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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受伤

    张静看起来很忙,话没说两句,又有一个电话进来了。与张静约好了今晚上六点出发去酒店后,秦双便送她出门,然后独自回到了家里。

    他陆陆续续地锻炼了几天,明显感觉到精神状态比刚出院的时候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唤醒了些以前的肌肉记忆,他明显感觉到手脚的灵活程度有所提升,现在再让他去弹《贝多芬病毒》他应该能更加游刃有余。

    想到那首钢琴曲,他又联想到了刚刚试听到的那些歌曲,有些牙疼。但他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想了想又打开了听歌软件,开始寻找这一切变化的源头。

    这个世界里华夏与米国都是地位相当的文化中心,比起之前那个世界很多人打破头都想要进入国外的圈子,在这里倒像是大杂烩一样,你来我往。很多国外歌手唱着华夏文想要进入华夏的圈子里面发展,而这直接就导致了许多国外歌手的水土不服,国外那些歌手想要跟着华夏这边的风格跑,就一路跑偏,追都追不回来了。

    而本土的华夏歌手则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原因,一直不愠不火地发展着,并没有什么大的突破,简单来说,就是国家强盛,长治久安之下人们安逸造成的。

    他为这个世界里面华夏的强大而高兴,同时也有些头疼,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的音乐风格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也会跟那些国外歌手一样,水土不服。

    这需要一个试水的机会,让他确认到底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

    想清楚事情的关节,他松了一口气,既然说了要帮秦瑟,那就要尽快地熟悉这个世界,以求在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能够清晰其中的利弊。

    客厅台面上放着那个张静留下的纸箱,里面装着从前的秦双留下的痕迹。他一面喝着水一面盯着那个纸箱看。犹豫了好久,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了上前。

    他把手搭在箱子上停留了一会儿,感受着纸箱表面的冰凉和粗糙,不自觉心潮涌动,对陌生的曾经有了些抗拒,但是最后还是伸手揭开了纸箱的盖子。

    里面有一些关于表演技巧的书籍,还有一些是粉丝给他寄的信件,再有就是那份大学的通知书和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秦双犹豫了下,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到底原主考的是什么大学,而是取出了那本黑色的笔记本,心跳变得有点快。

    他深吸了一口气,翻开了笔记的第一页,只见扉页上用钢笔一笔一画地认真书写着:

    “弱者的悲哀不配被记得。”

    寥寥几个字写得力透纸背,特别是刚开始的两个字,看起来简直要把纸页给戳穿。

    “我们只能,一边失去,一边生存。”

    “人生惟一的不幸就是自己的无能。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这是在怪他不敢反抗的母亲还是在怪那个躲在角落的自己?

    秦双的指节有些用力,明明这应该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另外一段人生,此刻看来却让他如鲠在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两个世界的时光开始在他的脑海里重合,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在墙角缩成一团的孩子,看着父亲高举着棍棒不断往下砸落到女人的身上,单薄的身躯不断颤抖着,努力把自己越缩越小,恨不得变成地上的一粒灰尘。

    所以,为了生存,你到底失去了什么?

    翻到后面一页是一首三行诗:

    “雨落下来,

    颠倒了整座城市,

    能不能,也把我的人生颠倒?”

    原主的人生这么灰暗吗?秦瑟是不是还漏了什么没跟我说?

    秦双揉着太阳穴把本子放了回去,而这时候,本子里面掉落了一张夹在里面的发黄的旧照片。

    照片里是一家三口,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里面,父亲和母亲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可爱的孩子举着小手在学习走路。母亲捂着嘴巴在笑,可是眼眶红了;父亲也在笑,笑得满脸褶子,伸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态等着孩子走过来。

    秦双定定地看着照片里面那些人的笑容,指节用力得发白,他缓缓蹲了下来,整个人蜷缩了起来,一手紧紧抓着那张合照,一手用力按着心口,明明照片里面的人不是他,可是在看到这张合照的那个瞬间心脏的绞痛骤然出现,这个身体似乎还牢牢记住那个逝去的女人的身影,抑或是哀悼起了曾经幸福美满到了极点的曾经,那种悲伤深入骨髓,让他不由自主的流下了泪水。

    那股浓烈得像是陈酒一般的执念,无处安放,无法平静,左冲右突地在身体里肆虐着,咆哮着。

    他浑身颤抖着,只觉得整个人似乎在一寸一寸地被撕碎,被掏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虚脱般地躺倒在地上,无力地喘息着,像是一条被扔到了岸上的鱼。

    空荡荡的空间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喘息声。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子里的那些陌生的光影就好像是一根烧红的铁砧在脑子里疯狂搅动,他的太阳穴突突地钻痛,根本无法集中起精神来。

    秦双啊秦双,既然有那么深的执念,为何你会选择离去?是因为知道了她已经死了吗?还是不敢面对这个醒来后支离破碎的世界?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在这里是准备要做什么。

    许久许久,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秦双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不想理会。可是电话那头的那个人锲而不舍,像是他不接电话就不会罢休一样。

    秦双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艰难地调整着自己的视线,看到了屏幕上那个名字。

    在又一次重新响起的时候,他伸手拿出手机按了接听键,然后放在耳边却不说话。

    秦瑟本来准备了一大堆的槽要吐,可是拨打了十几次无法接通的电话后,就连神经大条的她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秦双?秦又又?哥?”最后一个字,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叫出来。

    话筒那头只有浅浅的呼吸声,那个人却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沉默。

    秦瑟拿着手机从后台开始往外面走,快步走了几步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穿着高跟鞋就这么跑了起来。

    “秦又又,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话呀!”秦瑟焦急地对着电话喊着,声音都有了些许颤抖,“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回家找你!”

