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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爱慕未可知

    江竭已经完成任务,一直在等着接应雨雪,雨雪晨起,江竭已经在等着了,江竭问,“何不带姑娘去南广,邢二姑娘可就在这涪陵城中呢!那日在聚香楼,姑娘可听见陛下指婚邢姑娘的事情。”

    雨雪压着声音,“我尚且听得不真切,姑娘没有内力更听不到了,你放心。”

    雾霭迷茫,江竭喂着鸽子,悠悠的说,“邢姑娘和景二公子去前线巡查了,过两日才回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尽量别叫姑娘出门。”

    “天气这样冷,姑娘是个性子惫懒的,该不会出去闲逛。”

    江竭生怕出了纰漏,再次叮嘱,“若是出门,也千万别遇到了,也不能叫别人看到姑娘的长相。”

    雨雪记下,江竭忍不住八卦道,“真的那么像吗?”

    雨雪白了江竭一眼,“姑娘年纪比邢姑娘大上几岁,体态和性格还是有细微区别的,冬雷就是以为姑娘冒充邢姑娘,和姑娘动起手来,差点一刀把姑娘杀了,公子罚了他十军棍。”

    两人说起别的任务,过了一会儿,侍女来禀报姑娘醒了,正在用饭,雨雪和江竭敛了表情,前去饭厅。

    屋里暖暖的烧着炭,雨雪领着江竭过来,“姑娘,这是江竭。”江竭握拳施礼,“属下见过姑娘。”

    “你们是叫江竭,冬雷,雨雪,还有个叫什么?”阿柔知道叶行有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下属,感情深厚,觉得有趣,微笑问,江竭和叶行年纪相当,长得很有朝气,笑起来和雨雪一样有婴儿肥,“是无陵大哥。”

    阿柔热情的招呼他们一起吃饭,“快来一起吃,我最近在看账本,有的地方和雨雪商量了还不太明白,你等会儿帮我瞧瞧。”

    雨雪和阿柔混熟了,江竭还有些拘束,在阿柔的笑意中雨雪拉着江竭坐下一起吃,江竭摸摸鼻子,为难的说,“姑娘,账本我也不太会,你该找冬雷或者到晋宁再问周伯呀。”

    “那你会干什么?”

    “我跟着公子,略会一点拳脚。”

    江竭诚实回答,阿柔笑意盈盈,“那你教我点拳脚。”

    江竭笑着答应。

    三人用过早饭,阿柔要看会儿医书,雨雪和江竭就在院里练功,他们都是高手,江竭出手快速敏捷,雨雪出手格外狠辣,文弱的雨雪和江竭过招竟不落下风,阿柔这点三脚猫功夫完全不够他们看的。

    阿柔中医没学过多少,才被叶行简单用两株草迷到整天就知道呼呼大睡,是以决定一雪前耻。别说许多在龙国失传的古方了,这里随便一本医书都让阿柔受益匪浅,她不认识药材植物,打算去晋宁好好学学。

    用过午饭,阿柔问,“涪陵可有什么好玩的?”

    “……”雨雪和江竭相视一眼,都说不上来,阿柔听不懂戏曲,风月场不能去,这么冷的天唯能上酒楼吃饭了,可他们才刚用过午饭,雨雪道,“珍馐楼的菜很好吃,姑娘要去试试吗?”

    阿柔觉得可以,“那我们在城里四处转转,稍微晚一点再去吃?”

    雨雪点头。

    阿柔当真只是转转。

    他们坐的是辆不起眼的暗色马车,夜里下雪,白日更冷,阿柔手里抱着暖炉,一路听雨雪给她说涪陵的特色,马车绕着涪陵城走了两个时辰才算走完,阿柔兴致缺缺,叫马夫掉头回去。

    刚走过涪陵主街拐到河边小路,马车一阵急刹,雨雪从窗看出去,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当街叩首拦截马车。涪陵主城在战争前沿,最怕有奸细混入,守城的景家严防死守,生事惊扰贵族的贫民将要受到极为严酷的刑罚,一个不小心就要丢掉性命,这种事情出现的不寻常,马夫马上下去处理。

    小女孩衣着单薄哦,冻得皮肤青紫,瑟瑟发抖,马夫问,“何故拦我家马车?”

    “大人,我父亲病重,求您行行好给点银子抓药,我愿意为奴为婢,求求大人……啊!”

