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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檀棋被数落

    全宴楼!

    京城中最繁华的酒楼,能进入全宴楼的不是皇家贵胄就是达官贵人,都是身份显赫之人,就连全宴楼的掌柜,据说都是朝中一位贵人的人,但具体是谁,无人知晓。

    全宴楼三楼的雅间内。

    袁相爷与向大人早已就座,只是并未看见袁逸轩与向雨彤的身影。

    “王爷,下官也不怕您笑话,我家雨彤自昨日得知要与小王爷相见,高兴的一夜未眠,想必是在家中梳妆打扮而忘了时辰,还请王爷见谅。”

    “哈哈哈,向大人严重了,雨彤那孩子在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她不仅知书达理,温柔娴淑,更是京城第一才女啊,况且今日只是家宴,不必在意这些俗礼。”

    “王爷谬赞了,她那是被我给惯坏了,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就应该多学学女工刺绣。”

    “向大人此话差矣,我朝民风自由,除了琴棋书画、三从四德以外,那诗词歌赋也是可以了解一二的。记得前些日子,本王进宫与皇上下棋时,就连皇上对她都是赞不绝口,哈哈哈......”

    向大人闻言见皇上与袁相爷都如此的欣赏向雨彤,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两人谈笑间,菜肴酒水也已准备好了。

    而向雨彤与袁逸轩也在来的路上了。

    檀棋与笛桓知道袁逸轩今晚在全宴楼吃饭,一早便守在了酒楼外。

    “师姐,他来了,我们进去吧。”笛桓见袁逸轩和林生正往全宴楼走来。

    “好,我都快饿废了,快进去吧。”檀棋早已被酒楼内的佳肴吸引,得知可以进去品尝,更是等不及了,话还未说完就转身往里冲。

    “我们本就不用吃饭,又何来饿一说,再说了,师姐你......师姐小心。”就在檀棋转身跑进去那一刻,刚好旁边也有一位姑娘正抬脚准备进去。

    笛桓知道檀棋的性子冲动,还有一丝骄横,这不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就已来不及了。

    “啊...”

    “啊...”

    这时只见两个妙龄少女此刻倒在全宴楼的门口。笛桓见状迅速的将檀棋扶了起来,檀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盯着笛桓,在心里念叨着:“不能使用法术,这简直就是我的劫数嘛。”

    笛桓也没办法,只能默默的看着眼前有些孩子气的檀棋。

    “小姐,你没事吧?”

    “你说呢!算她走运,今日还有重要之事,暂且就不与他们计较,我们走吧。”

    “可是小姐,是她把你给撞到了,我看她是不知你的身份还有这身衣服是有多贵重,否则就算是借给她十个胆也不敢这般不长眼睛。”说话的虽是个丫鬟,但语气之中无不透露着对檀棋的轻视。

    檀棋虽有些听不懂,但也明白,既然是她不小心绊倒了这位姑娘,自是应该道歉的。

    于是她满面愧疚,道:“这位妹妹你说得对,你家小姐确实是因为我才摔倒的,所以我应该向你们道歉的。”说完便对着旁边这个穿着比较富贵的姑娘说道:“刚刚确实是我太过大意,实在是对不起,还望妹妹莫怪。”

    女子看檀棋行止于表,莽莽撞撞似不懂规矩,这就随随便便一口一个妹妹的且来攀关系,心中不禁冷嘲了一番,然而却脸带笑意,口吻之中稍有一丝冷意道:“不用了,我并未受伤,这位姑娘你也不必在意,只是我身边的丫头向来懂事乖巧,自不会与府外粗人随意结交朋友,至于你这声妹妹,我也实在担待不起。”

    “什么粗人不粗人的,这话何意啊?”檀棋并不明白她口中粗人所指何意。

    “既然姑娘听不懂,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想必这里也不是二位能随意进来的地方,不如我带二位去楼上雅间可好。”

    “呃,真的吗!”檀棋正要答应,却被一旁的笛桓拉住了。

    “姑娘心意我们领了,既然我家阿姐已道过歉,而你也并未受伤,那我姐弟二人就不耽误姑娘赴宴了。”笛桓说完,也不等姑娘回话,拉着檀棋进入全宴楼,直奔楼上最贵的雅间。

    檀棋觉得很奇怪,她还想着跟那位姑娘道别呢,却已被笛桓拉走很远,只有不断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两位姑娘,微笑挥手。

