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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神话也能杀人

    李广一见,急忙冲进去将他抱了出来。

    朱祐樘用冰冷的手探探他的额头,只觉滚烫,急忙大喊,“快传太医!”

    他转面向那主管宗人府的亲王喊道,“你好大胆!谁让你把他关这里的?”

    那亲王吓得急忙跪下,“陛下明鉴,臣是听锦衣卫传召,要将二皇子圈禁。”

    “胡闹!朕几时说过要圈禁他?”

    他又冲太监李广说,“去告诉牟斌,让他自己滚南镇抚司大狱里去,朕不想再看见他。”

    ……

    朱厚炜再次醒来后,眼前是帝后二人,还有自己的哥哥朱厚照。

    他挨着看看,叫了声母后,又喊了声哥哥,缓缓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场梦,还是原来世界的自己真的死了。

    就算只是梦,快三年没见过双亲了,不由得自己不想。

    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样,自己要是真的死了,他们又得多难过?

    母亲满脸泪痕的容颜出现在脑海,他感觉心尖仿佛被浸在了浓醋里,眼泪立刻湿了两鬓。

    张皇后看他一脸泪水,俯身轻抚他的额头说道,“炜儿别怕,母后守着你呢。”

    朱祐樘凑上来说,“都怪父皇,也怪那牟斌。炜儿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张皇后头也没回说,“陛下去乾清宫歇息吧,炜儿既然醒了,臣妾照看就好。”

    朱祐樘问道,“梓童,你是不是也怪朕?”

    “臣妾不敢,是那牟斌曲解了陛下的意思。”

    “朕这就命李广去传旨,杀了那姓牟的蠢物。”

    “父皇。”

    朱祐樘正要走,听小儿子叫他又回身来看。

    “放过他吧,我没事。”

    张皇后伸手擦去儿子两鬓的泪水,又见他眼泪流了出来。

    “炜儿哪里不舒服?告诉母后。”

    朱厚炜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皇儿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他又看向朱祐樘,“父皇,饶了牟斌吧,他只是曲解了父皇旨意,并没有过错。”

    朱祐樘叹道,“好,难得炜儿一幅菩萨心肠,父皇答应你就是。”

    看他离开,朱厚炜心里直骂,“你这一身长虫的黄袍怪,就剩几年好活了还得瑟啥?动不动就打杀别人,你当你是谁?你以为你不会死吗?”

    张皇后看他瞅父皇的眼神冷似寒剑,急忙叫道,“炜儿你怎么了?”

    朱厚炜一下回过神来,急忙笑笑,“母后别担心,我没事。就是头猛地晕了一下,眼前就黑了一下。”

    张皇后急忙又喊,“传太医!”

    “别传了,我感觉好多了,被父皇听见又要担心了。”

    一旁的朱厚照笑说,“快点好起来,你哥我最近结识了一个高人,你好了我就带你出宫去见。”

    朱厚炜笑笑,“什么高人啊?有奉天殿那么高吗?那被雷劈过多少次啊?他可真皮实。”

    “那老家伙姓云,懂得可多了。”

    朱厚炜惊讶地问,“云桦?”

    朱厚照更惊讶,“你怎么知道?”

    “哥哥你可要小心,外面骗钱的可多了。奇人怪人,都不是太子该来往的,你是大明储君,不能任性到啥人都交朋友,尤其是神叨叨那种,他要是被神仙眷顾的,那他就该投胎当太子,怎么会变成个野生的?”

    张皇后本来想训朱厚照,被朱厚炜逗的又消了气。

    “照儿你回东宫去吧,别吵你弟弟休息。”

    朱厚照瞅瞅她说,“母后你少给他灌点药,要不是他病的急,太医开的药我死都不让你给他喝。”

    “走吧,太医院并不都是庸医。”

    朱厚炜暗想,这哥哥还真是奇怪,小小年纪,不怕父皇又不依赖母后,动不动还跟母后顶嘴,还真像个天生的王者。

    那个云桦在搞什么鬼?怎么勾搭上太子了?是不想造反想当官了吗?那怎么不跟官员走近点?

    “快点好起来,好了哥哥带你去跟他玩啊。”

    “走!”张皇后一声呵斥,朱厚照才无趣走开。

    朱厚照走后,朱厚炜问道,“母后,撷芳殿的奴才都没事吧?”

