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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草原战狼

    锦城的西北方向是燕山山脉,东北防线是南北延伸的闾山。燕山和闾山之间是一个南北向的狭长平原,这个平原向北出了燕山和闾山之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北方大草原。而这个平原和草原的连接处被胡人称作乌兰图木。

    乌兰图木北望草原,南向锦城,西南是燕山,东南是闾山。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这里是胡人的控制地。如果说这里是一个城池,那也勉强只能算是临时城镇。因为胡人属于游牧民族,他们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建立城市。

    以中土人的眼光来看,这里可能连临时城镇都算不上。因为这里并没房屋,取而代之的是胡人居住用的成片的毡帐。胡人的毡帐,类似于中土的帐篷,但是要比帐篷大很多,里面是可灵活拆卸的木棍,外面是一层厚厚的红目草牛皮。红目草牛是草原上特有一种野兽,体型庞大,他的皮能有半寸厚,刀枪难入,胡人经常用它来做毡帐。

    此时乌兰图木,远远看去,一大片的毡帐,白花花一片。这一大片的毡帐外围,是用云石木做的一丈多高篱笆墙。云石树是燕山里特产的一种古树,据说上千年的云石树高度能插到云层中,且其树干坚硬如石,故称云石树。因为这种树木极其坚硬,胡人常用它们来做临时营寨的外墙。

    在这个临时营寨的中间,有一顶比其他毡帐都要大的黑色毡帐。此时的毡帐中,巴氐稚刚骂退两个侍女,在毡帐中不安地来回踱步。这次胡人大举进攻中土的关锦防线,他们氐族负责的是后勤转运。氐族在北方草原上是五大族中最弱的一族,但是也是对草原大可汗最忠心的一族。

    所谓胡人。其实是中土对北方草原民族的一个统称。草原上生活着很多族群,其中有五个最大的族群:匈族、厥族、鲜族、契族和氐族。另外的一些小的部族,也都是依附于这五大族。中土也经常称他们为五胡。五胡并不总是铁板一块,相反部族之间的摩擦甚至征战,都是常有的事。但是每当有强大的部族崛起,打败其他部族时,胡人才会统一到一起。

    几十年前就有一位才华横溢的大可汗,统一了北方草原。并且代领他们一度攻入中土腹地,当时胡人入主中原指日可待。但是中土出现了一位千年不遇的军事天才——宋不为,将他们赶出了中土,并建立了关锦防线。

    那位才华横溢的大可汗,也因此身受重伤,回到草原不久便去世了。此后五胡分崩离析,草原又陷入了常年的纷争。直到近些年,匈族在力枯伦可汗的带领下迅速崛起。先后打败了其他部族,征服了整个草原。这才使得草原又重新统一起来。力枯伦可汗也被尊称为草原共主,称其为大可汗。

    这次战争是力枯伦大可汗统一草原后,对中原的第一次战争。巴氐稚身为氐族的可汗,本来想在这次进攻中土的战斗中大显身手。没想到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支中土骑兵,对他的后勤防线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前线来的战报显示,这只骑兵队伍应只有区区两千人左右。这种小事情,如果他都搞不定,大可汗那边肯定又要惩罚他。所以他并没打算向大可汗汇报。直到前些天因为后勤转运严重不足,影响到锦城前线的战事,他才不得不将此事汇报给大可汗。

    若是大可汗愤怒地责骂他一顿,倒还是正常。但是大可汗只是象征性地责问了他几句,并限令他三天内找到并消灭这支骑兵。也正是因为大可汗态度这么平静,这才让了解大可汗性格的他坐立难安了。他知道这是大可汗想要新账老账,秋后一并跟他算的节奏。不过还好的是,大可汗给他派了一支祭司战阵来协助他。

    巴氐稚想要引诱出这支中土骑兵,然后用祭司战阵来消灭他们。虽然动用祭司战阵来对付两千的普通骑兵,有点杀鸡用牛刀了,但是他被逼到这份儿上了,也不能再讲武德了。可恶的是,这支奇兵仿佛是知道他们来了祭司战阵,突然从草原上消失了。巴氐稚派出去的探子,已经两天没有任何收获了。

    距离大可汗的三天时限,还有最后一天了,刚刚回来的两波探哨依旧是一无所获。为此他已经斩杀了两波探查队的队长。但是杀了两个队长,也并没有减轻他心中哪怕一丝的焦躁。

    “真神在上,父汗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这时毡帐中狼皮屏风后,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打断了巴氐稚的烦躁的心绪。顿时也让他的心情有了一丝的宽慰。

    “我的宝贝,真神听到丽桑的祈祷,一定会保佑父汗的,哈哈哈!”

    巴氐丽桑是巴氐稚最小的女儿,也是他最喜爱的女儿。这次打仗并没有带她过来,但是她却偷偷地跟了过来。幸好这次巴氐稚只是在战争的后方,要不然他是绝对不会留巴氐丽桑在军营中的。

    “不过父汗把精锐都派出去寻找那支中土骑兵,万一他们来袭击乌兰图木怎么办呢。”

    “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丽桑宝贝不用担心,他们敢来,父汗就让他们走不掉。今天是咱们约定的最后一天了,明天你就得离开乌兰图木,回到你母妃的身边了,可不准再跟父汗讨价还价了啊。”

    听到这话,巴氐丽桑小嘴崛了起来,一脸失望地就要往毡帐外面走。本来他还想通过帮助父汗出谋划策,以期父汗能够让她多留几天呢。巴氐稚见状也没有阻拦,连忙喊来自己的亲卫跟随巴氐丽桑,并叮嘱他们不让丽桑离开乌兰图木,毕竟后方有一支该死的中土骑兵。

