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出租车内，韩志轩在琢磨下一步的发展，看韩志轩在沉思，杨磊也没有打扰，只是死死的盯着印有“顶尖装饰”总经理杨磊这几个字样，不时的嘴里发出一阵傻笑，黝黑的脸庞配上那一丝傻笑，让杨磊的侧脸有些瘆人，这可把开车的司机紧张坏了，司机心里暗暗叫苦：“中午的第一单，咋就碰到一个神经病啊！”
“慈和小区”门口，韩志轩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司机结算车费，司机由于今天刚出车，找不开零钱，韩志轩本想去旁边的超市换一下零钱，谁知刚下车，司机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尾，韩志轩一脸懵逼，杨磊倒是对于这种占小便宜的事十分开心，不做多想，忙了一上午，韩志轩早已饥肠辘辘了，看了马路对面的餐馆一眼。
“姐夫，你去通知下大家，到饭点了，活先别干了。今天中午咱们吃点好的，庆祝一下，我先去对面餐厅点菜。”
“好！今天又签一单，是该吃点好的。”
听韩志轩说要庆祝一下，杨磊兴冲冲的去通知干活的众人。
走进餐厅，韩志轩要了一个包房，刚点好菜，餐厅的服务员便带着韩家众人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落座，韩志轩又交待了服务员几句就让他出了。
韩志轩看着韩家众人开口道：“今天上午咱们又签了一个十万块钱的单子，也就是说今天一上午，咱们挣了五万块钱。”
上午签了一单，韩家众人在路上闲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可具体这个单子能赚多少钱他们是不知道的，听到韩志轩口中的五万块钱，众人心中纷纷大喜，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么多吗？”
“一上午就能赚五万吗？”
韩志轩清了清嗓子，众人安静下来。环视了一圈，韩志轩把路上的想法和以后的安排说了一遍。
“我打算成立一家装修公司，名字就叫“顶尖装饰。”公司法人让我爸来当。我姐夫当总经理。财务的职位让我妈和我姐领着，以后公司用钱找他俩拿。”
“以后大伯和我爸专门管理工地和施工，晚上回村你们再招募一些有手艺的工人，把装修队搭建起来，五叔你跟我妈商量一下，下午分两个人，去售楼处拉业务，以后两人就常驻了，那边我提前打好了招呼。有事就找他们经理，他会帮忙解决。”
“二伯跟着四叔你俩也别轮大锤了，下午跑一趟材料市场，先跟那边打好关系，把咱们要用的材料，让人送过来，钱我一会给你们。
“姐姐你就继续负责接待客户，一会我让姐夫把海报和宣传单给你。姐夫你下午去小区周边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出兑的底商，有的话租下来，顺便再把公司的手续跑一下。”
听完韩志轩的安排，众人又把各自心里的疑问，跟他交谈一番，韩志轩一一解答后，便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
饭后，众人回到“慈和家园”，开始忙碌各自手头上的事情。
韩志轩坐在接待区，想起昨天和张明瑞的约定，于是打算提前打个电话，约一下具体时间。
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手机，张明瑞的手机号又存在李玉鹏的手机上，韩志轩叹了一口气，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关于记手机号这件事，他两辈子都是一个烂记性。
拿过来姐姐的手机，韩志轩翻找起李云鹏的号码。
高中两个人一个宿舍，为了方便联系弟弟，韩莺莺便存了李玉鹏的电话。韩志轩翻找到李云鹏的手机号拨了过去，电话嘟嘟的响了两声接通了。
“云鹏，我是志轩，你把张明瑞的手机号给我发过来。”
“志轩，我去你家找你，咋没人啊！咱们可是约好，下午跟着李玉婷一起去学校估分填志愿的。”电话里李玉鹏的声音有些着急，
“你先把手机号发过来。约好的事，我怎么会忘，一会咱们在李玉婷村口集合。”
也没等李玉鹏回应，韩志轩就挂断电话，他太怕这个发小唠叨了。至于估分填志愿的事，韩志轩是真的忘了，以前有什么安排都是秘书在身边提醒，重生回来的他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叮”的一声短息提示，韩志轩拿起手机，打开了李玉鹏发过来的短信，按着手机号拨了过去。
“喂！张叔，我是志轩，您看今天什么时候方便，咱们把合同补签一下。”
“志轩啊，今天恐怕不行，我一会还有任务，也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合同那个不急，明天下午你带着合同来我家吧！”
“好的，张叔您先忙，那明天下午见，去之前我提前跟您打个电话！”
又在电话里跟张明瑞寒暄了几句，韩志轩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姐姐，叮嘱了几句。出了小区，打上车，向李玉婷村口赶去。
