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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张府赘婿

    离开茶楼后的白沐风并没有回白府,而是独自骑马朝城外去了。

    魏青说,王成是被关在了城外离乱坟岗不远的一处密林之中,林中有一间破旧的草屋。旁人听了或许会找上许久,但是白沐风却知道此地在何处。

    在他父亲消失的那一年,他将整个京城内还有城外的郊区找了无数遍,可就是没有找到。而他父亲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其实乱葬岗离密林挨着很近,只是乱葬岗的腐尸太多,腐臭又太浓,时间长了久久不散很容易形成瘴气,这样经过这处林子的人就会有危险。

    所以,人们便将靠近乱葬岗的树木全部砍了,现在只剩下一些稀稀疏疏的树木了,若是晚间用来藏人倒还是可以,可若是白天,身形过大的人是完全遮挡不住的。

    乱葬岗往北再走一段路就是密林,林中树枝繁盛,盘根错节,似乎是吸收了腐尸的血气,所以才长得如此茂盛。

    若是有人故意躲进林中,即便是白天,也很难找到。

    白沐风知道,魏青说的那些暗卫肯定就藏在密林之中。

    只是让他很费解的是,王成只是一个小小的袁府下人,竟派这么多人守着。王成到底知道些什么?向雨彤为何不将他杀了呢?难道他知道向雨彤的一些什么秘密又或是一些证据之类的,可即便这样,作为高高在上的贵妃,要想寻一借口将他永远困在牢狱中还不是易如反掌小菜一碟的事,又何须费这般功夫,竟还要这些暗卫守护?所以留着王成,肯定是有其他的打算。

    傍晚时分,秋风已是入骨的寒,林中的鸟兽虫鸣尽数安静,似乎都在等待着寒夜的来临。

    此时的白沐风身躯挺拔、长身玉立站在远处,静静地的注视着密林的方向,丰神俊朗的脸上又被迷雾笼罩,眸中浮起浅浅漩涡,似看不清前方的路。

    天色沉暗的很快,快到不知何时,白沐风竟不见了。

    周围没有一丝的声音,只有风透过窗纱穿透进屋的“呼呼”声和一丝低闷痛苦的哀嘤。

    破旧的房间内,王成正悲愤的坐在一张发臭发黑的床上嘶哑的说着什么。说是床,其实也就是用一些稻草和一张薄薄的凉席铺在用篱笆砌成的凹凸不平的床板上,夜晚霜寒双降,篱笆席的破床上竟连一床破旧的棉被都找不到,睡起来又硬又冷。

    王成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又薄又简单的外衫,因为他被抓的时候,正直风热雨少的夏季。而此时的衣服依然还是那一件,却早已变得馊臭,若不是天气太凉,蚊虫许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来此嚣闹。

    只是夜幕降临,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小跑着,过了好一会儿,应该是累了或者是身子暖和了一些,他终于走到了房门前,只是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住了,根本就打不开。

    可他还是习惯性的扒拉了几下,确认了打不开后,这才放弃了。

    他颓步低头的又走到篱笆席旁,瘫坐在了地上,一只手狠狠的搭在了地上,还发出了坚硬的地面与手指节迅速碰击后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就叫人感到生疼。只是他的脸上除了绝望没有一丝的表情,而他双眼无神的也不知在看着什么,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无神无望的眼中竟留下了泪水。

    泪水顺着脸颊流进了他的嘴里,他微微张了张嘴巴,不知是想要将眼泪吐出来,还是想说些什么,他抖动着嘴唇好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字一句来。

    此时夜已深,林中偶尔传来一声乌鸦或是秋蝉的声音,随后又是一片死寂。林中的暗卫每每听到一丝风吹草动都会提高警觉,可他们日日在此守候,想来已有些疲惫了。

    “咕咕,咕咕。”

