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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火神临凡焚相府,七门降世乱人政

    袁法转身,目送那人缓缓离去,背后的烈火起势,把那一个个赵氏牌位烧成灰烬。

    从曾孙燃烧到曾祖,缓慢的爬升,开始燎烧着房顶,传来噼啪的响动。

    袁法轻叹,他此番到来本为求死的,宣泄好了愤恨后却再也没有了杀人的欲念,陆元青和金冠道长的告诫总是萦绕在心头。

    “缉杀令?就让这场因果随着我的死……消散吧。”

    袁法自嘲,笑着喃喃,他不知道何谓缉杀令,也不知道何谓七门,更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此刻顿悟了。

    战斗像是一场赌局,交付上生命开始期待这之后的每一秒,不管胜败,那感受宛如新生。

    袁法掂了掂凡铁检视,眼中满是笑意,再抬头看向周身:房屋已然布满了火焰,缠柱吞梁,真是耀眼!

    抬剑猛的劈向一旁的乌木桌,撅下一段桌腿引燃,袁法秉着火炬冲出火屋,飞檐走壁,奔向宅邸外围的一处柴房。

    他曾在这柴房里为奴三载,曾在这里依偎土灶取暖,曾在这里借着月光夜读……

    袁法落地,猛的踹开破旧的门扉,一把将那火炬丢进柴火堆中,不算潮湿的木柴开始燃烧,越来越大,火焰扭曲了视野。他眼眶中噙着热泪,因为他从那火中隐约看到了蜷缩的,瘦弱的,卑微的自己。

    这一切也随之燃尽了。

    当晚,相府众人在睡梦中就听得外面劈啪作响,好似过节,起身冲出卧房看时,火光滔天,把黑夜变得红亮,只道是:

    焰舌舔明月,红光照碧汉;炎帝擎赤剑,纵马战轩辕!凤鸟沐火处,朱雀觅巢归;纵意极恨地,西风助势吹。

    此时,袁法已经再度潜入孕育出了自己的黑暗。他不知道,自己依旧笼罩在他人的神识中,几双冰冷平静的眼睛正凝视着这一切。

    袁法飞走在皇城楼阁中,脚步轻灵,每每踏在坚固平稳的受力点上,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他这次没有接近熟悉的酒肆,而是长久伫立,远远的张望,那双明亮坚定的眼睛可以穿透黑暗,但此刻却着些许苦涩。

    良久,直到那女人的剪影和烛光一并消失。

    “家人……我从来不曾拥有。”袁法对着黑暗告白道:“将来,也不会拥有。”

    说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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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府,平顶山。

    这是隐匿在林野中的某座大山。山麓宽广,跨州连郡;山脊陡峭,顺势入云;山谷深邃,状如崩摧;山顶………好像看不到山顶。

    灵山的上半部时常隐匿在云层中,除非是清朗无云,阳光大耀之时才能隐约窥视到………呃,好像还是没有山顶。

    它的山腰像是被天神用利斧猛然劈过,平坦的奇异。平台上相当宽阔,和树木一样有着年轮,多到数不清了,而且流云不止,登顶后好像身处天庭。

    但是少有人登山,最陡峭处和地面垂直,而且山谷中猛兽横行,登山途中的森森白骨太过于劝退。

    平常的旅人们只能在其脚下长叹一句:噫吁嚱,危乎高哉!

    而今日却同时有几位异人登顶静候,有老人,小孩,女人,好像还有和尚和道士。

    他们平静闭目,围着环形盘膝而坐,像在等待,流云从腿脚边掠过,像是铺了一大片翻卷的白色垫子。

    气氛肃穆,几人缄口。

    许久,一个白衣修士缓缓窜出云层,慵懒姿态难掩其俊朗,他很是自觉,见中心一圈坐满了,便随意找了个云朵倚靠,打了打哈欠。

    “陆元青,见你比见天师还难。”赤发老者讥笑道。

    “嗯,山门清闲,修行枯燥,不免多睡了三五月。”陆元青环视四周也是笑道:“话说天师有几年未见了?”

