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中行客
过了冬，雨水自然就多起来了。
这里再往前走不到五公里就是纳尔子爵的领地，来往的商人自然也特别多，而为了利益奔波的他们，自然也是全年没法休息的。
这雪刚融完，再下一场雨，路就拿走了。
这儿的小镇提供食宿，也就成了商人落脚的地方。
当然，那副繁华的景象现在也看不到了，灾灵之变后，似乎万物都萧条了。
可是有一天，又有两个商人来到了这里，客舍的主人是一个孤老，头发全白，走路时腰弯得好像一个驼峰。
今儿是老人的生日，不过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
但是让他惊喜的是这快晚上就来了两个客人，一个中年，一个看着十三岁左右的青年，大抵是带着家里晚辈出来长经验了。
中年的那位叫康赛尔，一进来就问有什么吃的。
这老人站到一旁好笑，说：“除了点过冬剩下的干豆子，哪儿还有余粮。”
“但你这里不是客舍吗？连饭菜都没有，怎么招待客人。”
“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还有谁肯来这儿住？来我这儿的过路人也就点根烟，，唠嗑一下就赶到城里去过夜了，也就那高墙铁壁能给人们一点安心。”
“那你为什么不搬到城里去？”索伊斯问。
“唉~反正也老了，陪这老屋子过完这辈子就好了。”
老人觉得这也不错，那二人也不会说什么。
门外的雨止住了，有些云开了眼，剩下的云在黄昏中成了桃红色。
老人走到门边，神气的像个孩子：“嘿，我昨晚就梦到了今天会是晴天，你看，这雨它果然停了。”
慢慢的夜就来了，两位行商吃了点干豆子也就凑合着过去了。
坐在床上的索伊斯还是睡不着，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自己是在幻象里还是传送到另一个地方进行考试，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他还是在一个祭坛上醒来的，然后一睁眼就被康赛尔带上马车，一路来到这里了。
他们当然不是商人，而是猎人，目标就是城里的那个子爵。
爬起床的索伊斯下了楼，他看到老人也没有睡，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目光投在对面的一个小菜畦。
索伊斯坐到老人对面，老人的脸在蜡光中显得格外沉静，寂寥。
“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我一个人，”老人好似自言自语，“爱就一个人。”
“你的家人呢？”
如果孙子还在的话，应该和眼前的孩子一样大了吧，本到口的“他们死了”，很自然地变成了：“做生意去了。”
都走了，只剩他一个了，今天又是他的生日，莫名其妙的，话就多了起来。
他跟面前的孩子扯他曾经的辉煌，说他孩子的成就，还有一个有了爵位的亲戚，虽然里面有很多谎话。
最后，夜深了，谈兴没了，老人说明天会早早的喊醒他们，自己则坐到了壁炉边，望着火光，久久不动。
第二天，他们没有听到老人的呼唤声，屋子也还是黑的，到一楼才看见老人，他还坐在壁炉前，离开了。
后来离开时听邻居们的谈论，才知道老人其实是个孤老，窗外那片菜畦下面埋着他儿子和孙子的尸体。
都是从子爵的领地里运回来的。
在这个时代，死人已经太稀松平常了，大家把老人埋好就各自干各自的事了。
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索伊斯忽然觉得，这里或许不是幻象了。
二人刚上路，天又阴蒙蒙的，开始下雨了。
“很感慨吗？”
“有点。”
“以后见多了就不会有这种感慨了。”
“或许。”
康泰尔将一卷羊皮纸放到索伊斯手上，说：“关注任务本身吧，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不是说我还不算猎人，不能给我看吗？”
“我现在觉得你能成为猎人，而非猎‘人’。”
没搞懂康泰尔在说什么，面对谜语人的最好做法就是不去细想。
羊皮卷第一面是纳尔子爵的画像，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还留着山羊胡。
后面则写着他可能犯下的罪行，很多，罄竹难书。
进城很顺利，纳尔子爵是思想很开放的子爵，对商人放得很开。
将货物放到特定地点以后，他们就来到了当地的酒吧。
康泰尔要了一壶酒，问：“达克今天有来吗？”
“达克，那家伙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上星期就神神鬼鬼的，这几天直接不见了。”
