛察觉到一丝不妥，毕竟按照宫中规制，不该如此频繁才对。
“殿下，内宫有旨意！”
“孤这就来。”
匆匆走到正殿，李瑛望见传旨的宦官，稍显陌生。
“太子接旨！”
“陛下因病昏迷，内宫有人蓄意谋乱，命太子领兵入内，镇压逆贼。”
“儿臣领旨。”
再三看着手中的诏旨，李瑛几乎不敢置信，父亲昨日还身体康健，并无不妥，此刻却因病昏迷，且还有人敢在宫闱谋乱，让自己领兵入宫，竟是如此巧合？
“二郎，陛下的旨意吗？”
从内殿走出，宁王李宪心疼孙女，守在其身边，听闻宦官传诏，方才出来询问，看到太子李瑛神色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
“什么？陛下他？？”
接过诏旨，李宪读完内容，心中大为惶恐，一日不见，宫内竟是如此大的变故。
并未焦急行动，李瑛静静的坐在案几旁，思考着眼下的局面。
经过一年的历练，李瑛早已不是那个内心软弱，不懂隐忍的太子，自己并未见到陛下亲信高力士，此等大事一般都是高公公负责传诏，但眼下，却是一个陌生的宦官，太过蹊跷。
只要着甲入宫，便是没有退路，李瑛不敢想象，若是陛下无恙，那自己便是百口莫辩，犯上作乱，死路一条。
宁王李宪见到沉稳的太子，也是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太子真要领兵入内宫，这其中太过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有大的变故。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瑛明白，诏令在此，若真的有人谋乱，自己按兵不动，致使父亲遭难，那便是万死难辞。
心中甚是煎熬，李瑛此刻如同火上炙烤，每分每秒都是痛苦不堪，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了。
“来人，传孤的令，调东宫六率……”
“殿下，张舍人求见！”
“什么？速将张舍人引入内殿！”
被下人打断话语，但李瑛并未生气，反而心中大喜，忙让其将张尘引入殿内。
因为陈玄礼的干涉，张尘方才能够带着桑禹进入宫内，但一路走来，看到禁军频频变动，心中深感不妙。
“殿下，臣奉诏送医官入宫，为公主诊治病情。”
望见迎来的太子李瑛，张尘躬身施礼，为太子引荐桑老。
“好，先生辛苦了！”
“神医这边走，在里面寝殿。”
亲自将张尘和桑禹引入内殿，李瑛此时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毕竟桑老的医术，早已听张尘说过，自然可以放心。
眼看桑老开始诊脉，李瑛嘱托伯父李宪留在此地照料，而后将张尘带到偏殿，并未有太多顾及，将刚刚的诏旨递了过去。
看完诏旨的内容，张尘内心寒凉，没想到他们真的动手，那父亲被其诏入宫中，此刻也多半凶多吉少。
“先生，此事如何破解？”
心中惴惴不安，李瑛此刻进退两难，唯有信任张尘。
“殿下莫急，臣有……”
“奉旨，调左龙武军入宫宿卫！”
“公公，可有鱼符？”
左龙武军将军陈玄礼颇为谨慎，未见皇帝亲信高力士，不敢轻易奉诏，便询问送旨的公公，验证鱼符。
“喏，这是鱼符！”
面色不善的林公公从怀中取出鱼符，将其递给单膝跪地的陈玄礼。
验证之下，鱼符并未有误，陈玄礼不再犹豫，随即转身下达将令。
“传本将令，聚兵！”
“是！”
龙武军的左右郎将接了军令，转身便向营房而去，聚集兵马。
“慢着！”
刚刚走出衙门的左右郎将，便被来人的一声高喝镇住，看清面容之后，心中大惊，慌忙躬身施礼。
“何人如此大胆，敢阻碍本将！”
并未看到来人，但陈玄礼听到声音有些耳熟，可毕竟这里是龙武军官衙，自己奉诏办差，怎能落了威势？
“陈将军，莫非不识得老臣？”
走入官衙，高力士冷峻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分辨是非善恶之徒。
“臣拜见骠骑大将军！”
神色略显惶恐，陈玄礼单膝跪地行礼，心中顿感不妙，偷偷瞄了几眼传诏的林公公，今天似乎要出大事。
“陈将军淳笃自检，定不会自误，让本官看看，究竟是何人搬弄是非？”
冷冽的目光落在躲在角落的宦官身上，高力士此时并不了解此地状况，只能先安抚住陈玄礼，方才能掌控全局。
“大将军明鉴，臣是奉诏办差！”
宦海沉浮数十载，陈玄礼怎能听不懂高力士的暗语，将手中诏旨递了过去。
“林公公？若本官没记错，你是惠妃娘娘的侍从吧？”
望着手中的诏旨，上面并未写因何调军，但高力士看到上面明晃晃的玺印，心中甚是不安，且鱼符为真，几乎天衣无缝。
“回高公公的话，奴婢只是奉命办差。”
“你们出去！”
将屋内闲杂人等驱逐，仅留陈玄礼在侧，高力士望着瑟瑟发抖的林公公，嗅到了一丝危机，转头小声告之陈玄礼此时的境况。
“大将军，您是说，陛下……”
“噤言！”
