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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装小孩作妖,两岁上大学

    锦衣卫过处尘土飞扬,进了紫禁城才好了点。

    不过那马蹄踏在青砖上,哒哒声就更响了。

    任小东曾经也到过故宫,知道皇子的住所不能称宫,只能称所,就在御花园东西两侧。

    他以为自己会被带到乾东七所或乾西七所,结果却被一帮太监带进了一个巷子。

    他问朱厚照,“我们要去哪?”

    “我会去宗人府,你回坤宁宫。”

    宗人府,在任小东的印象中是个很恐怖的地方。

    清宫戏里就有一段折磨格格的,吊起来往死里抽,想想就肉疼。

    估计这大明的宗人府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可千万不能被关进那地方。

    他也觉得很奇怪,不是说朱厚照是被娇生惯养的吗?怎么还往宗人府里送?

    或许是因为自己成了朱厚炜,又没死吧。

    朱祐樘是皇帝也是父亲,多生一个孩子,对长子的爱可能不会减一分,可少了一个儿子,那可能就对朱厚照爱的没原则了。

    车驾停了下来,朱厚炜就被一个锦衣宫女抱走。

    皇家后裔就是不一般,不一般到抱他的人那也得有足够资格。

    但这皇族身份也不能让他感觉喜悦啊,还经常心里直叫苦。

    这叫什么事啊?童年是很美好,可自己不幼稚了啊。

    如今穿成个小孩了,想胡作非为起码得等十几年,这不是折磨人吗?

    他想到了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没童心,老爹朱祐樘还不给自己生玩伴。

    除了哥哥朱厚照,还有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朱秀荣,现在还被送到了乾西七所,很少能见到。

    哥哥朱厚照爱自己玩,还不带自己,想想眼前就是一个无趣又难熬的童年啊。

    看着一帮宫女太监变着法儿的逗自己,他心里只觉得好笑。

    好在他还是孩子的体质,一天要睡老长时间。

    ……

    不知不觉半年多时光过去了。

    哥哥朱厚照也时常来逗自己玩,是他感觉最开心的时候了。不过大多数时间,他来时自己在睡觉。

    那不到三岁的姐姐朱秀荣,也时常被带来坤宁宫。

    但只要一见他就哭,就仿佛自己要咬死她一样。

    那朱厚照仿佛天生有反骨,经常出宫闯祸,在宗人府待的日子比在任何地方都要长。

    朱祐樘白天有时会过来,天黑前一定会走,走时还不忘把他的皇后带着。

    大多数时间,朱厚炜就被一帮宫女太监守着。

    只要没有太监宫女在,那帝后二人腻歪的,自己看着都感觉讨厌。

    看他们又是牵手又是磨鬓,真想提醒他们一句,“真讨厌!老子啥都懂,避着我去秀恩爱好吗?”

    那钦天监监正吴昊差点就小命不保了。

    只听朱祐樘对张皇后说,“吴昊这帮人欺朕太甚,半年多过去了,炜儿日日见好,干脆杀了他以儆效尤,也好让那帮借鬼神之说,欺瞒朕的人收敛一些。”

    张皇后觉得自己小儿子能活着,或许还真有神灵相助。

    “炜儿无碍,歧伯与鬼王临凡,或许就是那送神大醮冲走了凶煞。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饶了他算了。”

    “炜儿病急时,那吴昊就说炜儿是天狼星君转世,查完朕躬就会归位。还欺瞒朕要搞什么送神大醮,若传到民间,朕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没人敢传的。那时炜儿确实脉象已绝,气息全无。要不是那场大醮,炜儿不一定会活过来。臣妾看不仅不能杀他,还当褒奖。”

    张皇后三言两语,吴昊不仅没有死,还被破格提拔为太常寺少卿。

    朱厚炜暗想,看来皇帝也不是想杀谁就杀谁啊。但又想想,皇帝很爱杀兄弟啥的。

    什么王爷很潇洒?或许这事想简单了。

    生在权力漩涡,我这颗小脑袋,可是太平官员晋升的最好途径了,一举一动,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盯着。

    听那父皇母后在闲聊,朱厚炜内心在喊:“聊个屁啊,趁年轻快去生孩子啊,帮我分担下仇恨不好吗?”

    瞎想着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不久,一个太监又拿着个拨浪鼓上前摇着哦哦哦逗他。

    以前他还应付笑笑,可实在感觉烦了。

    “幼不幼稚?再烦我我杀了你。”

    他这一骂,吓的那太监急忙跪下。

    远处的张皇后问,“喜子,叫你看着小皇子,你跪着干啥呢?”

    那太监说,“回娘娘,小人惹小殿下生气了,刚责备小人幼稚。”

    张皇后只觉好笑,“两岁的孩子说大人幼稚,难不成撞邪了?”

    朱厚炜一听,觉得这个妈妈可真不靠谱。

    幸亏自己一直在装小孩不敢乱说话。

    万一她要给自己驱邪啥的,那就跟那什么送神大醮一样扯了,烧香唱经的,自己可受不了。

    张皇后过来看他,他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她伸手摸摸朱厚炜的小脸,又骂了那太监几句就离开了。

    听她离开,朱厚炜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太监一惊,朱厚炜又冲他小声骂了句,“八嘎!你个死太监!”

