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会疼吗
第二天一早，方无争照例来到校场，练习杨家枪法。经过这几天的练习，方无争越来越觉的这杨家枪十六式，博大精深。每次练习他都能有新的体验。本来他已经理解透彻的招式，在下一次练习时又会突然发现，可以有另外的用途。不得不说，这杨家枪法能够独步中土，还是很有原因的。
可惜杨辞除了简单的精神力运行方式，没有进一步教他云梦神诀。方无争觉得应该是自己精神力基础还不够，所以杨先生还没教他下一步的功法。自己还是要勤加修炼，争取早一天让自己的精神力修炼也得到杨先生的认可。
如果杨辞知道方无争的想法，估计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并不是方无争基础不好，相反他基础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杨辞都不知道他接下来应该怎么教了，所以才没有教他进一步的功法。杨辞是想等到云梦学宫，让几位精修大家一起研究一下看怎么办。
正当方无争刚练完枪，就见罗新青急冲冲地跑了过来。罗新青是邓非的近卫队，方无争他们从敌人后方回来后，就已经归队了。今天正好是罗新青当值。
“想着你小子就在这边练枪，真是雷打不动！”
“新青哥不是今天当值吗，怎么不在邓帅哪里呢。”
“邓帅找你有事，特地让我来传你一声。”
听说是邓帅找自己，方无争不敢怠慢。立刻简单擦把脸，和罗新青来到了邓帅的大帐。此时邓帅正在和几名将领讨论班师回城的事情。这一次的战争是彻底结束了，但是邓帅的工作还远没有结束。
援军何时班师，分几批班师。锦城以及周边的布防也要重新安排。受损严重的部队，也需要安排回后方补充。最重要的这个时候，也到了大家最关心的论功行赏的时候了。各级将领之所以在战场上勇往无前，一个原因是心中的信念和守护，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战功。
在军队中想要出人头地，非常简单，也非常困难。简单的意思是只要有军工，不论出身和能力，都会得到重用。困难意思是，军功非常难得。一场丈打下来，能不死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提军功了。
当然也有很多违反军令，或战斗不利的，也会受到相应的军法。军中就是这么现实。也只有赏罚分明的将军，下面的人才会跟着你去拼命。
但是内务阁赏赐的东西就那么多，空余的位置也就那么几个。这个时候能得到什么样的奖赏，有时候就看你的个人能力和家族背景了。当然这个个人能力，就不仅仅局限于战场上的能力了。这个时候也往往是统帅最焦头烂额的时候了。不过邓非的手下，对于这位大帅的认同度非常高。再加上邓非在赏罚这件事上一直铁公无私，也是出了名的。所以一般大家还是很认可邓非的决定的。
见方无争来到营帐，邓非说道：“小方子，这次报请内务阁的行赏名单已经下来了。你居功至伟，酌情提升你为营将，暂无实职。”
方无争感觉自己听的有些不真实。自己的功劳有那么大吗，那可是营将呀！
中土的军队最低单位是伍。
五人为一伍，头领为伍长；
两伍为一什，头领为什长；
十什为一甲，头领为甲正；
十甲为一队，头领为队长；
三到五队为一营，头领为营首；
三到五营为一部，头领是部首。
队长、营首和部首都是军中的职务。除此之外中土军队还有级别一说。分别是队将、营将和部将。但是人们往往笼统地称他们为将军。
方无争目前被封为营将的军级，但是却没有对应的营首的职位。所以是暂无实职。
当然上面的分类也有特殊情况，比如像骑兵这种特殊军种，五甲也就是五百人，就能作为一队的。
其实方无争当初率领四个骑兵队，实际已经是做了营首的职位。营首和部首一般都被称作将军，所以当初他们都称方无争为小方将军。
当然部将在往上就像邓非一样了，管理多个部。称为都统，级别为帅。所以大家一般称呼邓非为邓帅。
而现在方无争从一个最底层的传令兵，一跃成为营将级别。虽然没有给他具体的职务，但是理论上来说他是能够领导一个营的军队的。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他已经跨入了士大夫阶层。
在等级森严的中土，这是底层人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底层人民和士大夫阶层，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就拿修行来说，长老会规定，只有士大夫阶层才能修行。底层人民是不可以修行的，一旦发现最低也要斩手。不过这也是落寂时代里修行资源有限的结果。
