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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扇羽再探虚无湖

    扇羽在岸边站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要准备离开,可谁知就当他要运法离开时,竟感到头晕目眩。

    他看着虚无湖,心道:“在湖底之时,我也只是消耗了半成灵力,为何会......难道是因为湖底灵力聚合,所以我才并未感到灵力流失。没想到这里竟是一处修炼的圣地。”

    随后他便开始扫视着无名山庄,若不是细心查看,着实是很难发现,庄外周边的所有灵力精气果然正一点一点的全部往虚无湖底渗入。而无名山庄一直守护这里,难道这也是为何他们能够比普通人长寿百年的原因?可为何只有历代庄主才能长寿?

    扇羽见天色渐早,又动用太多的灵力,他本打算去亭中调息片刻,怎料见亭中有一男子正看着他,且那男子脸上的惊诧在他看向男子的那刻便被男子熟练的掩饰了下去。

    男子身着棕蓝色的衣衫,皮肤还有一些黝黑,不过看着倒像是近期被晒成这样的。他手拿佩剑,衣衫也都是塑腰塑肘,不像一般的公子哥长衫马褂那般打扮的行事不便,他应该是晨起练剑后故而想去亭中休息片刻。

    扇羽又见他周身并没有灵力,心想他应该是个江湖剑客,并且他极易会伪装,看来是常年混迹于江湖,时常应付各方人士,所以才练就成这样面不改色的本事。

    只是这些对于凡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对扇羽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就在这时,凉亭之中又来了一个灰色素衣的男子,他走到了棕色衣衫男子的身后,并对棕色衣衫男子很恭敬。

    扇羽微微一笑,心想剑客从不曾配随从,这个应该是哪家的贵府公子出来游历江湖罢了,就在他抬头之际,只见那亭中男子一直在看着他,而此时男子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兴趣。

    扇羽又是一笑,或许棕衣男子只是看到了他方才从湖底出来而感到疑惑,又或许男子是真的想和他交个朋友,毕竟该男子是江湖中人,素闻江湖之人最爱结交朋友。

    只是这一点却让扇羽想到了冷幕言,他有些叹气般的摇了摇头,苦笑一下,随即又恢复成往日那般如沐春风的安详宁静的样子。

    白绪并未见到扇羽出湖底的那一幕,所以他完全不知情,于是小声道:“公子,那位白衣公子似乎正朝着我们这里走来。”

    白沐风并未说话,只是转过身去,将石桌上的茶杯添了些茶水。

    水刚倒满,人便到了,他见扇羽手中突然又多出了一把折扇,眼眸微亮,礼貌道:“公子,请。”

    扇羽走近一看,见刚好只有两个茶杯,而且从杯沿顺流而上的雾气来看,这茶水的温度刚好适宜。只是男子先前应该不知会遇见他,所以原本是准备和他身后的随仆一起饮用,由此可见,倒是个礼贤下士,平易宽厚之人。

    “看来阁下真的只是请在下来喝茶的。”扇羽说完独自坐下端起了茶杯。

    “公子,我才走一会儿,你是何时认识的这位公子,还邀请他喝茶,我在无名山庄也未曾见过这位公子呀。”白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扇羽和白沐风。

    扇羽顺着杯沿,闻着淡淡的茶水香味,平淡道:“江湖中人,难道也会在意这些虚俗。”

    白沐风闻言看了一眼白绪,白绪便独自走到凉亭架桥的尽头,默默守着去了。

    “白绪心思单纯,又是第一次与我出门游历,自然事事谨慎,还望公子莫怪。”

    扇羽见这里无外人,而白沐风虽身在江湖,却如此以礼待人,倒是令人敬佩。他当下站起来,道:“兄台严重了,若我真是傲气心小之人,便也不会来此与你一起饮茶。”

    “公子觉得这茶如何?”白沐风说完又邀扇羽一同坐下。

    “兄台难道不好奇,我是何人?又为何会在这里?”

    “我来无名山庄已有些时日,对无名山庄多少也有些了解。他们生来便长寿驻颜,但却也注定不能修道长生。方才虚无湖上有一道灵光,且灵光一闪来到岸边后便消失了,而后公子便凭空出现了,这种本事,除了修仙得道之人,其他人绝无可能做到。”

    “的确如此,可你如何断定我不是魔族之人,你就不怕我会伤你性命,屠了这无名山庄。”

    “是道是魔,是人是仙,每个人都无法选择修途,但却可以选择道义。若心存道义与善念,身份也就不重要了。你若是魔,断然又不会来此了。”

    扇羽见他现在又毫无戒备之心,而且他又只是一介凡人,竟如此敢随意笃定一个陌生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可是凭他一开始的掩藏防范之貌来看,他绝不会如此才对。

    扇羽不动声色,平淡道:“公子能有如此心怀,扇羽佩服。既如此我便直说了,公子在此可是等人。”

    “想来扇羽公子应该知道,现在的天下又有几人不知百纸画卷,不管是魔是仙,甚至凡人都越界觊觎。而老庄主将手中的两卷都赠给了李兄,如今他早已成为了众矢之的。”

    扇羽唇角慢慢地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无穷的吸引力,他眉头轻轻一挑,眉间那颗痣也跟着挑动,当真是俊美绝伦。

    “你就是白沐风!”

    白沐风见扇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真的认识李献君?”