    “回家”这个字眼刺痛了他。

    秦双微微睁着眼睛,跟那天早上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一样,眼前有着耀眼的光斑,他又闭上了眼,仿佛是因为被强光照射所起的生理反应,眼角止不住地流着泪水,“秦瑟,我没事。”他沙哑着嗓子如是说。

    那边跑的太快传来了呼呼的风声,忽然“咚”的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秦又又你个笨蛋!我都快跑回家了你跟我说这个?你有本事你就一直不说话呀!我告诉我这事儿跟你没完!”

    “啪”的一声,然后是挂了电话的忙音。秦双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睛里终于有了焦距,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她跑回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砸门,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

    秦双费劲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搓了搓脸,又光着脚走过去给她开门。

    “秦又又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故意恶作剧的,我妆化到一半你让我跑出来?后台那些人肯定以为我疯了!”那撮标志性的呆毛因为急速奔跑而变得十分醒目,此刻跟着主人一晃一晃的,情绪十分激动。

    秦双难得没有回怼她,开了门让她进来,此刻却发现眼前的少女一头乱发,穿着舞台上表演的服装,提着一只断了跟的高跟鞋,另外一只却不知道扔在什么地方。一双纤细白皙的长腿已经伤痕累累,脚趾磨得通红,有几处的皮破了,脚踝处更是肉眼可见地肿胀了起来。

    向来冷静的秦双在这一刹那竟然有种大脑宕机的感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脏又是一阵紧缩,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皱紧眉头,伸手想要搀扶那个满身狼狈的秦呆瓜。可是秦瑟却一手推开了他的搀扶,一瘸一拐地自己走了进屋。

    “我……”秦双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声音嘶哑得厉害,“你坐着,我给你拿药箱。”说着便走进了书房。

    秦瑟努力挪动着脚步,脸上还没上好的妆容因为大汗淋漓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下起了倾盆大雨。

    本来想去沙发上的她,在经过的时候看到了地面上安静躺着的那张破旧的合照,一时之间眼泪汹涌成灾,夺眶而出,整个脸五官扭曲着,像是在电影里面被肆意嘲笑的丑角。

    秦双也没料到她会哭,他随手拿药箱搁下,拿了一盒纸巾给她抱着。然后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她扶到了沙发上,再拿起药箱,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秦又又,我是不是很傻?”秦瑟抱着纸巾盒擦着眼泪,因为哭太凶好几次都说不出完整的字句,花了很长时间才哽咽着断断续续挤出这句。

    秦双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瞳孔幽幽如同一汪深潭倒影着秦瑟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就像是要把这张脸深深刻进去脑海里面。

    “嗯,很傻。”他轻声回答。

    “呀!秦又又你礼貌吗?我跑那么大老远回来找你,你还说我傻?”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下来了。

    秦双好笑的看着她一面张牙舞爪像只小猫,一面抽抽噎噎像个委屈的孩子,也不再怼她,手上动作轻快地把她把伤口都处理好。

    “你脚踝这里,得去医院看看,肿得太厉害了。”他的手扶着冰袋精准贴到她肿胀的脚踝上,秦瑟头顶上的呆毛一瞬间绷直。

    “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刚才跑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才发现真他娘的痛!

    “我不能去医院,我今晚还有表演呢!”秦呆瓜终于想起来这茬,整张脸都垮了下去。

    秦双根本没理她,给她喷上了止痛喷雾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张静的电话,告诉了她秦瑟的情况,张静回复说五分钟到楼下,便挂掉了电话。

    真·消防员。

    “秦呆瓜,你以后不要有事没事就给我打电话,这次是幸运没有伤到骨头,下次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我是个成年人,就算有时候会情绪低落给我点时间就好了,你不用太担心我。”秦双认真地看着她,心里却有一丝后怕,他刚刚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大略看了一下,应该是韧带拉伤了,要是伤到骨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可能都去不了香江参加比赛了。之前那么期盼着第一次上电视节目,这要真是去不了了,肯定会很崩溃。

    秦瑟却似乎重点有些不在他说的话上面,“秦呆瓜是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帮我起的绰号!什么呆瓜,难听死了!”

    秦双一脸无语的看着她情绪激动的样子,大有不把这个绰号消灭掉她就原地撒泼的架势。

    这时候张·消防员·静已经到了楼下,电话联系了秦双后便在停车场等着。秦双背对着秦瑟蹲下,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秦瑟,你体重多少?”

    秦呆瓜还沉浸在自己有了一个难听的绰号的打击当中,有些懵懂地回答道:“一百零二斤。”

    秦双毫不客气地怼她:“你该减肥了!”他放弃了要背着她下楼的打算,他现在身体这么虚,可能走几步就倒下了,到时候去医院的就会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秦呆瓜也反应了过来,一双桃花眼瞪得滚圆,“秦又又你什么意思!我一米七二的身高,难道配不上一百零二的体重吗?凭什么要我减肥,明明是你太虚了!”

    被戳穿了真相的秦又又只能黑着脸搀扶着她去电梯。她单脚一跳一跳地前进,竟然有些忘了脚踝的疼痛,只觉得又回到了童年跳格子游戏的乐趣里,一跳一跳地前进,时不时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又又,笑得像是个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