烈日炙烤着大地，韩志轩赶到村口时，并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找了一个树荫，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抽烟的韩志轩并不知道，不远处的一双大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他上午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个人？”
看着那个抽烟的背影，李玉婷满眼疑惑，本想上前盘问，突然又想起什么，打开自己车兜里的书，翻找到三十八页，上面赫然写道：“对于男人的行踪，不要过多盘问，这样只会让他们感觉到厌烦与不信任。”
压制住心里的疑惑，又翻找到书的第四十八页，上面赫然写道：“恋爱中的少女，一定要矜持，应该让男朋友养成好习惯，让他习惯等你，记住你一定要最后一个出场。”
李玉婷捏了捏刹车，拍了拍胸口，又退回暗处。
没等韩志轩一根烟抽完，李云鹏骑着电动车赶到了村口，看着树荫下抽烟的韩志轩，他是有点生气的，从小就形影不离的两人，却不知道韩志轩的踪迹。他觉得韩志轩有事瞒着自己。
“志轩，你上午干啥去了？给我也来根烟。”
“上午，我在我姐家。”
韩志轩想了想，随口撒了一个谎，他并没有把自己开公司的事告诉李云鹏，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也许是他太唠叨，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从兜里掏出烟，韩志轩随手向李云鹏仍过去。接过烟，李玉鹏有些得意洋洋的炫耀起来。
“志轩，明天我跟父母要去南方旅游一个多月，你在家可不要想我啊！”
“哦！”
一声哦，让李云鹏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有些愤怒：“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能不能给点反应，”
“在听，那祝你玩的开心。”
韩志轩挤出一个笑脸，有些敷衍的回应着。
看着那浮夸的笑脸，李玉鹏也懒得计较，又开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韩志轩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两人的聊天，基本上都是李玉鹏在说，韩志轩不怎么回应。
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韩志轩回头看去，李玉婷骑在单车上，单腿支在地上，不经意的露出半截优美浑圆的小腿，又白又嫩，正一脸笑意的看着韩志轩。车兜里放着一本被报纸包裹着封皮的书。
“以后少抽点烟！你最近抽的太凶了。”
对于韩志轩吸烟，李玉婷并不反感，相反她还觉得很帅，她喜欢韩志轩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
“走了。”
看人到齐，韩志轩招呼了一声还在跟李玉婷挥手致意的李云鹏，坐上电动车的后座上。
骑在电动车上，李云鹏扭头看着后座的韩志轩挤眉弄眼。
“不好意思，兄弟！今天电动车没多少电，只够我一个人去学校来回，麻烦你去坐李玉婷的单车。”
“哎！只能这样了！”
韩志轩对李云鹏回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唉声叹气从后座下来，对着李玉婷耸了耸肩，向李玉婷走去，那愉悦的步伐，出卖了他的不怀好意。
“他电车电量不够，是你骑车带着我，还是我骑车带着你啊！”
低着头，李玉婷羞愧的不敢看说话的韩志轩，她没有作声回答，只是从车兜里拿起书，抱在怀里，淑女的坐在后座上。
“嗷嗷嗷。”
看着两人李云鹏发出一阵狼嚎，骑上电动车向学校的方向赶去。
听着兄弟的狼嚎，韩志轩看了眼坐在后座的李玉婷，她的头更低垂了。
“狗日子，等等我。”
蹬上单车，韩志轩假意追赶李云鹏，他仿佛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瞪着单车，单车却在龟速前行，看着那浮夸的表情，李玉婷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
“你笑什么？”韩志轩回头看去。
“没什么！你别追他了！你这样的拼命是永远追不上！”学着韩志轩浮夸的动作，李玉婷俏皮的说道。
“你笑起来真红看。”看着可爱的李玉婷，韩志轩情不自禁的夸赞起来。
李玉婷笑起来很好看，酒窝旁的小虎牙，是那样的耀眼，像一把刀，深深的刺进韩志轩的心房。
“啊！你不要看，好丑的！”
意识到自己有点忘乎所以，李玉婷停止自己的模仿。她不想韩志轩看到她不淑女的一面。
红着脸，低下头。她觉得有点尴尬，想要分散一下注意，可是想起那些爱情小说里的单车情节，她的脸更红了。
“韩志轩，你以前骑单车带过别的女生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很窃喜，李玉婷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毕竟他们同班六年，也算是青梅竹马。小地方虽然没有灯火酒绿，却充满了相濡以沫的陪伴。