当初杨辞没有深入地教方无争修行，也是怕害这个原因。当然在关锦军中有邓非在，也没人能将方无争怎么样。但是教一个庶民修行，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当然这种阶层的跨越，对于从小在军中长大的方无争来讲，还没有太大的概念。他只是觉的，自己以后就可以和那些，经常进出邓帅营帐的将军们平起平坐了。没想到自已有一天，也成了自己心目中的大人物。
“谢谢邓帅，呵呵呵呵！”反应过来的方无争，立刻笑嘻嘻地说道。
“这是你靠实力得来的，是你应得的。这个是你的军级腰牌，收好。”邓非边说话，边递给方无争一快腰牌。这牌通体黑色，镶嵌金边。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看似金属，但重量很轻。正面一个大大的“营”字，背后有十三颗星星组成的圆形，那是长老会的标志。
“滴上你的一滴血，以后这就是你的身份牌了。”邓非继续说道。
长老会发放的身份牌其实都是半法器。在初次使用时，需要本人滴一滴血让身份牌认主。以后身份牌就只会吸收主人的血，不会吸收其他人的。
方无争迅速咬破了手指，挤出一滴鲜血。鲜血刚滴到身份牌上就被吸收干净了，然后身份牌的金边发出光芒，又迅速暗淡。这就算认主成功了。
“小方子，你以后就是有身份的人了。”邓非欣慰地说道。
方无争听到此话后，双膝下跪，郑重地向邓非磕了下一头。算是感谢邓非这些年对自己的栽培和照顾，邓非也是五味杂陈。
这时几个传令兵也进来了，他们要拿相应令牌去进行传令。方无争也习惯性地去取令牌，却发现令牌已经被取完。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传令兵了。
方无争离开中军大帐，找到负责后勤的曹官领了属于营将的铠甲。然后他急不可耐地穿好，在军营四处溜达。中土将官的铠甲制式都是一样的，只是头盔上的翎羽和铠甲边缘处的封口布颜色不同。
队将为蓝色、营将为红色、部将为紫色。方无争穿着红边铠甲，头戴红翎头盔。每个看见他的士兵，都要将右臂横在胸前行礼。然后方无争学着印象中其他将领的样子，对士兵微笑点头。当然有时候将领们也会对士兵的行礼视而不见。即使有微笑也是职业假笑。但是方无争的不同，他是真的微笑。
毕竟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正是好胜心和虚荣心最旺盛的时候，出来显摆一下也很正常。不过让他不满意的是，部队正在忙着拔营回归锦城。很多战士太忙了没有看见他。这个时候方无争就会刻意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咳嗽两声。直到士兵们意识到来了一位红衣营将，并行礼致意后，他才离去。
一直到了下午，方无争习惯了大家的尊敬后。才索然无味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回到营帐后，方无争便拿出了两枚玉简，知微和气爆。他先是将知微玉简放到额头，然后入定。片刻后方无争按照玉简记载的方式，试图将精神力冲破自身的识海。根据记载，这一步是新手最困难的一步。因为精神力在自身体内，与外界有一层天然屏障。需要持续不断地冲击才能突破。具体需要多久能突破，则根据资质和精神力大小而定；资质好、精神力强大者冲击千遍即可；资质差、精神力弱者，万遍起步。
当方无争精神力即将冲出识海时，果然遇到了屏障。随后他试探性地用精神力接触到这个屏障，然后他脑海中响起一声轻轻的破碎声，精神力就来到了体外。
嗯？屏障破了？没有玉简里说的那么难嘛。看来这个功法有些夸大其词了呀。方无争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近四百年的精神力是个什么概念。恐怕开创这门术法的前辈，也没料到有这么个怪物吧。
然后方无争的精神力开始向体外蔓延。闭着眼的方无争能将自己的营帐看的清清楚楚。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仿佛自己的眼睛充满了整个营帐。一些阴暗缝隙处，平时难以看见的地方，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他还看见了盘膝入定的自己，这时候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玉简中将这种外放的精神力称作元识，有些类似于灵修的神识。
