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背叛与原谅
“赵咏莀知道我此时已悲愤到了极点，所以他又故意从身上拿出更多的灵符，只为了困住我，好让那老道士趁机杀了我，因为他知道，凭他根本奈何不了我，也就只能用灵符困住我而已。”
当时确如欢余所说，她十分愤怒，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脸上也开始渐渐变成了猫脸的原身模样，不过这似乎并未吓到赵咏莀，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欢余一眼后，又赶紧将更多的灵符覆盖在之前的那些灵符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将她斩杀，他也就不会再面对她这张吓人的面孔了。
欢余恶狠狠的看着他，不断撞击着栏杆，可是根本没用，最终实在没有了办法的她，只能将全身所有的灵气全部聚集在右手手中，随着奋力一击，终于冲破灵符，她顺势对着赵咏莀飞去，而赵咏莀站在池边，一动未动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过去，嘴角还浮起了一丝微笑。
不过欢余并未多想，也并未收手，一掌击在了赵咏莀的身上，并且将他震出很远，只不过她也受伤，摔倒在地。
而这时，啊离也苏醒了过来，不过身子依然瘫软，他无力站起来，只能歪着头，看着赵咏莀，担忧的喊着：“爹，爹......”
这时老道士终于完成了祭祀仪式，朝这边飞了过来，不过他见欢余已受了重伤，一时半会走不了，而且她似乎还有话要对赵咏莀说，于是老道士抱着一个从祭祀台上拿下来的祭祀所用的罐子后就又往池子里跳了下去。只一会儿，就听见池底下传来一声嘶吼，而后又传来几声，不过一声比一声小，而当时欢余并未有心思理会这些。
她的心思不仅在赵咏莀那里，还被阿离的那一声“爹”给惊到了，之前她并未在意，直到刚刚她才反应过来，对啊，阿离身上有赵咏莀的气息，她早该猜到的。
她艰难的站起来，走到阿离面前，为他渡了一点灵力后，阿离瞬间就恢复了体力，他只是冷冷的看了欢余一眼后，就朝赵咏莀跑去，因为他方才，亲眼看见这个猫脸的妖女想要杀了他爹，不过所幸，他爹没有死。
欢余看见他眼中的冷漠后，心痛又起，原来阿离就是她的儿子。快二十年了，她没有一天不在想他。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他的生辰了，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如果当年赵咏莀没有听信他人的话将老道士引回去......那么在过些时日，他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为阿离庆生了。
欢余法力太弱，无法变回人身，又怕自己会吓到他们，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远处的赵咏莀和阿离。自知道阿离是她儿子后，她的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阿离，哪怕在这期间，阿离曾好几次抬头看她，他眼中的陌生，震惊，冷静，到后面的诧异和冷漠，再到后来，他来到欢余的面前，趁她分神之际，一刀刺进了她的心脏。
欢余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很久很久，而幻影也终于知道，为何她一定要亲自手刃他们了，原来她是被她最爱的两个人同时背叛，其中一个还是她的血缘至亲。
欢余看着李献君，挑眉问道：“你知道，你将短刀刺进我心脏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李献君有些不敢听，却还是控制不住，问道：“我，说了什么？”
“你说我即便化为人身，也还是只妖，何配为妻为母，就该世世为妖，困死一方。”
“我......”