“两辈子都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韩志轩的声音很小，他并不想李玉婷听到。想想也是可笑，韩志轩两辈子都没有骑着单车带女生的体验。
以前是没机会，后来是没人配。韩志轩很享受这种感觉。看了眼后座的李玉婷，她是那样的好看，她又一次俘获了他的心。
可是想到大学以后的各奔东西，自行车骑的更慢了。两个人纠缠了六年，李玉婷喜欢暧昧，可韩志轩并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感觉。
“那天在西瓜地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什么问题？我忘了！别说话，好好骑车。”
少女又一次的避开问题，注视着韩志轩的背影。李玉婷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隔空用手指在韩志轩心脏的位置，画了一颗爱心。仰起头对着那个爱心，噘嘴无声的亲了一下，李玉婷偷偷的回应了韩志轩的问题。
对于身后的一切，韩志轩并不知道，想起前世的一本书，韩志轩双眼有些发红。
“李玉婷，有生之年，你有没有做过一件疯狂却让自己不抱憾终身的事！”
疯狂却不抱憾终身，这个字像刀一样刺进李玉婷的心里，她身体猛然颤抖一下，韩志轩的那个梦又回想在她的脑海，眼泪无声的滑落。
“罢了，走吧！”没有得到回应的韩志轩长叹一口气，拼命的蹬着单车，车速越来越快。
少年歇斯底里的蹬着单车，他像是在发泄什么，后座的少女却仿佛化作一副没有思想没有喜怒的雕像。
韩志轩刚才的话语一直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李玉婷，有生之年，你有没有做过一件疯狂却让自己不抱憾终身的事！”
风吹过夏日的长街，吹过少年的忧伤，又吹过少女的裙摆。
自行车缓缓减速，停靠在学校门口，韩志轩白了眼对两人挤眉弄眼的李云鹏。锁好单车，三人走进学校。
再次走进熟悉却又陌生的校园，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奋斗三年的地方，韩志轩有些恍惚，在那些标志性建筑物的引导下，三人向着曾经的教室走去。这一路上还碰到很多同学，韩志轩有时候很愿意打个招呼，但是张了张嘴却忘记了名字。
三人走进教室，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一些早到同学，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重生文，韩志轩有些想笑，也不知道他们是没常识还是没上过高中。
高中，高考完估分填志愿是全国统一的。这一天对于高中毕业生来说，相当于第二次高考，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这是高考后的团聚，也是毕业后最后的道别，至于领取大学通知书，那是邮政的事情，学校没有那个能力提你收大学通知书，都是邮政到家的。
教室里，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欢笑声笑语聊着天，但教室里却充满一种离别的伤感。
离别的伤感韩志轩是没有的，一个中年油腻的灵魂，哪门子来的伤感，环顾了一下教室，教室墙上的几大名人名言倒是让韩志轩些怀念，挥挥手跟墙上的鲁迅，爱迪生打了招呼。
才跟着李云鹏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韩志轩和李云鹏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班里座位的顺序是按照个头高低排座位的，以他俩的身高也只配坐在最后一排。
本来李云鹏提议让韩志轩跟李玉婷坐在一起，都高中毕业了，有些规矩也没必要遵守。
可胆怯的李玉婷不敢乱坐，本想跟李玉婷同桌换一下位置，可看四眼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韩志轩又觉得没多大意思，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在这个离别的日子太过出挑。他又回到自己的座位。
座位上的韩志轩，打量着教室里的同学，把他们跟自己尘封在自己记忆里的人，挨着对号入座。也不知道谁一声惊呼。
“老班来了！”
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同学们也回到各自的位置，正襟危坐注视着教室门口。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老师走进教室，环顾讲台下同学，把高考试卷的真题解析从档案袋拿了出来。让学生们评估自己高考的分数。
时间的流逝让高考命运的裁决，审判了这座教室。通过估分，同学们对自己高考的成绩，也是心里有了大概了解。交头接耳的交流起来。
有喜出望外的惊喜，也有愁眉苦脸的惨淡。同学们分享着自己的喜和悲，李玉鹏也想跟自己的死党分享，可是韩志轩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对于同学的悲和喜，韩志轩睡觉前就已经知道答案。
