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友
农村除非天气不好，否则请客吃饭都放在院子里，酒菜可能不好，但气氛一定是到位的。
大伯和大伯娘带着两岁的孙子前来赴宴，手里还提着两只西瓜。
“我哥和嫂子呢？”林峰问的是大伯家的独子林显贺，比他大六岁。
林显贺混完初中就没念书了，跟一个厨师亲戚做学徒，后来亲戚承包了河口中学的学生食堂，他在食堂里从学徒干到了掌勺，还把胡建来的支教女教师给骗到手了。
照理说，他们夫妻俩现在都处于暑假时期。
“学校食堂黄了，显贺媳妇也辞了工，两口子在县城盘了个小饭店，现在一天天起早摸黑的挣个辛苦钱。”大伯母的脸上有些落寂。
“好事，哥现在大小算个老板了，明天我就去宰他一顿。”
林峰说笑着，招呼众人喝酒吃菜。
“疯子，你这手艺也不赖，要不也别回粤海了，咱哥俩也盘一家饭店，县里太小了，咱去市里开，名字就叫峰头饭店。”大头喝酒比较急，几句话的功夫二两白酒已经下肚，嗓门开始大了起来。
“开个屁，我只喜欢吃现成的，再说要开我自己就能开，带你干嘛，除了吃喝吹牛皮，你还能帮啥忙？”
“我能劈柴啊！”大头不服，秀了秀肌肉。
“你家饭店烧柴火的啊？”林峰懒得理他。
“小峰，你媳妇呢，怎么没带回来？大伯还等着喝喜酒呢”大伯的问题问得有点突然，不过也在情理中，因为林爱国没跟任何人说起自己儿子入赘的事，只和大哥说了林峰找了个粤海媳妇。
“啥？你小子结婚了？”大头听闻后恶狠狠地看着林峰。
“嗯，这婚结得有点仓促，我自己都还没适应这个已婚身份。”
林峰模棱两可的回了句，转身又回复大伯，“她工作忙，走不开。”
“那过年一定要领回来啊，我听玲玲说了，她嫂子比大明星还漂亮。”这次是大伯母开口。
“嗯。”林峰含糊地应了句。
“对，带回来，让弟兄们瞅瞅新娘长啥样，还能比李翠萍漂亮不？”
李翠萍是林峰他们初中时的女同学，也是大头的暗恋对象，林峰对她的印象只剩下小酒窝，马尾辫，还有经常给他带早饭。
这是一个悲伤的青春故事。
“这个以后再说，明天你把兄弟们都叫上，去我哥饭店吃顿好的。”
“那是必须的，叫你瞒着我们，必须狠狠放你一次血。”
大伯他们一点左右就走了，林峰和大头一直喝到傍晚林爱国夫妇回来才散场，其间林玲一直坐在旁边听他们吹牛。
大头喝得走路都打飘了，还想自己开摩托回家，林峰当然不肯，让老爸去借了辆三轮车，父子俩合力把大头送了回去，还好就在隔壁村，七八百米路的距离。
“瞧你喝成啥样了，丫头给你哥打盆洗脸水去。”
周淑芳看着浑身酒气的儿子一脸嫌弃，接过毛巾和水盆后又给他擦脸擦手。
“妈，你真好。”
“妈，你偏心。”
“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家里终于又热闹起来。
林峰其实并没有多少醉意，即使一个人喝了差不多一箱啤酒，只是茅房上多了被熏的晕乎乎的。
昏暗潮湿的房间，简陋的家具这些他都能适应，唯独这个蹲坑茅房，实在有点受不了啊。
“哥，你睡了没？”林峰合衣躺在床上，门口传来林玲的声音，现在才晚上八点左右，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睡得都早。