被高力士呵斥，陈玄礼方才从震惊的消息中缓和，宫内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心中忐忑不安。
“大将军，诏书并无问题，那我们是否入宫？”
诏书没有任何问题，且高力士当时也并未在皇帝身边，陈玄礼心中纠结，毕竟奉诏不尊，也是大罪。
“入宫，无论如何，也要保护陛下安危。”
“但如何行事，还要看具体情况。”
放下手中的鱼符，高力士别无选择，为了陛下的安危，哪怕冒着杀头的罪，也要安定宫中局面。
“是，末将遵令。”
只要高力士亲自坐镇，陈玄礼自是稍且安心，亲自前去点兵。
临行之际，陈玄礼望着一旁瑟瑟发抖的林公公，转头询问高力士。
“大将军，此人怎么办？”
“带上他，进宫！”
唯有带上此人，即便与惠妃当面对峙，高力士也有几分把握。
进入宫城，高力士发觉宫城内的侍卫换了很多人，便让陈玄礼派人前去探查。
“大将军，宫门禁卫皆是得到诏命，不得让任何人出入宫闱。”
听闻手下的来报，高力士庆幸自己及早动身，若要再晚一步，这宫城内，似乎要变天了。
“禀大将军，刚刚卑职从重光门过来，看到了张舍人似乎要入宫，好像是奉旨带医官入宫给公主诊病，但被城门郎拦下了。”
“什么？张舍人？张尘？”
听闻如此情况，高力士眉头紧皱，这两日公主病情反复，很是危险，奉旨带医官入宫诊治，乃是皇帝赐予几位宰相的特权，但为何张家三郎却来了，张老令公去哪了？
“公主殿下病情险恶，陈将军，你带人过去一趟，让其放行吧。”
“是，末将领命。”
……
太子东宫。
方才稳定住沐平的病情，李瑛稍有空闲，来到二层楼阁，稍稍透透气。
不知张尘何时能将桑神医请来，李瑛望着宫闱之内，独自发呆。
然而，略显频繁的禁军出没，让李瑛察觉到一丝不妥，毕竟按照宫中规制，不该如此频繁才对。
“殿下，内宫有旨意！”
“孤这就来。”
匆匆走到正殿，李瑛望见传旨的宦官，稍显陌生。
“太子接旨！”
“陛下因病昏迷，内宫有人蓄意谋乱，命太子领兵入内，镇压逆贼。”
“儿臣领旨。”
再三看着手中的诏旨，李瑛几乎不敢置信，父亲昨日还身体康健，并无不妥，此刻却因病昏迷，且还有人敢在宫闱谋乱，让自己领兵入宫，竟是如此巧合？
“二郎，陛下的旨意吗？”
从内殿走出，宁王李宪心疼孙女，守在其身边，听闻宦官传诏，方才出来询问，看到太子李瑛神色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
“什么？陛下他？？”
接过诏旨，李宪读完内容，心中大为惶恐，一日不见，宫内竟是如此大的变故。
并未焦急行动，李瑛静静的坐在案几旁，思考着眼下的局面。
经过一年的历练，李瑛早已不是那个内心软弱，不懂隐忍的太子，自己并未见到陛下亲信高力士，此等大事一般都是高公公负责传诏，但眼下，却是一个陌生的宦官，太过蹊跷。
只要着甲入宫，便是没有退路，李瑛不敢想象，若是陛下无恙，那自己便是百口莫辩，犯上作乱，死路一条。
宁王李宪见到沉稳的太子，也是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太子真要领兵入内宫，这其中太过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有大的变故。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瑛明白，诏令在此，若真的有人谋乱，自己按兵不动，致使父亲遭难，那便是万死难辞。
心中甚是煎熬，李瑛此刻如同火上炙烤，每分每秒都是痛苦不堪，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了。
“来人，传孤的令，调东宫六率……”
“殿下，张舍人求见！”
“什么？速将张舍人引入内殿！”
被下人打断话语，但李瑛并未生气，反而心中大喜，忙让其将张尘引入殿内。
因为陈玄礼的干涉，张尘方才能够带着桑禹进入宫内，但一路走来，看到禁军频频变动，心中深感不妙。
“殿下，臣奉诏送医官入宫，为公主诊治病情。”
望见迎来的太子李瑛，张尘躬身施礼，为太子引荐桑老。
“好，先生辛苦了！”
“神医这边走，在里面寝殿。”
亲自将张尘和桑禹引入内殿，李瑛此时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毕竟桑老的医术，早已听张尘说过，自然可以放心。
眼看桑老开始诊脉，李瑛嘱托伯父李宪留在此地照料，而后将张尘带到偏殿，并未有太多顾及，将刚刚的诏旨递了过去。
看完诏旨的内容，张尘内心寒凉，没想到他们真的动手，那父亲被其诏入宫中，此刻也多半凶多吉少。
“先生，此事如何破解？”
心中惴惴不安，李瑛此刻进退两难，唯有信任张尘。
“殿下莫急，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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