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刘三军快步走出远征军陵园，正要往单身公寓赶，那只鸟儿还在他头顶盘旋着叫道：“你是傻瓜加五十七级！”
刘三军停下，无奈说道：“我是傻瓜加五十八级，满意了不大哥？回去吧，你跟着我让我咋回家？”
鸟儿大叫：“你说你是傻瓜加五十九级我也不回去。”
刘三军：“道友，你划下道来，我是傻瓜加多少级你回去。”
鸟儿落到刘三军头顶，思索了一会说道：“傻瓜加六十级，不能再少了。”
刘三军苦笑：“我是傻瓜加六十级，行了吧。”
鸟儿开心的拍打着翅膀：“嗯，你认了就好。”
眼见鸟儿就要飞走，刘三军忽然想起一件事叫住它：“你叫什么？”
“我出生的时候下雨了，大家都叫我雨。”
“雨，你好，我叫刘三军。有件事我想问你：你们为什么说我是颗树？”
鸟儿惊讶的说道：“你就是颗树呀！你身上的味道就是树的味道，很亲近。”
刘三军一下就想明白了：问题出在世界树果实身上。
盘古大人用世界树果实救了自己一次，自己身上有世界树的味道，所以吸引了鸟儿。
这事现在也说不上是好是坏，搞清楚就行了。
想到这刘三军告诉雨：“回去吧雨，路上小心点，记得远离人类。”
“知道了。”鸟儿拍打着翅膀朝远征军陵园里飞去。
目送雨飞走，刘三军继续朝单身公寓楼走去。
正走着一张宣传单被风迎面吹来，他心中一动抓过宣传单，在上面抠出两个窟窿贴在脸上。
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让人发现少不得又有麻烦，只要看不见脸没人知道自己是谁就没事了。
很快到了居民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刘三军一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他脸上顶着一张宣传单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穿行，感觉背后凉凉的，似乎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一根针。
原来这就是芒刺在背的意思？
刘三军强忍着想要转身逃跑的欲望，若无其事的走着，终于回到单身公寓下。
进入电梯后他心中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这一路可算是熬过来了。
身上的鸟屎此时已经渗进衣服里，贴在皮肤上黏糊糊的，他心中默念：千万别有人坐电梯，赶紧让我回家洗澡。
你别说还真管用，一路上来电梯一层都没停。
他盯着数字，心中忍受着煎熬，终于他的楼层到了。
电梯门打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那一声“叮”在他耳中是那样悦耳动听。
他冲出电梯来到单身公寓前，摸出钥匙打开门正要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就是他！”接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回头一看登时愣住了。
鹅笑女孩拉着狗叫男孩在前，一对中年男女在后，四个人气势汹汹正朝他跑来。
刘三军傻傻的看着，直到中年男人来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他才反应过来。
中年男人说道：“你好，我叫高汉，她叫靳瑶，是我的妻子。旁边那位你应该见过，叫靳小鹿是我妻妹。那孩子是我儿子叫高小宝。”
“谢谢你救了我儿子，本来我们早该向你当面致谢，但是一直不知道你住那个房间，也去警署打听过但没人知道你住哪，所以今天请了一天假在这等你。”
刘三军呆呆的“哦”了一声，下意识伸出手。男人迟疑了一下，马上就握住他的手。
“我叫刘三军，那个…请进，进屋说。”
刘三军将四人让进屋里，指指卫生间说道：“那个，几位随意，我先洗洗。”
鹅叫女孩努力憋着笑，狗叫男孩捂住鼻子，高汉、靳瑶夫妻两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连声说好，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刘三军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心中羞愤欲死。