“我们是他的朋友，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城外的庞克村，沿着河流走就能找到了。”
“谢谢。”康泰尔递了消费，拉着索伊斯离开了，从头到尾眉头没有舒展开过。
索伊斯自从进城以后也一直觉得不舒服，一种奇怪的恶心感一直环绕在他的心头。
他们刚推开门出去，正巧撞见了一伙强盗。
“妈的，汉克那老家伙还说他家没有女儿，我可是听别人家说过他家女人挺水灵的。”
“那下次我们直接进去搜，搜出来了当着他的面轮她。。。。。这个小屁孩，你黑着脸干嘛。”
几个强盗拿出了刀，周围的人瞬间空出了一圈。索伊斯一言不发，眼睛里好像烧着火，手也握在了刀柄上。
康泰尔不想惹大事情，他挡在索伊斯面前：“怎么，你们想在子爵的领地闹事吗？”
“子爵，那家伙不知道在哪个女人肚皮上玩呢，不会有人觉得他会管事吧。”为首的那名强盗耻笑道。
“看你这幅装束，应该是个商人吧，10个金币买这个小子的命，怎么样。”
他们中的人将刀口对象了索伊斯，只要康泰尔说一声不，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对着索伊斯砍。
“可以。”康泰尔将索伊斯护到身后，将10个金币交给了强盗。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索伊斯脸色阴沉的问。
“任务更重要，子爵这个任务可能关乎子爵领在内的所有人的生命。”康泰尔说。
索伊斯没有回应，面色依旧阴沉，他对社会的阴暗面有了新的认知。
“我讨厌下雨天。”走在路上的康泰尔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骂这鬼天气了，但这个天依旧没有变。
雨，越下越大了，能见度已经不足5米。
而且越靠近庞克村，雨越大，似乎在刻意掩埋着什么。
这里的天气好奇怪，像是热水浇在了冰块上。。。还有浓浓的水雾，伸手不见五指。
雨水冲刷走了一切，水声也掩盖了一切。
康泰尔敲了一家人的房门，有一个人从窗户探出头，看到索伊斯二人后，对着村里大声喊道：“生人！生人！”
接着索伊斯和康泰尔听到了络绎不绝的关门声，关窗声，与赌门声。
在这些村民眼里，他们宛如教堂里的黑猫一样，令人恐惧。
康泰尔本来是想问汉克的住所在哪的，现在看来，是问不成了。
但是二人也不用找，现在唯一没有点灯且刚刚没有堵门关窗那家，十有八九就是了。
门一推开，就看到了汉克倒在地上，被人严刑拷打的尸体。
血已经凝固了，还有一股腐臭味。
康泰尔从扒掉了他的衣服裤子和鞋子，最后从鞋子那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看来他应该保住了机密。”拿着钥匙的康泰尔说。
“既然有钥匙了，那就找暗道吧，希望就在附近。”
康泰尔去了主卧与客厅，索伊斯则进了书房，他感觉这里有风的流动。
“找到了，在这里。”索伊斯掀开了书房的地毯，位置就在书桌下面。
康泰尔从大厅拿了一根蜡烛，点燃，带着索伊斯走了下去。
暗室的墙上贴着子爵，子爵夫人以及他们女儿的照片。
另一面墙上则都是一些恶贯满盈之徒的图片。
暗室里还有一张圆桌和三张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叠账本。
联络员很谨慎，他将消息都夹杂在了账本里，乍一看只会觉得他在做假账，所以才把账本藏了起来。
“11月14日，子爵开始不再管理领地，甚至放任强盗，土匪等乱来。”
“11月30日，子爵的府邸出现了奇异的蓝光，宛如神迹。”
“12月10日，子爵的领地内人口开始不正常的减少，很多人都归结为强盗，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12月29日，我感觉我被注意到了，他在看着我。。。就像这样。”
康泰尔发现这一段文字在融化，账本上长出了一只眼睛。
这只眼睛打量了康泰尔，接着变成了一条舌头，十分讥讽的说：“我看到你了，猎人，嘻嘻，你来太迟了，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人不仅没有小心翼翼的躲起来，反而跳到了他们的面前，就宛如罪犯返回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顺带嘲笑警方的抓耳挠腮。
账本变成一张长满利齿的嘴，向康泰尔咬去。
但是被康泰尔错身躲开，落在地上的账本发出刺耳奸笑声，开始自燃，一股烧焦蛋白质的焦味窜进鼻腔。
不止这里，外面也传来了火声与哀嚎声，跑到外面去的二人看见，整个村庄都在白色的火焰中燃烧，人们在白色的火焰中变成了骷髅人。
