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灵光一动，曲线治贪
晚膳时候，一桌丰盛菜肴，中间还放着两个白白嫩嫩，上面点着小红点的大寿桃。
朱厚炜怎么看，都感觉是那万贵妃给他涂上去的鹤顶红。
伺候他饮食起居的奶娘说，“殿下，此寿桃是淮安府进贡的水糕雕成，别看它不起眼，可内藏锦绣。”
“哦。”
朱厚炜哦了一声，又看其他菜肴。
除了那两个寿桃外，其余就像艺术品。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
起初还很舍不得吃，后来豆腐雕的卧佛，还专挖脑袋吃，吓得张皇后都不敢让他离某些特殊菜肴太近。
有一道竟然像汉白玉雕的麒麟，身上的鳞片栩栩如生，鼻翼上的须子都是翘起来的。
奶娘说，“这道叫天赐麟儿，是陛下钦点的。”
她又指指一道，是一尊菩萨骑在狮子上，摊着右手，手里一粒小红丸，左手握把宝剑。
“这道叫文殊赠慧，是娘娘点的。娘娘特别交代，文殊菩萨是殿下的本命佛，可千万不能吃。”
朱厚炜问，“不能吃送来干啥？”
“吃菩萨手捧的丹朱就好。”
看见那颗小小的红丸，他总感觉那万贵妃偷偷派人给他换过。
这时候有个叫牵机的毒药，吃了人就会折叠起来，死的非常难看。
这一口下去，就算不叠起来，也许会见血封喉，七步断肠。
他又盯着那寿桃看看，“那上面的红点是什么东西？鹤顶红吗？”
身后伺候他的一帮宫女太监，一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奶娘笑说，“殿下真会开玩笑，那是胭脂。”
奶娘又指指远处一道说，“那是玄武献寿，是寿宁侯经光禄寺送来的。”
“张峦吗？”
太监喜子回道，“是殿下的外公张峦。”
朱厚炜看看问，“黑麻麻的，能吃吗？”
奶娘笑道，“那黑的神龟是龟苓膏，龟背上的神蛇是千年人参和鹿茸雕成，既有增福增寿之意，也是进补良药。”
“端下去喂狗，小孩子怎么能吃补品？”
张峦他虽然没怎么见过，但知道他那两个儿子，一个张鹤龄一个张延龄，仗着自己是皇亲飞扬跋扈鱼肉百姓，他大舅他二舅没一个是好东西。
“张家就送道菜？太小气了吧？”
太监喜子说，“寿宁侯还送了一幅镇纸。西涯先生手书，上好的羊脂玉雕的，据说价值连城。”
“李东阳的字很贵吗？”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估计不怎么贵，书法家没死字都不值钱。”
太监正要去拿，朱厚炜说，“不看了。上周的又不是西周的，能贵到哪里去？还价值连城？你看值我大明哪座城？我当王爷了能还的起不？”
“小人听说，光篆刻就花了五十两黄金。”
“那好，你给他送回去，给他说折现。”
太监喜子纳闷地问，“折现是啥意思？”
“就是值多少黄金就换成多少黄金送来。我又不懂，怎么知道他们张家有多爱我这个外孙？费那些事干吗？以后都直接送黄金白银过来就好，值多少钱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又看不懂古董，他整个塑料盘，骗我说是和氏璧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太监喜子直挠头，“塑料是何物？”
朱厚炜又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时要是有块塑料，或许比羊脂玉还值钱吧。
“拿去张家换钱，然后分给撷芳殿所有太监宫女。最少五百两黄金，能多要来，那是你喜子的本事，我不过问。记得要人人均分，人人有份。但要在一个月内，在顺天府境内合法地花光这笔钱，不能转赠，不准做慈善，不能留下任何资产，账单要留下让我备查。记住了，互相监督，谁要是敢剩下一文钱，爷以后就不赏你们了。”
朱厚炜忽然感觉，自己竟做了回王多余的二爷。
同时又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民间之财就该散回民间，也不能给好吃懒做的扶了贫。
喜子乐的不知说什么好，一帮奴才也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主子。
朱厚炜又望着眼前一桌丰盛的菜肴。