这叫什么事？躲了一路，结果到家了这副糗样最后还是让人看到了。
好一顿搓洗后，他在镜子中仔细观察身上看还有没有鸟屎，确认都干净了，擦干身上正想出去，猛然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拿干净衣服。
这下他傻眼了，要是屋里就他自己光着出去也没啥，可外面还有四个人呢。
但一直窝在卫生间不出去也不行，总不能让人一直在外面等着，喊他们帮拿衣服怎么都感觉不合适。
左思右想，刘三军灵机一动，拿起脏衣服又套在身上。
出去拿套衣服，然后再洗一次澡不就行了？他不禁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他急匆匆走出去，几人看见他出来都站起来正想说话，刘三军一摆手说出一句气势十足的话：“再等等，我这人最是爱干净，要再洗一次。”
几人愣愣的看着刘三军，却见他直奔衣柜，找出几件衣服后又朝着卫生间跑去，几人心中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靳小鹿“噗嗤”一声，靳瑶瞪了妹妹一眼，靳小鹿一伸舌头不敢再笑。
过不多时刘三军又从卫生间走出来，几人再次站起来，刘三军急忙请几人坐下，待宾主落座后高汉有些为难的说道：“能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刘三军这才注意到高汉手上满是鸟屎，想起来刚才跟他握手的事，连忙说：“请随意用。”
等高汉从卫生间出来后，众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落座后才真正进入正题。
高汉诚恳的说道：“那天的事真是多亏有你，不然小宝就糟了。小鹿告诉我们后，我们夫妻俩就一直想要当面道谢。”
刘三军连说应该的，推辞了一番。
等靳瑶和靳小鹿包括小男孩高小宝都郑重道谢后，高汉拿出一个信封说道：“我们讨论很久也没商量出来个所以然，但谢意是一定要表达的，所以只有用这个俗办法了，这点心意请你不要推辞，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刘三军哪里肯收，高汉却执意要给，两人你推我让起来。
靳瑶、靳小鹿也出声帮腔，刘三军开口说道：“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收的。当时那局面无论是谁我都会救，一声“谢谢”足矣，粘上铜臭味反而不美。”
高汉和靳瑶对视一眼，两人明白话说到这地步再执意给就尴尬了。
高汉又和刘三军握手，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再说了，高汉会记得这份情，全了这段因果。”
刘三军一愣：“因果？”
高汉脸上表情也很奇怪：“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对这个感兴趣。没错，我说的就是因果。”
刘三军拉着高汉坐下，急切问道：“因果的意思我能理解但说不太清楚，因果线你知道吗？”
高汉目光复杂的盯着刘三军，问出一句话：“因果并不难理解。你或帮或伤害一个人，令那个人的命运轨迹发生改变，你就与那个人结下了因果。”
“比如你救了小宝，你就与小宝结下了一份因果。”
“你救小宝是因。不管是我、小宝或是高家的任何人将这份恩情报答给你或你的后人，这就是果。”
“这件事有了果后，就形成一个闭环，叫了结因果。”
“至于因果线，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知道这个的人已经很少了。”
刘三军思索着高汉的话，想了很久后才说道：“有人曾救我半条命，他对我说了一句话：这个情，算你还清了。”
“当时我感觉到身上像是有根线断了，身上一轻，这就是因果线吗？”
高汉微微点头。
刘三军想了一下又开口问道：“有三个人为救我而死，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也感觉到身上一轻，断了一根线，这算因果线吗？”
高汉：“是。”
“可我根本没有回报过，按你的说法就是没有果，因果线为什么会断？”
高汉没有回答，而是抓起刘三军的手仔细看了起来。看了半天他摇头苦笑道：“我看不懂。”
“你刚才说的那三个人一定很爱你，类似父母对孩子那种毫无保留、不求任何回报的爱。”
“因果线断掉是因为他们自愿了结这段因果，但你身上一定还有更大的因果。”
“这个更大的因果或许与那三个人没有直接关系，但一定是他们的心愿或者叫执念。”
