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疫病
许久,东方北渚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好了好了,怎么越说越悲哀,本来开开心心出来玩的,理会这些虚无缥缈无厘头的东西作甚!”他摆摆手,“这些天地人的事情暂且不论,玩呢就要好好玩……哎,店家,我们可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上菜?”他转头喊道。
“哎,来啦来啦,几位客官多有怠慢,上菜啦!”一个肩上搭着手巾的店小二拖着托盘,将那一叠叠菜开始摆盘。
香味扑鼻,我们几人才想起来饿的滋味,便就一扫那些不快,开始一阵风卷残云一样的大吃特吃。
正吃着,街面上的吵嚷声却大了起来,我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哎,抓小偷啊,这小贼偷了我店里的一袋子煎饼,别让他跑了!”楼下,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手持棍棒,追赶着前面怀中抱着一个破旧布袋面黄肌瘦的瘦小男孩儿,“小鬼,看我抓住你,不打断你的腿,站住!”后面几人吆喝着。
男孩儿在前面跌跌撞撞跑着,不知被什么人出脚绊了一下,那男孩儿猛地扑倒在地,怀中布袋的煎饼也滚了出来。
“小鬼,继续跑啊,让你不学好,小小年纪就知道偷东西了!”后面几个壮汉追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就打,那男孩子抱着头也无力反抗,不住地求饶,可那些人却丝毫不曾手软。
即使是富庶繁华的地方,也一样有着不见光的阴暗面。
“我们下去!”我“唰”地站起身,随后我们几人慌忙下楼。
“哎,客官,还没结账。”小二慌忙上前。
东方北渚则将手中一块儿雪白的银两直接拍到桌案上。
那小二一愣,收了银子不再作声。
“都住手!”上前,我喝了一声。
“好了,有什么误会,别打了,他是拿了你店里多少钱的东西,我来付钱。”东方北渚上前道。
若若紧张地在后面抓着我的手。
“小哥,”那些壮汉停了手,为首的一人缓和了声音道,“这种混账东西不值得你们为他开脱。”
“是啊是啊,”旁边的围观人群中也传出议论声,“这么小就知道偷东西了,想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你们几位看着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这种事就别管了吧。”
“行了,都有苦衷,就别在这街上动手了吧,看看旁边的店铺还要做生意呢,”东方北渚又取出一块儿银子,“够付他的账了吗?”
“行,算你小子遇到贵人,今日事就作罢了,别再让我逮到你!”那些壮汉收了银子,随即撤手,街上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
“你怎么样了啊,很疼吧?”若若慌忙上前,扶起那个小男孩儿。
“是有苦衷。”谛听歪着头,想是他已经探听了这个男孩子的心事。
“我们送你回家吧。”我上前。
那男孩儿点点头,随即附身捡拾着地上已经沾满泥土的煎饼。
“哎,你……”我听到他附身蹲下的声音,想到了什么,便想上前阻拦,那些煎饼都已经沾满灰土,还能吃吗?
可是东方北渚却拉住我,示意我不要去阻止他。
我一怔,明白了东方北渚的意思,或许这是那男孩儿最后的倔强,也就不再干涉。
“多谢各位贵人,此恩此情,今生难报。”男孩儿低着头,小声道谢。
我们几人便就陪同那男孩儿一同回家。
男孩儿的家在城边,距城中心很远,一间四面漏风的茅草搭成的窝棚。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我停在门前,听着那咳嗽声。
似乎病得有些重了,我因为在瑶华实在不通仙法,便就钻研些医术,还懂得些医理。
“爹爹,娘亲,”男孩儿立刻提高了声音,丝毫没有刚刚被追打时的狼狈,而是振作了精神喊着里面的人,“爹爹,娘亲,我找到吃食了。”
“你,你没有去,去偷去抢吧?”一个苍老的男声却先是如此质问道。
“我……”男孩儿的声音低了下去。
“叔,您说哪里话,我们是令郎的好友,偶然相遇,便就同赠了些吃食,何来偷抢之说。”东方北渚先一步进门,声音豪迈道。
“啊,有客人来了吗?”一个虚弱妇人的声音又传来。
“叔,姨,既是病了,就不必起身招待我们,快些歇着就好。”东方北渚上前。
若若也过去,扶着里屋那妇人卧下。
“叔,姨,可是病得有些严重,”我上前,“怎么也不找郎中来瞧瞧?”