方无争并没有感受到玉简里说的，元识只能在身周数尺之内的束缚。于是他将元识继续扩散，冲出了自己的营帐。这时正好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他的营帐，方无争发现这些士兵有些奇怪，他们动作太慢了。而且他们注意到很多平时他注意不到的细节。第二个士兵的枪头有十六个锈斑，看来这个兵不经常擦自己的武器。第三个士兵的铠甲有一个内扣坏了，战斗时这可是一个大隐患呀。第四个士兵眼圈有微不可查的黑晕，应该是昨天没睡好觉。第五个士兵的裤子略微有些宽松，眼角稍微有些粘连说明没洗脸，应该是早上起晚了，来不及洗脸，就连裤子都着急忙慌船错了。
这些细节方无争平时是注意不到的，这应该是知微的效果。根据玉简的记载，到达大师级别才会有这种效果的呀，而且这种效果是会随着知微的距离而衰减的。于是他向更远的距离知微，果然发现超过十丈距离后，这种效果就基本没有了。
不靠谱的前辈！方无争又再心里非议了一下这门功法的开创者。
然后元识继续蔓延，他看到了军营中休息的士兵，看到了地上草丛中爬行的蚂蚁，看到了士兵们在一起聊天，甚至来到邓非的营帐看到了邓帅正在看书。然后元识无界限地继续扩散，他来到了军营外面。看到了广漠的大地，看到了远处的山丘，看到了空中的飞鸟。然后一路向上，追逐着鸟儿的足迹，来到了云层。
这一刻方无争感觉自己正在翱翔于天际，在白云中穿梭。然后他低头看见了远处的一个大大城池，于是他低头向着城池的方向俯冲。突然间他感觉自己识海中的大海在飞速减少，大脑有了一瞬的空白。意识到了不妙后，方无争赶紧收回了元识。在元识回归识海的一刹那，他本体一个激灵。
方无争反应了一下，应该是刚才自己的元识跑的太远，导致了精神力的极速消耗。刚才他看见的城池应该就是锦城了。简单判断了一下自己飞出去的距离，然后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识海，他做出了大概判断。他的元识在十里以内消耗很少，然后在二十里以后消耗增加，但是还可以承受，一旦突破三十里精神力会极速地消耗。
看来以后元识还是不能跑太远，不过玉简的记载误差也太大了吧。方无争已经判断知微的开创者并不是一个靠谱的人。
不过要说不说，这知微还真是奇妙。那种翱翔九天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呀！总之就是一个字，爽！
嘿嘿嘿嘿……再来一次！少年人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又重新展开了知微，让自己的元识无所忌惮地自由奔跑。
半个时辰后。再来一次！
一个时辰后。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
年轻人的精力，真是旺盛呀！
三个时辰后，意犹未尽的方无争停止了知微。拿出了第二枚玉简——气爆。这可是一种攻击行的术法，如果练好了，以后即使没了枪也能和人搏斗了，而且出其不意，想想就让人激动。
一个时辰后，方无争有些颓丧，这个气爆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做很困那。光是这第一步，用元识包裹一团空气，他已经练了一个时辰，却都没能成功。元识和空气之间没有摩擦力，滑不溜秋，很难捕捉。这就有点像徒手捉泥鳅，滑不溜秋总是能从指缝间溜走。
想到捉泥鳅，方无争总结过经验，需要快、准、狠才能捏住。然后他重新施展元识，增加强度、力度和速度，不再像刚才那样慢慢地控制。然后猛然间发力，果然做到了！只是气泡还是有些小，只有指尖大小。然后他猛然发力，只听“噗”的一声气泡爆炸了。果然是像小孩吹泡泡，不过方无争没有气馁，反而很高兴。
他总结了一下，气爆的核心就是对元识的控制，而不在于精神力的大小。真真地跟捉泥鳅一样，不在于力量的大小，就在于对力量的控制。更重要的是，要求施法者转息间发力，并且还要在这极短的转息间，精准地控制力度的大小和方向。这恐怕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能做到熟能生巧。这个倒是方无争擅长的事情，一套枪法基础他都能坚持不辍地练习八年。一个小小的气爆又能算得了什么。
于是方无争就开始在营帐内“吹泡泡”。随着他的练习，他的“泡泡”也越来越大。当然声音也越来越大，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放屁，对放屁。