他知道，眼前这每一道菜，要经过外廷光禄寺、太常寺，内廷尚膳监，尚食局，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才会端到他面前。
怕那万贵妃差人给他下毒，哪一道菜他都不敢吃。
菜里面凡是有神佛的，不是喝下面的汤，就是吃里面一个小“配件”。之后还要上过香才能丢掉。
别的都可以不吃，文殊手上那个小红丸是必须吃的，那毕竟是皇后谕旨。
朱厚炜拿起勺子，将那文殊菩萨连胳膊剜了下来。
奶娘吓的连忙双手合十，不停念阿弥陀佛。
她吩咐那太监说，“喜子，请去上香，诵一百遍《华严经》为殿下消灾祈福。”
“叭！”
朱厚炜喊了一声，照头一勺子下去，将那文殊像拍成了一堆豆腐渣，瞅着哈哈大笑。
奶娘直呼罪过，朱厚炜笑说，“喜子，端去吃了，这是殿下我赏你的豆腐花。吃了补脑子，你也就能从张家多要点钱了。”
他捏起那颗小红丸放进嘴里，跳下八宝鎏金椅飞奔出了膳厅。
见宫女太监还没跟来，他将嘴里那颗红丸急忙偷偷吐在了雪堆里。
疑心生暗鬼，之后他每天用膳都感觉压力巨大，不久就病倒了。
奶娘说他是得罪了神佛。
朱厚炜暗想，神佛才没那么小气，经不起一个孩子的玩笑。
太医院的刘文泰来看他，把过脉，翻翻他的眼睛说，“殿下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喝点汤药就好。”
张皇后听说小儿子病了，把他从撷芳殿接进了坤宁宫。
父皇和哥哥也来看他。
宫女熬好汤药端了上来，朱厚照一问，听说是刘文泰开的方子一把打翻。
玉碗一下摔掉了一角，朱厚炜只觉心疼。那玩意儿可是古董啊，你这败家小崽子。
朱祐樘怒道，“照儿！你干什么？”
朱厚照说，“父皇信得过刘文泰，儿臣信不过他。”
“放肆！”朱祐樘大喊一声，又命宫女再去盛一碗。
朱厚照上前，将那药罐一起打翻。
朱厚炜又在心里喊，“别摔了，那青花瓷药罐子也价值连城啊，你小子一把就打烂了好几个亿啊。”
朱厚照貌似怒气难消，“儿臣查过太医院吏目的记录。将那刘文泰给先皇开的方子抄了出来，问过许多民间名医，他们都说那药方是庸医开的。父皇不想要儿子，我可不想没弟弟。”
这句话让朱厚炜特别感动，嘴里默默说，“哥哥，以后要离水塘边远一点。”
张皇后上前劝解，“陛下别担心，炜儿只是偶感风寒，不用药进补饮食也会好的。”
朱祐樘气的拂袖而去。
朱厚照上前，抱起朱厚炜就走。
张皇后急忙拉住，“照儿，你干什么去？”
“我带弟弟去宫外治病。”
“放下！宫外雪窖冰天，折胶堕指，你带他出去不就病的更重了吗？”
朱厚炜在他耳边说，“哥哥，我不想出宫，又冻又连累别人丧命。我给你说个方子你帮我熬碗药就好。”
“你一个小孩子懂个屁。”
“真的，我真的懂药性，你还记得梁储吗？”
朱厚照将他放下，“就且信你，说吧。”
“干姜四五片，红枣两颗，葱白带须，红糖两勺，记得的要放两个完整的核桃仁，煮一盅就好。”
张皇后一听笑道，“这怎么像民间的方子，炜儿你从哪听来的？”
“皇家民间，没有什么不同，父皇母后不也生病吗？我们跟太监宫女其实都差不多。”
一大帮太监宫女，都深受感动。
朱厚照说，“好，我亲自去给你煮，不过那核桃有什么讲究？为什么一定要完整的？”
“你熬好了我才能告诉你，记得里面的分心木不要扔。”
“啥是分心木？”
“就核桃里那个黑黑的皮皮。”
他说的那些尚食局里都有，朱厚照就驾车去了。
见张皇后望着他，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朱厚炜笑说，“母后，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张皇后点点头。
“话说宋神宗时，有个人叫杨一笑。初从文，三年不中；改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又从商，一遇骗，二遇盗，三遇匪；遂躬耕，一岁大旱，一岁大涝，一岁飞蝗；乃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张皇后笑的前仰后合，失态又失仪。
朱厚炜接着说，“遂至地府，久候阎王升堂，不耐，问之，鬼卒曰：王阅足下卷宗，狂笑，休克于后堂，未醒……”
一帮宫女太监，都被逗的前仰后合，忍不住大笑。
庄严的凤仪宝殿坤宁宫，笑声朗朗，久不能停……