这一年，燕城一中高考升学率是百分之三十，二十四个班，一千多毕业生，二本分数线以上只有三百多人。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慈和小区”门口，韩志轩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司机结算车费，司机由于今天刚出车，找不开零钱，韩志轩本想去旁边的超市换一下零钱，谁知刚下车，司机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尾，韩志轩一脸懵逼，杨磊倒是对于这种占小便宜的事十分开心，不做多想，忙了一上午，韩志轩早已饥肠辘辘了，看了马路对面的餐馆一眼。
“姐夫，你去通知下大家，到饭点了，活先别干了。今天中午咱们吃点好的，庆祝一下，我先去对面餐厅点菜。”
“好！今天又签一单，是该吃点好的。”
听韩志轩说要庆祝一下，杨磊兴冲冲的去通知干活的众人。
走进餐厅，韩志轩要了一个包房，刚点好菜，餐厅的服务员便带着韩家众人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落座，韩志轩又交待了服务员几句就让他出了。
韩志轩看着韩家众人开口道：“今天上午咱们又签了一个十万块钱的单子，也就是说今天一上午，咱们挣了五万块钱。”
上午签了一单，韩家众人在路上闲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可具体这个单子能赚多少钱他们是不知道的，听到韩志轩口中的五万块钱，众人心中纷纷大喜，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么多吗？”
“一上午就能赚五万吗？”
韩志轩清了清嗓子，众人安静下来。环视了一圈，韩志轩把路上的想法和以后的安排说了一遍。
“我打算成立一家装修公司，名字就叫“顶尖装饰。”公司法人让我爸来当。我姐夫当总经理。财务的职位让我妈和我姐领着，以后公司用钱找他俩拿。”
“以后大伯和我爸专门管理工地和施工，晚上回村你们再招募一些有手艺的工人，把装修队搭建起来，五叔你跟我妈商量一下，下午分两个人，去售楼处拉业务，以后两人就常驻了，那边我提前打好了招呼。有事就找他们经理，他会帮忙解决。”
“二伯跟着四叔你俩也别轮大锤了，下午跑一趟材料市场，先跟那边打好关系，把咱们要用的材料，让人送过来，钱我一会给你们。
“姐姐你就继续负责接待客户，一会我让姐夫把海报和宣传单给你。姐夫你下午去小区周边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出兑的底商，有的话租下来，顺便再把公司的手续跑一下。”
听完韩志轩的安排，众人又把各自心里的疑问，跟他交谈一番，韩志轩一一解答后，便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
饭后，众人回到“慈和家园”，开始忙碌各自手头上的事情。
韩志轩坐在接待区，想起昨天和张明瑞的约定，于是打算提前打个电话，约一下具体时间。
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手机，张明瑞的手机号又存在李玉鹏的手机上，韩志轩叹了一口气，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关于记手机号这件事，他两辈子都是一个烂记性。
拿过来姐姐的手机，韩志轩翻找起李云鹏的号码。
高中两个人一个宿舍，为了方便联系弟弟，韩莺莺便存了李玉鹏的电话。韩志轩翻找到李云鹏的手机号拨了过去，电话嘟嘟的响了两声接通了。
“云鹏，我是志轩，你把张明瑞的手机号给我发过来。”
“志轩，我去你家找你，咋没人啊！咱们可是约好，下午跟着李玉婷一起去学校估分填志愿的。”电话里李玉鹏的声音有些着急，
“你先把手机号发过来。约好的事，我怎么会忘，一会咱们在李玉婷村口集合。”
也没等李玉鹏回应，韩志轩就挂断电话，他太怕这个发小唠叨了。至于估分填志愿的事，韩志轩是真的忘了，以前有什么安排都是秘书在身边提醒，重生回来的他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叮”的一声短息提示，韩志轩拿起手机，打开了李玉鹏发过来的短信，按着手机号拨了过去。
“喂！张叔，我是志轩，您看今天什么时候方便，咱们把合同补签一下。”
“志轩啊，今天恐怕不行，我一会还有任务，也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合同那个不急，明天下午你带着合同来我家吧！”
“好的，张叔您先忙，那明天下午见，去之前我提前跟您打个电话！”
又在电话里跟张明瑞寒暄了几句，韩志轩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姐姐，叮嘱了几句。出了小区，打上车，向李玉婷村口赶去。
烈日炙烤着大地，韩志轩赶到村口时，并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找了一个树荫，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抽烟的韩志轩并不知道，不远处的一双大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他上午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个人？”