一队巡逻兵路过方无争营帐时，听见里面“噗~噗~噗~噗……”就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然后他们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会，就快速地离开了。可能是小方将军中午吃坏肚子了，光是听这声音，都能让他们联想到一种浓重的味道。不敢久留呀，万一小方将军打开营帐散味，他们几个就惨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这件事已经在军营里传开了。就连邓非也到他的营帐外面听了一会。本来他还想进去询问一下情况，但是侍卫们过于担心屋内的味道，把他给拉住了。最后邓非只能撂下一句“年轻人，怒气重，放放气也好”，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后半夜，小方将军营帐内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由一开始轻柔的“噗”出来，已经发展到了“嘣”出来。
“这样不会崩出屎吧。”一个巡逻兵担忧地说道，其他人也深表忧虑地点了点了头。然后默默地绕了过去。
方无争越是练习就越是兴奋，因为每次都有进步，有进步就有成就感。年轻人做事情就是这样，尤其是刚刚接触术法的少年，每一点点进步都能让他兴奋。如今他可以操控拳头大的“气泡”了。只是还无法精准地控制“气泡”出现的方位，而且威力虽然不大，但是已经能够崩掉桌子上的东西了。放眼营帐内，已经被崩的乱七八糟了。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因为这次他感觉自己就要成功了。
捕捉，定位，发力！一气呵成！
咦，这次跑哪里了？
当方无争发现这次气爆在马桶里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嘭！——”一声爆炸声，惊醒了安静的军营。
“不是敌袭！是一直放屁的那个营帐！”待众人弄明白了爆炸的来源后，纷纷奔向了方无争的营帐。
罗新青发现是方无争的营帐爆炸后，第一个来到了现场。营帐从外面看完好无损，当他掀开门帘进去看了一眼后，就捏着鼻子跑了出来。
营帐内到处都是马桶里的污秽物，东西已经乱作一团。少年的头发已经全部竖起，还冒着青烟。漆黑的脸庞只有眼珠子还在转动。身上衣服破败不堪，连带着满身的污秽物。简直是生人勿进呀！
“小方将军这是吃了什么了，怎么还爆缸了？”
“白天我就担心会崩，没想到居然是爆。”
“会疼吗？”
“可能是恶意纵火干的多了，遭报应了。”
…………
“走走走，都散了吧，没啥事，就是一次排泄事故，都散了吧……”
…………
随后众人议论纷纷地离开了事故现场……
可惜杨辞除了简单的精神力运行方式，没有进一步教他云梦神诀。方无争觉得应该是自己精神力基础还不够，所以杨先生还没教他下一步的功法。自己还是要勤加修炼，争取早一天让自己的精神力修炼也得到杨先生的认可。
如果杨辞知道方无争的想法，估计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并不是方无争基础不好，相反他基础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杨辞都不知道他接下来应该怎么教了，所以才没有教他进一步的功法。杨辞是想等到云梦学宫，让几位精修大家一起研究一下看怎么办。
正当方无争刚练完枪，就见罗新青急冲冲地跑了过来。罗新青是邓非的近卫队，方无争他们从敌人后方回来后，就已经归队了。今天正好是罗新青当值。
“想着你小子就在这边练枪，真是雷打不动！”
“新青哥不是今天当值吗，怎么不在邓帅哪里呢。”
“邓帅找你有事，特地让我来传你一声。”
听说是邓帅找自己，方无争不敢怠慢。立刻简单擦把脸，和罗新青来到了邓帅的大帐。此时邓帅正在和几名将领讨论班师回城的事情。这一次的战争是彻底结束了，但是邓帅的工作还远没有结束。
援军何时班师，分几批班师。锦城以及周边的布防也要重新安排。受损严重的部队，也需要安排回后方补充。最重要的这个时候，也到了大家最关心的论功行赏的时候了。各级将领之所以在战场上勇往无前，一个原因是心中的信念和守护，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战功。
在军队中想要出人头地，非常简单，也非常困难。简单的意思是只要有军工，不论出身和能力，都会得到重用。困难意思是，军功非常难得。一场丈打下来，能不死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提军功了。
当然也有很多违反军令，或战斗不利的，也会受到相应的军法。军中就是这么现实。也只有赏罚分明的将军，下面的人才会跟着你去拼命。