    张皇后谎称道,“没事,别想这些了,他们只是皮外伤。只是有几个重些,已经送宫外去医治了。”

    “奶娘呢?还有青儿,她不会吓坏了吧?”

    “胡尚仪没事。炜儿啊,自从三年前你那场大病以后,也生过几场病,从没见你哭过。太医说你这次症急病轻,你告诉母后,这次为何要哭?”

    “难受当然想哭了。”

    “你瞒不了母后,是难受还是伤心,母后还是分得清的。”

    朱厚炜知道,不说个所以然母后是不会罢休的,何况人哭了,是难受还是有心事,一眼就能看穿。

    他想想问道,“父皇最近是不是在炼丹?”

    张皇后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知道的?”

    “母后,你要劝劝父皇啊。我做了一个不敢说的梦,当然,梦里的事也真假难辨。”

    “是关于你父皇吗?”

    朱厚炜点点头,“只有你能劝劝父皇了。那些红丸都是害人的东西,可万万不能吃。那李广是个奸臣,他根本不懂什么丹经,这种人早杀早好。”

    说到李广又想起了自己的心腹李喜,他又问道,“喜子回来了吗?他有没有挨打?”

    “没有,他在司礼监候审。炜儿若要为他求情,母后可帮不了你。”

    “我知道。他是惹了两个舅舅,皇儿让他把银两退回去就是了,多给他们一些也无妨,母后就放过他吧。”

    “是司礼监要治他的罪,炜儿你别乱猜忌。”

    朱厚炜知道,锦衣卫那二十大板下去,不残都是万幸。被送出宫去的,十有八九是没命了,最轻也是重度残疾了。

    与其自己以后闯祸连累到他们,还不如放他们还家。

    可他也知道,太监离了宫禁就没了活路,能放走一些宫女就不错了。

    他又向张皇后说,“将撷芳殿的宫女辞去一些吧,就炜儿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

    “宫女年满二十五岁才能放走,这是祖制,母后也无权插手。”

    “唉!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母后你这皇后当的可真没意思。”

    张皇后笑笑,“不可乱说。你已经五岁了,以前祭祖,节日生辰给太皇太后请安可以闹着不去,如今不行了,见了她你可不能乱说话,她要罚你,母后都护不了你。”

    朱厚炜暗想,照这样还不如干脆睡到年后去。

    那祭祀礼仪肯定繁琐又累人,你朱家祖宗,我这穿越来玩的拜个屁。尤其是那明英宗,呸!什么英宗,还不如叫土宗。一个学放羊专业的当啥皇帝啊,为何要干这么专业不对口的事?还跪他,不撕掉他的画像,摔了他的牌位都算自己能忍好吧?

    可自己还能回去吗?若那不是个梦,那个叫任小东的,除了语文老师谁都不待见的少年,这时或许都被烧成灰,装进盒子里去了吧?

    想着想着,仿佛看见了痛哭流涕的双亲,又忍不住轻声哭了。

    张皇后忙问,“炜儿你又怎么了?”

    朱厚炜隐忍下说,“母后快去劝劝父皇吧,恕皇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再不劝他,恐怕没几年母后就得自称哀家了。”

    张皇后吓得急忙捂上了他的嘴。

    想责骂他,又见他泪如挂丝,眼睛哭的红红的。

    细想下这个特别的儿子,感觉脊背直发麻。

    其实朱厚炜也有心救孝宗了,他是个难得的好皇帝。

    而且他活着自己才是最安全的,当王爷也能当的很舒坦。

    或许那叫云桦的有点本事,也有更先进的治国谋略。

    可改朝换代,那是生民最大的伤,百姓最大的苦。

    如果那云桦是个半吊子,自己一家就是死了,自己也为百姓舍身了,那家伙掌权了又是瞎胡闹,不过是换了一拨人继续压榨百姓而已。

    更何况,不管制度咋样,当权者需要有极其高尚,极其无私的品格,不然谁能抵抗权力带来的好处?谁又不想让自己亲人掌权?

    啥方略在人性面前,那都是有可能扭曲的,有可能变味的。

    唉!看来要想办法让皇帝爸爸多活几年了。

    只要那云桦有一条预言失效,他那愚蠢的策略自己就完蛋了。何况他那些拥趸,记皇帝啥时候会死记的一定是最牢的,我就不信好好劝劝他,他还活不到四五十了。

    那时也就不用费心和他斗了,毕竟斗争再小,那都会死很多傻乎乎的炮灰的。

    唉!但愿他能饶过刘堂那个小可爱,他应该不会杀刘堂吧?要是杀了是能证实他是极其愚蠢的,可刘堂就因自己死了啊。

    脑子好乱,这优柔寡断的性格怎么当皇帝?