    小孩磕磕巴巴还未说完,马夫便不客气的一鞭子抽下去,顿时皮开肉绽,毕竟年纪还小,又冻了许久,小孩绷不住,倒在地上,路边雪水冷的彻骨,她仿佛感受不到,嘴里还哀求着。

    阿柔冷冷的看着,没有出声阻拦,默默放下车帘,她寄人篱下,不该多管闲事,叶行养在皇帝膝下,是成国唯一的郡王,独他掌兵二十万,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瞧着叶行出错,她不敢赌。

    马夫才不管小孩如何哀求,骂骂咧咧把小孩拖到一边,转而就回车上,打道回府。

    阿柔经过小孩那位置,仔细瞧了一眼,这样冷的天气,孩子只穿了一件破烂单衣,一鞭子下来,鲜红的血染了一片,在白雪映衬下更显触目惊心,已经奄奄一息,若不及时救治,显然是活不多久了。

    雨雪知她不忍,说,“姑娘,要不要……”

    阿柔抬手叫她不必说,接着对马夫道,“走快点。”刚走过几步,后方突然传来马蹄哒哒,一声年轻女孩“吁”后停下,阿柔看不到后方情况,但她紧着的心终是松了下来。

    后面,邢书画急急下马,不顾肮脏把小孩搂在怀里,确认还活着,抬眸心疼的说,“云哥,我们救救她吧。”景云山瞧着闭眼昏迷的小女孩,情况危急,没有犹豫,对身后的侍卫大声道,“快把这孩子带回去。”

    侍卫抱过邢书画怀里的女孩上马,一行人匆匆离去,骑马比马车快的多,路过时,邢书画瞧着马车,问,“云哥,这是谁家的马车?”

    景云山摇头,他也不知,尊卑有别,贫民拦截马车,是大罪,马车的主人并没有错。

    他们的马很快转过街角,向别处去了,阿柔暗暗叹气,听到一男一女声音,男的名字里有个云字,颇为好奇问,“雨雪,那是何人?”

    雨雪粗粗看到点背影,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是景家的二公子景小将军。”

    原来是景老将军的孙子,阿柔面上欣喜,“得救就好。”

    到家,阿柔跟雨雪说不用买珍馐楼的吃食了,就在家里吃吧,雨雪领命,去厨房安排。

    一连三天阿柔再没出门,当夜幕降临时,原定下午能回来的叶行还没到,阿柔眼皮跳了无数次,夜来风急,书案上的画本翻飞,声音急促,听得心情烦闷,直到用胳膊压住才算消停。晚饭被热了三次后,阿柔才移步前往饭厅,雨雪边布菜边说,“兴许公子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姑娘放心,公子既到了涪陵边境,四处都是军营,安全的很。”

    她才刚说完,江竭拿着信鸽刚取下的纸条匆匆赶来,是冬雷的字迹,情况紧急中潦草书写,“城南三十里遭埋伏,公子昏迷,请姑娘前往诊治。”寥寥几句,雨雪变了脸色,阿柔见不对劲,抢过纸条,心口一凉,只觉得喘不过气,饭桌上烛光摇曳,照的她脸色幽白。

    “给姑娘套马,家中只留两队人马,其他跟着我走。”江竭大声吩咐,阿柔则自己取帷幔戴上。

    此时已经天黑,寻常百姓已宵禁,但郡王府的人不受限制,路上十分空旷,雨雪掏出玄铁令牌,守城的侍卫便将门打开来,阿柔骑马逃命不行,但勉强能跟上大家的速度。

    叶行伤在左肩,恰好是前两月带阿柔逃离南家骑兵那一晚同一患处,旧伤刚愈便添新伤,血流不止,冬雷只好先封住心脉,拖延时间。

    箭上倒刺十分棘手,两个军医接到调令匆忙赶来,商讨了会儿,不管挖肉取箭还是刺穿血肉再取,都不是什么稳妥的法子,失血过多,人能不能救回全靠天意,此时雨雪一行人急急赶到,见到阿柔,冬雷赶紧把两名军医轰出来,客客气气把阿柔带进屋里。

    两名军医已达知命之年,都是晋宁老王爷带出来的王府旧人,现成国军医队伍中有一半都是他们的徒子徒孙,无陵江竭等人深受其大恩,被冬雷这样对待,人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听到说旧伤治愈出自冬雷口中的“姑娘”手笔,立刻和蔼可亲表示能不能瞧一瞧,立刻被雨雪拒绝,“姑娘需要安静。”