    慌得那太监又扑通跪下。

    未走远的张皇后对他自然又是一顿数落。

    看那太监都快急哭了,也不敢狡辩。

    朱厚炜这才感觉自己好像过分了点。

    “起来吧,别跪着了。”

    忘了压低声音,他不经意这一说也被朱祐樘听到。

    只听他对张皇后说,“那场大醮后,炜儿就像换了一个人,口齿伶俐,腿脚硬朗,是该考虑送文华殿去了。”

    张皇后说,“可他只有两岁,要送文华殿,少说也要再等一年。”

    “朕观此儿,比照儿更伶俐,刚毅更有过之,将来或许是将相贤王。早日送文华殿去,朕网罗天下大儒教他,将来好辅佐照儿。”

    “依臣妾看,就送国子监去吧。文华殿一帮老儒把照儿教成了啥样,天天往宫外跑。”

    朱厚炜心里直呼卧槽。

    敢情你们是大号不想放弃,还想折磨我这小号呗?

    我可是来祸祸你的江山的。

    所谓心术不正,越聪明越可怕。

    你们还不如趁早生一个呢,好收拾我跟哥哥作孽后的烂摊子,免得后面出个差点被宫女勒死的道士皇帝。

    国子监可是明清两朝最高学府,两岁就上大学了,这也太扯了吧?

    不过想想又怕啥?自己掌握的知识量,搁这落后的封建时代,别说秀才,怎么着也算个贡生吧,啥之乎者也的,毫无压力。

    我抄点红楼梦里的诗,一句“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就能把那帮老儒秒杀了。

    ……

    一到国子监他就傻眼了,自己的同学们坐着都比他高一头,里面还好像有三四十岁的。

    文渊阁大学士梁储,被朱祐樘安排特来国子监教他。

    朱祐樘按着他的小脑袋给梁储行礼,还要他称呼梁储为厚斋先生。

    朱厚炜低下头,暗想我一定得给你点颜色看看,别的就算了,先把沁园春抄下来,晃瞎你的狗眼。

    同来送弟弟的朱厚照,将几本书递给梁储,还向他鞠了个躬,“先生费心了。”

    父皇和那太子哥哥走后,他被安排在最前面,就在这后斋先生眼皮底下。

    老先生扔给他几本书说,“二殿下,等老夫给监生们讲完学就教你识字。”

    他暗想,不就是三百千吗?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有能耐你来本我没看过的,那还有趣些。

    那老先生在讲《大学》,一顿明明德,一顿君子长君子短的,听的他直打瞌睡。

    本来也不是讲给他听的,那就随便翻翻手里的书吧。

    没想到《三字经》下,竟然是本《山海经》。

    我尼玛,这诘屈聱牙的玩意儿也是儿童读物?

    后面还有本《商君书》,还有本《风后奇门》。

    我滴乖乖,这是来当王爷还是来修仙的?这《风后奇门》不早就失传了吗?

    翻开看看,几乎一个字都不认识,点点线线的符号更不知道是啥意思。

    想想这可不行,要让他背《山海经》,解释下《风后奇门》,那自己不就被这老先生拿捏了吗?

    还得先壁虎掀门帘,露那么一小手镇住他再说。

    他看看眼前的笔墨,铺开纸提笔写下了沁园春。

    梁储低头看看,他竟然会写字,还以为是皇帝陛下给这二皇子开过小灶。

    那张皇后也是寿宁侯张峦之女,聪明伶俐才貌双绝,私下教过这小皇子也有可能,因此他也不觉得意外。

    朱厚炜雪字还没落笔,那梁储就用戒尺指指那个园字,“这是什么字?”

    他这才想起自己学的都是简化字。

    这不完犊子了吗?繁体见了可能会读,可不会写啊。

    没想到穿越过来,还是逃不了学习的命运。

    这梁储一开口,比那历史老师催眠效果还棒。

    于是乎,他那些在电视上学的小伎俩,也翻出来对付这大学士梁储了。

    自己出主意,一帮侍奉太监帮他,有时还会给他支招。

    门上挂水桶,背上粘乌龟,戒尺上涂墨,茶盅里吐口水…

    一会儿嫌国子监太吵,要去文华殿,一会儿又嫌文华殿太冷清,要去国子监。

    只要大学士不答应就哇哇大哭。

    演得太像了还能流泪,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三天一“病”,五日一“逃”。

    溜到了太医院,还缠着吏目给他弄来了大黄和番泻叶。

    偷偷给先生加茶盅里,害的梁储时常拉的提不起裤子。

    哥哥朱厚照一般在文华殿学习,他就像放养的一样,想去哪就去哪。

    自己咋就不同呢?敢情这父皇和母后,已经发现大号是个二流子,真要把他这小号重点培养了吗?

    那可不行,自己也得漏出点废物点心的气质来,用行动告诉二老,啥叫烂泥扶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