“哎,该是前些日子进山着了些风寒,不碍事的,歇歇便好了,找郎中多费钱财啊。”男人虚弱道。
我则上前先为那男人搭脉。
“小公子,你可是郎中?”那妇人见我此举,欣喜道。
那小男孩儿一见,也面露喜色。
我不语,这脉象悬浮,虚弱无力,情况并不好。
靠近那男人,身上还有些腥气。
我皱眉,随即到那妇人身旁。
一样的脉象,一样的气味。
“这病,有多少时日了?”我沉声问。
“多少时日?”男人蹙眉想着。
“爹爹娘亲自那日上山归来,晚上就不大好,算算,大概是五六日的样子了。”男孩儿替他爹娘答道。
“咳咳!”又是沉闷的咳嗽声。
“快过来!”我拉过那个男孩儿。
“这……九阴哥哥怎么了啊?”若若不解,不过她看我的样子便知情况似乎不妙。
“你呢,你没有染病?”我面容严肃,质问那个男孩儿。
“我?”男孩儿一愣,“我好像……好像没什么事啊。”男孩儿不解。
“你日日与你父母在一起?”我疑惑。
“对……对啊。”男孩儿很是奇怪。
“叔,姨,且先放宽心,我和令郎交代些事情。”我随即拉着这男孩儿与东方北渚还有若若出了门。
“这不是寻常的风寒,你们怎么如此大意?”我自是已知这是何病。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这首阳城,其余的各个角落,不同的人家里,虚弱的咳嗽声都此起彼伏地传着。
“怎么会突然起了瘟疫?”临时歇脚的客栈里,东方北渚听我讲完,“腾”地起身。
“你确定吗?”他看向我。
“他确定。”谛听则替我答道。
见谛听都如此说,此病必是瘟疫无疑了。
东方北渚担忧这首阳城中的百姓,同样更担忧另外的问题。首阳城靠近京城,若这城中的瘟疫蔓延开去,传到了京城,情况就远比现在要危机。
“封城!”东方北渚下定决心。
“封……封城?”若若惊讶,“就我们几个说是瘟疫,有人信吗,怎么能让姜国封了首阳城呢?”
“你说当然没人信,他说就可以了啊。”谛听依旧是那个平静的样子,一切不过都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他早已探知东方北渚现世的身份,只是看东方北渚自己不愿意点破,他便也不说出来罢了。
随后东方北渚的行动令我们惊异,他伸出手,炫彩的光闪动着,随即他的手中出现一只晶莹剔透的灵蝶。
他则轻声对那灵蝶说了些什么,灵蝶便拍拍翅膀,从客栈飞了出去。
“王宫那边很快会收到消息,今夜,首阳城必定可以封城。”东方北渚沉声道。
“你……?”我和若若还在猜,东方北渚该是何方大人物。
“姜国的小太子还是有些本事的。”谛听平静道。
“东方哥哥,你是姜国太子啊?”若若震惊。
“身份只是个幌子而已,你们不用管,总之我们是朋友,我也不想拿这身份面对你们。”东方北渚有些无奈。
东方北渚,他在这尘世没有朋友,所有曾经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不过都是对他低眉顺眼,因为他是太子。他早就受够了这无边孤寂,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一段和我们在一起的旅程,才是他今生难忘弥足珍贵的记忆。
而此时,我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我猜到他是王室中人,可是却从来不愿意去想他会是姜国太子。
那个姜国,还有我曾经的父王,那个无情的人,都是我不愿意面对的存在。
我并不知我的真实身世,但是我所知道的我被姜国王室羞辱抛弃的事实则是令我无比愤怒的。
本以为落入了那个空谷后,进了瑶华,就可以彻底摆脱掉和那个王室有关的一切,原本平庸的我平平静静过这一世就好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又碰上了。
“九……九阴?”东方北渚见我脸色不对,以为他故意隐瞒着我他的身份让我生气了。
“哎,来啦来啦,几位客官多有怠慢,上菜啦!”一个肩上搭着手巾的店小二拖着托盘,将那一叠叠菜开始摆盘。