幻影知道在李献君心中此时已是自责万分，便打断道：“那后来呢？”
欢余瞥了她一眼，轻轻一笑，继续道：“后来，我便彻底恢复妖性，将他二人杀了，只是我灵力受损，被那老道士算计了，他将毕生所抓的妖灵混练成一只邪恶的灵魔，困在此处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一直用灵罩将它困压在这池底，所以在被放出来重生的那一瞬间，池底的邪灵自然将我看当做仇敌，想要吞噬我，不过它并不知道我有九条命。我复生之后，就将它镇压在此，并且杀了那老道士。”
欢余看似轻松的说着这一段回忆，但是李献君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和再次面对诛心之痛的那种坦然，这份痛，他无法想象。
李献君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所以，二十年前，你在生了阿离后，没了灵气，却依然能重伤那老道士。难道你？”
“没错，我只有一死，才能继续活命，于是我拿起剪刀活生生的刺穿了自己的心脉。呵呵，否则我们都会没命。”
我们！其实在她的心里，她一直都未曾真正的恨过他们，她从始至终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让她足够死心的答案，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家人的绝情与背叛。
在等待的这二十年里，欢余找了数千种理由来为赵咏莀的离开而开脱，每每找到一种，她就会开心一点，因为她觉得当她找不出的时候，当理由用完了的时候，他应该就快要回来了，因为他不舍得自己等他太久。
但最终，这二十年的期许，一朝尽失，她也心如死灰。
李献君回想着欢余说的这一切，心中十分难过，不过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欢余是不是阿离的母亲，毕竟那个梦里，他只能看清欢余那一张脸，还有两个人的脸，他始终无法看清楚。
幻影见他二人一直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不过她却没有忘记今日前来的目的，“欢余前辈，你昨日对晚辈说的命劫，到底该如何解？”
李献君闻言，这才想起命劫这件事，看幻影极为认真的样子，他道：“难道，我真的只能活二十岁？”
幻影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点头。
这时欢余竟又笑了起来，看着李献君，认真说道：“你可想解了命劫？”
李献君心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没做，所以他当然不想死，不过他也不怕死。但他觉得欢余这一问，似乎不简单，难道解他的命劫，是要用别的东西去换取吗？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凡人一个，就算他将自己的命拿给她，她也不会要，否则她之前早就杀了自己了。不过李献君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要求，才能解开他的命劫，他点了点头，也很认真的回道：“晚辈自然是想，只是不知这代价为何？”
“怎么，你的命我都看不上，还能向你寻什么呢。”欢余冷哼的看着李献君。
李献君知道欢余误会了他的意思，不过他并不生气，因为这些小误会与她所受的委屈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欢余见他没有说话，也还算乖顺，心中的气闷也就慢慢消散了，道：“你的命劫因我而起，自然因我而灭，要想解了这命劫，只需彻彻底底的杀了我。”
李献君，惊恐道：“什么，杀了你？”
欢余斩钉截铁道：“你亲自动手，方可解除命劫。”
幻影知道李献君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让欢余死，更何况还要他亲自动手。但如果她方才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就是李献君的初世的娘亲，让他杀了赋予了他生命的娘亲，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有悖人伦。
李献君看着面前这三幅画像，他们本是和睦幸福的一家人，却因三界之轮，人妖殊途之分，家人变仇人，好人成坏人。而杀她之人满嘴仁义道德，拯救苍生，甚至逍遥世间、受人敬仰。
李献君看着那个模糊的男人画像，他似乎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仍旧爱着欢余，哪怕是对着这幅画，他也能感觉到一种穿越了三界轮回殿，都一直坚守着内心所坚持的那份爱，这种爱，令人无法不去在意。
“前辈，事实如此，那这一切便是我种的果，自然由我承担。从此以后，您自由了，晚辈只愿您能放下过去种种，重新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