    一只布谷鸟不知从哪里穿梭了出来,只听得林中有一丝躁动,虽只有短短一瞬,但在寂静的夜中,却足以听得清方位了。

    而此时的白沐风不知何时竟也出现在了茂密的林中,只是他露出一个浅笑后,便又在空寂漆黑的林中消失了。

    零星高挂,夜半三更,雄城高墙早已慢慢沉睡,城门也早已落栓,非明日卯时不得开。

    站在城门外的白沐风似乎一点也不关心,站在惨淡朦胧的月光下,他的脸显得格外的清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一个错过了进城时间的俊俏秀才。

    他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城墙,提了提唇角,轻轻一运功,便飞上了城楼。

    回到城中的白沐风又来到了之前的那家茶楼下,他望了望二楼,除了白绪的那间房,其他的房间都是漆黑紧闭、落着窗栓。毕竟茶楼不是客栈,一般来说是不会提供住宿的,除非有特别要求才会有此特殊,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茶楼住一晚又算得了什么呢。

    透在窗上的人影的手在不断的抖动着,白沐风微微点了点头,见到白绪还在默默埋头苦写,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便走了。

    只是白沐风依然没有回府,而是朝落家桥头方向去了。

    此时已是深夜,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正直守卫最困最薄弱的时候了。他俯身附耳贴在围墙上听了听府内动静,随后脚尖轻轻一点,便跃进了张府。

    张府既是行商,家底自然不少,可是府苑在京城中的达贵中却算是较为寒酸的,不过却比普通的人家宅院不知大了多少。

    白沐风熟练的躲开了那些困意来袭却依然强撑着的懒懒散散的家丁。家丁的年纪普遍都较大,最年轻的应该也是在三十多岁的模样了。

    一般像这种家底丰厚的经商人家,为了防止盗贼的偷袭,府中的家丁护卫大都是年轻人,且武功都不会太弱。

    他看着眼前这几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步履浮散,睡眼惺忪的在巡视着张府,于是也跟着巡视一遍后,见前厅没有任何迹象,便来到了后院。

    前厅是平日里招待贵客和吃饭的地方,前厅往北就是厨房和张府下人休息的地方,往西则是账房。而后院主要是张府的内眷生活休息的地方。

    此时的后院围墙外除了一些护卫之外,就只有昏暗摇摆的灯笼在寒冷的夜中静静地等待着天明。

    白绪曾在信中提到过,张府小姐与沈书礼成亲时,场面虽不能与皇亲国戚相比,但也算是京城中有名的豪气了。据说筵席办了整整三日才散,也算是叫整个京城的贵族都知道了落家桥头的张府,据说此后找他合作的商人也较之前确实增加了不少,虽然都不是什么大生意,可终究利益还算是可观的,毕竟没有不喜欢赚钱的商人。

    只是此时来看,张府竟不是想象的那般宽大奢华,反而低调内敛,若与京城的其他富商想比较的话,说张府很普通也不为过。

    这一点叫白沐风很不解。

    能在京城靠得住脚的,除了普通的小户外,像张府这样大的宅院,且还是做经商生意的,其背后不可能没有官家靠山。

    就像是白府,早些年间,白沐风的父亲白铭泽就是走镖的,后来自己开了一家镖局,规模虽然不大,但是他走的镖未曾出现过一次意外,尽管当年土匪横行掠夺,流寇凶悍猖狂,依然能将镖安全送达,故而在京城也算是有了些名气。

    后来因为朝廷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要送到边疆军营之中,所以在朝为官的李巡便找到了白铭泽。

    白铭泽顺利送达了此次走镖的物件后,也算是与朝廷搭上了线,故而与李巡也就成了朋友。

    想到此,白沐风轻叹了口气,自父亲十多年前走镖消失后,就再也没出现了。他听府中的管家说那次走镖的物件只是一封信,寄信之人说此信非常重要,且急需尽快送达。人多容易招摇,且行动缓慢,所以那次的镖是他父亲自己一人走的,只是未曾想,那一走便是杳无音信,直至今日也没有一丝的线索,就连尸首都不曾找到。

