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脸上痒痒的，刘三军朦胧中挥挥手，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叫着飞起。
他坐起身，发现太阳已升起老高。抬手揉揉眼，一只鸟儿盘旋而来落在肩头。
“你醒了啊，刘三军。”
他急忙看看身上，没发现有鸟屎，这才长舒一口气：“雨，谢谢你们这次没在我身上拉屎。”
鸟儿无精打采的：“真是颗没追求的树…懒得搭理你。”
刘三军摸了摸鸟儿，嘿嘿一笑。
“对啊，我是一颗不喜欢鸟屎的树。”
他指着果果的墓告诉鸟儿：“雨，这座墓里是我妹妹，告诉你的族人们别在墓碑上拉屎好吗？”
“放心，我告诉它们，顺便帮你妹妹捉虫子。”
“嗯，多谢了雨，我该走了。”
“去吧，再见。”鸟儿飞起。
刘三军爬起身，扭动身体活动几下，向鸟群挥手告别后离开远征军陵园。
四十分钟后，他乘出租回到警署。刚走进警署大门，他就看到柳浩和四个人站在办公楼门口说话。
那四个人是高汉、靳瑶、高小宝和靳小鹿。
高小宝发现是他，兴奋的喊了一声朝他跑来，高汉几人也扭头看向他。
刘三军远远望着靳小鹿，脚像被一根钉子钉住，没有再向前走。
高小宝已冲到面前，他抱起高小宝抛到空中又稳稳接住，高小宝很开心，“咯咯”笑着喊道：“还要！”
身体连续飞向空中，足有十多次后刘三军才停下，高小宝窝在他怀中，一脸幸福。
“叔叔，小姨在那边，咱们过去吧。”
“好。”
刘三军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心一横抱起高小宝向办公楼门口走去。
小鹿见他走来躲到高汉身后，高汉无奈的看看妻妹，摇摇头没说话。
刘三军将高小宝递给高汉，高小宝如一只小猫般扭着不想离开。
高汉轻声劝解，好不容易才把高小宝从刘三军怀中抱过来。
靳瑶、高汉、靳小鹿都没说话，刘三军沉默不语。
此时高小宝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眨巴着眼迷惑的望着他们。
“刘先生，我们发现了一点东西，所以请几位目击证人来看看，正好你回来那就一起看吧。”
柳浩说话了。
“什么东西？”刘三军问道。
柳浩迟疑着说道：“一段很奇怪的…视频，总之看一下就知道了。”
“好。”
几人跟随柳浩走进警署大楼，来到三楼一个大会议室内。
“各位，请尽量离大屏幕近点。”
靳小鹿跟在高汉身后，一直低着头，高汉看一眼小鹿又望向刘三军。
刘三军明白他的意思，找了一个远离小鹿的位置坐下。
小鹿缩在高汉身旁，用他的身体做掩护，为自己挡开刘三军的视线。
柳浩打开投影机，大屏幕上开始出现画面。
“老三春爆炸事件，根据现场勘察，发现燃气管道泄露是人为。”
“这起爆炸案因为牵涉到刘先生，已引起联邦高度重视。经请示，联邦特批，允许我们调用卫星实时监控录像。”
“大屏幕上是爆炸发生前一天深夜，老三春外的卫星监控，请几位注意看。”
大屏幕上，画面视角下正对老三春，一个身穿黑色兜帽衫的人出现在画面中。
“这个人出现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七分。”柳浩为几人讲解。
画面中黑衣人蹲在墙外，手按在地面上，几秒后重新站起身，轻轻一跳从画面中消失。
“这人跳的太远，下面我将卫星监控视角拉远就能看到这个人。”
视角向上拉起，黑衣人重新出现在画面中，他正朝一个方向狂奔。
稚嫩童音响起：“二哈真君！是叔叔！”
高汉靳瑶两人张大嘴巴，黑衣人跑起来的姿势他们很熟悉。
靳小鹿一眼就认出黑衣人是谁，惊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跑出会议室，高汉一把拉住她，扭头看向刘三军。
“你早就知道老三春会发生爆炸，所以才说那些话，不让我们进老三春？”
“老三春爆炸是你安排的？鸟儿，机甲呢？是不是也是你自编自导自演？”
刘三军也认出画面中的人正是自己，他神色木然望着画面中的人口中喃喃自语道：“是你吗，零号？”
“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你设计好的？告诉我！”高汉站起身拍向桌子发出巨响，桌上摆着的矿泉水瓶弹起，落下后横在桌上滚向刘三军。