“他们三个与你的因果线虽已断掉，但已连上另外一条因果线。”
“另外那条因果线就是我所说的：更大的因果。你能理解这意思吗？”
高汉这番话令刘三军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后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站起来走到高小宝身边蹲下，摸着他的头说道：“小宝，不亲我三口吗？我救了你呀。”
高小宝眼睛眨呀眨的，不知所措的望向父亲，高汉走过来一把拉开高小宝，苦笑道：“知道你的心意了，但因果不是这么好了结的。”
“救你半条命的人，你应该报答过他吧。”
刘三军点点头：“嗯，但只是一些外物。”
高汉摇摇头：“不止是外物，还有你的那份心。心意到了再加上外物确实可以了结一份因果。但外物只是次因，主因还是那份心。”
“小宝与你结下的这份因果，我曾想出钱了结，结果你不收。既然已经点明因果，只能交给时间慢慢了结了。”
“因果的复杂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刘三军追问到：“怎么个复杂法？”
高汉脸色严肃的说道：“比如小宝欠你的这个果可能根本不用还，也有可能是你某位祖先欠下高家的情却一直无法还上。”
“你理解这个意思吗？比如你的祖先和高家祖先结下因果后就天各一方，没再见过面也没再发生过交集，这份因果就暂且搁下。”
“直到那天你救下小宝，这段因果才算了结。”
“这就是我说因果非常复杂的原因。”
“哪怕千年万年，因果也迟早会了结；哪怕结下因果的其中一方血脉断绝再也没有后人，因果线也会连接到另外一个最合适的人身上。”
“这就是所谓的：有因必有果。”
刘三军突然问道：“你能看到因果线吗？”
高汉哈哈笑着：“你想通过因果线找什么？除了天道没人能看见因果线。”
刘三军喃喃说道：“真够复杂的，能明白一部分但还不能完全理解。”
想了一会刘三军又问道：“我还欠一个人半条命，但他对我有恶意，这份因果该如何了结？”
高汉脸色变的严肃起来：“这是最复杂的一种因果关系，善因结出恶果。”
“只能等着他对你做出恶事，并且这个恶对你的伤害等同于你还了他半条命，这份因果才能了结。”
“这种因果关系到最后大多是两败俱伤，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刘三军点点头，心想高汉这番话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刘老道的事压在他心中很久了，他也一直在等刘老道先发难，高汉的话让他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想起刘老道，刘三军不免想起五大爷对他说的一句话：刘老道想成仙。
盘古大人也曾和他说过成仙的事。
想到这刘三军问道：“成仙呢，成仙是怎么个成法？”
高汉拍着手哈哈笑道：“这些事你都是从哪听到的？你很神秘啊刘三军，救小宝的这份因果我高家和你结下了。”
“成仙是最虚无缥缈的想法，因为你不可能断掉每一条因果线。人活在世上每时每刻都在与人产生交集，怎么可能断了因果？”
“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甚至不惜躲到深山老林中也要躲开人，要我说那叫有病。”
“总要活着才能成仙吧，行，你躲开人，能躲开吃喝拉撒睡吗？吃的从哪来？粮食是不是植物？植物是不是生命？有生命就有因果。”
“更有一些人绝情绝义，亲手斩断因果。却不知这样做还是会有因果，无非是恶因恶果罢了。”
刘三军轻声说道：“明白了。”
高汉站起来递给刘三军一张名片，告诉他：“有什么不懂就找我，现在专门研究这个的不多了，我算是其中一个，家传的。”
“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高汉一拱手，刘三军也学着高汉的样子拱手回礼。
刘三军将四人送出门，高小宝抱着靳小鹿不愿跟父母一块回去，想跟小姨玩一天。
高汉也不多说，和靳瑶一起进了电梯，刘三军在电梯门口相送，高汉忽然又说了一句话：“你身上的因果太大了，我看不懂。说实话我看不懂的人很少，只能跟你说一句话：跟着自己的本心走下去就是。”
电梯门关上，刘三军愣愣的站在那，自言自语道：“本心…走下去…兜兜转转才发觉所有的事都联系在一起吗？”
他看向高小宝和靳小鹿，心中想到：难道救他也是你安排的，未来的我？我和他们之间最后又会发生什么？
