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琉璃
这个世界，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杨万里终于理解了这句话。
顺便也理解了讲出这句话的无心。
保底大能，上限未知。
这就是语心。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终点，很可能只是她的起点。
“这就是我的天赋，他们称这种天赋为‘道魂’，我给我的道魂起了个名字。”
少女双目中折射出无量的光，那些光来自世间万灵，上至天星，下至幽冥，“琉璃。”
“拥有道魂的确实不多，不过你头顶就有一个。”
青年随着语心的目光，看向头顶那颗璀璨的大星。
“天尊？”
“不错，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和他是同类。”
杨万里终于理解了。
为何语心对天尊始终没什么敬畏之心。
还经常叫嚣打上白玉台，夺了天尊的鸟位。
——那位置将来真可能是她的。
他也终于懂了，为何灵岳先生如此维护语心，要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威胁。
天尊继承人，她比整座道院都重要。
看到青年失魂落魄，少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厉害啦。”
“我的真实实力，还在第一离内，刚才给你看到的，都是我从天理借来的力量。”
作为天尊候选，语心有一位强大无匹且无处不在的护道者——天理。
“天理是有极限的。”
“它不可能面面俱到地庇护所有人。”
“只能按照对道源的重要性排序，这种序列，也被称作‘天道序列’。”
“之前天理没有回应你的呼唤，就是因为你在天道序列的位置太低了。”
少女伸出手，头顶大星的光像驯服的鹰犬，在她手指上缠绕，“你看，它对我还是蛮在意的。”
无微不至的庇护，甚至还借给少女足以匹敌大能者的力量……
杨万里更酸了。
与此同时，杨万里发现，天理的力量渗透进自己魂魄，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禁制。
天尊候选，这是绝密，没有允许，他无法对不知情的人泄露半分。
难怪灵岳先生一副谜语人的样子，原来是禁制作怪。
看到禁制一点点烙印在杨万里魂魄上，语心无奈地摇头。
杨万里仍不知道，这禁制意味着什么。
她给了杨万里很多次暗示，试图将他排除在旋涡外。
可惜还是到了这一步。
愚人开始觉悟时，往往为时已晚。
必须帮他一把。
“我说过的吧，牵了我的手，你就只能成为我的走狗了。”
“这禁制也是标记，从此你就是我的护道者了。”
“你知道，护道者意味着什么吗？”
……………………
“这里是天灵城。”
少女拉着他，在万家灯火间游曳。
“祖星的每一座城都很大，天灵城也是。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认识了很多人，很多和蔼可亲的长辈。”
“他们愿意庇护我，关心我。”
少女拉着他经过桃花巷，花瓣片片飞扬，经过绿萝巷，有仙剑铮铮鸣响，经过烟火巷，小郑师父掀开蒸屉，包子却少了两个……
从城西到城东，从城南到城北……
卖瓜的王婆冲着明月笑眯眯点头，杀猪的屠户在月下磨刀，裁缝店里的丝线卷起，随风飘摇……
“可惜许多长辈离开了，再也见不到了。”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遗憾，随即又化作坚定。
“他们愿意成为我的护道者，我也愿意接过他们的期许。”
“期许？”
少女站在万家灯火中，张开双臂，声音掷地有声。
“护佑这世界，免受灾劫！”
“护道者，与我同行，护我成道，哪怕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从此我道即汝道，我之意志即为汝之天命。”
她的目光褪去了温柔，魂魄里的禁制亮起，在提醒杨万里，对方所言非虚。
“现在，杨万里，离开天灵城吧。”
“啊？！”
“你太弱了，我的任何一位敌人，都远不是你能抗衡的。”
少女眸中满是失望，“离开这里，听师兄的话，去紫薇道院。”
“无心已注意到了你，留在这太危险。”
“天尊将图录给了你，也算一份缘法，在紫薇道院，那里有天尊看着，更安全。”
“去吧，这是更好的路。”
“你要在紫薇道院认真修行，不可懈怠。”