但是内务阁赏赐的东西就那么多，空余的位置也就那么几个。这个时候能得到什么样的奖赏，有时候就看你的个人能力和家族背景了。当然这个个人能力，就不仅仅局限于战场上的能力了。这个时候也往往是统帅最焦头烂额的时候了。不过邓非的手下，对于这位大帅的认同度非常高。再加上邓非在赏罚这件事上一直铁公无私，也是出了名的。所以一般大家还是很认可邓非的决定的。
见方无争来到营帐，邓非说道：“小方子，这次报请内务阁的行赏名单已经下来了。你居功至伟，酌情提升你为营将，暂无实职。”
方无争感觉自己听的有些不真实。自己的功劳有那么大吗，那可是营将呀！
中土的军队最低单位是伍。
五人为一伍，头领为伍长；
两伍为一什，头领为什长；
十什为一甲，头领为甲正；
十甲为一队，头领为队长；
三到五队为一营，头领为营首；
三到五营为一部，头领是部首。
队长、营首和部首都是军中的职务。除此之外中土军队还有级别一说。分别是队将、营将和部将。但是人们往往笼统地称他们为将军。
方无争目前被封为营将的军级，但是却没有对应的营首的职位。所以是暂无实职。
当然上面的分类也有特殊情况，比如像骑兵这种特殊军种，五甲也就是五百人，就能作为一队的。
其实方无争当初率领四个骑兵队，实际已经是做了营首的职位。营首和部首一般都被称作将军，所以当初他们都称方无争为小方将军。
当然部将在往上就像邓非一样了，管理多个部。称为都统，级别为帅。所以大家一般称呼邓非为邓帅。
而现在方无争从一个最底层的传令兵，一跃成为营将级别。虽然没有给他具体的职务，但是理论上来说他是能够领导一个营的军队的。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他已经跨入了士大夫阶层。
在等级森严的中土，这是底层人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底层人民和士大夫阶层，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就拿修行来说，长老会规定，只有士大夫阶层才能修行。底层人民是不可以修行的，一旦发现最低也要斩手。不过这也是落寂时代里修行资源有限的结果。
当初杨辞没有深入地教方无争修行，也是怕害这个原因。当然在关锦军中有邓非在，也没人能将方无争怎么样。但是教一个庶民修行，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当然这种阶层的跨越，对于从小在军中长大的方无争来讲，还没有太大的概念。他只是觉的，自己以后就可以和那些，经常进出邓帅营帐的将军们平起平坐了。没想到自已有一天，也成了自己心目中的大人物。
“谢谢邓帅，呵呵呵呵！”反应过来的方无争，立刻笑嘻嘻地说道。
“这是你靠实力得来的，是你应得的。这个是你的军级腰牌，收好。”邓非边说话，边递给方无争一快腰牌。这牌通体黑色，镶嵌金边。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看似金属，但重量很轻。正面一个大大的“营”字，背后有十三颗星星组成的圆形，那是长老会的标志。
“滴上你的一滴血，以后这就是你的身份牌了。”邓非继续说道。
长老会发放的身份牌其实都是半法器。在初次使用时，需要本人滴一滴血让身份牌认主。以后身份牌就只会吸收主人的血，不会吸收其他人的。
方无争迅速咬破了手指，挤出一滴鲜血。鲜血刚滴到身份牌上就被吸收干净了，然后身份牌的金边发出光芒，又迅速暗淡。这就算认主成功了。
“小方子，你以后就是有身份的人了。”邓非欣慰地说道。
方无争听到此话后，双膝下跪，郑重地向邓非磕了下一头。算是感谢邓非这些年对自己的栽培和照顾，邓非也是五味杂陈。
这时几个传令兵也进来了，他们要拿相应令牌去进行传令。方无争也习惯性地去取令牌，却发现令牌已经被取完。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传令兵了。
方无争离开中军大帐，找到负责后勤的曹官领了属于营将的铠甲。然后他急不可耐地穿好，在军营四处溜达。中土将官的铠甲制式都是一样的，只是头盔上的翎羽和铠甲边缘处的封口布颜色不同。
队将为蓝色、营将为红色、部将为紫色。方无争穿着红边铠甲，头戴红翎头盔。每个看见他的士兵，都要将右臂横在胸前行礼。然后方无争学着印象中其他将领的样子，对士兵微笑点头。当然有时候将领们也会对士兵的行礼视而不见。即使有微笑也是职业假笑。但是方无争的不同，他是真的微笑。
毕竟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正是好胜心和虚荣心最旺盛的时候，出来显摆一下也很正常。不过让他不满意的是，部队正在忙着拔营回归锦城。很多战士太忙了没有看见他。这个时候方无争就会刻意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咳嗽两声。直到士兵们意识到来了一位红衣营将，并行礼致意后，他才离去。