    晚上的京城热闹非凡,出入全宴楼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进进出出的都是富商贵胄,根本就没有人关注刚刚发生的这一幕,不知情的都以为是姐妹间的叙旧而已。

    但袁逸轩却一直在关注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方才他就站在那位姑娘的身后几丈,虽未曾看到那女子的面貌,但那言语间的奚落和厌弃不得不让他感到生厌,而反之,他却将檀棋脸上不解无辜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单纯的姑娘,不觉间嘴角上扬,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心情很愉悦。

    女子见笛桓并未领情,反而还无视她,一直强装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收了回去,她旁边的丫鬟见她有些生气,连忙道:“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进去吧,想必袁相爷与小王爷早已到了。”

    “那又何妨,你实话实说便可。”

    “是,莲儿知道了。”

    这时走在她们身后的袁逸轩才知道,原来方才一直为难檀棋的竟然就是他即将要见面的京城才女向雨彤,这让他渐渐收起了笑容。

    笛桓将檀棋带到三楼的一间雅间内,刚好就在袁相爷的隔壁,他们点了一些酒菜,便吩咐小二不要再来打扰。

    檀棋想要询问笛桓,却见他将手平放在桌边,瞬间就有一只色彩通透,碧绿色的笛子出现在他的手掌上,随后又将笛子的一头放在他的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檀棋见此,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才乖乖没有出声。

    “雨彤,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可知让王爷等了许久,还不快过来向王爷请罪!”说话的正是向雨彤的爷爷向大人,虽在责怪,但言语间却满是宠溺。

    “雨彤见过王爷,雨彤来迟确实有罪,还望王爷恕罪。”向雨彤说着便要跪下,可就在要跪下时,不小心脚一崴,摔倒在地。

    袁相爷见向雨彤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便淡淡道:“起来吧,本王见你面目有些痛苦,可是身体不适?”

    “雨彤多谢王爷关系,雨彤身体并无大碍。”

    向大人虽说怪罪雨彤来迟怕惹怒袁相爷,但毕竟雨彤是他的亲孙女,却也是十分担心,于是看向一旁莲儿,问道:“莲儿你说,你们在来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莲儿授意后,连忙道:“方才小姐在全宴楼外,遇见了一个粗鄙的姑娘,她不但将小姐撞到在地,而且还将小姐说教了一番,小姐见那姑娘也是可怜,便命人拿了些银两给她,她才不再继续纠缠小姐。小姐见终得脱身,这才连忙赶来,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我家小姐。”

    袁相爷依然淡淡道:“什么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雨彤也不知,可能是城外来的乞丐,不过雨彤已经命人将周边的乞丐安顿在城外的一处无人居住的村庄了,相信他们不会再来此处了。”向雨彤怕袁相爷得知后派人询问,便索性断了他的念头,刚好也可以给他留下好印象。

    “哈哈哈,好啊好啊,想不到你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还如此的温良恭俭,逸轩日后若娶了你,定是他的福分呀。”

    向雨彤听到这里,不禁羞红了脸,忙低下头去,她记得上次见袁逸轩,是在一年之前吧,虽然那时只是远远地瞧了袁逸轩一眼,但却令她再也忘不掉。

    袁逸轩虽说在旁人眼里是个不问世事的花花公子,但是向雨彤却偷偷调查过,这一切都只是他故作表面装出来的,所以因此也更加吸引了她的注意。如今得知袁相爷想要与向家结为姻亲,她更是喜上眉梢,梳妆打扮一天,只为袁逸轩能够喜欢。

    向大人见袁相爷这般喜欢雨彤,也是满心欢喜,突然想到了还未来赴宴的袁逸轩,便问道:“王爷,不知小王爷他?”

    “向大人不必着急,轩儿他......”

    “逸轩来迟,还望向大人莫要怪罪,小侄是去为雨彤姑娘准备礼物去了。”袁逸轩说着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

    一旁的向雨彤在听到袁逸轩声音的那一刻,惊喜的转过身来,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袁逸轩,此时的他就在眼前,仅有几步之遥。向雨彤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灼热,心跳加速,就连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

    袁逸轩见向雨彤一直盯着他,似乎早就认识了他一般,竟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矜持羞涩。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后,也没说话,便示意林生将准备的画卷拿了过来,然后朝向雨彤走近了些,问道:“雨彤姑娘的才识,在京城早已是妇孺皆知,而且雨彤姑娘在作画方面也是卓尔不群,所以我特意为雨彤姑娘带来一副画,还望雨彤姑娘能够喜欢。”

    向雨彤听说是袁逸轩亲自为她挑选的礼物,内心欢喜不已,而且他是如何得知她也喜欢作画的,难道是他私下打听过她的喜好?