香味扑鼻,我们几人才想起来饿的滋味,便就一扫那些不快,开始一阵风卷残云一样的大吃特吃。
正吃着,街面上的吵嚷声却大了起来,我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哎,抓小偷啊,这小贼偷了我店里的一袋子煎饼,别让他跑了!”楼下,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手持棍棒,追赶着前面怀中抱着一个破旧布袋面黄肌瘦的瘦小男孩儿,“小鬼,看我抓住你,不打断你的腿,站住!”后面几人吆喝着。
男孩儿在前面跌跌撞撞跑着,不知被什么人出脚绊了一下,那男孩儿猛地扑倒在地,怀中布袋的煎饼也滚了出来。
“小鬼,继续跑啊,让你不学好,小小年纪就知道偷东西了!”后面几个壮汉追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就打,那男孩子抱着头也无力反抗,不住地求饶,可那些人却丝毫不曾手软。
即使是富庶繁华的地方,也一样有着不见光的阴暗面。
“我们下去!”我“唰”地站起身,随后我们几人慌忙下楼。
“哎,客官,还没结账。”小二慌忙上前。
东方北渚则将手中一块儿雪白的银两直接拍到桌案上。
那小二一愣,收了银子不再作声。
“都住手!”上前,我喝了一声。
“好了,有什么误会,别打了,他是拿了你店里多少钱的东西,我来付钱。”东方北渚上前道。
若若紧张地在后面抓着我的手。
“小哥,”那些壮汉停了手,为首的一人缓和了声音道,“这种混账东西不值得你们为他开脱。”
“是啊是啊,”旁边的围观人群中也传出议论声,“这么小就知道偷东西了,想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你们几位看着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这种事就别管了吧。”
“行了,都有苦衷,就别在这街上动手了吧,看看旁边的店铺还要做生意呢,”东方北渚又取出一块儿银子,“够付他的账了吗?”
“行,算你小子遇到贵人,今日事就作罢了,别再让我逮到你!”那些壮汉收了银子,随即撤手,街上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
“你怎么样了啊,很疼吧?”若若慌忙上前,扶起那个小男孩儿。
“是有苦衷。”谛听歪着头,想是他已经探听了这个男孩子的心事。
“我们送你回家吧。”我上前。
那男孩儿点点头,随即附身捡拾着地上已经沾满泥土的煎饼。
“哎,你……”我听到他附身蹲下的声音,想到了什么,便想上前阻拦,那些煎饼都已经沾满灰土,还能吃吗?
可是东方北渚却拉住我,示意我不要去阻止他。
我一怔,明白了东方北渚的意思,或许这是那男孩儿最后的倔强,也就不再干涉。
“多谢各位贵人,此恩此情,今生难报。”男孩儿低着头,小声道谢。
我们几人便就陪同那男孩儿一同回家。
男孩儿的家在城边,距城中心很远,一间四面漏风的茅草搭成的窝棚。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我停在门前,听着那咳嗽声。
似乎病得有些重了,我因为在瑶华实在不通仙法,便就钻研些医术,还懂得些医理。
“爹爹,娘亲,”男孩儿立刻提高了声音,丝毫没有刚刚被追打时的狼狈,而是振作了精神喊着里面的人,“爹爹,娘亲,我找到吃食了。”
“你,你没有去,去偷去抢吧?”一个苍老的男声却先是如此质问道。
“我……”男孩儿的声音低了下去。
“叔,您说哪里话,我们是令郎的好友,偶然相遇,便就同赠了些吃食,何来偷抢之说。”东方北渚先一步进门,声音豪迈道。
“啊,有客人来了吗?”一个虚弱妇人的声音又传来。
“叔,姨,既是病了,就不必起身招待我们,快些歇着就好。”东方北渚上前。
若若也过去,扶着里屋那妇人卧下。
“叔,姨,可是病得有些严重,”我上前,“怎么也不找郎中来瞧瞧?”