“祖星的未来在我们手上，你身上肩负了亿万众生的命运。”
“仙神在天垣外窥伺，作为护道者，未来你要同我一起上阵拼杀。”
“直至战死。”
她以判命般的口吻宣告着。
护道者，这就是你的天命。
听了这话，青年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荒诞。
莫名其妙地，自己就担负上了祖星的命运？
我可不想要这样的天命！
可魂魄的禁制又在提醒他，木已成舟，反悔也晚了。
杨万里怔住了。
仔细回想，过去种种涌上心头，他终于如梦初醒。
他竟亲手葬送了自己的自由！
天尊坐在棋盘旁，落了一子，他便忙不迭地为这一行为找补原因，试图分析出作者的一百种思想感情。
在幻境里看到些阴云，就要牵强附会出惊天秘密，似乎这天下的聪明人只有他一个。
比愚人更可悲的是有自知之明的愚人。
因为接过图录时的那一丝惶恐，让他浑浑噩噩，被一场又一场风波裹挟，直至如今——
他已没了选择的余地！
狗屁！
都是狗屁！
我到底修的是什么道？！
他怔然抬头，却看到似笑非笑的少女。
“在岸上不好吗？如今跳了进来，如何脱身。”
少女轻叹一声，没人比她更了解这旋涡。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她没得选，命中注定是英雄。
从小到大，她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桩机缘，每一门功法……都是算计，是命中注定。
这是英雄独有的悲哀。
今日此番设计，就是要杨万里明白。
——他身上没什么算计，因为算计只会落在英雄身上。
而他，还差得太远。
强行追寻隐秘，只会被隐秘吞噬。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被时代裹挟的人是可悲的，无知的大众则是幸福的。”
“我哪个都不想选，杨万里只想安静修行，仅此而已。”
“我命由天不由我，我心由我不由天。”
这觉悟来得太晚，他已陷入这时代的洪流中了。
长久惴惴不安的心落了下来，他得到了答案，以未曾想到的方式。
“我要去紫薇道院？”
过了好一会儿，他收拾心绪，看向语心。
少女狡黠一笑：“骗你的。其实吧，护道者这身份，不是不能撤销。”
杨万里终于理解了这句话。
顺便也理解了讲出这句话的无心。
保底大能，上限未知。
这就是语心。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终点，很可能只是她的起点。
“这就是我的天赋，他们称这种天赋为‘道魂’，我给我的道魂起了个名字。”
少女双目中折射出无量的光，那些光来自世间万灵，上至天星，下至幽冥，“琉璃。”
“拥有道魂的确实不多，不过你头顶就有一个。”
青年随着语心的目光，看向头顶那颗璀璨的大星。
“天尊？”
“不错，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和他是同类。”
杨万里终于理解了。
为何语心对天尊始终没什么敬畏之心。
还经常叫嚣打上白玉台，夺了天尊的鸟位。
——那位置将来真可能是她的。
他也终于懂了，为何灵岳先生如此维护语心，要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威胁。
天尊继承人，她比整座道院都重要。
看到青年失魂落魄，少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厉害啦。”
“我的真实实力，还在第一离内，刚才给你看到的，都是我从天理借来的力量。”
作为天尊候选，语心有一位强大无匹且无处不在的护道者——天理。
“天理是有极限的。”
“它不可能面面俱到地庇护所有人。”
“只能按照对道源的重要性排序，这种序列，也被称作‘天道序列’。”
“之前天理没有回应你的呼唤，就是因为你在天道序列的位置太低了。”
少女伸出手，头顶大星的光像驯服的鹰犬，在她手指上缠绕，“你看，它对我还是蛮在意的。”
无微不至的庇护，甚至还借给少女足以匹敌大能者的力量……
杨万里更酸了。
与此同时，杨万里发现，天理的力量渗透进自己魂魄，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禁制。
天尊候选，这是绝密，没有允许，他无法对不知情的人泄露半分。
难怪灵岳先生一副谜语人的样子，原来是禁制作怪。
看到禁制一点点烙印在杨万里魂魄上，语心无奈地摇头。