    那时他才七八岁,父亲失踪后,他曾偷偷去找过那个寄信之人,人虽找到了,可是那人却道其实他也是受人委托,而且委托之人一直裹着面,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威胁他拿着这封信找白铭泽走镖。

    于是白沐风便猜测是不是同行仇视他们白府有了官府这个依靠,所以便故意设下了这个陷阱。

    只是后来经他调查得知,朝廷那次之所以找到他们白家,一是因为白家当时的口碑和信誉很好,二是因为在此之前,朝廷曾找过其他镖局,但是其他镖局均找借口推脱了。

    在天子脚下,官府也不好为难那些镖局,且那些镖局也都是正常经营,所以才又派了一向为官清正廉明且好说话的李巡前来白家说镖。

    所以,有时候白沐风在想会不会父亲的失踪与朝廷有关,可是父亲为人正直忠恳,怎会得罪朝廷的人,而且他就是个走镖的。

    这一点白沐风始终无法想明白。

    烛灯轻轻摇曳着,落窗虚掩着,刚好可以看见房内遥遥相望的两个人。白沐风正是被突然亮起的烛光拉回了神思,看两人年纪应该就是张府的小姐和沈书礼。

    他轻点脚尖飞身一跃,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房间外,此时深夜的寂然为他的窥听也提供了最好的垫脚石。

    张家小姐坐在床前,娇嫩的脸上浮现一阵阵的晕红,她眼眸如秋水般清澈荡漾,轻轻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沈书礼后又是一阵脸红耳赤、羞答答的样子。

    见她此番模样,白沐风当下便明白在烛灯点燃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尴尬的摇了摇头,暗自庆幸自己方才一直沉浸在回忆中没有听到些什么,否则定叫他难堪不已。

    不过这与他前些年见过的张家小姐有些不一样,那个时候的她年纪虽小却是十分的任性骄纵、目中无人,可她为人却也不算坏,只是小姐脾气比较重罢了。如今看来,已俨然一副大家闺秀、为人妻室的端庄成熟模样了。

    不难看出她真的很爱坐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白沐风又抬眼看向房内,只是未曾再去瞧张小姐一眼,而是看向了沈书礼,只是他一直与张小姐对立而坐,所以就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因此白沐风索性干脆闭眸转身靠在门外,只听着便好了。

    “沈哥哥,你这么晚了将我......弄醒,可是有话想与我说。”声音很小也很羞涩,不过倒听得清清楚楚。

    沈书礼起身向前移了移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轻声道:“荭翎,有一事,我确实想与你说,白日见你太累,所以就没与你开口。现在将你叫醒,你不会怪我吧。”

    “沈哥哥,你说什么呢,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已没了性命,更不会嫁给你了,所以......”

    “所以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想要什么你就会依我许我什么,因为那些与救你的命比起来都不值一提,对吗?”男子依然平静温柔,可是语气中有些急促和轻挑。

    “对啊,难道不是这样吗?的确是沈哥哥你救了我,还答应娶我,入我张府做上门女婿,所以这对荭翎来说比世间所有的一切都重要。”荭翎显然没有听出沈书礼口中的沉闷,只是有些激动也有些害羞的说着。

    沈书礼并未说话,只是轻微的侧了侧身子。

    他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山中长大的野小子竟然有一天会飞上了枝头看到了富贵人的生活是怎样的,甚至还来到了京城,成为了富贵之人。虽然他是个赘婿,却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区区一介贫民,一夕之间成了京城商贾的上门女婿,这是何等的威风,又是何其的幸运。

    只是从方才沈书礼的口气之中,白沐风似乎没有听出他的高兴,也没有感觉到他的有幸。

    荭翎见沈书礼依然不说话,有些不知所以然,问道:“沈哥哥,你怎么啦?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外面太凉了?对了,我已经喝好了,你也快些到榻上来吧。”