朱厚炜怎么看，都感觉是那万贵妃给他涂上去的鹤顶红。
伺候他饮食起居的奶娘说，“殿下，此寿桃是淮安府进贡的水糕雕成，别看它不起眼，可内藏锦绣。”
“哦。”
朱厚炜哦了一声，又看其他菜肴。
除了那两个寿桃外，其余就像艺术品。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
起初还很舍不得吃，后来豆腐雕的卧佛，还专挖脑袋吃，吓得张皇后都不敢让他离某些特殊菜肴太近。
有一道竟然像汉白玉雕的麒麟，身上的鳞片栩栩如生，鼻翼上的须子都是翘起来的。
奶娘说，“这道叫天赐麟儿，是陛下钦点的。”
她又指指一道，是一尊菩萨骑在狮子上，摊着右手，手里一粒小红丸，左手握把宝剑。
“这道叫文殊赠慧，是娘娘点的。娘娘特别交代，文殊菩萨是殿下的本命佛，可千万不能吃。”
朱厚炜问，“不能吃送来干啥？”
“吃菩萨手捧的丹朱就好。”
看见那颗小小的红丸，他总感觉那万贵妃偷偷派人给他换过。
这时候有个叫牵机的毒药，吃了人就会折叠起来，死的非常难看。
这一口下去，就算不叠起来，也许会见血封喉，七步断肠。
他又盯着那寿桃看看，“那上面的红点是什么东西？鹤顶红吗？”
身后伺候他的一帮宫女太监，一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奶娘笑说，“殿下真会开玩笑，那是胭脂。”
奶娘又指指远处一道说，“那是玄武献寿，是寿宁侯经光禄寺送来的。”
“张峦吗？”
太监喜子回道，“是殿下的外公张峦。”
朱厚炜看看问，“黑麻麻的，能吃吗？”
奶娘笑道，“那黑的神龟是龟苓膏，龟背上的神蛇是千年人参和鹿茸雕成，既有增福增寿之意，也是进补良药。”
“端下去喂狗，小孩子怎么能吃补品？”
张峦他虽然没怎么见过，但知道他那两个儿子，一个张鹤龄一个张延龄，仗着自己是皇亲飞扬跋扈鱼肉百姓，他大舅他二舅没一个是好东西。
“张家就送道菜？太小气了吧？”
太监喜子说，“寿宁侯还送了一幅镇纸。西涯先生手书，上好的羊脂玉雕的，据说价值连城。”
“李东阳的字很贵吗？”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估计不怎么贵，书法家没死字都不值钱。”
太监正要去拿，朱厚炜说，“不看了。上周的又不是西周的，能贵到哪里去？还价值连城？你看值我大明哪座城？我当王爷了能还的起不？”
“小人听说，光篆刻就花了五十两黄金。”
“那好，你给他送回去，给他说折现。”
太监喜子纳闷地问，“折现是啥意思？”
“就是值多少黄金就换成多少黄金送来。我又不懂，怎么知道他们张家有多爱我这个外孙？费那些事干吗？以后都直接送黄金白银过来就好，值多少钱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又看不懂古董，他整个塑料盘，骗我说是和氏璧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太监喜子直挠头，“塑料是何物？”
朱厚炜又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时要是有块塑料，或许比羊脂玉还值钱吧。
“拿去张家换钱，然后分给撷芳殿所有太监宫女。最少五百两黄金，能多要来，那是你喜子的本事，我不过问。记得要人人均分，人人有份。但要在一个月内，在顺天府境内合法地花光这笔钱，不能转赠，不准做慈善，不能留下任何资产，账单要留下让我备查。记住了，互相监督，谁要是敢剩下一文钱，爷以后就不赏你们了。”
朱厚炜忽然感觉，自己竟做了回王多余的二爷。
同时又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民间之财就该散回民间，也不能给好吃懒做的扶了贫。
喜子乐的不知说什么好，一帮奴才也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主子。
朱厚炜又望着眼前一桌丰盛的菜肴。
他知道，眼前这每一道菜，要经过外廷光禄寺、太常寺，内廷尚膳监，尚食局，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才会端到他面前。
怕那万贵妃差人给他下毒，哪一道菜他都不敢吃。
