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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各自的心事

    这次在看到茹烟,幻影很明显的看到了她变化,她不仅话少了,性子也变得很稳重,也不爱黏着人了,事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推论,就好像是变成了第二个扇羽。

    看到茹烟变成了这样,幻影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措,又见她时时刻刻都在忧心扇羽,幻影便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道:“茹烟你放心,扇羽他向来谨慎,一定会没事的。”

    茹烟并未将百纸画卷可以互通一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幻影和笛桓,至于李献君她虽然没有跟他打招呼说暂时不要透露,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说,这是她的直觉。她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对他却有种莫名的信任感,甚至比对眼前这个她敬爱的师姐的信任还要多。

    日子过得很快,他们来无名山庄已经快有十日了,自青田玄玉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任何让他们觉得很奇怪的事了。

    但事情总是在日子最平静的时候找上门,这似乎已经成了无法避免的铁律。

    眼看时间不多了,再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李献君的命劫就要到了,然而除了幻影,他们对此都一无所知。

    这一日,幻影趁李献君独自在院中练功的时候去找了他。他身着一身灰色与黑色相间的衣衫,手握冷剑,怒目星河的盯着前方,脚尖轻点,立马腾空而起,在空中挥舞长剑,剑气四处流窜,最后又都回归剑身之中,灵气则从剑身又慢慢的流入李献君的体内,灵气瞬间将他围绕,就像个落入尘世的翩翩公子,最后在以一个利落的空翻轻巧落地,实显绝伦风采。

    幻影有些失了神,她想起了以前谢黎虽然是三脚猫的功夫,却有着跟李献君一样的侠义之心。

    “幻影姑娘,可是找我有事?”

    幻影立马低头,微微笑道:“幻影这么早来,是否打扰到了李公子。不如,我晚些时日再来吧。”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却被李献君叫住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李献君为幻影倒了一杯天下崭,并道:“不知幻影姑娘找我,可是为了茹儿的事。”他看到幻影在听到茹烟的名字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是嘴角却依然保持着笑意。听茹烟说,自小幻影就很疼爱她,茹烟如今变成这样,她心里肯定十分难过。李献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又道:“茹儿虽然失忆了,却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罢了,即便她永远也想不起来,却依然记得你是她最敬爱的师姐。”

    李献君那么爱茹烟,如今茹烟却将他忘了,可即便如此他依然爱茹烟,甚至为了茹烟还反倒来安慰自己,这让幻影心中一紧,也让她无法理解,“茹烟独独只忘了你一人,而你看起来似乎并不伤心,反而很平静。”

    李献君浅笑了一下,抬手示意幻影茶冷了,他喝了茶水后,才淡淡道:“茶水一开始喝下去总会有些苦涩,但是当你喝到最后的时候,就不苦了,甚至还有一股清甜,而当你喝得多了,更是连初入口的苦涩都尝不出了,喝下去的,只有甘甜醇香,直到你再也忘不掉。”

    幻影知道李献君不在乎茹烟记不记得他,也不在乎茹烟能不能想起来他,但只要他一直爱着她,那这杯茶不管多苦,于他而言永远都是甜的。幻影浅笑点头,端起天下崭,一口喝了下去,正如李献君所言,这茶对她来说,除了入齿的清香,什么都尝不出来,又何来的甘甜回味。

    “李公子,其实我今日来,不仅是为了茹烟的事,还有一事,与你有关。”

    李献君没有说话,放下手中的天下崭,认真的看着幻影。

    “对于茹烟的失忆,怪我这个做师姐的没能赶过来保护她,但好在在她失忆前与我说过你父母的事,虽然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但是......”

    李献君有些紧张的看着幻影,但语气依旧安然自若,说道:“幻影姑娘,有事不妨直说,无需考虑我的感受。”

    幻影故作为难的低着头,而后又慢慢抬起头看着正静静等着她开口的李献君,但他的眼眸之中依稀有些躲闪,她心中闪过一丝痛楚,过了一会儿才听她道:“茹烟曾与我说,此事事关重大,虽然你父母体内的邪灵无需黑灵芝也能治愈,但是为了......”她见李献君的脸色有些难看,便关心他道:“李公子,茹烟她自小就......”

    “她是怎么知道的?”

    幻影见李献君仿佛在质问她一样,脸色凝重,就连眼神都变得有些凌厉了,她叹了口气,道:“师父向来最宠爱小师妹,不管是《民间传说》、《奇闻录》,甚至《三界秘闻》,只要小师妹一句话,师父什么都会告诉她。那邪灵我虽不了解,可既然小师妹说无需黑灵芝也可治愈,所以我想我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治你的父母,这样李公子也就可以早日与他们欢聚一堂了。”

    幻影本还想在说些什么,突然见李献君站了起来,并朝她轻轻欠身,道:“多谢幻影姑娘如实相告,在下知道怎么做了。”

    幻影代茹烟再三的表示对他的歉意后,又看了一眼李献君后,面带深意的离开了。

    就在幻影离开后不久,李献君也离开了,只是他刚出院子就碰见了廊道尽头的茹烟,而她此时正朝他走来。茹烟在经过他时,本要与他说话,但是他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快步离去了。

    看着李献君对自己的无视,并且独自离开的背影时,茹烟感到了一种未有的失落感,这让她很不舒服。方才听见了幻影与李献君的对话,她这才知道自己竟也是见死不救的人,但是她对此事没有一丝的记忆,只要是关于李献君的,她一点都记不起来,可在李献君冷言相问幻影,她是如何得知的时候,那一刻的她很慌,同时她的脑袋里又开始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虽然很模糊,但是那个身影像极了李献君。