“没呢。”
“那我进来啦！”伴随着咯吱一声响动，林玲一手抱着一条毯子一手夹个枕头跑了进来。
“你干嘛？都大姑娘了还想和我挤着睡？害不害臊？”林峰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哎呀，我那个房间梁上有个老鼠窝，一直在那啃木头，很吓人的好不好？”林玲直接跳上他哥的木板床，翻到里侧头朝另一边躺下，
“你脚好臭。”然后嫌弃地把他哥的脚往外推。
“再啰嗦我把你踹下去啊！”林峰给予口头警告。
“哥，你不会打我的对吧？”
林玲小心翼翼地求证。
“那要看什么情况了。”
“可这次考得不好不能怪我啊。”
“那怪谁？”这丫头每次考砸都有一大堆理由。
“怪批卷子的，他肯定批错了。我数学物理化学成绩都和平时差不多，英语还比平时高一点呢，就语文比平时少了30分。”林玲说得异常肯定。
“那你考了几分？”
“两百四。”
“几门？”
“五门。”
“意思就你这成绩还有退步空间的？”林峰都快被她气笑了。
“哎呀，都说了是批卷老师的锅，我平时作文都能拿二十分的，这次竟然拿了0分，我感觉我被针对了。”林玲觉得自己很委屈。
“作文题目是什么？”林峰也有点好奇了，林玲确实是个学渣，但作文平时还可以。
“这次的题目有点变态：有两个中学生上学路上看见老奶奶摔倒昏迷在路边，好心把老奶奶扶起后还帮忙拦车送到医院，结果反而被诬陷说是他们撞的人。以善为题，针对此事发表你的看法，不能少于五百字。”
确实有点变态，林峰好奇地问，“那你写了什么？”
“我的标题是《善不一定有善报》，那两个中学生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背上沉重的债务，一个选择去建筑工地打工，不小心摔断了腿，另一个在饭店里打工，切菜时不小心切掉了手指。这件事情引起了全社会的轰动，最终老奶奶被抓了，可两个做好事的学生，却落下了终生残疾。”
林玲描述得绘声绘色，末了还幽怨地加了句，“哥，你说我写得有什么问题嘛，而且我还写了六百多个字呢，竟然连辛苦分也不给我。”
“你可真是个天才，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啥啊？”林峰没忍住笑，自己这妹妹也算是个极品了。
“这不能怪我，家里的电视现在只能收到一个法制频道了，天天都在放这些。”
“哥，小梅姐说鹏城的服装厂里每个宿舍都有大电视，还有有几十个频道可以选，我想去试试看，反正我也不是读书的料。”林玲轻声地诉说着，脑子里都是外出打工的画面。
“除了你，那个小梅还拉了谁？”林峰冷冷地问道。
“彤彤，她爸妈都同意了。”
林玲口中的彤彤叫林佳彤，住在村口，跟她同年同月又同村，关系极好。
林峰记得这丫头，长得挺漂亮，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父亲长期卧病在床，靠她母亲一个人支撑着家。
“明天上午把小梅和彤彤都叫来，我和她们聊聊。”
“嗯。”林玲莫名的赶到心里踏实。
“早点睡，你是不是放屁了这么臭？”
“讨厌，明明是你脚臭。”
........