    “我家师傅修行刻苦,不似尔等;现在突破在即,这些繁杂的破事儿摆不上他老人家台面……”道童肃声。

    “既然是淬血堂和坠明宗两家的事情,而且还是俗事……为何要把我们叫来?”女子疑惑。

    “杜老,该你了。”青年和尚不耐,提醒道。

    “我这次邀请列位,是要和姓陆的对峙,让你们做个见证,好合力派出七门令。”赤发老者冷眼看向陆元青道。

    “有必要?”披头散发的负剑道人不屑:“有多少年没见过那种东西了。”

    “当然有必要,上次我庇护的赵氏宗亲被坠明宗的弟子残杀,你们全部事不关己……”赤发老人讥讽。

    “那人和在下没有任何关系。”陆元青打断道。

    “前日里,那小辈再度出现,大闹汴梁城,且焚烧了相府,打伤我两位外门精壮……陆元青我问你怎么解释?”老者愤恨。

    “我不知道还有这事。”陆元青无奈。

    “那小辈气血之力堪比大成,有灵器长兵,一定是你内门的剑修!”老者发丝躁动,众人都感到了气氛的炽热。

    “我坠明宗势小,八百年憋不出几件灵器,我自己都没灵器用怎么还有富裕赐给弟子?!”陆元青用儒雅的声音震惊道。

    “确实如此……这世间的灵剑都是有数的,基本都在我昆仑山上,从未离开过……”负剑的道人点头道:“那小辈应该是个散修。”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同意派出七门杀令!”老者向陆元青大喝道。

    “上次你信口胡言说什么坠明宗拳法,这次又是坠明宗体修和坠明宗剑法……光头,你来评理,难道我内门的弟子比天师府的还牛?”陆元青愤愤道:“我要是急于灭口不就坐实了自己遣凶杀人么!”

    “元青是出世修行的,从来散漫,掌教宗门以来那弟子更是一代不如一代……我不相信那是坠明宗的弟子。”黑衣修士终于开口道。

    “我更相信元青的人品。”女子点头,眨了眨眼。

    “……老夫不会错怪了……”赤发老者迟疑喃喃。

    陆元青相当不快,委屈道:“从来都是你们之间利益纠葛,现在随意找个由头打压我蜀地小教。”

    “没有必要,照你这样的出世程度,不出八十年坠明就灭绝了。”黑衣修士的言语从来毒辣。

    “我为何不出世!尔等入世传教,纳财敛物,祸乱人政,以至于几百年不出人皇,机缘被谁劫去了?我不说。”陆元青焦急反驳,但声音仍然清晰儒雅。

    “元青息怒……出世求变,与人皇共谋大业乃是千年来的共识。”和尚劝阻道:“若不为此,诞于这贫瘠之地如何突破?”

    “我们掌教也是与赵宋共治才有的天师之威,大家都是弘扬真法,济世救民的慈悲人,何须顾忌太多。”童子嬉笑道。

    “好啊,济世救民好啊!哈哈哈。”几人哈哈大笑,乐在一处,唯有陆元青长叹不已。

    “天公会降天罚来的!”陆元青登时起身欲离。

    “等等!”赤发老者叫道。

    “怎么?”陆元青回头。

    “七门缉杀令缺你一位还不成呢……”

    众人内心都很清楚,有一个体修,身怀三部功法和灵剑一柄,修为仅有气血大成;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名为《无人认领》的牌额贴在脑门上。

    宝藏男孩了属于是。

    “无妨,我宗门并不培育杀手,你们自行决段!”陆元青撇下一枚青玉令。

    那玉令飞来,几人凝目正欲出手,没曾想赤发老者更快,一把攥住冷漠道:“元青,老夫替你受用!”

    陆元青叹息着下山,连凌空的步伐都气的不稳了,嘴中低沉道:“等着吧列位,天罚将至。”

    与此同时,袁法正在蜀地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