    这是她第一次想去好好的了解他,想将失去的记忆想起来,可没想到李献君如今却又开始如同前几日她对他那般的疏远和冷漠了。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茹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直到晚间吃饭,他二人也没有说一句话,淮桑一早就觉察出了问题,而其他人也慢慢的看出了端倪,之前不管茹烟如何对待李献君,他都是一副谁也无法将他二人分开的样子,不管茹烟在哪儿,他都是二话不说跟着一起去,吃饭也是能挨着一起就挨着一起。

    但眼前这般景象,瞎子也能看出来,他俩不单是吵架这么简单,更像是断绝了关系一样。不过众人都有着非常识趣的默契,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依旧像平日里一样,吃完后早早的回去休息了。

    此时只剩下他俩了,茹烟性子较为急,问道:“李公子若是对我有意见,不妨直说,我一定......”她突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那毕竟关乎着他父母的性命,任谁也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李献君终于愿意看着她,而她也一直看着李献君。

    “倘若没事,在下就先回去了。”

    看到李献君一脸强忍着的怒意,茹烟心如针扎,她紧皱眉头的盯着他,不知说些什么。

    李献君见她无话,便起身准备离开,茹烟看着他的背影,忙道:“李公子,方才就当我什么也没问吧。”说完就先一步的走了。

    李献君看着她娇小孤冷的背影,面露难过之色,轻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酒壶便往嘴里灌。

    “李献君,我不管你俩到底因何事闹成这般,但如今她已失忆,而且她从未做过半分伤害你以及你家人的事,你今日这般相对,实属太无情。”

    “家人,难道你也知道我家人的事,你去过?”他见淮桑眼神里没有一丝闪躲和心虚,有的只是微微怒意,转而又笑着道:“其实,不管是谁,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而已。哈哈哈,奈何天使然,你我皆无策。”说完也不管淮桑,就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了。

    淮桑看着他,眼神瞬间变的冰冷,道:“看来第三卷百纸画卷果然被你俩找到了。”本来百纸画卷已对他无意义了,但是看到茹烟如今忘了他。若他尽快找到最后一卷,那只需换回茹烟前世的记忆,他便可与她生生世世再也不分离。

    回去之时,淮桑专门去找了幻影,而幻影似乎知道他要来,已在院中等他,毫无惊讶之色,就连杯里的茶水都添满了。

    淮桑瞥了一眼满的快要溢出来的茶水后,不动声色的看着幻影,只见她道:“怎么,淮桑公子不敢喝,还是不愿喝。”

    淮桑端起茶杯,将水倒了一半在地上,水花溅在幻影的裙衫上,瞬间出现很多尘点,淮桑见她脸色慢慢变得僵硬,这才举杯一饮而下,微笑着道:“茶倒是好茶呀,只是可惜,其精华近洒,毁了原有的独特风韵,实在令人痛惜。”

    幻影眼中闪过一丝阴厉,随后笑道:“难道淮桑公子过来,只是为了与我品茶论道吗。”

    淮桑打量着她,眼神也开始变得严厉,道:“哈哈,品茶不敢说,论道,你配吗?”

    幻影再也忍不了,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挥手将裙摆的上的水渍去净后,冷冷的看着淮桑道:“既如此,那就走着瞧。”

    “走着瞧倒也不必,你若是胆敢伤她分毫。”淮桑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面带笑意的盯着幻影。

    “不难看出,你似乎比李公子还要更加的在乎她。难道你很久以前就认识她,或者说,你一直在找她。”幻影说的很清淡,不是疑问,更像是在回答。

    见淮桑不说话,她知道自己是猜中了。

    “好,既如此,那我倒要看看,即便忘了李公子,她也会不会爱上你。”幻影说完后,冷笑一下,便灵光一闪消失了。

    “是啊,阿烟,你会再次爱上我吗。”落寞的身影在孤寂的夜里显得无比凄凉。

    “阿烟,你怎么又乱跑,你......淮桑哥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苼烟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看到淮桑,就如同看到了太阳一般,时时刻刻充满着用不完的活力。

    但是她的笑脸有时候真的跟太阳光一样,感染着他们,也慢慢影响着淮桑,不知从何时起,他在看到苼烟时,竟会感到很安心。

    “苼烟姑娘若是也睡不着,不知可否介意陪在下走一走。”

    “啊,我当然不......不介意,不介意。”苼烟说着有些粗鲁的拎起阿烟,紧紧的跟在淮桑身后,只是阿烟左扭有扭的,似乎很不愿意跟去,苼烟无奈,只好放它回去,然后朝淮桑快速跑去。

    说走就真的只是走,因为淮桑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话,而苼烟也很识时务的一直在旁边陪着他,偶尔淮桑回头看着她时,她也只是乐呵呵的笑着回应他。

    茹烟不想打扰他,她知道他的心事肯定是和茹烟有关的,可不管淮桑的心思如何,她都只是想单纯的陪着他、看着他,仅此而已,其他的她不奢求,更不会去多想。

    “凤裘,他恐怕是被人下了梦魇咒,若在这样下去,可就真的要出事了。”笛桓看着床上的袁逸轩抖动着害怕的身体,嘴巴似乎也在喊着什么,可就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但是能看得出,他的精神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磨难,他面色非常的恐惧,应该是看到了十分害怕的东西。

    “我知道他很危险,也很害怕,但此事不可声张,还须尽快找到抑制住之法。”

    笛桓一脸的急虑,道:“那你可有想到什么法子?”

    凤裘看了一眼笛桓,摇了摇头,随后又道:“但我师父或许有办法,明日我便带他去。”

    “你师父?好像从未听你提起,他可是得道的高人,那明日可需我带你们去。”

    凤裘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他就在无名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