一直到了下午，方无争习惯了大家的尊敬后。才索然无味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回到营帐后，方无争便拿出了两枚玉简，知微和气爆。他先是将知微玉简放到额头，然后入定。片刻后方无争按照玉简记载的方式，试图将精神力冲破自身的识海。根据记载，这一步是新手最困难的一步。因为精神力在自身体内，与外界有一层天然屏障。需要持续不断地冲击才能突破。具体需要多久能突破，则根据资质和精神力大小而定；资质好、精神力强大者冲击千遍即可；资质差、精神力弱者，万遍起步。
当方无争精神力即将冲出识海时，果然遇到了屏障。随后他试探性地用精神力接触到这个屏障，然后他脑海中响起一声轻轻的破碎声，精神力就来到了体外。
嗯？屏障破了？没有玉简里说的那么难嘛。看来这个功法有些夸大其词了呀。方无争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近四百年的精神力是个什么概念。恐怕开创这门术法的前辈，也没料到有这么个怪物吧。
然后方无争的精神力开始向体外蔓延。闭着眼的方无争能将自己的营帐看的清清楚楚。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仿佛自己的眼睛充满了整个营帐。一些阴暗缝隙处，平时难以看见的地方，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他还看见了盘膝入定的自己，这时候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玉简中将这种外放的精神力称作元识，有些类似于灵修的神识。
方无争并没有感受到玉简里说的，元识只能在身周数尺之内的束缚。于是他将元识继续扩散，冲出了自己的营帐。这时正好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他的营帐，方无争发现这些士兵有些奇怪，他们动作太慢了。而且他们注意到很多平时他注意不到的细节。第二个士兵的枪头有十六个锈斑，看来这个兵不经常擦自己的武器。第三个士兵的铠甲有一个内扣坏了，战斗时这可是一个大隐患呀。第四个士兵眼圈有微不可查的黑晕，应该是昨天没睡好觉。第五个士兵的裤子略微有些宽松，眼角稍微有些粘连说明没洗脸，应该是早上起晚了，来不及洗脸，就连裤子都着急忙慌船错了。
这些细节方无争平时是注意不到的，这应该是知微的效果。根据玉简的记载，到达大师级别才会有这种效果的呀，而且这种效果是会随着知微的距离而衰减的。于是他向更远的距离知微，果然发现超过十丈距离后，这种效果就基本没有了。
不靠谱的前辈！方无争又再心里非议了一下这门功法的开创者。
然后元识继续蔓延，他看到了军营中休息的士兵，看到了地上草丛中爬行的蚂蚁，看到了士兵们在一起聊天，甚至来到邓非的营帐看到了邓帅正在看书。然后元识无界限地继续扩散，他来到了军营外面。看到了广漠的大地，看到了远处的山丘，看到了空中的飞鸟。然后一路向上，追逐着鸟儿的足迹，来到了云层。
这一刻方无争感觉自己正在翱翔于天际，在白云中穿梭。然后他低头看见了远处的一个大大城池，于是他低头向着城池的方向俯冲。突然间他感觉自己识海中的大海在飞速减少，大脑有了一瞬的空白。意识到了不妙后，方无争赶紧收回了元识。在元识回归识海的一刹那，他本体一个激灵。
方无争反应了一下，应该是刚才自己的元识跑的太远，导致了精神力的极速消耗。刚才他看见的城池应该就是锦城了。简单判断了一下自己飞出去的距离，然后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识海，他做出了大概判断。他的元识在十里以内消耗很少，然后在二十里以后消耗增加，但是还可以承受，一旦突破三十里精神力会极速地消耗。
看来以后元识还是不能跑太远，不过玉简的记载误差也太大了吧。方无争已经判断知微的开创者并不是一个靠谱的人。
不过要说不说，这知微还真是奇妙。那种翱翔九天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呀！总之就是一个字，爽！
嘿嘿嘿嘿……再来一次！少年人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又重新展开了知微，让自己的元识无所忌惮地自由奔跑。
半个时辰后。再来一次！
一个时辰后。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
年轻人的精力，真是旺盛呀！