刘三军停下，无奈说道：“我是傻瓜加五十八级，满意了不大哥？回去吧，你跟着我让我咋回家？”
鸟儿大叫：“你说你是傻瓜加五十九级我也不回去。”
刘三军：“道友，你划下道来，我是傻瓜加多少级你回去。”
鸟儿落到刘三军头顶，思索了一会说道：“傻瓜加六十级，不能再少了。”
刘三军苦笑：“我是傻瓜加六十级，行了吧。”
鸟儿开心的拍打着翅膀：“嗯，你认了就好。”
眼见鸟儿就要飞走，刘三军忽然想起一件事叫住它：“你叫什么？”
“我出生的时候下雨了，大家都叫我雨。”
“雨，你好，我叫刘三军。有件事我想问你：你们为什么说我是颗树？”
鸟儿惊讶的说道：“你就是颗树呀！你身上的味道就是树的味道，很亲近。”
刘三军一下就想明白了：问题出在世界树果实身上。
盘古大人用世界树果实救了自己一次，自己身上有世界树的味道，所以吸引了鸟儿。
这事现在也说不上是好是坏，搞清楚就行了。
想到这刘三军告诉雨：“回去吧雨，路上小心点，记得远离人类。”
“知道了。”鸟儿拍打着翅膀朝远征军陵园里飞去。
目送雨飞走，刘三军继续朝单身公寓楼走去。
正走着一张宣传单被风迎面吹来，他心中一动抓过宣传单，在上面抠出两个窟窿贴在脸上。
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让人发现少不得又有麻烦，只要看不见脸没人知道自己是谁就没事了。
很快到了居民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刘三军一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他脸上顶着一张宣传单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穿行，感觉背后凉凉的，似乎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一根针。
原来这就是芒刺在背的意思？
刘三军强忍着想要转身逃跑的欲望，若无其事的走着，终于回到单身公寓下。
进入电梯后他心中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这一路可算是熬过来了。
身上的鸟屎此时已经渗进衣服里，贴在皮肤上黏糊糊的，他心中默念：千万别有人坐电梯，赶紧让我回家洗澡。
你别说还真管用，一路上来电梯一层都没停。
他盯着数字，心中忍受着煎熬，终于他的楼层到了。
电梯门打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那一声“叮”在他耳中是那样悦耳动听。
他冲出电梯来到单身公寓前，摸出钥匙打开门正要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就是他！”接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回头一看登时愣住了。
鹅笑女孩拉着狗叫男孩在前，一对中年男女在后，四个人气势汹汹正朝他跑来。
刘三军傻傻的看着，直到中年男人来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他才反应过来。
中年男人说道：“你好，我叫高汉，她叫靳瑶，是我的妻子。旁边那位你应该见过，叫靳小鹿是我妻妹。那孩子是我儿子叫高小宝。”
“谢谢你救了我儿子，本来我们早该向你当面致谢，但是一直不知道你住那个房间，也去警署打听过但没人知道你住哪，所以今天请了一天假在这等你。”
刘三军呆呆的“哦”了一声，下意识伸出手。男人迟疑了一下，马上就握住他的手。
“我叫刘三军，那个…请进，进屋说。”
刘三军将四人让进屋里，指指卫生间说道：“那个，几位随意，我先洗洗。”
鹅叫女孩努力憋着笑，狗叫男孩捂住鼻子，高汉、靳瑶夫妻两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连声说好，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刘三军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心中羞愤欲死。
这叫什么事？躲了一路，结果到家了这副糗样最后还是让人看到了。
好一顿搓洗后，他在镜子中仔细观察身上看还有没有鸟屎，确认都干净了，擦干身上正想出去，猛然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拿干净衣服。