第二天一大早，原本打算挑着两大框核桃去赶集的林爱国夫妇被自家儿子扣留，理由是为了商讨林玲打工的事。
“就不能明天再说？”周淑芳有点舍不得这两三百块钱的收入。
“不行，夜长梦多，这核桃留着我拿去送人情。”林峰既然这么说了，老夫妻俩只能放弃。
“玲玲呢？”
“去叫人了。”
“那我给整点早饭，韭菜鸡蛋饼成不？”周淑芳擦了擦手，准备去厨房忙活。
“别，做了一会你也吃不下。”林峰好心提醒。
“啥意思？神神叨叨的。”周淑芳不理他，自顾自地跑进了厨房。
“叔，早，峰哥也在家啊。”一袭红裙的林艳梅出现在了林峰家门口，热情地打着招呼，在她身后出现了手挽手的林玲和林佳彤，两个丫头也是喜笑颜开。
“早，梅丫头进来坐，小峰，去泡两杯茶去。”林爱国搬出了长板凳招呼客人坐下，可他喊的儿子却斜靠在门框上交叉看着眼前红色的人影，一动不动。
“彤彤，你妈在家不？”林峰怕自己泡茶会忍不住泼人脸上，索性无视老爸的召唤。
“在家。”佳彤点了点头。
“去把你妈喊来，就说我找她有事商量。”这语气豪横得让林国栋照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好嘞。”佳彤不以为意，乐颠颠地往家里跑。
“这孩子怎么变这样了。”一向重面子的林爱国气呼呼地自己泡茶去了。
“峰哥，我脸上有什么不对么？”林艳梅一开始还挺高兴的，以为林峰看她是因为那啥，但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这眼神好吓人。
“没有，你今天挺漂亮的。”林峰违心地夸了一句，收获小妹白眼一枚。
“哪有，峰哥才是大帅哥一个。”互相吹捧了一下就没有话题了，场面又回到了林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小峰回来啦？我家彤彤说你找我有事？”佳彤妈来了，不到五十岁的她早已满头银发，看上去像七十多岁的老人家。
“对，人都到齐了，我们来聊聊两个孩子出去打工的事。”
林峰站直了身子，把自己爸妈叫了出来，一群人围坐在院子中间。
“我跟他爸商量过了，孩子长大了，是要出去闯闯，有梅丫头照看着，我们也放心。”佳彤妈边说还边朝林艳梅点了点头。
“佳彤，你自己想去么？你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要是继续念书的话我供你到大学毕业。”
林峰的话让佳彤沉默着低下了脑袋，过了两分钟才回复：“想去，我要挣钱，供弟弟上学，给爸爸看病。”
林峰想说你弟弟和你爸我来管，可话到喉咙又说不出口，因为他没有这个立场，也没人会信。
“林玲你呢？”林峰把目光转向了自己小妹。
“想去想去，求求你了哥，我跟彤彤住一起，保证不闯祸也保证不耍朋友。”林玲双手合十，满脸真诚地哀求。
“既然你们都铁了心想出去打工挣钱，那么，艳梅，看样子只能麻烦你了。”
“都自己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林艳梅脸上堆满了笑意。
大伯和大伯娘带着两岁的孙子前来赴宴，手里还提着两只西瓜。
“我哥和嫂子呢？”林峰问的是大伯家的独子林显贺，比他大六岁。
林显贺混完初中就没念书了，跟一个厨师亲戚做学徒，后来亲戚承包了河口中学的学生食堂，他在食堂里从学徒干到了掌勺，还把胡建来的支教女教师给骗到手了。
照理说，他们夫妻俩现在都处于暑假时期。
“学校食堂黄了，显贺媳妇也辞了工，两口子在县城盘了个小饭店，现在一天天起早摸黑的挣个辛苦钱。”大伯母的脸上有些落寂。
“好事，哥现在大小算个老板了，明天我就去宰他一顿。”
林峰说笑着，招呼众人喝酒吃菜。
“疯子，你这手艺也不赖，要不也别回粤海了，咱哥俩也盘一家饭店，县里太小了，咱去市里开，名字就叫峰头饭店。”大头喝酒比较急，几句话的功夫二两白酒已经下肚，嗓门开始大了起来。
“开个屁，我只喜欢吃现成的，再说要开我自己就能开，带你干嘛，除了吃喝吹牛皮，你还能帮啥忙？”
“我能劈柴啊！”大头不服，秀了秀肌肉。
“你家饭店烧柴火的啊？”林峰懒得理他。
“小峰，你媳妇呢，怎么没带回来？大伯还等着喝喜酒呢”大伯的问题问得有点突然，不过也在情理中，因为林爱国没跟任何人说起自己儿子入赘的事，只和大哥说了林峰找了个粤海媳妇。
“啥？你小子结婚了？”大头听闻后恶狠狠地看着林峰。
“嗯，这婚结得有点仓促，我自己都还没适应这个已婚身份。”
林峰模棱两可的回了句，转身又回复大伯，“她工作忙，走不开。”
“那过年一定要领回来啊，我听玲玲说了，她嫂子比大明星还漂亮。”这次是大伯母开口。