    扇羽见白沐风原来也早已猜到他的身份,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说话,白沐风又看出了他的好奇,抢先道:“实不相瞒,自从有了献君的下落后,我与白绪便立即前往西灵山,就是为了能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你推断,天下之人尽知李献君独有两幅百纸画卷,若我真是为了百纸画卷此番理应早就去寻他,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既然非敌那便是友。”

    白沐风见扇羽也是开门见山、不拘于小节的性子,倒是越聊越投机,于是连连点头道:“扇羽兄有所不知,昨日我收到消息说家中恐有变故,所以我只好在此地等候逸轩,而后再回京定夺。”

    “.......”

    “.......”

    “.......”

    就这样,他们两人一直聊到下午,才算是尽兴。此中,扇羽得知袁逸轩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公子和一位姑娘。信笺向来都是在于精简和准确,此番听白沐风说起,那位公子轻功似乎很好,而且身上有苦涩的中药味儿,如此听起来倒像是个江湖郎中;而那位姑娘,性子冰冷无情,打扮异常素净,身后背有一把似玄铁打造的弓箭,不过白沐风想了很久,都不曾在江湖中听闻过两人。

    而扇羽在听到白沐风说起那位姑娘时,他眼眸微张,清澈如水,在他的眼眸之中似乎能看到整个无名山庄。

    随后他又得知,原来白沐风与白绪之前去过无名客栈,只是却阴差阳错的与他们错过了,最后从店家那里打听后才得来一丝消息,所以这也是为何白沐风在见到扇羽这般模样打扮时,难免会有些激动。

    而白沐风留下来,只为了在此等袁逸轩,也是要他转告李献君,无名岭之地早已被人设下重重埋伏,只为等他自投罗网。

    扇羽只知世人行事冲动,易于谋划,却不曾竟如此心计阴狠,算计同类。而眼下他想唯有早些去寻李献君,取回百纸画卷,也好让世人能避免不必要的纷争血战。

    晚些时候,白沐风简单的用了些餐食后,便和白绪离开了无名山庄。

    扇羽则在寻得一处精气较多的山岭上静心调息,然而三天之后他又一次的下了虚无湖底。之前为了镇压獙獙,又怕惹怒被镇压的灵兽,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关注,但此时他再次重游,显然被震惊了。

    他惊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只是即便不管前几天他是如何的大意,但也不至于会视而不见。

    眼前这座浩瀚无边,耸立云端的宫殿,于他上次看到的简直就是冰山一角。很难想象在湖底境外之下竟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他试着飞行几圈后又发现,这宫殿的形状似乎与修炼丹药的炼丹炉有些相像,而且它还是一个有着三足的巨型丹炉,鼎身之上盘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好似要随时离开鼎身,飞升于九幽之上。

    鼎身通体都呈黑铜色,就连盘旋在鼎身之上的巨龙也是黑色。可令人好奇的是,巨龙就像是附身于鼎身之上的活物一般,让人很难去忽视它深暗的身体颜色,它的触角和龙爪似乎是因为被巨鼎封印住了一般正使劲的往外冲,反之它应该早就逃了出来。

    看到这里,扇羽又继续朝着湖底最深处飞去,原来上次他看到的圆形的宫殿,正是眼前这个巨型练丹炉鼎三足中的其中一足。他一直飞到湖底,抬头一望,才发现自己竟如尘埃般的渺小。

    此时的扇羽站在算得上是比较小的一座宫殿门前,也就是前几天他关押獙獙的那座殿外,这次他特意多待了一会儿,可是似乎并没有等到他想等到了结果。

    “看来前辈并不是很想看到我。”他摇着头,心中叹道。正在他转身飞行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嘶吼声,只是他一听声音便知是獙獙受不了封印而发出的怒吼和怨念。

    随后又见满天红光扑面而来,水底的寒冰之气也在慢慢的消失,而后变得愈来愈热,仿佛连宫殿门外的那面平静汪洋的湖水都变的躁动起来。他透过水面的反光,这才见原来他身后早已变成一片火海。

    扇羽猛地回头,只见那高耸入云的巨鼎正燃起熊熊烈火,通体的黑铜色也变成了滚烫的鲜红,而悬浮于鼎身之上的巨龙,似乎终于得到了解脱,正在九天之中肆意翱翔,似乎要将天都吞灭了。

    不知是看得入了迷,还是被这种景象给震慑住了,突然不知从何处竟吹来一阵阵有规律的扇风,那阵风竟将丹炉中封印的邪恶之灵给吹了出来,而后一股强大的灵力竟将扇羽撞到了很远的湖面之上。

    他来不及多想,立即封住灵脉,捂住胸口,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吐了几口鲜血,他慌忙站起来朝殿门走去,慌道:“前辈,前辈,您没事吧?”

    或许是因扇羽受了伤,好心提醒,又或是误会扇羽是故意而为,只见前辈冷冷道:“年轻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方才所受到的侵蚀之苦,可是连我遭受的万分都不及,而这种苦我已承受了千年。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没有半月的调息,你是好不了的。”

    扇羽正要说什么,只见獙獙那一声声的痛苦的叫声令他心生不安,前辈见他面露愧疚,当下便凶狠道:“既入了东华鼎便必会受劫,又有何所忧!只是你倘若还不离开这里,我保证它会比现在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让扇羽感到最莫名的就是,他是真的很担心前辈,而他也能听得出来,前辈之所以对他冷漠,实则是在保护他,是怕他也会遭受到东华鼎的危害。

    “前辈保重,晚辈告辞了。”

    扇羽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他飞了一会儿后,身后传来一个渐小的声音:“你记住,这里的事,不可对任何人说起。”

    扇羽伤好后大概又过了十多天,他才感到一缕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