“哎,该是前些日子进山着了些风寒,不碍事的,歇歇便好了,找郎中多费钱财啊。”男人虚弱道。
我则上前先为那男人搭脉。
“小公子,你可是郎中?”那妇人见我此举,欣喜道。
那小男孩儿一见,也面露喜色。
我不语,这脉象悬浮,虚弱无力,情况并不好。
靠近那男人,身上还有些腥气。
我皱眉,随即到那妇人身旁。
一样的脉象,一样的气味。
“这病,有多少时日了?”我沉声问。
“多少时日?”男人蹙眉想着。
“爹爹娘亲自那日上山归来,晚上就不大好,算算,大概是五六日的样子了。”男孩儿替他爹娘答道。
“咳咳!”又是沉闷的咳嗽声。
“快过来!”我拉过那个男孩儿。
“这……九阴哥哥怎么了啊?”若若不解,不过她看我的样子便知情况似乎不妙。
“你呢,你没有染病?”我面容严肃,质问那个男孩儿。
“我?”男孩儿一愣,“我好像……好像没什么事啊。”男孩儿不解。
“你日日与你父母在一起?”我疑惑。
“对……对啊。”男孩儿很是奇怪。
“叔,姨,且先放宽心,我和令郎交代些事情。”我随即拉着这男孩儿与东方北渚还有若若出了门。
“这不是寻常的风寒,你们怎么如此大意?”我自是已知这是何病。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这首阳城,其余的各个角落,不同的人家里,虚弱的咳嗽声都此起彼伏地传着。
“怎么会突然起了瘟疫?”临时歇脚的客栈里,东方北渚听我讲完,“腾”地起身。
“你确定吗?”他看向我。
“他确定。”谛听则替我答道。
见谛听都如此说,此病必是瘟疫无疑了。
东方北渚担忧这首阳城中的百姓,同样更担忧另外的问题。首阳城靠近京城,若这城中的瘟疫蔓延开去,传到了京城,情况就远比现在要危机。
“封城!”东方北渚下定决心。
“封……封城?”若若惊讶,“就我们几个说是瘟疫,有人信吗,怎么能让姜国封了首阳城呢?”
“你说当然没人信,他说就可以了啊。”谛听依旧是那个平静的样子,一切不过都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他早已探知东方北渚现世的身份,只是看东方北渚自己不愿意点破,他便也不说出来罢了。
随后东方北渚的行动令我们惊异,他伸出手,炫彩的光闪动着,随即他的手中出现一只晶莹剔透的灵蝶。
他则轻声对那灵蝶说了些什么,灵蝶便拍拍翅膀,从客栈飞了出去。
“王宫那边很快会收到消息,今夜,首阳城必定可以封城。”东方北渚沉声道。
“你……?”我和若若还在猜,东方北渚该是何方大人物。
“姜国的小太子还是有些本事的。”谛听平静道。
“东方哥哥,你是姜国太子啊?”若若震惊。
“身份只是个幌子而已,你们不用管,总之我们是朋友,我也不想拿这身份面对你们。”东方北渚有些无奈。
东方北渚,他在这尘世没有朋友,所有曾经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不过都是对他低眉顺眼,因为他是太子。他早就受够了这无边孤寂,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一段和我们在一起的旅程,才是他今生难忘弥足珍贵的记忆。
而此时,我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我猜到他是王室中人,可是却从来不愿意去想他会是姜国太子。
那个姜国,还有我曾经的父王,那个无情的人,都是我不愿意面对的存在。
我并不知我的真实身世,但是我所知道的我被姜国王室羞辱抛弃的事实则是令我无比愤怒的。
本以为落入了那个空谷后,进了瑶华,就可以彻底摆脱掉和那个王室有关的一切,原本平庸的我平平静静过这一世就好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又碰上了。
“九……九阴?”东方北渚见我脸色不对,以为他故意隐瞒着我他的身份让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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