    此刻,她又紧张又兴奋,一时间竟忘记了回谢。

    想着,便又偷偷看了一眼袁逸轩,谁知他竟也在看她,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向雨彤更是紧张,一下脸颊绯红,忙低下头,慌忙接过画卷,轻声谢过之后,叫莲儿将画卷打开,挂在了右边的书房内,以便饭后欣赏。

    袁相爷见人已到齐,便宣布可以开始动筷了,四人一人坐在一方,袁相爷自是坐在主位,袁逸轩则坐在袁相爷的右手边,正对着书房那幅画卷,而向大人坐在袁相爷的左手边,随后便是向雨彤,她与袁相爷对立而坐,自是坐在了袁逸轩的旁边。

    隔壁雅间内!

    檀棋早已坐不住了,她一直在对着室内的那堵墙发呆,一动不动的,呆呆的看着那面什么都没有的墙,感觉快要窒息了。

    正在这时,突然间,她像被人解开了枷锁般兴奋,坐直了身体,转头激动的看向笛桓,并未说话,只是调皮地挑了挑眉,眨了眨眼。

    笛桓看了眼檀棋,随后看向那面墙,轻声道:“机会来了。”

    呼吸间,檀棋像被放生的鱼儿,畅游于山水之间。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缥缈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山虽无言,然非无声,那潺潺而流的小溪,是它优美的琴声倾诉。山与水的融合,是静与动的搭配,单调与精彩的结合,也组成了最美的风景,在青山间探索,在绿水间泛舟.....

    美哉且妙哉!

    二人站在嵩山之巅,俯视着脚下的美景,远处的山谷两旁,峰峦陡立,峥嵘险峻,此时见有一只雄鹰在他们脚下正矫健的盘旋,但却小的跟蜻蜓似的。

    檀棋欢喜道:“好一副山水画,眼光倒是不错。”

    “买此画的眼光确实不错,只是这欣赏女子的眼光却是让人疑惑不解,唉。”

    “我说你叹什么气呀,这向雨彤确实长得挺美的,不是吗!”

    这应该就是笛桓欣赏她这个师姐身上的唯一优点了,那就是头脑够简单,有时候甚至比茹烟还要单纯好骗。

    之前向雨彤在全宴楼外那般对她,而方才那个叫莲儿的丫鬟也说他俩是粗鄙的乞丐,她竟一点也没听出话中的敌意,现在还在这里夸赞向雨彤,真不知向雨彤知晓了会不会因此而感到羞愧。

    不过笛桓并未点破,只是回以檀棋一个礼貌又无奈的微笑。

    此时坐在袁逸轩右边的向雨彤确实惹人怜爱、秀雅绝俗,身上还有一股轻灵之气,神态悠闲、桃腮带笑,说不出的温柔可人,特别是她那一双纤若玉手,竟更甚一筹。

    袁逸轩见向雨彤时不时的朝他看上几眼,心里便也明了。想到此处,他笑了笑,故意也朝她多看了几眼,只见她瞬间双颊晕红,将头埋的更深了。

    “向姑娘,我敬你一杯,今日多谢向姑娘前来赴宴,想必你应该也听过不少关于我在京城的传闻吧。”

    “今日是王爷特意设宴款待,雨彤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来的,这杯酒自然是雨彤敬王爷和小王爷才是。雨彤再次谢过小王爷亲自为雨彤挑选的画卷。”向雨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后索性不等袁逸轩开口,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袁逸轩见她并未回答他的问题,甚至只字未提,便也没在追问,正当他要举酒一饮时,突然一阵风吹来,将挂在书房的那幅山水画吹动了起来。

    他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看错了,他似乎觉得画卷有异样,虽然看的不清楚,但在风吹动那幅画的时候,他竟看见有两束金光一闪消失于画中了。

    但只是一瞬,一切就又归于平静,风也停了,画纹丝不动,那两道奇怪的光也没有了。

    袁逸轩心想自己是看花了眼,不在多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