    唉!都怪我的灵魂是文明的现代人,心不够狠。

    但要是杀人才能救人,自己也绝不手软,比如杀贪官,自己上去砍都行,砍他们个脑袋满地滚。

    唉!还是教教皇帝爸爸养生吧,让他好好活着吧。

    他猛然坐起,“母后,我要去乾清宫找父皇。”

    张皇后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乖乖躺下。

    那眼神里看不出是爱是恨。

    朱厚炜便又作罢。

    望着母后忧心的模样,由觉得心疼。

    或许自己来的真是平行世界,那就跟过去史书上记载的不一样了啊。

    肯定不一样啊,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bug。

    跟父皇要是活过八年没人信云桦一样,张峦若不被封昌国公,闯祸后能保他性命的母后就不会再信他了。

    何况自己今天嘴一秃噜,直接告诉了她,你那个宠妻狂魔丈夫没几年好日子了。

    搁哪个女人身上,这话她都受不了。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把自己这个逆子掐死,扔到御花园用雪埋起来,那还算能忍。

    唉!又嘴贱了啊,不管自己说中了还是说错了,都会让他跟母后之间有了间隙。

    还有那个李广,他如果不死,或者短期内啥事没有,那个代表上天的传话筒吴昊,也就不会信自己说的那套鬼话了。

    信任缺失了,那贿赂作用就不大了。别说老君像,就是把天上的所有神仙都搞个24K纯金手办送给他,也不起多大作用啊。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救一下父皇,他活着自己安全系数还高一点。

    哥哥要是登基了,一个未成年的CEO,肯定搞不过那帮老家伙。

    他们群起要挟下,自己这大明的二股东,没准就被发配到云南去了。

    那里现在可不是七彩的旅游胜地,去钓鱼可能都会被鳄鱼拖下去,死亡旋转下,自己可真就被做成鱼儿们的上汤娃娃菜了。

    要救父皇,自己又不会医术啊。害人拉肚子还挺擅长,救人的一概不会啊,能怎么救他?

    仔细回想一下,历史上宪宗和孝宗两父子,死的确实有些蹊跷。

    司设监张瑜、太医院右通政施卿、太医院判刘文泰、御医高廷和这几个人,一个小小的感冒都要会诊。

    或许是因皇家治病流程麻烦,但一个感冒四个人都治不好,可见他们水平确实很一般。

    那也就好办了,到时候自己盯着点就是了。

    或者先想办法把这四个大明的伪专家搞死,把那个叫李广的太监也弄死,那自己童年以及少年时光,就高枕无忧了。

    看张皇后远远坐着,一脸愁容,训了这个训那个。

    他知道是自己说错话,害她伤心了。

    “母后。”

    张皇后听见他在叫自己,爱搭不理地看看,又冲太监宫女骂道,“都滚下去!”

    朱厚炜这才发觉,她十六岁就嫁给了父皇,也深爱自己的父皇啊,不是攀援的凌霄花,自己可真是太二了。

    张皇后走近看看问道,“好些了吗?”

    “嗯,劳母后惦念,好多了。不过炜儿刚才又做一梦。”

    “回你的撷芳殿梦去吧。以后不要对母后讲,本宫不想听。”

    这下玩砸了啊,必须补救一下。

    “我梦见了五只灰鼠,一只大的四只小的,他们全都变成人混进了宫里。司礼监一个,司设监一个,太医院三个。后来一个骑鹤的老爷爷对我说,他们是瘟君吕岳派来的,要把母后的亲人骨肉都害死。”

    五人也就刚好对上了他们一家五口,一人刚好负责害一个,张皇后也是半信半疑。

    “那他们都是谁?”

    “不记得了,皇儿现在梦里的东西忘得很快。只是隐约觉得,那个大的老鼠很像李广。还是那个骑鹤的老爷爷对我说的,父皇三十六岁时会有一劫,虽然很小但不能忽视,只要过去了,就会福寿绵长。”

    瞎话张口就来,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了。

    一听说陛下会没事,何况朱厚炜当时装医仙歧伯上身几乎所有人都信了,再来指点他也就不奇怪,张皇后这才宽心了些。

    她暗想,自从那太监李广得宠,近身伺候陛下,二儿子就差点夭折。

    后又忽悠着陛下,在万岁山建了个毓秀亭,落成之时自己的小女儿朱秀荣就殇了。

    毓秀虽是好词,但毓字本意指生产时留下的体液,莫不是那阉奴早就想害死她的女儿了?