“嗯。”林峰含糊地应了句。
“对，带回来，让弟兄们瞅瞅新娘长啥样，还能比李翠萍漂亮不？”
李翠萍是林峰他们初中时的女同学，也是大头的暗恋对象，林峰对她的印象只剩下小酒窝，马尾辫，还有经常给他带早饭。
这是一个悲伤的青春故事。
“这个以后再说，明天你把兄弟们都叫上，去我哥饭店吃顿好的。”
“那是必须的，叫你瞒着我们，必须狠狠放你一次血。”
大伯他们一点左右就走了，林峰和大头一直喝到傍晚林爱国夫妇回来才散场，其间林玲一直坐在旁边听他们吹牛。
大头喝得走路都打飘了，还想自己开摩托回家，林峰当然不肯，让老爸去借了辆三轮车，父子俩合力把大头送了回去，还好就在隔壁村，七八百米路的距离。
“瞧你喝成啥样了，丫头给你哥打盆洗脸水去。”
周淑芳看着浑身酒气的儿子一脸嫌弃，接过毛巾和水盆后又给他擦脸擦手。
“妈，你真好。”
“妈，你偏心。”
“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家里终于又热闹起来。
林峰其实并没有多少醉意，即使一个人喝了差不多一箱啤酒，只是茅房上多了被熏的晕乎乎的。
昏暗潮湿的房间，简陋的家具这些他都能适应，唯独这个蹲坑茅房，实在有点受不了啊。
“哥，你睡了没？”林峰合衣躺在床上，门口传来林玲的声音，现在才晚上八点左右，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睡得都早。
“没呢。”
“那我进来啦！”伴随着咯吱一声响动，林玲一手抱着一条毯子一手夹个枕头跑了进来。
“你干嘛？都大姑娘了还想和我挤着睡？害不害臊？”林峰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哎呀，我那个房间梁上有个老鼠窝，一直在那啃木头，很吓人的好不好？”林玲直接跳上他哥的木板床，翻到里侧头朝另一边躺下，
“你脚好臭。”然后嫌弃地把他哥的脚往外推。
“再啰嗦我把你踹下去啊！”林峰给予口头警告。
“哥，你不会打我的对吧？”
林玲小心翼翼地求证。
“那要看什么情况了。”
“可这次考得不好不能怪我啊。”
“那怪谁？”这丫头每次考砸都有一大堆理由。
“怪批卷子的，他肯定批错了。我数学物理化学成绩都和平时差不多，英语还比平时高一点呢，就语文比平时少了30分。”林玲说得异常肯定。
“那你考了几分？”
“两百四。”
“几门？”
“五门。”
“意思就你这成绩还有退步空间的？”林峰都快被她气笑了。
“哎呀，都说了是批卷老师的锅，我平时作文都能拿二十分的，这次竟然拿了0分，我感觉我被针对了。”林玲觉得自己很委屈。
“作文题目是什么？”林峰也有点好奇了，林玲确实是个学渣，但作文平时还可以。
“这次的题目有点变态：有两个中学生上学路上看见老奶奶摔倒昏迷在路边，好心把老奶奶扶起后还帮忙拦车送到医院，结果反而被诬陷说是他们撞的人。以善为题，针对此事发表你的看法，不能少于五百字。”
确实有点变态，林峰好奇地问，“那你写了什么？”
“我的标题是《善不一定有善报》，那两个中学生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背上沉重的债务，一个选择去建筑工地打工，不小心摔断了腿，另一个在饭店里打工，切菜时不小心切掉了手指。这件事情引起了全社会的轰动，最终老奶奶被抓了，可两个做好事的学生，却落下了终生残疾。”
林玲描述得绘声绘色，末了还幽怨地加了句，“哥，你说我写得有什么问题嘛，而且我还写了六百多个字呢，竟然连辛苦分也不给我。”
“你可真是个天才，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啥啊？”林峰没忍住笑，自己这妹妹也算是个极品了。
“这不能怪我，家里的电视现在只能收到一个法制频道了，天天都在放这些。”
“哥，小梅姐说鹏城的服装厂里每个宿舍都有大电视，还有有几十个频道可以选，我想去试试看，反正我也不是读书的料。”林玲轻声地诉说着，脑子里都是外出打工的画面。
“除了你，那个小梅还拉了谁？”林峰冷冷地问道。
“彤彤，她爸妈都同意了。”
林玲口中的彤彤叫林佳彤，住在村口，跟她同年同月又同村，关系极好。
林峰记得这丫头，长得挺漂亮，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父亲长期卧病在床，靠她母亲一个人支撑着家。
“明天上午把小梅和彤彤都叫来，我和她们聊聊。”
“嗯。”林玲莫名的赶到心里踏实。
“早点睡，你是不是放屁了这么臭？”
“讨厌，明明是你脚臭。”
........