这里再往前走不到五公里就是纳尔子爵的领地，来往的商人自然也特别多，而为了利益奔波的他们，自然也是全年没法休息的。
这雪刚融完，再下一场雨，路就拿走了。
这儿的小镇提供食宿，也就成了商人落脚的地方。
当然，那副繁华的景象现在也看不到了，灾灵之变后，似乎万物都萧条了。
可是有一天，又有两个商人来到了这里，客舍的主人是一个孤老，头发全白，走路时腰弯得好像一个驼峰。
今儿是老人的生日，不过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
但是让他惊喜的是这快晚上就来了两个客人，一个中年，一个看着十三岁左右的青年，大抵是带着家里晚辈出来长经验了。
中年的那位叫康赛尔，一进来就问有什么吃的。
这老人站到一旁好笑，说：“除了点过冬剩下的干豆子，哪儿还有余粮。”
“但你这里不是客舍吗？连饭菜都没有，怎么招待客人。”
“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还有谁肯来这儿住？来我这儿的过路人也就点根烟，，唠嗑一下就赶到城里去过夜了，也就那高墙铁壁能给人们一点安心。”
“那你为什么不搬到城里去？”索伊斯问。
“唉~反正也老了，陪这老屋子过完这辈子就好了。”
老人觉得这也不错，那二人也不会说什么。
门外的雨止住了，有些云开了眼，剩下的云在黄昏中成了桃红色。
老人走到门边，神气的像个孩子：“嘿，我昨晚就梦到了今天会是晴天，你看，这雨它果然停了。”
慢慢的夜就来了，两位行商吃了点干豆子也就凑合着过去了。
坐在床上的索伊斯还是睡不着，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自己是在幻象里还是传送到另一个地方进行考试，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他还是在一个祭坛上醒来的，然后一睁眼就被康赛尔带上马车，一路来到这里了。
他们当然不是商人，而是猎人，目标就是城里的那个子爵。
爬起床的索伊斯下了楼，他看到老人也没有睡，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目光投在对面的一个小菜畦。
索伊斯坐到老人对面，老人的脸在蜡光中显得格外沉静，寂寥。
“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我一个人，”老人好似自言自语，“爱就一个人。”
“你的家人呢？”
如果孙子还在的话，应该和眼前的孩子一样大了吧，本到口的“他们死了”，很自然地变成了：“做生意去了。”
都走了，只剩他一个了，今天又是他的生日，莫名其妙的，话就多了起来。
他跟面前的孩子扯他曾经的辉煌，说他孩子的成就，还有一个有了爵位的亲戚，虽然里面有很多谎话。
最后，夜深了，谈兴没了，老人说明天会早早的喊醒他们，自己则坐到了壁炉边，望着火光，久久不动。
第二天，他们没有听到老人的呼唤声，屋子也还是黑的，到一楼才看见老人，他还坐在壁炉前，离开了。
后来离开时听邻居们的谈论，才知道老人其实是个孤老，窗外那片菜畦下面埋着他儿子和孙子的尸体。
都是从子爵的领地里运回来的。
在这个时代，死人已经太稀松平常了，大家把老人埋好就各自干各自的事了。
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索伊斯忽然觉得，这里或许不是幻象了。
二人刚上路，天又阴蒙蒙的，开始下雨了。
“很感慨吗？”
“有点。”
“以后见多了就不会有这种感慨了。”
“或许。”
康泰尔将一卷羊皮纸放到索伊斯手上，说：“关注任务本身吧，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不是说我还不算猎人，不能给我看吗？”
“我现在觉得你能成为猎人，而非猎‘人’。”
没搞懂康泰尔在说什么，面对谜语人的最好做法就是不去细想。
羊皮卷第一面是纳尔子爵的画像，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还留着山羊胡。
后面则写着他可能犯下的罪行，很多，罄竹难书。
进城很顺利，纳尔子爵是思想很开放的子爵，对商人放得很开。
将货物放到特定地点以后，他们就来到了当地的酒吧。
康泰尔要了一壶酒，问：“达克今天有来吗？”
“达克，那家伙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上星期就神神鬼鬼的，这几天直接不见了。”
“我们是他的朋友，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城外的庞克村，沿着河流走就能找到了。”