三个时辰后，意犹未尽的方无争停止了知微。拿出了第二枚玉简——气爆。这可是一种攻击行的术法，如果练好了，以后即使没了枪也能和人搏斗了，而且出其不意，想想就让人激动。
一个时辰后，方无争有些颓丧，这个气爆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做很困那。光是这第一步，用元识包裹一团空气，他已经练了一个时辰，却都没能成功。元识和空气之间没有摩擦力，滑不溜秋，很难捕捉。这就有点像徒手捉泥鳅，滑不溜秋总是能从指缝间溜走。
想到捉泥鳅，方无争总结过经验，需要快、准、狠才能捏住。然后他重新施展元识，增加强度、力度和速度，不再像刚才那样慢慢地控制。然后猛然间发力，果然做到了！只是气泡还是有些小，只有指尖大小。然后他猛然发力，只听“噗”的一声气泡爆炸了。果然是像小孩吹泡泡，不过方无争没有气馁，反而很高兴。
他总结了一下，气爆的核心就是对元识的控制，而不在于精神力的大小。真真地跟捉泥鳅一样，不在于力量的大小，就在于对力量的控制。更重要的是，要求施法者转息间发力，并且还要在这极短的转息间，精准地控制力度的大小和方向。这恐怕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能做到熟能生巧。这个倒是方无争擅长的事情，一套枪法基础他都能坚持不辍地练习八年。一个小小的气爆又能算得了什么。
于是方无争就开始在营帐内“吹泡泡”。随着他的练习，他的“泡泡”也越来越大。当然声音也越来越大，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放屁，对放屁。
一队巡逻兵路过方无争营帐时，听见里面“噗~噗~噗~噗……”就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然后他们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会，就快速地离开了。可能是小方将军中午吃坏肚子了，光是听这声音，都能让他们联想到一种浓重的味道。不敢久留呀，万一小方将军打开营帐散味，他们几个就惨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这件事已经在军营里传开了。就连邓非也到他的营帐外面听了一会。本来他还想进去询问一下情况，但是侍卫们过于担心屋内的味道，把他给拉住了。最后邓非只能撂下一句“年轻人，怒气重，放放气也好”，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后半夜，小方将军营帐内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由一开始轻柔的“噗”出来，已经发展到了“嘣”出来。
“这样不会崩出屎吧。”一个巡逻兵担忧地说道，其他人也深表忧虑地点了点了头。然后默默地绕了过去。
方无争越是练习就越是兴奋，因为每次都有进步，有进步就有成就感。年轻人做事情就是这样，尤其是刚刚接触术法的少年，每一点点进步都能让他兴奋。如今他可以操控拳头大的“气泡”了。只是还无法精准地控制“气泡”出现的方位，而且威力虽然不大，但是已经能够崩掉桌子上的东西了。放眼营帐内，已经被崩的乱七八糟了。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因为这次他感觉自己就要成功了。
捕捉，定位，发力！一气呵成！
咦，这次跑哪里了？
当方无争发现这次气爆在马桶里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嘭！——”一声爆炸声，惊醒了安静的军营。
“不是敌袭！是一直放屁的那个营帐！”待众人弄明白了爆炸的来源后，纷纷奔向了方无争的营帐。
罗新青发现是方无争的营帐爆炸后，第一个来到了现场。营帐从外面看完好无损，当他掀开门帘进去看了一眼后，就捏着鼻子跑了出来。
营帐内到处都是马桶里的污秽物，东西已经乱作一团。少年的头发已经全部竖起，还冒着青烟。漆黑的脸庞只有眼珠子还在转动。身上衣服破败不堪，连带着满身的污秽物。简直是生人勿进呀！
“小方将军这是吃了什么了，怎么还爆缸了？”
“白天我就担心会崩，没想到居然是爆。”
“会疼吗？”
“可能是恶意纵火干的多了，遭报应了。”
…………
“走走走，都散了吧，没啥事，就是一次排泄事故，都散了吧……”
…………
随后众人议论纷纷地离开了事故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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