    老军医表示理解,笑眯眯表示,“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冬雷,你来配合我!”箭矢上毛刺极多,阿柔怕时间来不及,立刻给打了止血注射液,冬雷头一次看到针管,震惊住了,阿柔将手用酒精消毒后,立刻叫他按住,直接把伤口刺穿取箭,顿时血如泉涌,她却十分淡定用着止血钳,随后消毒缝合。

    “帮我擦汗!”她的手法十分专业,都是冬雷从未见过的,感觉十分新颖,原来只听从叶行命令给阿柔尊重,这下直接崇拜上了。

    做完一切后,阿柔叫冬雷取喝的温水来。

    “你要看吗?”阿柔把药粉同水搅拌均匀,微笑对两眼放光的冬雷说道,冬雷转身,隔着屏风,只见阿柔的影子含住苦涩的药水,俯下身子,轻轻吻着叶行,一口一点给他渡进嘴里。

    她做的熟练,已经习以为常。

    等阿柔说好了的时候,冬雷过来只看到公子唇上涂着唇油,亮亮的,而阿柔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已经洗好满是血污的双手,正安静的剥着橘子皮。

    冬雷走上前,阿柔问他,“刺客抓到了吗?”

    冬雷跪下,谦卑垂头说道,“都死了,他们嘴里含着毒囊,属下无能,一个都没抓住,请姑娘责罚。”

    阿柔已料到结局,思索着说,“你今夜辛苦了,外面是不是有贵人等着探视你公子?”

    冬雷点头,“事情发生在荆王封地,荆王殿下已等候多时,郡守大人和景公子遣人同江竭在打扫现场,现在还未回来。”

    阿柔忙了许久,已然十分疲乏,眼睛却是精神,“你家公子能熬过明天才算保险,等稳定一点,天亮再请他们来看吧,你也受了不小的伤,赶紧回去休息。”

    冬雷端着水盆,关上门时,阿柔在看着叶行,目光是那样的温柔,爱慕,连她自己也察觉不出来,深夜里雪反而不下了,雨雪站在屋檐下,眺望远处星辉斑斓的营帐,庄子里几乎都是自己人,外面驻扎的则是郡里的士兵,荆王没有掌兵,只是带了零星几队亲卫,就住在郡守的人中间,她穿着白色大氅,清丽的脸上不苟言笑。

    等雨雪忙完时,悄悄进屋查看,阿柔已趴在床沿上睡着了,尽管炭火充足,融雪成水,黎明前夕气温还是悄悄降下,雨雪将大氅解下,披到阿柔身上,悄悄出门去。

    天才蒙蒙亮,两位老大夫去见公子,阿柔已经换好纱布,脸上戴着面纱,十分神秘。军医朝阿柔做揖,阿柔也回礼。上前欲查探伤口,见已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大夫把脉后,果然气息平稳,有回传之像,连着说了几句妙啊。

    阿柔温声说道,“已听冬雷统领说了,晚辈愿将方法告诉二位,只是我族中有规矩,医术不精者,不能研习药物配方,我只能给您们讲述我学过的,辅助的药水配方实在不知,还请见谅。”

    两位老军医听罢,遗憾无比,但听阿柔简单说起龙国医学上对人体构造的研究,已十分受益,在战火中挣扎多年的老人思想开明,不曾古板质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阿柔更加客气,阿柔挑了大概说完,时辰不早了,约定下次再说,老大夫施礼道,“姑娘劳累,还请快快回去休息。”

    “谢大夫体谅。”

    庄子有近千佃农,不过此刻寒冷,便不是劳作时节,是以农户们都猫在家里享受难得的清净和团聚,准备过个好年,郡守和荆王的人晨起做饭,帐篷里升起炊烟袅袅,一派祥和安宁。

    郡守忧惧一夜,年纪本就大了,下马时候几乎倒地,他名义上是一方官员,实际早被架空,涪陵西面两江片区主事的是荆王,锅却要他来背,忐忑守在议事厅里等召见,好看看郡王是否平安,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荆王殿下不久也来了,冬雷过来,请两位移步。

    两位老大夫在屋内嘀咕着开点补血气的药,见到荆王两人,行了礼,荆王问,“如何了?”

    “脉象平稳,已无大碍。”

    “那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荆王十分高兴,绕过屏风,叶行还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可唇色却异常的红艳,像点着朱,涂着油亮的唇油,硬生生把病态去了大半,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体面的很。

    荆王赞道,“听闻给长策治疗的是个年轻女子,本王定要瞧瞧这神医。”

    冬雷闻言,客气的请荆王去用早饭,雪过天晴,即使冬日的光不带一丝温度,却亮的紧,分明就是吉兆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