“谢谢。”康泰尔递了消费，拉着索伊斯离开了，从头到尾眉头没有舒展开过。
索伊斯自从进城以后也一直觉得不舒服，一种奇怪的恶心感一直环绕在他的心头。
他们刚推开门出去，正巧撞见了一伙强盗。
“妈的，汉克那老家伙还说他家没有女儿，我可是听别人家说过他家女人挺水灵的。”
“那下次我们直接进去搜，搜出来了当着他的面轮她。。。。。这个小屁孩，你黑着脸干嘛。”
几个强盗拿出了刀，周围的人瞬间空出了一圈。索伊斯一言不发，眼睛里好像烧着火，手也握在了刀柄上。
康泰尔不想惹大事情，他挡在索伊斯面前：“怎么，你们想在子爵的领地闹事吗？”
“子爵，那家伙不知道在哪个女人肚皮上玩呢，不会有人觉得他会管事吧。”为首的那名强盗耻笑道。
“看你这幅装束，应该是个商人吧，10个金币买这个小子的命，怎么样。”
他们中的人将刀口对象了索伊斯，只要康泰尔说一声不，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对着索伊斯砍。
“可以。”康泰尔将索伊斯护到身后，将10个金币交给了强盗。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索伊斯脸色阴沉的问。
“任务更重要，子爵这个任务可能关乎子爵领在内的所有人的生命。”康泰尔说。
索伊斯没有回应，面色依旧阴沉，他对社会的阴暗面有了新的认知。
“我讨厌下雨天。”走在路上的康泰尔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骂这鬼天气了，但这个天依旧没有变。
雨，越下越大了，能见度已经不足5米。
而且越靠近庞克村，雨越大，似乎在刻意掩埋着什么。
这里的天气好奇怪，像是热水浇在了冰块上。。。还有浓浓的水雾，伸手不见五指。
雨水冲刷走了一切，水声也掩盖了一切。
康泰尔敲了一家人的房门，有一个人从窗户探出头，看到索伊斯二人后，对着村里大声喊道：“生人！生人！”
接着索伊斯和康泰尔听到了络绎不绝的关门声，关窗声，与赌门声。
在这些村民眼里，他们宛如教堂里的黑猫一样，令人恐惧。
康泰尔本来是想问汉克的住所在哪的，现在看来，是问不成了。
但是二人也不用找，现在唯一没有点灯且刚刚没有堵门关窗那家，十有八九就是了。
门一推开，就看到了汉克倒在地上，被人严刑拷打的尸体。
血已经凝固了，还有一股腐臭味。
康泰尔从扒掉了他的衣服裤子和鞋子，最后从鞋子那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看来他应该保住了机密。”拿着钥匙的康泰尔说。
“既然有钥匙了，那就找暗道吧，希望就在附近。”
康泰尔去了主卧与客厅，索伊斯则进了书房，他感觉这里有风的流动。
“找到了，在这里。”索伊斯掀开了书房的地毯，位置就在书桌下面。
康泰尔从大厅拿了一根蜡烛，点燃，带着索伊斯走了下去。
暗室的墙上贴着子爵，子爵夫人以及他们女儿的照片。
另一面墙上则都是一些恶贯满盈之徒的图片。
暗室里还有一张圆桌和三张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叠账本。
联络员很谨慎，他将消息都夹杂在了账本里，乍一看只会觉得他在做假账，所以才把账本藏了起来。
“11月14日，子爵开始不再管理领地，甚至放任强盗，土匪等乱来。”
“11月30日，子爵的府邸出现了奇异的蓝光，宛如神迹。”
“12月10日，子爵的领地内人口开始不正常的减少，很多人都归结为强盗，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12月29日，我感觉我被注意到了，他在看着我。。。就像这样。”
康泰尔发现这一段文字在融化，账本上长出了一只眼睛。
这只眼睛打量了康泰尔，接着变成了一条舌头，十分讥讽的说：“我看到你了，猎人，嘻嘻，你来太迟了，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人不仅没有小心翼翼的躲起来，反而跳到了他们的面前，就宛如罪犯返回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顺带嘲笑警方的抓耳挠腮。
账本变成一张长满利齿的嘴，向康泰尔咬去。
但是被康泰尔错身躲开，落在地上的账本发出刺耳奸笑声，开始自燃，一股烧焦蛋白质的焦味窜进鼻腔。
不止这里，外面也传来了火声与哀嚎声，跑到外面去的二人看见，整个村庄都在白色的火焰中燃烧，人们在白色的火焰中变成了骷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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