李献君此话一出，对着欢余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他不知道欢余方才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有多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己娘亲，所以李献君只是简单的行了礼，以表他对欢余的尊重和敬佩。
等待本就是痛苦且没有尽头的，但欢余还是带着仇恨等待了五百年，只是这五百年的恨已经将她的心慢慢腐蚀了，而她也还是没能对李献君下得去手。所以，在欢余的内心里终究是善良的，或许这份善良是她的本性，李献君也相信赵咏莀曾经也温暖了她的心，而这份温暖她也从未忘记。
欢余走到李献君面前，认真的看着他，有好几次，她都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只是在欢余的印象里，啊离一直都只是个两个巴掌般大小的婴儿，每天哭哭啼啼的，不是吃就是睡，她还未与他说上几句话，还未再多看他几眼，就被带走了，从此母子分离。
没想到二十年后，阿离竟毫不犹豫的刺杀她。而今日再见，她终究是败在他的手里。
幻影知道欢余应该没有说谎，毕竟一个恨了几百年又被人背叛的人，是不会轻易对外人说出自己内心的伤疤，如若要说，这个人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或者是曾经背叛她的那个人，所以幻影相信她就是李献君的母亲，至于李献君以前有没有动手杀她，或者因何原因，幻影并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她唯一关心的就只是李献君的命劫。
幻影见李献君这样说后，心中有些不悦，却又不能说出来，因为她不管是在谢黎面前，还是林双修面前，又或者是现在的李献君面前，她一直都是温柔大方、优雅贤淑的样子，这也是为何之前谢黎很喜欢她的原因。
她忍住心中的愤懑，走到李献君的前面，看着欢余，道：“欢余前辈，您多保重，我们先告辞了。”说完，她嘴角露出一丝只有欢余才看得见的冷笑，随后转身又恢复一脸的和善朝李献君看去，二人便离开了。
欢余并没有说话，她知道幻影的意思，说道：“多谢幻影姑娘，替我解了这万方结界，日后若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我就在此处等你。”
幻影转身朝她浅浅的点了点头，脸带笑意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欢余回身看着那两幅没有轮廓的脸，她知道，一个是赵咏莀，一个是阿离，只不过阿离小时候的样子，她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他喜欢玩什么，他什么时候开始会笑，会说话，会走路，她什么都不知道，此时看着眼前这幅没有脸的画卷，她只能默默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她痛苦的抚摸着画上的那张空白的脸，她曾经无数次梦到他。可梦里的他，虽然只有五六岁，但是他总是爱拿着刀，然后刺进她的心脏，可她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赵咏莀害的，她又看着旁边这幅画，双眼冷厉阴狠，紧咬双唇，对着那副画一挥袖，只见画面上那个男子，瞬间有了轮廓。
画中的男子浅眸似水，满面春风，嘴角的笑意没有一丝的收敛，一看就是一个爱笑的人。
欢余本是一副冷面，但看到他的笑后，终究是软了心，嘴角微动，似乎有话想说，但却是忍住了。而这一幕正好被回过头的李献君看见了，不过她并未看清那画上男子的面貌，只是隐约之间觉得有些熟悉。
当时确如欢余所说，她十分愤怒，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脸上也开始渐渐变成了猫脸的原身模样，不过这似乎并未吓到赵咏莀，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欢余一眼后，又赶紧将更多的灵符覆盖在之前的那些灵符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将她斩杀，他也就不会再面对她这张吓人的面孔了。
欢余恶狠狠的看着他，不断撞击着栏杆，可是根本没用，最终实在没有了办法的她，只能将全身所有的灵气全部聚集在右手手中，随着奋力一击，终于冲破灵符，她顺势对着赵咏莀飞去，而赵咏莀站在池边，一动未动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过去，嘴角还浮起了一丝微笑。
不过欢余并未多想，也并未收手，一掌击在了赵咏莀的身上，并且将他震出很远，只不过她也受伤，摔倒在地。
而这时，啊离也苏醒了过来，不过身子依然瘫软，他无力站起来，只能歪着头，看着赵咏莀，担忧的喊着：“爹，爹......”