    越想就越觉得朱厚炜说的有道理,可其他四个人又是谁?

    张皇后附身下问,“炜儿好好想想,其他四个人是谁?”

    朱厚炜奶声奶气撒娇,“想不起来了嘛。再说了就是个梦,不能当真的。”

    “宫中禁传鬼神,你都能梦到瘟君的名字,那骑鹤的必是医仙歧伯,叫母后怎能不信?”

    朱厚炜笑说,“母后信了又能怎么样?后宫不得干政。”

    “不得干政。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有进言之责。唐太宗长孙皇后,宋真宗刘皇后,我朝孝慈高皇后,都是母后之表率。”

    朱厚炜笑说,“母后不用拿她们做表率,尤其是长孙皇后。我就不相信,为了给魏征求个情,还专门跑去换躺朝服。要睡觉了,又不是重大场合,穿什么朝服啊?再说了,母后你也有朝服,跟父皇的冕服一样,能随便穿吗?再说了,换身朝服多麻烦,唐太宗日理万机忙的要死,哪有心情等?后宫不得干政,那换身朝服就能干政啦?唐太宗也不是昏君,非要看皇后换身朝服,她说话才要好好听一下,思量思量有没有道理,穿常服就不能听了吗?这既不符合人的行为逻辑,也不符合常理。儿臣认为,就是后来的朝臣瞎编的。他们的意思也很明显,我们干啥你皇后娘娘最好别管,牢记后宫不得干政,尤其不要瞎吹枕边风。我们犯事了,尤其是皇上准备杀我们的时候,那你皇后娘娘可要替我们求求情。要以长孙皇后为表率,要充分利用跟皇上相处的时间,替我们多多美言。最好是换上朝服,跪在皇帝面前,很隆重地替我们说说好话。”

    张皇后被逗地咯咯笑了起来。

    看来忽悠大法又见效了,干脆趁热打铁,再吹捧她一下。

    “其实母后已经功比娥皇女英了。别看一帮儒生人模狗样,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女人的脚随便残害就没啥问题了,哪有这个道理?那帮东西最坏了,母后下的废缠足陋习,为女子开国子监懿旨,一定会被这帮混蛋瞎应付。或许效果不会很好,但母后此举一定会被后世许多女子感激。就冲这一点,母后也会成为万世后范。”

    看着母后喜滋滋的模样,朱厚炜暗想,自己这瞎话编的可真累人啊。

    心里又直嘀咕,长孙皇后对不起了,不是故意要编你瞎话的。我这都是为取悦母后,您的名节我毁不了,我不这么说,以后小命就没人护了啊。

    看看母后洋洋自得起来,他笑望着,心里又嘀咕:你该感谢我的,没我忽悠你,你的皇后形象不过是个掉进蜜罐的扶弟魔,比那被冤枉的苏妲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皇后越看这个小儿子,心里就越喜欢,微笑问他,“炜儿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母后这就派人给你送来。”

    朱厚炜想想,这可是个跟何青套近乎的好机会。

    有些事不得不承认,大明百姓普遍瘦弱了些,就连锦衣卫都有许多营养不良的,搞这药膳非常必要。

    杏坡先生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史上唯一上榜的儿科大夫,何青那可是杏坡先生亲传弟子,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曾对自己说过,杏坡先生教过她,多贫瘠的村子,都有办法能让那里的孩子变得强壮,自己还没问过是啥方法呢。

    重要的是她还长得很美,目前是撷芳殿颜值担当,就凭这一点自己也得好好护着她了。

    “炙蛤蜊、炒大虾、笋鸡脯,还有青儿烧的疙瘩汤。其他都可以不要,但不能少了疙瘩汤,母后如果同意,让青儿亲自送来。”

    张皇后笑问,“青儿是谁?”

    “就何青,皇儿刚提拔的药膳局女官,以后帮儿臣研究药膳的主要人选。”

    张皇后这才想起,那日撷芳殿奴才被惩罚,有一个女子说自己因冒充大明官吏被锦衣卫带走。

    后宫六局并没有个药膳局,那她冒充大明官吏的罪名,或许就被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