看着那个抽烟的背影，李玉婷满眼疑惑，本想上前盘问，突然又想起什么，打开自己车兜里的书，翻找到三十八页，上面赫然写道：“对于男人的行踪，不要过多盘问，这样只会让他们感觉到厌烦与不信任。”
压制住心里的疑惑，又翻找到书的第四十八页，上面赫然写道：“恋爱中的少女，一定要矜持，应该让男朋友养成好习惯，让他习惯等你，记住你一定要最后一个出场。”
李玉婷捏了捏刹车，拍了拍胸口，又退回暗处。
没等韩志轩一根烟抽完，李云鹏骑着电动车赶到了村口，看着树荫下抽烟的韩志轩，他是有点生气的，从小就形影不离的两人，却不知道韩志轩的踪迹。他觉得韩志轩有事瞒着自己。
“志轩，你上午干啥去了？给我也来根烟。”
“上午，我在我姐家。”
韩志轩想了想，随口撒了一个谎，他并没有把自己开公司的事告诉李云鹏，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也许是他太唠叨，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从兜里掏出烟，韩志轩随手向李云鹏仍过去。接过烟，李玉鹏有些得意洋洋的炫耀起来。
“志轩，明天我跟父母要去南方旅游一个多月，你在家可不要想我啊！”
“哦！”
一声哦，让李云鹏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有些愤怒：“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能不能给点反应，”
“在听，那祝你玩的开心。”
韩志轩挤出一个笑脸，有些敷衍的回应着。
看着那浮夸的笑脸，李玉鹏也懒得计较，又开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韩志轩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两人的聊天，基本上都是李玉鹏在说，韩志轩不怎么回应。
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韩志轩回头看去，李玉婷骑在单车上，单腿支在地上，不经意的露出半截优美浑圆的小腿，又白又嫩，正一脸笑意的看着韩志轩。车兜里放着一本被报纸包裹着封皮的书。
“以后少抽点烟！你最近抽的太凶了。”
对于韩志轩吸烟，李玉婷并不反感，相反她还觉得很帅，她喜欢韩志轩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
“走了。”
看人到齐，韩志轩招呼了一声还在跟李玉婷挥手致意的李云鹏，坐上电动车的后座上。
骑在电动车上，李云鹏扭头看着后座的韩志轩挤眉弄眼。
“不好意思，兄弟！今天电动车没多少电，只够我一个人去学校来回，麻烦你去坐李玉婷的单车。”
“哎！只能这样了！”
韩志轩对李云鹏回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唉声叹气从后座下来，对着李玉婷耸了耸肩，向李玉婷走去，那愉悦的步伐，出卖了他的不怀好意。
“他电车电量不够，是你骑车带着我，还是我骑车带着你啊！”
低着头，李玉婷羞愧的不敢看说话的韩志轩，她没有作声回答，只是从车兜里拿起书，抱在怀里，淑女的坐在后座上。
“嗷嗷嗷。”
看着两人李云鹏发出一阵狼嚎，骑上电动车向学校的方向赶去。
听着兄弟的狼嚎，韩志轩看了眼坐在后座的李玉婷，她的头更低垂了。
“狗日子，等等我。”
蹬上单车，韩志轩假意追赶李云鹏，他仿佛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瞪着单车，单车却在龟速前行，看着那浮夸的表情，李玉婷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
“你笑什么？”韩志轩回头看去。
“没什么！你别追他了！你这样的拼命是永远追不上！”学着韩志轩浮夸的动作，李玉婷俏皮的说道。
“你笑起来真红看。”看着可爱的李玉婷，韩志轩情不自禁的夸赞起来。
李玉婷笑起来很好看，酒窝旁的小虎牙，是那样的耀眼，像一把刀，深深的刺进韩志轩的心房。
“啊！你不要看，好丑的！”
意识到自己有点忘乎所以，李玉婷停止自己的模仿。她不想韩志轩看到她不淑女的一面。
红着脸，低下头。她觉得有点尴尬，想要分散一下注意，可是想起那些爱情小说里的单车情节，她的脸更红了。
“韩志轩，你以前骑单车带过别的女生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很窃喜，李玉婷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毕竟他们同班六年，也算是青梅竹马。小地方虽然没有灯火酒绿，却充满了相濡以沫的陪伴。
“两辈子都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韩志轩的声音很小，他并不想李玉婷听到。想想也是可笑，韩志轩两辈子都没有骑着单车带女生的体验。
以前是没机会，后来是没人配。韩志轩很享受这种感觉。看了眼后座的李玉婷，她是那样的好看，她又一次俘获了他的心。