    沈书礼站起来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又倒了一杯,独自喝了下去。

    白沐风见沈书礼一直未曾说话,也感好奇,便透过缝隙看了一眼房内,只是他一抬眼就看见了正在喝水的沈书礼。

    看起来比白沐风要大上好几岁,不过他也才二十几岁,五官端正,皮肤虽有些黝黑却带着卷卷秀气,从他的举手投足中来看,像极了一位富家少爷,哪还有一丝的山间野夫的影子。

    喝完水后,他又一次坐在榻前,拉着荭翎的手道:“翎儿,你可知当初入你张府,起初我是百般不愿的,虽然我家穷落,毕竟我们沈家只有我一个儿子,而且我爹娘年纪也大了,哪里受得了骨肉分离之痛。”

    “沈哥哥,你说这话是......”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爹娘已于两年前就双双病逝了。”

    白沐风听他在提起父母去世的时候,说的云淡风轻,似乎没一丝的伤心,反而带有一丝冷冷的怒意。

    “爹娘病逝了?这,怎么我都不......不知道,当初我让爹爹留了很多银钱,他们没拿钱去看病吗?”

    看到荭翎还是那般的纯真,沈书礼虽不怪她,可嘴角还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轻声道:“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银子换的,比如身体,比如亲情......”

    “沈哥哥,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你如果生气的话,就只气我一人吧,不要怪我爹爹好不好,当初是我求着爹爹去逼迫你娶我的,我真的......”

    沈书礼见荭翎有些激动,上前抱住了她,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我没有怪你,更不会怪爹,你们......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怎忍心怪你们呢。”

    “真的吗,太好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沈哥哥,还害的你没有见到爹娘最后一面。”

    “所以,过几日我想回邻州山一趟,去祭拜我爹娘。”

    “好啊,我陪你一起回去。”

    “荭翎,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

    “什么事啊?”

    看到荭翎期待的眼神,沈书礼避开了,依然轻声道:“这次我想一人回去,独自一人。”

    白沐风闻言微微顿了顿身子,再一次收回了灰眸。

    独自一人?对于沈书礼来说,独自回去确实是最体面,也最孝顺的表现了。

    可他虽只是张府的姑爷,但毕竟也是代表着张府的一点门面,若旁人知他一人回去省亲,没有带上任何的随从家眷,岂不让他人笑话张府对这个上门女婿太过苛刻。

    所以即便张荭翎同意,但是张老爷也肯定不会同意。

    “沈哥哥,你......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邻州山离京城千里,若随从太多,没有几个月是走不到的。自早春你小产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此次若在长途跋涉、舟车露宿,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不怕山路遥远,也不怕吃苦,更不怕身体会不好,我只怕沈哥哥会因为当年的事怪我,不要我......”

    荭翎说完竟小声哭泣了起来。

    白沐风猛地抬眸,眉间掠过一阵惊讶,他没想到当年那个蛮横无理的大小姐,如今竟变得这般多愁善感、脆弱忧怜。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还是说一个人能改变另一人!

    “答应我,这是你最后一次说这样的傻话了,否则,我真的要生气了。”

    张荭翎闻言立马停止了抽泣,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快,但是听沈书礼如此说,便知他心中是在乎她的,毕竟当初是她求着她爹,还纠缠沈书礼娶她的。如今沈书礼的父母都去世了,他心中悲愤,不愿让张府的人随行回邻州山也是能理解的。

    听了这么久,白沐风觉得沈书礼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更想不通向雨彤为何要找人监视他,他到底能帮到向雨彤什么呢?

    又觉得自己此刻偷听墙角的行为有些好笑,于是轻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沈书礼又说话了。

    “荭翎,此事爹爹定然不会应允的,所以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

    荭翎听到自己可以帮到他,心中自是高兴,瞬间破涕激动道:“嗯嗯,只要是跟你有关为你好的,荭翎一定会帮的。”

    一路上白沐风都在想,沈书礼的父母已去世两年,为何在过去的两年里他没有回去祭拜,而是在这几日才想着回去呢?

    难道有什么事会比回去祭拜父母还要重要?可是沈书礼一直都不受张老爷的器重,更别说会交代他去做很重要的事。

    除非,他并不知道父母病逝的消息?