    丽桑刚才说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几天他只顾着完成大可汗的三天时限,精锐部队和祭司都被他派出去查探了。乌兰图木现在防守异常空虚。不过巴氐稚倒是不太担心。这里距离锦城比较远,深入胡人地界。附近还有大可汗的后备军队驻扎,半天就可增援到乌兰图木。

    这也是他这么大胆把兵力都派出去的原因,也是此时让方二蛋疑惑的原因。

    方二蛋他们观察了一天时间,这个乌兰图木应该是胡人粮草大营。胡人的押运队伍一直不停地进进出出。令人琢磨不透的是,这里的防守兵力很是薄弱。方二蛋派人在方圆几十里里侦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伏兵。只在百里外有大军驻扎,这个距离需要半天就能到达这里。不过只要他们速度够快,在援军到达之前解决战斗,就没有太大问题。

    虽然带有疑惑,但是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方二蛋和四位骑兵队长商议了一下决定今晚行动。

    待到半夜胡人最后一个押运队伍离开乌兰图木,方二蛋他们开始了准备工作。只见罗新青在戒指上轻抚了一下,他的面前便多了一个巴掌大的罐子。在这个落寂时代,芥子乾坤袋或者纳戒这种存储法器,是非常珍贵的资源。就连罗新青手上的纳戒,名义上也是军队的财产。

    看着罗新青从纳戒中拿东西,大家都是啧啧称奇。很多人都是听说过这种存储法器,但是却没见过,更没见过从里面拿东西的神奇操作。方二蛋心中也非常羡慕,想象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拥有一枚纳戒。

    不过现在大家没工夫想其他的事情了,罗新青拿出的罐子里装的是烈火兽油。这种烈火兽油,是从烈火兽身上提炼的。非常易燃,稍微遇到摩擦就能被点燃。而且经久耐烧,一滴烈火兽油就可以燃烧一刻钟。而且他的火焰温度非常高,且极难被扑灭。

    战士们将箭头逐个插入罗新青面前的罐子里,让箭头沾上烈火兽油。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

    “行了行了,沾一点就行了……唉唉……说你呢。”看着自己珍藏的烈火兽油一点点减少,罗新青脸色铁青地说道。

    别看就这么点烈火兽油,可是他当年九死一生,斩杀了一头烈火兽得来的。

    不一会,罗新青看着自己空空的小罐子,愣愣地发起了呆。方二蛋见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这么快就用完了呀,新青哥,你带的烈火兽油也太少了点。”

    这话一出,只见罗新青居然哭了起来。

    尼玛,那可是烈火兽油啊,你以为是你家炒菜油呀!哦,好像你也没有家。不过这不重要!那可是我追了两个月才抓到的烈火兽呀。本来要回蜀山剑宗献给宗门,换取资源升级自己飞剑的。现在全没了,哼!啥也不是!

    当然方二蛋并不知道罗新青的内心想法,他也不了解烈火兽油有多么珍贵。

    新青哥可能是想家了,边塞的汉子,只有想家的时候才会哭。而且老兵跟他说过,这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不要安慰,让他痛快地哭出来就好了。于是方二蛋默默地离开了。

    罗新青见方二蛋不搭理自己,还走开了。哭的更惨了。尼玛,安慰一下的有木有!难道我贡献出这么重要的存货,你们都没有一句感谢吗,还有那嫌弃东西少的眼神是什么鬼,世态炎凉呀!

    方二蛋见战士们都准备好了以后,慢慢举起了右手。战士们见状纷纷将自己的弓箭拉满,对准了自己的目标。稍微停顿后,方二蛋果断摆下了高举的右手,随着他的右手落下,一支支沾满烈火兽油的箭羽射向了敌人的毡帐。

    嗖嗖嗖嗖!箭羽在空中急速飞行,很多箭矢在空中和空气摩擦就已经燃烧了起来。还有一部分箭羽射到物体后才起了火。战士们在很短时间内就将沾有烈火兽油的箭羽射完了。这时胡人的营帐内才传出了尖叫声和怒吼声。

    但是为时已晚,因为胡人的营帐都是易燃物,很少有砖石结构。整个乌兰图木瞬间变成了火的海洋。从烧着的营帐内跑出来一个个烧着的火人,他们没有目的地到处奔跑、呼喊或者在地上打滚。

    没有被烧着的人,快速地将常备的防火水桶泼向大火。但是他们发现,这火怎么也泼不灭。绝望的他们,只能趁着大火还没有烧到自己快速地离开。

    但是此时由云石木做的营寨围墙,也在烈火兽油的作用下烧了起来。胡人的残兵只能从营寨四个大门往外跑,但是方二蛋早就已经在四个城门布置好了口袋阵。胡人刚从大门后的火海中冲出来,迎面就见到了中土的骑兵向他们砍来。那种绝望恐怕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深切感受到。

    混乱中,营寨西门冲出来一支十几人的胡人队伍。速度非常之快,中土军队还来不及阻挡他们就已经冲出了包围圈。

    “是草原战狼,碰到大货了!跟我追!”刘队长迅速纠结了半个骑兵队追了出去。

    草原战狼,是草原上特有的一种凶兽。他们体型跟战马相当,反应敏捷,速度极快。成年的草原战狼实力相当于灵士,凶狠无比。他们性格倔强,食量巨大,驯化一头需要付出极大的时间、精力和物力。所以在草原只有最高贵的人才有资格拥有一匹草原战狼作为坐骑。

    所以刘队长第一眼分辨出草原战狼时,就知道这次碰见大鱼了,势必要活捉对方。草原战狼虽然动作迅捷,速度极快,但是其耐力欠佳。毕竟要保持极高的速度奔跑,消耗也是巨大的。这也是常队长敢于去追的原因,否则常队长早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