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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这一次,我替你

    吴漠一身的醋意,被灵若的一颗酸果子再加一颗甜果子调教的服服帖帖,自那夜以后,吴漠就学会了,万事不要和女人计较。

    因为,最后吃亏的,只有男人……

    毕竟,男人是干体力活的……

    女人……躺着就行……

    第二日,大军开拔,向梁王刘永处进发,这一战,比预想的要激烈的多。

    吴汉知道,梁王刘永是盘踞一方的割据势力,与一般的流民贼寇不同,他的军队训练有素,城池坚固,如果想要攻破,就得攻其不备,打其薄弱。

    吴漠亲自率领杜茂、陈俊等一路南下,三位赫赫有名的猛将,一齐将梁王刘永的大将苏茂围困在广乐(今河南虞城北)。这位将军苏茂是刘永爱将,跟随梁王刘永征战多年,正如吴漠和刘秀的关系一般信任。梁王刘永,从王莽的新朝覆灭后,一路兵败至此,手下也只剩了苏茂和周建两位能打仗的将军。

    吴漠料定,他将苏茂困在广乐,刘永一定会派兵救援苏茂,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爱将苏茂断粮而亡。

    等到刘永派兵出城,吴漠留守阻力,再派杜茂和陈俊将军直入梁王刘永的城池,如此,就可以围点打援,让梁王刘永首尾难顾,兵败如山倒。

    吴漠率领三万大军,守在广乐的城池外,将广乐的水源切断,又严防死守四面城门,严禁任何人畜出入。

    这样困了苏茂大军五日,广乐城中已经缺粮少食,士兵们一片哀嚎。

    灵若站在吴漠身后,看着眼前坚固的广乐城池,说道:“将军,已经五日……如果,再困五日,恐怕这城池之中,就要出现人人相食的场景了。”

    吴漠眸色清冷,他看着风中震烈作响的敌军旗帜,说道:“阿若,你知道吗……我从小长大的那个村落,最后被贼寇洗劫一空,良田也都尽数破坏殆尽……

    我那时候,已经出来当亭长,不知道乡里的惨状……

    等我再回去的时候,真个村子,尸横遍野,都是断臂残肢,尸体上还有被人啃咬过的痕厉……”

    灵若心惊,更加心疼……

    在二十一世纪,人人安居乐业,人人小康,人人只会想着房价物价,却从未为粮食发愁过,更别提饿殍遍野,人吃人……

    倒是金融场上,人人算计,人人贪得无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动辄就是千万上亿的资金流水……那才是人吃人的商场……

    灵若上前,拉住吴漠背在身后的手,用自己掌心的体温,一点一点温暖他冰凉紧握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吴漠指间的老茧。

    “是啊……从来毁了人间的,都不是百姓,也不是君王,而是贪得无厌的欲望……”灵若说的怅然若失。

    吴漠抬手,将灵若揽在怀里,说着:“王莽政权,朝令夕改,民不聊生……如今,陛下登基,英明神武,想来……距离天下太平,百姓安泰,已经指日可待……”

    灵若抬眸看着自己身旁的男人,崇拜他的胸怀天下,更爱他的一心一意。

    灵若算着日子,梁王刘永的指派来救援苏茂的援兵,应该快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吴漠会在这场轻骑迎击战中,坠马受伤,杜茂等将军见吴漠受伤如此严重,才说出了著名的:

    “大敌当前而公伤卧,众心惧矣!”

    《后汉书》中记载:吴子颜为振军心,裹创而起,杀牛饱飨士卒,激励三军,士气大振……

    灵若脑子里回忆着百度百科的史料记载,只觉得,在历史中,这样慷慨激昂的英雄事迹,只是为了证明大司马广平侯的英勇无畏,只是为了烘托一个大将军的身先士卒……

    只是,如今灵若试想着历史里的画面,只觉得心惊胆战……

    这是她的夫君啊……

    她的夫君要迎战坠马,还要带伤上阵……灵若心中又痛又恐惧,只想着自己可以替他。

    “将军……”灵若抬头看着吴漠,暗暗下定决心,说道:“如果明日,梁王派兵前来救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孤身杀敌?不要孤身迎战?”

    灵若虽然知道,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她的劝阻而改变,但是,她仍然想试一试……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受伤惨重,自己却坐观骑上。

    吴漠笑了笑,有些无奈的看着灵若说:“大军之前,领将先杀……阿若,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这么惧怕迎面而战?

    你不相信为夫?”

    灵若的眼神动了动,心里的恐惧又加深几分,她面上笑了笑,说着:“当然不……我信你,我一直信你……”

    只是,我虽然信你,却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只身赴会……这一次,我便再试一次。

    “将军……天晚了,我们回营吧。”灵若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她带着吴漠回到帐中,如之前一般,给他宽衣解带,为他奉上一杯睡前热茶。

    吴漠笑着接过,说着:“今日这茶色,怎么这样红……竟然比夫人的脸色,都还要红润几分……”

    灵若笑着,回答道:“这是新采的花茶,有安神之效……”

    吴漠闻了闻,果然觉得清香扑鼻,他笑着一饮而尽,伸手将灵若揽入怀中,软香浮玉,一夜无梦。

    第二日,寅时。

    梁王果真派周建将军率兵来救,黑甲卫在帐外禀报,灵若起身,对黑甲卫说:“我现在就替将军更衣……”

    灵若转头,看了看身边还在沉睡的吴漠,她俯身亲吻他的额头,自己起身更衣。

    在瘦高的身子外,先穿了一层厚重的棉服,再披上吴漠的黑金铠甲,戴上吴漠的头盔,拿起吴漠的长枪,俨然一副吴大将军的模样。

    灵若走出营帐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吴漠,笑着说:

    “夫君……如果历史无法改变,那么,这一次坠马,我来替你受了。”

    说罢,灵若大步走出营帐,骑着早已等在帐外吴漠的战马,挥鞭策马,疾驰出营。

    吴漠的战马平日里灵若也没少骑,这匹战马和灵若的小白马又是一对,所以,对灵若的指挥,也极为配合。

    一人一骑,道真的看上去和吴漠本尊骑马出战别无二致。

    黑甲卫五千余轻骑也未曾发觉异样,一众黑甲卫策马疾驰,紧跟在灵若身后,一起出发迎战梁王刘永的周建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