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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这种革命和那种革命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的美景真是名不虚传。

    众人参观了清雅多姿的苏州园林,又欣赏了潇洒飘逸的杭州西子湖,纷纷感叹真是妙不可言。

    遗憾的是,游览之中却发生了一件大煞风景的事情。

    那天,他们几个人兴致勃勃地来到苏州虎丘游玩,登上一个约三四层楼高的山崖时,远处带状的小溪、依依的垂柳,近处盛开的鲜花、碧绿的草坪,尽收眼底。

    大家都纷纷感慨如此美景真是美不胜收啊。

    突然,戴公子说:“这儿可真高!谁敢从这里跳下去,我送他100块钱。”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笑了,谁会为了区区100元钱冒生命危险呢?

    戴公子自己也不觉得会有人答应,只是突发奇想罢了。

    谁知这时毛子急不可待地问:“说话算话?”

    卢令看他的样子想他大概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钱就在这里,你敢吗?”戴公子得意地拍了拍衣兜说。

    话音刚落,那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已经嗖的一声跳了下去。

    卢令没想到他是认真的,未来得及制止他,向前跑了两步伸手去拦他,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

    随着一声惨叫和重物坠地的声音,毛子坠落崖下。

    大家忙探头张望,只见他正抱着一条血肉模糊的断腿在草坪上打滚。

    卢令见此急得忙跑下山崖,其他人也紧跟其后。

    到他面前才看见他的一条小腿无力地耷拉在一边,骨头都露了出来。

    卢令见他面无人色,满头大汗,忙去扶他,想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

    谁知他却伸出一只惨白而颤抖的手对戴公子喊道:“钱!钱!拿钱来!”

    卢令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说:“行了行了,他不会赖帐的,你要还想保住你这条腿就赶紧去医院吧!”

    戴公子也没想到他真会跳下去,看他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有点恶心,有点看不起,也有点心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数也不数就扔给了毛子。

    毛子把钱都放到口袋里,高兴地笑了,但是伤口太疼,导致他的面容有点扭曲。

    这件事比赌场的情景更使卢令震动,前者如果是拿运气做赌注,后者就是在拿生命做赌注,这都是为了钱啊!

    钱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卢令在家的时候吃穿用度都不用他操心,后来虽然青年辍学,离家出走时身上没有钱,但他到了上海后姐姐、姐夫对他一点都不吝啬,姐夫更像是对亲弟弟一样对他,后来加入复兴社,戴老板在薪资上也没亏待过他,更别提当了情报组组长后,组内的经费都由他管理。

    可以说卢令之前确实没有想到会有人为了钱如此疯魔。

    同时卢令也在想,一年多以前,自己负气离家出走,如果没有姐夫的帮助和戴老板的提拔,自己是不是也会堕落到他们那种地步呢?

    想到此处卢令不禁有些后怕,好在自己没有沦落到去偷、去骗、去打短工的地步,更应该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了。

    回到上海的当天,宋亦军来找卢令,说得到情报,在上海PD区工人村,红党正召开秘密会议,卢令立即汇报给了姐夫,刘照平便决定派行动组前去搜捕。

    卢令因为还没亲眼见过抓捕行动,感到新鲜,就也跟着一起去了。

    行动组的组员们赶到那里时,被一个在村口望风的年轻工人发现了。

    工人知道特务也看见了他,转身就往村里跑,边跑还边喊了一声:“跑啊!”

    一个特务一枪就打在他腿上,他摔倒了,特务们一拥而上抓住了他。

    可是当特务们包围并冲进开会的地方时,与会者们早就都从敞开的窗口跑走了。

    行动组组长仇金满看到自己一个人都没抓到,狠狠地骂了句街,又往地上吐了口痰,转过身踹了那个年轻工人一脚。

    好在有两个组员抓着工人,他才没摔倒。

    这时有个组员进来跟仇金满汇报:“挨家挨户搜过了,都没有。问了周围的邻居,应该只有这个人住在这里,这就是他的家。”组员说着指了指那个年轻工人。

    卢令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他家的房子跟其他工人的一样,又矮又小。

    不同的是一眼能看出他是单身,因为室内正经的家具只有一张破木板搭的单人床,床上放着一件像渔网般的棉花套。

    除此之外,还有几把破木板凳,大概是借来的吧,卢令想。

    墙角还有一个小陶罐,卢令弯腰拿起来看了一眼,里面只剩几粒米了。

    卢令看这个工人的样子觉得他应该跟自己年岁相当,不过体格比自己健硕多了。

    在往回押解的路上,卢令出于好奇,禁不住问他:“你多大了?”

    那个工人没好气地说:“我22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看你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问问你。”

    走了两步,卢令又好奇地问他:“你看,你跟红党闹了半天,结果还是穷成这样,你这是何苦呢?”

    他不屑地白了卢令一眼,说:“跟你说,你也不懂,这是革命!”

    “革命?”他这一句话倒让卢令愣住了。

    卢令不觉心头一震,他想,姐夫和戴老板都说我们是在干革命,这个工人也说他是在干革命,难道说大家其实是在干一件事?

    可是他们是在与政府作对呀,不然为什么要抓他们呢?

    卢令又想起自己加入复兴社前,说自己要参加革命,姐夫也曾问过他觉得革命是什么。

    他就问这个青年:“那你说你是在革命,我问你革命是什么?”

    工人倒是没有思考,立刻回答道:“革命就是让每个人都能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不再受你们这帮走狗的气!”

    旁边押着他的特务听到这话反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他立刻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卢令却并没有因为他骂自己是走狗而生气,反而觉得他这话说得很理所应当,毕竟卢令也不希望毛子那样的事再发生了。

    卢令接着想,大家虽然目标是一样的,不过自己这种“革命”,有钱有官,冠冕堂皇;而他的革命,缺吃少穿,杀头坐监。

    相比之下,卢令觉得还是自己这种“革命”更合算一点。

    而且卢令是绝不可能背叛姐夫,背叛戴老板去和政府作对的,他觉得这个工人的“革命”归根结底也是一种“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