刘三军按住矿泉水瓶，望着高汉点点头，然后摇摇头。
“他是我，也不是我。”
高汉又是一拍桌子：“告诉我真相！”
刘三军沉默良久摇了摇头：“不能说，说了会发生更不好的事。”
“小鹿看到你的眼睛，她告诉我你是恶魔。本来我一点都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高汉大吼。
“如果不是小鹿坚持进老三春，里面所有人都会死！”
“以你的能力，想杀谁都可以轻松杀掉，为什么要那么多无辜的人陪葬！”
刘三军摇摇头：“我不是恶魔，也从未想过杀无辜的人。”
“那个人是我，也不是我。”
哭声响起，小鹿不再隐蔽自己探出身体，刘三军终于看到她。
“我知道看到的是什么，那双血红双眸…是恶魔的眼睛…你为什么隐瞒自己是…”
刘三军听着小鹿的话，默然不语。
“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刘三军沉默良久，轻轻点头。
“我一直相信爱不是谈出来的，一直坚信一见钟情，也遇到了那个让我一见倾心的人。”
“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可是你一直在骗我…你答应过永远不会骗我的…”
刘三军无言以对，任何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是那么苍白。
画面上的人就是自己，虽然那是零号，但零号还是自己。
他不想再继续待下去，站起身从桌子另一边绕开几人走出会议室。
刚要跨出会议室门口，他听到了小鹿的话。
“木头，不要再杀人了好吗，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恶魔的…”
刘三军身体轻轻一震。
木头，小鹿叫自己木头。
这大概是小鹿最后一次叫自己木头了，以后就算偶然相见也会形同路人吧…
之前他还认为随着时间推移，小鹿会慢慢接受自己，也终究会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欺不瞒的人。
但画面中的黑衣人…血红双眸…这些该怎么向小鹿解释？
无法说出真相又该怎么解释？
他心中蓦然一疼，似有一把刀来回切割，胸中气血翻腾直顶到嗓子眼，他再也憋不住，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血喷出后，仍有几股热流从胸中涌上，他又连续喷出两口鲜血，胸中才觉得好受一点。
呵，原来这就是心如刀绞？还行，自己能受的住…
刘三军苦笑。
然后他说道：“很多人叫我心魔，但我知道我不是。”
“我杀了很多人，该死的人，它们才应该被称为恶魔。”
“还有很多恶魔，直到它们死光前我大概会一直杀下去。”
“不杀光这些恶魔，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因它们而死。”
“小鹿，谢谢你。”
“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建议，也不想接受。”
“我必须杀下去。”
说到这，胸中又有热流涌上，他强压下热流大声喊道：“高小宝！”
高小宝懵懵的应了一声：“叔叔…”
“机甲你已看过，我的承诺完成了。”
“我救你的情，你也还清了，从此之后再无牵连，明白吗？”
“明白了…叔叔。”
刘三军点点头。
“柳浩。”
柳浩来到会议室门口。
“刘慈欣和谢涵呢？他们回来没。”
“他们还没回来。”
“我该去哪等他们。”
“二楼二一零室，所有设备都已准备好了。”
“嗯，我去那等他们。对了，你有烟吗？”
“我不吸烟刘先生，很快会让人给你送到二一零室。”
刘三军不再多话，大步离开。
柳浩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进入会议室关上门重新回到桌前坐下，对高汉说道：“请您做好准备，该做笔录了。”
“将如何遇到刘三军，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请不要有任何遗漏，行吗高先生？”
“嗯，没问题。”