这时老道士终于完成了祭祀仪式，朝这边飞了过来，不过他见欢余已受了重伤，一时半会走不了，而且她似乎还有话要对赵咏莀说，于是老道士抱着一个从祭祀台上拿下来的祭祀所用的罐子后就又往池子里跳了下去。只一会儿，就听见池底下传来一声嘶吼，而后又传来几声，不过一声比一声小，而当时欢余并未有心思理会这些。
她的心思不仅在赵咏莀那里，还被阿离的那一声“爹”给惊到了，之前她并未在意，直到刚刚她才反应过来，对啊，阿离身上有赵咏莀的气息，她早该猜到的。
她艰难的站起来，走到阿离面前，为他渡了一点灵力后，阿离瞬间就恢复了体力，他只是冷冷的看了欢余一眼后，就朝赵咏莀跑去，因为他方才，亲眼看见这个猫脸的妖女想要杀了他爹，不过所幸，他爹没有死。
欢余看见他眼中的冷漠后，心痛又起，原来阿离就是她的儿子。快二十年了，她没有一天不在想他。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他的生辰了，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如果当年赵咏莀没有听信他人的话将老道士引回去......那么在过些时日，他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为阿离庆生了。
欢余法力太弱，无法变回人身，又怕自己会吓到他们，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远处的赵咏莀和阿离。自知道阿离是她儿子后，她的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阿离，哪怕在这期间，阿离曾好几次抬头看她，他眼中的陌生，震惊，冷静，到后面的诧异和冷漠，再到后来，他来到欢余的面前，趁她分神之际，一刀刺进了她的心脏。
欢余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很久很久，而幻影也终于知道，为何她一定要亲自手刃他们了，原来她是被她最爱的两个人同时背叛，其中一个还是她的血缘至亲。
欢余看着李献君，挑眉问道：“你知道，你将短刀刺进我心脏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李献君有些不敢听，却还是控制不住，问道：“我，说了什么？”
“你说我即便化为人身，也还是只妖，何配为妻为母，就该世世为妖，困死一方。”
“我......”
幻影知道在李献君心中此时已是自责万分，便打断道：“那后来呢？”
欢余瞥了她一眼，轻轻一笑，继续道：“后来，我便彻底恢复妖性，将他二人杀了，只是我灵力受损，被那老道士算计了，他将毕生所抓的妖灵混练成一只邪恶的灵魔，困在此处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一直用灵罩将它困压在这池底，所以在被放出来重生的那一瞬间，池底的邪灵自然将我看当做仇敌，想要吞噬我，不过它并不知道我有九条命。我复生之后，就将它镇压在此，并且杀了那老道士。”
欢余看似轻松的说着这一段回忆，但是李献君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和再次面对诛心之痛的那种坦然，这份痛，他无法想象。
李献君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所以，二十年前，你在生了阿离后，没了灵气，却依然能重伤那老道士。难道你？”
“没错，我只有一死，才能继续活命，于是我拿起剪刀活生生的刺穿了自己的心脉。呵呵，否则我们都会没命。”
我们！其实在她的心里，她一直都未曾真正的恨过他们，她从始至终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让她足够死心的答案，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家人的绝情与背叛。
在等待的这二十年里，欢余找了数千种理由来为赵咏莀的离开而开脱，每每找到一种，她就会开心一点，因为她觉得当她找不出的时候，当理由用完了的时候，他应该就快要回来了，因为他不舍得自己等他太久。
但最终，这二十年的期许，一朝尽失，她也心如死灰。
李献君回想着欢余说的这一切，心中十分难过，不过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欢余是不是阿离的母亲，毕竟那个梦里，他只能看清欢余那一张脸，还有两个人的脸，他始终无法看清楚。
幻影见他二人一直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不过她却没有忘记今日前来的目的，“欢余前辈，你昨日对晚辈说的命劫，到底该如何解？”
李献君闻言，这才想起命劫这件事，看幻影极为认真的样子，他道：“难道，我真的只能活二十岁？”
幻影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点头。
这时欢余竟又笑了起来，看着李献君，认真说道：“你可想解了命劫？”
李献君心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没做，所以他当然不想死，不过他也不怕死。但他觉得欢余这一问，似乎不简单，难道解他的命劫，是要用别的东西去换取吗？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凡人一个，就算他将自己的命拿给她，她也不会要，否则她之前早就杀了自己了。不过李献君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要求，才能解开他的命劫，他点了点头，也很认真的回道：“晚辈自然是想，只是不知这代价为何？”