第二天一大早，原本打算挑着两大框核桃去赶集的林爱国夫妇被自家儿子扣留，理由是为了商讨林玲打工的事。
“就不能明天再说？”周淑芳有点舍不得这两三百块钱的收入。
“不行，夜长梦多，这核桃留着我拿去送人情。”林峰既然这么说了，老夫妻俩只能放弃。
“玲玲呢？”
“去叫人了。”
“那我给整点早饭，韭菜鸡蛋饼成不？”周淑芳擦了擦手，准备去厨房忙活。
“别，做了一会你也吃不下。”林峰好心提醒。
“啥意思？神神叨叨的。”周淑芳不理他，自顾自地跑进了厨房。
“叔，早，峰哥也在家啊。”一袭红裙的林艳梅出现在了林峰家门口，热情地打着招呼，在她身后出现了手挽手的林玲和林佳彤，两个丫头也是喜笑颜开。
“早，梅丫头进来坐，小峰，去泡两杯茶去。”林爱国搬出了长板凳招呼客人坐下，可他喊的儿子却斜靠在门框上交叉看着眼前红色的人影，一动不动。
“彤彤，你妈在家不？”林峰怕自己泡茶会忍不住泼人脸上，索性无视老爸的召唤。
“在家。”佳彤点了点头。
“去把你妈喊来，就说我找她有事商量。”这语气豪横得让林国栋照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好嘞。”佳彤不以为意，乐颠颠地往家里跑。
“这孩子怎么变这样了。”一向重面子的林爱国气呼呼地自己泡茶去了。
“峰哥，我脸上有什么不对么？”林艳梅一开始还挺高兴的，以为林峰看她是因为那啥，但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这眼神好吓人。
“没有，你今天挺漂亮的。”林峰违心地夸了一句，收获小妹白眼一枚。
“哪有，峰哥才是大帅哥一个。”互相吹捧了一下就没有话题了，场面又回到了林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小峰回来啦？我家彤彤说你找我有事？”佳彤妈来了，不到五十岁的她早已满头银发，看上去像七十多岁的老人家。
“对，人都到齐了，我们来聊聊两个孩子出去打工的事。”
林峰站直了身子，把自己爸妈叫了出来，一群人围坐在院子中间。
“我跟他爸商量过了，孩子长大了，是要出去闯闯，有梅丫头照看着，我们也放心。”佳彤妈边说还边朝林艳梅点了点头。
“佳彤，你自己想去么？你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要是继续念书的话我供你到大学毕业。”
林峰的话让佳彤沉默着低下了脑袋，过了两分钟才回复：“想去，我要挣钱，供弟弟上学，给爸爸看病。”
林峰想说你弟弟和你爸我来管，可话到喉咙又说不出口，因为他没有这个立场，也没人会信。
“林玲你呢？”林峰把目光转向了自己小妹。
“想去想去，求求你了哥，我跟彤彤住一起，保证不闯祸也保证不耍朋友。”林玲双手合十，满脸真诚地哀求。
“既然你们都铁了心想出去打工挣钱，那么，艳梅，看样子只能麻烦你了。”
“都自己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林艳梅脸上堆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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