“好，那下面正式开始：您和刘三军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坐起身，发现太阳已升起老高。抬手揉揉眼，一只鸟儿盘旋而来落在肩头。
“你醒了啊，刘三军。”
他急忙看看身上，没发现有鸟屎，这才长舒一口气：“雨，谢谢你们这次没在我身上拉屎。”
鸟儿无精打采的：“真是颗没追求的树…懒得搭理你。”
刘三军摸了摸鸟儿，嘿嘿一笑。
“对啊，我是一颗不喜欢鸟屎的树。”
他指着果果的墓告诉鸟儿：“雨，这座墓里是我妹妹，告诉你的族人们别在墓碑上拉屎好吗？”
“放心，我告诉它们，顺便帮你妹妹捉虫子。”
“嗯，多谢了雨，我该走了。”
“去吧，再见。”鸟儿飞起。
刘三军爬起身，扭动身体活动几下，向鸟群挥手告别后离开远征军陵园。
四十分钟后，他乘出租回到警署。刚走进警署大门，他就看到柳浩和四个人站在办公楼门口说话。
那四个人是高汉、靳瑶、高小宝和靳小鹿。
高小宝发现是他，兴奋的喊了一声朝他跑来，高汉几人也扭头看向他。
刘三军远远望着靳小鹿，脚像被一根钉子钉住，没有再向前走。
高小宝已冲到面前，他抱起高小宝抛到空中又稳稳接住，高小宝很开心，“咯咯”笑着喊道：“还要！”
身体连续飞向空中，足有十多次后刘三军才停下，高小宝窝在他怀中，一脸幸福。
“叔叔，小姨在那边，咱们过去吧。”
“好。”
刘三军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心一横抱起高小宝向办公楼门口走去。
小鹿见他走来躲到高汉身后，高汉无奈的看看妻妹，摇摇头没说话。
刘三军将高小宝递给高汉，高小宝如一只小猫般扭着不想离开。
高汉轻声劝解，好不容易才把高小宝从刘三军怀中抱过来。
靳瑶、高汉、靳小鹿都没说话，刘三军沉默不语。
此时高小宝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眨巴着眼迷惑的望着他们。
“刘先生，我们发现了一点东西，所以请几位目击证人来看看，正好你回来那就一起看吧。”
柳浩说话了。
“什么东西？”刘三军问道。
柳浩迟疑着说道：“一段很奇怪的…视频，总之看一下就知道了。”
“好。”
几人跟随柳浩走进警署大楼，来到三楼一个大会议室内。
“各位，请尽量离大屏幕近点。”
靳小鹿跟在高汉身后，一直低着头，高汉看一眼小鹿又望向刘三军。
刘三军明白他的意思，找了一个远离小鹿的位置坐下。
小鹿缩在高汉身旁，用他的身体做掩护，为自己挡开刘三军的视线。
柳浩打开投影机，大屏幕上开始出现画面。
“老三春爆炸事件，根据现场勘察，发现燃气管道泄露是人为。”
“这起爆炸案因为牵涉到刘先生，已引起联邦高度重视。经请示，联邦特批，允许我们调用卫星实时监控录像。”
“大屏幕上是爆炸发生前一天深夜，老三春外的卫星监控，请几位注意看。”
大屏幕上，画面视角下正对老三春，一个身穿黑色兜帽衫的人出现在画面中。
“这个人出现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七分。”柳浩为几人讲解。
画面中黑衣人蹲在墙外，手按在地面上，几秒后重新站起身，轻轻一跳从画面中消失。
“这人跳的太远，下面我将卫星监控视角拉远就能看到这个人。”
视角向上拉起，黑衣人重新出现在画面中，他正朝一个方向狂奔。
稚嫩童音响起：“二哈真君！是叔叔！”
高汉靳瑶两人张大嘴巴，黑衣人跑起来的姿势他们很熟悉。
靳小鹿一眼就认出黑衣人是谁，惊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跑出会议室，高汉一把拉住她，扭头看向刘三军。
“你早就知道老三春会发生爆炸，所以才说那些话，不让我们进老三春？”
“老三春爆炸是你安排的？鸟儿，机甲呢？是不是也是你自编自导自演？”
刘三军也认出画面中的人正是自己，他神色木然望着画面中的人口中喃喃自语道：“是你吗，零号？”
“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你设计好的？告诉我！”高汉站起身拍向桌子发出巨响，桌上摆着的矿泉水瓶弹起，落下后横在桌上滚向刘三军。
刘三军按住矿泉水瓶，望着高汉点点头，然后摇摇头。
“他是我，也不是我。”
高汉又是一拍桌子：“告诉我真相！”
刘三军沉默良久摇了摇头：“不能说，说了会发生更不好的事。”