“怎么，你的命我都看不上，还能向你寻什么呢。”欢余冷哼的看着李献君。
李献君知道欢余误会了他的意思，不过他并不生气，因为这些小误会与她所受的委屈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欢余见他没有说话，也还算乖顺，心中的气闷也就慢慢消散了，道：“你的命劫因我而起，自然因我而灭，要想解了这命劫，只需彻彻底底的杀了我。”
李献君，惊恐道：“什么，杀了你？”
欢余斩钉截铁道：“你亲自动手，方可解除命劫。”
幻影知道李献君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让欢余死，更何况还要他亲自动手。但如果她方才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就是李献君的初世的娘亲，让他杀了赋予了他生命的娘亲，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有悖人伦。
李献君看着面前这三幅画像，他们本是和睦幸福的一家人，却因三界之轮，人妖殊途之分，家人变仇人，好人成坏人。而杀她之人满嘴仁义道德，拯救苍生，甚至逍遥世间、受人敬仰。
李献君看着那个模糊的男人画像，他似乎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仍旧爱着欢余，哪怕是对着这幅画，他也能感觉到一种穿越了三界轮回殿，都一直坚守着内心所坚持的那份爱，这种爱，令人无法不去在意。
“前辈，事实如此，那这一切便是我种的果，自然由我承担。从此以后，您自由了，晚辈只愿您能放下过去种种，重新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
李献君此话一出，对着欢余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他不知道欢余方才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有多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己娘亲，所以李献君只是简单的行了礼，以表他对欢余的尊重和敬佩。
等待本就是痛苦且没有尽头的，但欢余还是带着仇恨等待了五百年，只是这五百年的恨已经将她的心慢慢腐蚀了，而她也还是没能对李献君下得去手。所以，在欢余的内心里终究是善良的，或许这份善良是她的本性，李献君也相信赵咏莀曾经也温暖了她的心，而这份温暖她也从未忘记。
欢余走到李献君面前，认真的看着他，有好几次，她都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只是在欢余的印象里，啊离一直都只是个两个巴掌般大小的婴儿，每天哭哭啼啼的，不是吃就是睡，她还未与他说上几句话，还未再多看他几眼，就被带走了，从此母子分离。
没想到二十年后，阿离竟毫不犹豫的刺杀她。而今日再见，她终究是败在他的手里。
幻影知道欢余应该没有说谎，毕竟一个恨了几百年又被人背叛的人，是不会轻易对外人说出自己内心的伤疤，如若要说，这个人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或者是曾经背叛她的那个人，所以幻影相信她就是李献君的母亲，至于李献君以前有没有动手杀她，或者因何原因，幻影并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她唯一关心的就只是李献君的命劫。
幻影见李献君这样说后，心中有些不悦，却又不能说出来，因为她不管是在谢黎面前，还是林双修面前，又或者是现在的李献君面前，她一直都是温柔大方、优雅贤淑的样子，这也是为何之前谢黎很喜欢她的原因。
她忍住心中的愤懑，走到李献君的前面，看着欢余，道：“欢余前辈，您多保重，我们先告辞了。”说完，她嘴角露出一丝只有欢余才看得见的冷笑，随后转身又恢复一脸的和善朝李献君看去，二人便离开了。
欢余并没有说话，她知道幻影的意思，说道：“多谢幻影姑娘，替我解了这万方结界，日后若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我就在此处等你。”
幻影转身朝她浅浅的点了点头，脸带笑意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欢余回身看着那两幅没有轮廓的脸，她知道，一个是赵咏莀，一个是阿离，只不过阿离小时候的样子，她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他喜欢玩什么，他什么时候开始会笑，会说话，会走路，她什么都不知道，此时看着眼前这幅没有脸的画卷，她只能默默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她痛苦的抚摸着画上的那张空白的脸，她曾经无数次梦到他。可梦里的他，虽然只有五六岁，但是他总是爱拿着刀，然后刺进她的心脏，可她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赵咏莀害的，她又看着旁边这幅画，双眼冷厉阴狠，紧咬双唇，对着那副画一挥袖，只见画面上那个男子，瞬间有了轮廓。
画中的男子浅眸似水，满面春风，嘴角的笑意没有一丝的收敛，一看就是一个爱笑的人。
欢余本是一副冷面，但看到他的笑后，终究是软了心，嘴角微动，似乎有话想说，但却是忍住了。而这一幕正好被回过头的李献君看见了，不过她并未看清那画上男子的面貌，只是隐约之间觉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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