    不对,他既想着回去祭拜父母,说明也不是贪图富贵、见利忘恩的人,那这几年间他总归会寄信回去。

    天下又哪里会有真正去嫉恨自己儿女的父母呢,倘若这样,他连续两年没有收到父母的来信,难道不会怀疑,不会叫人去打听吗?

    白沐风就这样七拐八绕,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茶楼脚下,他见白绪房里的灯依然亮着,可窗前那个影子早已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一看就是趴着睡着了。

    他轻笑着,带着心中的疑惑和修长朦胧的背影走了。

    回府后,除了看守的家丁和巡逻的护卫知晓,他并没有打扰任何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换了一身整洁素净的白衣后,早早的便去拜见母亲去了。

    白夫人一如既往的和祥慈瑞,只是眼角的相思纹却留在了她的脸上,虽韶华将尽,但眉眼间的豪气仍不减半分。

    白夫人见到儿子回来,眸中闪烁,却终究将关心的话咽了下去。她知道白沐风已经长大了,凡事有了自己的预判和想法,她不能在向以前那样百般阻挠,因为即便如此,他还是照样会离开。这么多年了,她已经记不清白沐风是从几岁开始离开的,大概是十多岁的时候吧,她只知道那时的他还是个孩子。

    可是他即便早早离家,可他的功课和武功依然没有落于人后,甚至比他爹当年还要强上一些,只是这背后的心酸苦楚除了他自己,白夫人也非常清楚。

    “好孩子,回来就好。”

    白沐风微微愣了愣,这次回来与上次回来,母亲的变化有了很大的不同。看到母亲眼角的微红和嘴角的浅笑,他明白了,母亲这是放下了心中对他这些年离家而走的不满和放手让他飞翔的决然。

    白沐风也浅浅笑道:“嗯,孩儿回来了。”

    刚用过早饭便看见白绪回来了,看着他一脸的憔悴疲惫,白沐风忍不住笑了笑。

    “老夫人,您看少爷,尽知道欺负我,老夫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白绪一脸的气愤。

    看到白沐风露出少有的爽朗笑语,白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我为你做主,风儿,以后不可再欺负白绪了,知道吗。”

    “知道了娘,孩儿记住了,只是孩儿并没有欺负他。”

    白绪闻之,生气的将手中那一大摞信纸拿到白夫人面前,委屈哭道:“老夫人您看,这些都是公子让我昨夜写出来的,我.....我写了整整一宿没睡呢。”

    “公子,公子。”白夫人顿了顿,皱着眉头,又翻了翻手里的信纸念道:“薛家孙女,年满十六,老夫人......”

    突然,白沐风立马起身走过去将母亲手中的纸夺了过来,笑道:“您看,我这是在教他习文练字呢,怎是欺负他。”随后生气的对白绪道:“你一夜没睡,还不快去休息。”

    白绪气嘟嘟的看着白沐风,又看了看白夫人,脸上掠过一丝得意,拿着信纸便逃也似的走了。

    白沐风当然明白绪的意思,他是故意将那几页放在最上面,也是算好了时间才赶回来的,然后再借此让母亲瞧见,所以白绪这哪里是哭委屈,根本就是催婚。

    “母亲,孩儿有事要出去一趟,午饭孩儿就不陪您用了。”

    “站住。你大了,能为自己的事做决断了这是好事。只是还有一事,白绪倒提醒了我,这么多年,你很少回来,母亲也将这事给搁置了,也不曾与你提起。”白夫人有些愧疚的看着白沐风。

    “母亲,此事.....不如待孩儿回来再说不迟,我......”白沐风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子笑看着母亲。

    “这件事可关乎我们白家的香火和......”

    “对了母亲,孩儿这件事特别急,至于您说的这件事还是等日后再说吧,孩儿先走了,母亲留步。”白沐风说完,也逃命似的跑了,只三两步便消失在了院中。

    白夫人知他心思,叹了口气,便也没再叫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