可是想到大学以后的各奔东西，自行车骑的更慢了。两个人纠缠了六年，李玉婷喜欢暧昧，可韩志轩并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感觉。
“那天在西瓜地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什么问题？我忘了！别说话，好好骑车。”
少女又一次的避开问题，注视着韩志轩的背影。李玉婷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隔空用手指在韩志轩心脏的位置，画了一颗爱心。仰起头对着那个爱心，噘嘴无声的亲了一下，李玉婷偷偷的回应了韩志轩的问题。
对于身后的一切，韩志轩并不知道，想起前世的一本书，韩志轩双眼有些发红。
“李玉婷，有生之年，你有没有做过一件疯狂却让自己不抱憾终身的事！”
疯狂却不抱憾终身，这个字像刀一样刺进李玉婷的心里，她身体猛然颤抖一下，韩志轩的那个梦又回想在她的脑海，眼泪无声的滑落。
“罢了，走吧！”没有得到回应的韩志轩长叹一口气，拼命的蹬着单车，车速越来越快。
少年歇斯底里的蹬着单车，他像是在发泄什么，后座的少女却仿佛化作一副没有思想没有喜怒的雕像。
韩志轩刚才的话语一直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李玉婷，有生之年，你有没有做过一件疯狂却让自己不抱憾终身的事！”
风吹过夏日的长街，吹过少年的忧伤，又吹过少女的裙摆。
自行车缓缓减速，停靠在学校门口，韩志轩白了眼对两人挤眉弄眼的李云鹏。锁好单车，三人走进学校。
再次走进熟悉却又陌生的校园，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奋斗三年的地方，韩志轩有些恍惚，在那些标志性建筑物的引导下，三人向着曾经的教室走去。这一路上还碰到很多同学，韩志轩有时候很愿意打个招呼，但是张了张嘴却忘记了名字。
三人走进教室，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一些早到同学，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重生文，韩志轩有些想笑，也不知道他们是没常识还是没上过高中。
高中，高考完估分填志愿是全国统一的。这一天对于高中毕业生来说，相当于第二次高考，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这是高考后的团聚，也是毕业后最后的道别，至于领取大学通知书，那是邮政的事情，学校没有那个能力提你收大学通知书，都是邮政到家的。
教室里，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欢笑声笑语聊着天，但教室里却充满一种离别的伤感。
离别的伤感韩志轩是没有的，一个中年油腻的灵魂，哪门子来的伤感，环顾了一下教室，教室墙上的几大名人名言倒是让韩志轩些怀念，挥挥手跟墙上的鲁迅，爱迪生打了招呼。
才跟着李云鹏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韩志轩和李云鹏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班里座位的顺序是按照个头高低排座位的，以他俩的身高也只配坐在最后一排。
本来李云鹏提议让韩志轩跟李玉婷坐在一起，都高中毕业了，有些规矩也没必要遵守。
可胆怯的李玉婷不敢乱坐，本想跟李玉婷同桌换一下位置，可看四眼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韩志轩又觉得没多大意思，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在这个离别的日子太过出挑。他又回到自己的座位。
座位上的韩志轩，打量着教室里的同学，把他们跟自己尘封在自己记忆里的人，挨着对号入座。也不知道谁一声惊呼。
“老班来了！”
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同学们也回到各自的位置，正襟危坐注视着教室门口。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老师走进教室，环顾讲台下同学，把高考试卷的真题解析从档案袋拿了出来。让学生们评估自己高考的分数。
时间的流逝让高考命运的裁决，审判了这座教室。通过估分，同学们对自己高考的成绩，也是心里有了大概了解。交头接耳的交流起来。
有喜出望外的惊喜，也有愁眉苦脸的惨淡。同学们分享着自己的喜和悲，李玉鹏也想跟自己的死党分享，可是韩志轩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对于同学的悲和喜，韩志轩睡觉前就已经知道答案。
这一年，燕城一中高考升学率是百分之三十，二十四个班，一千多毕业生，二本分数线以上只有三百多人。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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