这下他傻眼了，要是屋里就他自己光着出去也没啥，可外面还有四个人呢。
但一直窝在卫生间不出去也不行，总不能让人一直在外面等着，喊他们帮拿衣服怎么都感觉不合适。
左思右想，刘三军灵机一动，拿起脏衣服又套在身上。
出去拿套衣服，然后再洗一次澡不就行了？他不禁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他急匆匆走出去，几人看见他出来都站起来正想说话，刘三军一摆手说出一句气势十足的话：“再等等，我这人最是爱干净，要再洗一次。”
几人愣愣的看着刘三军，却见他直奔衣柜，找出几件衣服后又朝着卫生间跑去，几人心中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靳小鹿“噗嗤”一声，靳瑶瞪了妹妹一眼，靳小鹿一伸舌头不敢再笑。
过不多时刘三军又从卫生间走出来，几人再次站起来，刘三军急忙请几人坐下，待宾主落座后高汉有些为难的说道：“能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刘三军这才注意到高汉手上满是鸟屎，想起来刚才跟他握手的事，连忙说：“请随意用。”
等高汉从卫生间出来后，众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落座后才真正进入正题。
高汉诚恳的说道：“那天的事真是多亏有你，不然小宝就糟了。小鹿告诉我们后，我们夫妻俩就一直想要当面道谢。”
刘三军连说应该的，推辞了一番。
等靳瑶和靳小鹿包括小男孩高小宝都郑重道谢后，高汉拿出一个信封说道：“我们讨论很久也没商量出来个所以然，但谢意是一定要表达的，所以只有用这个俗办法了，这点心意请你不要推辞，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刘三军哪里肯收，高汉却执意要给，两人你推我让起来。
靳瑶、靳小鹿也出声帮腔，刘三军开口说道：“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收的。当时那局面无论是谁我都会救，一声“谢谢”足矣，粘上铜臭味反而不美。”
高汉和靳瑶对视一眼，两人明白话说到这地步再执意给就尴尬了。
高汉又和刘三军握手，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再说了，高汉会记得这份情，全了这段因果。”
刘三军一愣：“因果？”
高汉脸上表情也很奇怪：“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对这个感兴趣。没错，我说的就是因果。”
刘三军拉着高汉坐下，急切问道：“因果的意思我能理解但说不太清楚，因果线你知道吗？”
高汉目光复杂的盯着刘三军，问出一句话：“因果并不难理解。你或帮或伤害一个人，令那个人的命运轨迹发生改变，你就与那个人结下了因果。”
“比如你救了小宝，你就与小宝结下了一份因果。”
“你救小宝是因。不管是我、小宝或是高家的任何人将这份恩情报答给你或你的后人，这就是果。”
“这件事有了果后，就形成一个闭环，叫了结因果。”
“至于因果线，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知道这个的人已经很少了。”
刘三军思索着高汉的话，想了很久后才说道：“有人曾救我半条命，他对我说了一句话：这个情，算你还清了。”
“当时我感觉到身上像是有根线断了，身上一轻，这就是因果线吗？”
高汉微微点头。
刘三军想了一下又开口问道：“有三个人为救我而死，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也感觉到身上一轻，断了一根线，这算因果线吗？”
高汉：“是。”
“可我根本没有回报过，按你的说法就是没有果，因果线为什么会断？”
高汉没有回答，而是抓起刘三军的手仔细看了起来。看了半天他摇头苦笑道：“我看不懂。”
“你刚才说的那三个人一定很爱你，类似父母对孩子那种毫无保留、不求任何回报的爱。”
“因果线断掉是因为他们自愿了结这段因果，但你身上一定还有更大的因果。”
“这个更大的因果或许与那三个人没有直接关系，但一定是他们的心愿或者叫执念。”
“他们三个与你的因果线虽已断掉，但已连上另外一条因果线。”
“另外那条因果线就是我所说的：更大的因果。你能理解这意思吗？”
