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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星海入目水心明,凡子登云须奋命

    休门,五行属水,它的大亮代表着前方有强烈的,纯粹的水。

    此刻那休门并不坚定,摇摆着大概的方位,指引路径。那入水时丹田的震动,袁法误以为是求生的欲望,现在看来竟然是渴望。

    虽然没有了神识和气场,但他丝毫不惧,疯狂的摇动四肢去游向八卦阵图指引的方向。

    这里要提到:在当代,我们平常看到的阴阳八卦是平面的,这是抽象的误导,真实的阴阳鱼在灵修的眼里似乎旋舞在一个球体内。袁法的八卦阵图当然是立体的的,轮转在他的周身,那千变万化,似乎无法预测。

    就在这乌水中行了半里多路,水压再度增大,内脏的起伏都被压制。

    又忍着剧痛游了半里多路,阵图逐渐坚定,但是也用不太到了;因为,袁法见到了久违的光亮,无需借助神识和灵气,是肉眼可见的星星点点。

    面前是一片浓缩的星海。

    就在这片大水充盈的洞庭中,先前的黑暗依旧存在,但是那奇异的钟乳石好似充能完毕,滴落下的灵水其密度远远大于周围的乌水,玉珠缓慢的下坠,它们绽放出深蓝色的光芒,有着化为固态的趋势。

    壮观入目……凝神漂游的袁法甚至有了两刻的窒息,他感到自己脱离了一切,脱出了肉体,向他仰视的星辰大海飘飞,逐渐平齐,整片天地正在抽干了浑身气力,奋出最后的能量去托举,坚定驶向那无边无际……

    他明白了师父为何如此热爱深夜观星,因为在那里,在永夜的寰宇里,会给予我们《人》,真正的自由。

    那星辰好像在说:我们所处的人间界,才是虚假的乾坤;那托举袁法的力量,是大地的困兽之斗,它在对抗无形的威压,妄图超脱崩坏灭绝的尾声……

    这三息太短,短到袁法没来得及任何体悟,但是又太长,一瞬间展开了万年巍然不动的浩瀚。

    三刻,堪称决绝,绝望,绝美的三刻之后,这渺小的力量,缓缓的托举就结束,袁法的凝神境看到……大地崩摧。

    当然,那一切都是幻象,是微小的鸿毛触微微触碰神经后产生的痉挛。

    坠落,他无力的坠落,袁法无声悲哭,泪水滑散,融入水中无迹。

    “寂灭之美。”

    震撼涤荡了袁法的心神,这仅仅是微小的星河,若是面临真正的外界,希望他别再如此失落。

    此时,最开始垂下的那些深蓝色玉珠微微触碰到了他,带来清爽快感,像是仰面等待来的冰雨。

    那玉珠像是被指引,宛如一团团肥美的蠕虫,攀附在袁法的周身,渗入骨肉,浸润丹田,袁法竭力的灵能再度被填满。

    黑暗中,他猛地睁开双目,隐有寒光乍现。

    袁法整理情绪,撒开肢体,屏息向着星河的中心冲刺。

    水压像是巨神的大手,狠狠的攥住袁法的身体,那肺腑濒临爆裂,死亡一定会像暗红的烟花一样璀璨。

    “只要到达那个地方……”

    就在星海的正中心,有两头粗大中间窄细的庞大石柱,撑起了这一片星空。

    那大柱袁法当初在平地里看不清楚,只知道庞大,现在漂游在上方,才能感受到;而且石柱充盈了水源后好像活了,遍体有着看不懂的铭文光亮,按照某种吞吐的韵律……总之,文字在微弱的挣扎(我靠,键盘呼吸灯是吧?)。

    再往前,袁法的身体被压力遏制,五脏六腑的剧痛让人麻木,脑内短暂缺血,现在仅靠着趋光性的本能靠近,那水性丹田一度像寄生虫,篡夺了身体控制。

    接近了。

    袁法凝灵在目,闪眼看去,那大柱的好像不是相接的,中间有着平直的断层,缺少了半丈长的石段。

    在水的波动扭曲中,那一上一下的石柱两端,扭曲着伸向对方,但永远无法接触,好像无法得到彼此的眷侣。

    “怪异……”

    这断开绝对不是自然导致的,那下面顶端的平坦,大概是人为。

    这是完美的星海中惟一的缺憾,是大自然的点缀,那缺憾如此的诱人,每次行动都是本能的驱使。

    袁法伸出指掌,触碰到了那铭文的冰凉,缓缓的下坠,朝着那外径一丈的平台滑去,手中传来频繁的凸起和凹陷,他把握不住这手下滚滚流动的文字,得到一个,便会失去一个,行文如此,阅文如此,仅有一字至,内心摇摆着明朗和无知。

    临**台,袁法没有任何思考,冲身进去取代了那缺憾,盘膝而坐,把自己填充进那半丈高的缝隙中,融为一体。这和天地人颇为相似,感受着天的垂降,感受着地的生长,人则是集合了复杂抽象,是炉鼎,充盈了喜怒哀乐。

    这一刻,那缺憾被填补,水压不再排斥,袁法得到了舒缓和放松,缓慢的吸收着那点滴垂下的玉珠。

    这里要提到:还记得我们前番提到的灵能和灵核么,这里不多赘述,那么灵能不停地满溢,很可能造就修为的提升。

    他隐约能感知到修为提升,丹田的凝灵的速率加快,那满溢的灵能也宛如湖海,袁法施展水行术法,驱使着周身的水波,轻轻按压着疲劳的筋骨。

    做完了这些,袁法从入定中苏醒,睁开双眼,比之前更加明亮,虽然还是无法穿透无边无际的黑暗,但也足够清楚周围的一切。

    自己身处一个平坦的坐台上,很是宽大,周身空无一物,但是来自顶端的压迫感让袁法感到很是憋屈,抬头看去,竟然也有着铭刻。

    那古字看样子就是身处坐台之人微微抬手刻画上去的,指力遒劲,龙飞凤舞的隶字,很多都看不清了,袁法一一略过,那落款没有交代名字,倒是有两段自上而下的两行字:

    穷灵算尽,不想妙法杀凡子;徒留瀚海,总有后者登云梯。

    按照字面意思去解读,平台的主人灵源散尽,逆天不成,就此陨落,但是留下了《瀚海》用来给后人登上《云梯》。

    和陆元青师尊的离别诗一样,至少有着两重含义,袁法不会用字面意思去片面的解读,很可能会屏蔽自己的想象力,当初那灵瀑下的龙潭就是证明,自己要是能明悟的更早,便不会有意外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