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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月

    纤细但是还隐隐带着三分婴儿肥的手指搭在一个中年女人的手腕上,小神情十分的严肃。

    花爷爷坐在小姑娘的身后,示意女人莫着急。好一会儿,直到小姑娘收回了手,折叠着洁白的帕子,花爷爷这才问道

    “怎么样?小花芽儿可有什么问题吗?”

    “脉象虚滑无力,体虚,忧虑多思,长期吃食还不好,这个也就导致了这个娃娃坐胎不稳,她的胎儿应有四个月以上的时间了,但是却并没有显怀孕妇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小家伙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调理,补充自己和小家伙的营养,争取安安稳稳的把胎儿生下来。”

    花爷爷满意的对着小孙女儿点点头,然后看着女人身后的男人:“小家伙没说到的是,她应该是已经见过红了,如果现在好好的把她的亏空给补上来还好,但是不得话,这个孩子就能耗尽她的身体机能,垮了她的身体影响了寿数,你也留不住孩子。”

    “纪小树,你二十六了,苏红跟着你吃苦受累也有十来年了,听老头子我一句劝,早点回头没坏处,别到最后……”

    老头子剩下的话没说,但是谁都知道,别到的最后,妻离子散,这唯一一个对他还没失望,给他生儿育女的女人都离他而去。

    但是外人的日子要怎么过那也只是外人自己能决定的,但是谁也不能帮谁做决定。

    小花芽儿从爷爷的怀里蹦哒出来,小声音恢复了曾经的活力:“爷爷,将来,我绝对不和苏红一样,她活的太憋屈了,菟丝草攀上了一颗软瓜藤,还不及时回头,却跟着软瓜藤一起在烂泥里面沉沦,如果是我,死也不要。”

    六岁的小花芽儿看着那女人落寞却十分惊喜的用手摸着自己的腹部,似乎是很开心能来这么一个小宝宝,但是她不懂,明明自己都已经在泥沼里面了,她为什么还要生出来一个更苦的存在?

    在她看来。与其期盼自己的共同沉沦的苦情戏能换回来一个浪子回头,还不如相信老母猪能上树呢。

    花爷爷看着小孙女儿,小大人似得摇脑袋向着屋里跑朗声对着她说道:“我说小花芽儿,六岁啦,是不是该去上学了?”

    小花芽儿无奈的叹口气:“爷爷,老师教的我学会了,还没有雪哥哥教的好呢,为什么一定要去学校呀?”

    “因为人是群居性动物,你要长大也要有朋友。而校园就是你融入社会,融入群体的第一个阶段。并且在爷爷看来,你学不学知识是你的事儿。但是你要交朋友。”

    “不要”

    花爷爷也没有一次就能说动小孙那儿的打算,反正距离开学还有半年的时间呢。

    爷孙两个的谈话很快就转移到了别的上面。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这么快就见到了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一件事。

    距离给诊出喜脉仅仅是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

    花爷爷在家里和薄爸爸下着棋,那个说出去要去找小灰灰的小花芽儿就跑了进来。

    这段时间以来,薄春雪等父亲基本上每个月都要来上这么三五天,在这儿看看儿子,陪陪老爷子。看那架势似乎真的是在老爷子这儿找到了久违的父爱似得。

    每次一来都是会被老爷子带着保养品,然后陪着老爷子下下棋,溜溜弯。那做的旁人看见都说跟亲儿子一样。

    “爷爷,爷爷,快一点儿,快一点儿,出事儿了。苏红人已经不大好了身上都是血。”

    小丫头顺着薄爸爸递过来的茶杯咕噜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才继续个花爷爷说到

    “今天早上我出去玩,如果他们家的时候,我天天里面隐隐的有那种哎呦哎呦的声音。但是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似的。

    一开始我也没有在意,但是走到快要到小溪边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很不对,就又跑回去了,敲门也不给开。

    然后我就去问了他旁边的邻居。

    胡伯伯和我说昨天夜里听见了他们吵架,是他们三天,五天就因为钱吵起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然后今天我去找了之后,胡伯伯让小虎子挑了进去,这才发现苏红在地上已经躺了有一会儿了,看开门之后我进去看看宝宝应该已经掉了。

    而苏红,他应该也不是很好,脉象不太弱了。那几声轻呼完全就是本能。”

    随着小花芽儿把事情叙述完,花爷爷也已经快到了门口。此时他们家的门口堆满了人。

    花爷爷指挥着让几个妇人安顿好苏红之后人走出来,对着赶过来的老伙计大队长说:“赶紧安排人去找纪小树,孩子不在了,媳妇儿也不行了,他这个做父亲,做男人的人要回来。”

    “苏红已经不行了吗?”

    “以我的医术来说不行了,但是现在也可以把他送到医院也可能会有办法,但是看情况来说,人…人能不能挨到医院都是两说。”

    怕什么?最怕医生闭眼摇头。尤其是在这种乡下,花爷爷还是远近闻名,甚至有些人都是医院推荐过来找他看病的人。

    因此听见花爷爷的话之后,大队长的脸直接黑了,他对着看热闹的人大声喊到。

    “都赶紧的去吧,人找回来呀。”

    “大队长,人要去哪儿找啊?”

    “他还能去哪儿啊,去隔壁那个赌窝子看看,要是哪儿没有的话,就去城里面看看,左右他能去的地方也就是那个三瓜俩枣儿的地儿,他气死了爹妈,可有个媳妇儿也是这样的生死不知,真是造孽啊。”大队长声音带着心痛的说着。

    老胡家的大娘突然的一声大叫:“花老先生,老先生,快,快来,小花儿说苏红不行了,赶紧的看看。”

    “衣服可给穿利索了?”

    “穿上了,小花儿让我先给整理的。”

    花爷爷进来看见的就是自家孙女儿正在下炕,白色的小裙子上已经沾上了血渍,宛若盛开的梅花在此刻却是十分的令人悲凉,她顾不上穿鞋就对着爷爷喊道:“爷爷,爷爷,脉搏,没了,红嫂子说她不想再疼了。然后脉搏就没了,没了。”

    “别慌,爷爷来了,爷爷来了。”花爷爷手一手揽住了孙女儿,安慰着小身子颤抖的小丫头,另外的一个手搭在了苏红的脖子上,只有死气的冰凉,失去了生命肉体在那颗心脏真的停止了跳动了之后,生命之源的红色也不再流动之后,与这世界所有的关联便彻底底的终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