“小鹿看到你的眼睛，她告诉我你是恶魔。本来我一点都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高汉大吼。
“如果不是小鹿坚持进老三春，里面所有人都会死！”
“以你的能力，想杀谁都可以轻松杀掉，为什么要那么多无辜的人陪葬！”
刘三军摇摇头：“我不是恶魔，也从未想过杀无辜的人。”
“那个人是我，也不是我。”
哭声响起，小鹿不再隐蔽自己探出身体，刘三军终于看到她。
“我知道看到的是什么，那双血红双眸…是恶魔的眼睛…你为什么隐瞒自己是…”
刘三军听着小鹿的话，默然不语。
“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刘三军沉默良久，轻轻点头。
“我一直相信爱不是谈出来的，一直坚信一见钟情，也遇到了那个让我一见倾心的人。”
“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可是你一直在骗我…你答应过永远不会骗我的…”
刘三军无言以对，任何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是那么苍白。
画面上的人就是自己，虽然那是零号，但零号还是自己。
他不想再继续待下去，站起身从桌子另一边绕开几人走出会议室。
刚要跨出会议室门口，他听到了小鹿的话。
“木头，不要再杀人了好吗，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恶魔的…”
刘三军身体轻轻一震。
木头，小鹿叫自己木头。
这大概是小鹿最后一次叫自己木头了，以后就算偶然相见也会形同路人吧…
之前他还认为随着时间推移，小鹿会慢慢接受自己，也终究会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欺不瞒的人。
但画面中的黑衣人…血红双眸…这些该怎么向小鹿解释？
无法说出真相又该怎么解释？
他心中蓦然一疼，似有一把刀来回切割，胸中气血翻腾直顶到嗓子眼，他再也憋不住，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血喷出后，仍有几股热流从胸中涌上，他又连续喷出两口鲜血，胸中才觉得好受一点。
呵，原来这就是心如刀绞？还行，自己能受的住…
刘三军苦笑。
然后他说道：“很多人叫我心魔，但我知道我不是。”
“我杀了很多人，该死的人，它们才应该被称为恶魔。”
“还有很多恶魔，直到它们死光前我大概会一直杀下去。”
“不杀光这些恶魔，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因它们而死。”
“小鹿，谢谢你。”
“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建议，也不想接受。”
“我必须杀下去。”
说到这，胸中又有热流涌上，他强压下热流大声喊道：“高小宝！”
高小宝懵懵的应了一声：“叔叔…”
“机甲你已看过，我的承诺完成了。”
“我救你的情，你也还清了，从此之后再无牵连，明白吗？”
“明白了…叔叔。”
刘三军点点头。
“柳浩。”
柳浩来到会议室门口。
“刘慈欣和谢涵呢？他们回来没。”
“他们还没回来。”
“我该去哪等他们。”
“二楼二一零室，所有设备都已准备好了。”
“嗯，我去那等他们。对了，你有烟吗？”
“我不吸烟刘先生，很快会让人给你送到二一零室。”
刘三军不再多话，大步离开。
柳浩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进入会议室关上门重新回到桌前坐下，对高汉说道：“请您做好准备，该做笔录了。”
“将如何遇到刘三军，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请不要有任何遗漏，行吗高先生？”
“嗯，没问题。”
“好，那下面正式开始：您和刘三军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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