菜里面凡是有神佛的，不是喝下面的汤，就是吃里面一个小“配件”。之后还要上过香才能丢掉。
别的都可以不吃，文殊手上那个小红丸是必须吃的，那毕竟是皇后谕旨。
朱厚炜拿起勺子，将那文殊菩萨连胳膊剜了下来。
奶娘吓的连忙双手合十，不停念阿弥陀佛。
她吩咐那太监说，“喜子，请去上香，诵一百遍《华严经》为殿下消灾祈福。”
“叭！”
朱厚炜喊了一声，照头一勺子下去，将那文殊像拍成了一堆豆腐渣，瞅着哈哈大笑。
奶娘直呼罪过，朱厚炜笑说，“喜子，端去吃了，这是殿下我赏你的豆腐花。吃了补脑子，你也就能从张家多要点钱了。”
他捏起那颗小红丸放进嘴里，跳下八宝鎏金椅飞奔出了膳厅。
见宫女太监还没跟来，他将嘴里那颗红丸急忙偷偷吐在了雪堆里。
疑心生暗鬼，之后他每天用膳都感觉压力巨大，不久就病倒了。
奶娘说他是得罪了神佛。
朱厚炜暗想，神佛才没那么小气，经不起一个孩子的玩笑。
太医院的刘文泰来看他，把过脉，翻翻他的眼睛说，“殿下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喝点汤药就好。”
张皇后听说小儿子病了，把他从撷芳殿接进了坤宁宫。
父皇和哥哥也来看他。
宫女熬好汤药端了上来，朱厚照一问，听说是刘文泰开的方子一把打翻。
玉碗一下摔掉了一角，朱厚炜只觉心疼。那玩意儿可是古董啊，你这败家小崽子。
朱祐樘怒道，“照儿！你干什么？”
朱厚照说，“父皇信得过刘文泰，儿臣信不过他。”
“放肆！”朱祐樘大喊一声，又命宫女再去盛一碗。
朱厚照上前，将那药罐一起打翻。
朱厚炜又在心里喊，“别摔了，那青花瓷药罐子也价值连城啊，你小子一把就打烂了好几个亿啊。”
朱厚照貌似怒气难消，“儿臣查过太医院吏目的记录。将那刘文泰给先皇开的方子抄了出来，问过许多民间名医，他们都说那药方是庸医开的。父皇不想要儿子，我可不想没弟弟。”
这句话让朱厚炜特别感动，嘴里默默说，“哥哥，以后要离水塘边远一点。”
张皇后上前劝解，“陛下别担心，炜儿只是偶感风寒，不用药进补饮食也会好的。”
朱祐樘气的拂袖而去。
朱厚照上前，抱起朱厚炜就走。
张皇后急忙拉住，“照儿，你干什么去？”
“我带弟弟去宫外治病。”
“放下！宫外雪窖冰天，折胶堕指，你带他出去不就病的更重了吗？”
朱厚炜在他耳边说，“哥哥，我不想出宫，又冻又连累别人丧命。我给你说个方子你帮我熬碗药就好。”
“你一个小孩子懂个屁。”
“真的，我真的懂药性，你还记得梁储吗？”
朱厚照将他放下，“就且信你，说吧。”
“干姜四五片，红枣两颗，葱白带须，红糖两勺，记得的要放两个完整的核桃仁，煮一盅就好。”
张皇后一听笑道，“这怎么像民间的方子，炜儿你从哪听来的？”
“皇家民间，没有什么不同，父皇母后不也生病吗？我们跟太监宫女其实都差不多。”
一大帮太监宫女，都深受感动。
朱厚照说，“好，我亲自去给你煮，不过那核桃有什么讲究？为什么一定要完整的？”
“你熬好了我才能告诉你，记得里面的分心木不要扔。”
“啥是分心木？”
“就核桃里那个黑黑的皮皮。”
他说的那些尚食局里都有，朱厚照就驾车去了。
见张皇后望着他，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朱厚炜笑说，“母后，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张皇后点点头。
“话说宋神宗时，有个人叫杨一笑。初从文，三年不中；改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又从商，一遇骗，二遇盗，三遇匪；遂躬耕，一岁大旱，一岁大涝，一岁飞蝗；乃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张皇后笑的前仰后合，失态又失仪。
朱厚炜接着说，“遂至地府，久候阎王升堂，不耐，问之，鬼卒曰：王阅足下卷宗，狂笑，休克于后堂，未醒……”
一帮宫女太监，都被逗的前仰后合，忍不住大笑。
庄严的凤仪宝殿坤宁宫，笑声朗朗，久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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