杨万里仍不知道，这禁制意味着什么。
她给了杨万里很多次暗示，试图将他排除在旋涡外。
可惜还是到了这一步。
愚人开始觉悟时，往往为时已晚。
必须帮他一把。
“我说过的吧，牵了我的手，你就只能成为我的走狗了。”
“这禁制也是标记，从此你就是我的护道者了。”
“你知道，护道者意味着什么吗？”
……………………
“这里是天灵城。”
少女拉着他，在万家灯火间游曳。
“祖星的每一座城都很大，天灵城也是。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认识了很多人，很多和蔼可亲的长辈。”
“他们愿意庇护我，关心我。”
少女拉着他经过桃花巷，花瓣片片飞扬，经过绿萝巷，有仙剑铮铮鸣响，经过烟火巷，小郑师父掀开蒸屉，包子却少了两个……
从城西到城东，从城南到城北……
卖瓜的王婆冲着明月笑眯眯点头，杀猪的屠户在月下磨刀，裁缝店里的丝线卷起，随风飘摇……
“可惜许多长辈离开了，再也见不到了。”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遗憾，随即又化作坚定。
“他们愿意成为我的护道者，我也愿意接过他们的期许。”
“期许？”
少女站在万家灯火中，张开双臂，声音掷地有声。
“护佑这世界，免受灾劫！”
“护道者，与我同行，护我成道，哪怕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从此我道即汝道，我之意志即为汝之天命。”
她的目光褪去了温柔，魂魄里的禁制亮起，在提醒杨万里，对方所言非虚。
“现在，杨万里，离开天灵城吧。”
“啊？！”
“你太弱了，我的任何一位敌人，都远不是你能抗衡的。”
少女眸中满是失望，“离开这里，听师兄的话，去紫薇道院。”
“无心已注意到了你，留在这太危险。”
“天尊将图录给了你，也算一份缘法，在紫薇道院，那里有天尊看着，更安全。”
“去吧，这是更好的路。”
“你要在紫薇道院认真修行，不可懈怠。”
“祖星的未来在我们手上，你身上肩负了亿万众生的命运。”
“仙神在天垣外窥伺，作为护道者，未来你要同我一起上阵拼杀。”
“直至战死。”
她以判命般的口吻宣告着。
护道者，这就是你的天命。
听了这话，青年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荒诞。
莫名其妙地，自己就担负上了祖星的命运？
我可不想要这样的天命！
可魂魄的禁制又在提醒他，木已成舟，反悔也晚了。
杨万里怔住了。
仔细回想，过去种种涌上心头，他终于如梦初醒。
他竟亲手葬送了自己的自由！
天尊坐在棋盘旁，落了一子，他便忙不迭地为这一行为找补原因，试图分析出作者的一百种思想感情。
在幻境里看到些阴云，就要牵强附会出惊天秘密，似乎这天下的聪明人只有他一个。
比愚人更可悲的是有自知之明的愚人。
因为接过图录时的那一丝惶恐，让他浑浑噩噩，被一场又一场风波裹挟，直至如今——
他已没了选择的余地！
狗屁！
都是狗屁！
我到底修的是什么道？！
他怔然抬头，却看到似笑非笑的少女。
“在岸上不好吗？如今跳了进来，如何脱身。”
少女轻叹一声，没人比她更了解这旋涡。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她没得选，命中注定是英雄。
从小到大，她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桩机缘，每一门功法……都是算计，是命中注定。
这是英雄独有的悲哀。
今日此番设计，就是要杨万里明白。
——他身上没什么算计，因为算计只会落在英雄身上。
而他，还差得太远。
强行追寻隐秘，只会被隐秘吞噬。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被时代裹挟的人是可悲的，无知的大众则是幸福的。”
“我哪个都不想选，杨万里只想安静修行，仅此而已。”
“我命由天不由我，我心由我不由天。”
这觉悟来得太晚，他已陷入这时代的洪流中了。
长久惴惴不安的心落了下来，他得到了答案，以未曾想到的方式。
“我要去紫薇道院？”
过了好一会儿，他收拾心绪，看向语心。
少女狡黠一笑：“骗你的。其实吧，护道者这身份，不是不能撤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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