高汉这番话令刘三军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后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站起来走到高小宝身边蹲下，摸着他的头说道：“小宝，不亲我三口吗？我救了你呀。”
高小宝眼睛眨呀眨的，不知所措的望向父亲，高汉走过来一把拉开高小宝，苦笑道：“知道你的心意了，但因果不是这么好了结的。”
“救你半条命的人，你应该报答过他吧。”
刘三军点点头：“嗯，但只是一些外物。”
高汉摇摇头：“不止是外物，还有你的那份心。心意到了再加上外物确实可以了结一份因果。但外物只是次因，主因还是那份心。”
“小宝与你结下的这份因果，我曾想出钱了结，结果你不收。既然已经点明因果，只能交给时间慢慢了结了。”
“因果的复杂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刘三军追问到：“怎么个复杂法？”
高汉脸色严肃的说道：“比如小宝欠你的这个果可能根本不用还，也有可能是你某位祖先欠下高家的情却一直无法还上。”
“你理解这个意思吗？比如你的祖先和高家祖先结下因果后就天各一方，没再见过面也没再发生过交集，这份因果就暂且搁下。”
“直到那天你救下小宝，这段因果才算了结。”
“这就是我说因果非常复杂的原因。”
“哪怕千年万年，因果也迟早会了结；哪怕结下因果的其中一方血脉断绝再也没有后人，因果线也会连接到另外一个最合适的人身上。”
“这就是所谓的：有因必有果。”
刘三军突然问道：“你能看到因果线吗？”
高汉哈哈笑着：“你想通过因果线找什么？除了天道没人能看见因果线。”
刘三军喃喃说道：“真够复杂的，能明白一部分但还不能完全理解。”
想了一会刘三军又问道：“我还欠一个人半条命，但他对我有恶意，这份因果该如何了结？”
高汉脸色变的严肃起来：“这是最复杂的一种因果关系，善因结出恶果。”
“只能等着他对你做出恶事，并且这个恶对你的伤害等同于你还了他半条命，这份因果才能了结。”
“这种因果关系到最后大多是两败俱伤，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刘三军点点头，心想高汉这番话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刘老道的事压在他心中很久了，他也一直在等刘老道先发难，高汉的话让他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想起刘老道，刘三军不免想起五大爷对他说的一句话：刘老道想成仙。
盘古大人也曾和他说过成仙的事。
想到这刘三军问道：“成仙呢，成仙是怎么个成法？”
高汉拍着手哈哈笑道：“这些事你都是从哪听到的？你很神秘啊刘三军，救小宝的这份因果我高家和你结下了。”
“成仙是最虚无缥缈的想法，因为你不可能断掉每一条因果线。人活在世上每时每刻都在与人产生交集，怎么可能断了因果？”
“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甚至不惜躲到深山老林中也要躲开人，要我说那叫有病。”
“总要活着才能成仙吧，行，你躲开人，能躲开吃喝拉撒睡吗？吃的从哪来？粮食是不是植物？植物是不是生命？有生命就有因果。”
“更有一些人绝情绝义，亲手斩断因果。却不知这样做还是会有因果，无非是恶因恶果罢了。”
刘三军轻声说道：“明白了。”
高汉站起来递给刘三军一张名片，告诉他：“有什么不懂就找我，现在专门研究这个的不多了，我算是其中一个，家传的。”
“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高汉一拱手，刘三军也学着高汉的样子拱手回礼。
刘三军将四人送出门，高小宝抱着靳小鹿不愿跟父母一块回去，想跟小姨玩一天。
高汉也不多说，和靳瑶一起进了电梯，刘三军在电梯门口相送，高汉忽然又说了一句话：“你身上的因果太大了，我看不懂。说实话我看不懂的人很少，只能跟你说一句话：跟着自己的本心走下去就是。”
电梯门关上，刘三军愣愣的站在那，自言自语道：“本心…走下去…兜兜转转才发觉所有的事都联系在一起吗？”
他看向高小宝和靳小鹿，心中想到：难道救他也是你安排的，未来的我？我和他们之间最后又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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