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村庄
索伊斯的身体在触手碰到那一刻骤然消失，怪物意识到自己受到了干扰，仰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不知何时笼罩在它身边的微薄黑气被震散。
触手并没有对索伊斯穷追不舍，而是返回去吃那些逸散的黑气。
本来因为索伊斯逃跑有点生气的怪物忽然哈哈大笑：“你身上有祂们的味道，你是他们的人。”
将触手收回腹中的怪物站起身，抓起房间内的一个十字镐，向着洞窟出口方向冲去。
而与此同时，逃跑的索伊斯也快到达出口，已经能看到外面蒙蒙亮的天。
“哈~咳咳。”
体内的能量乱流在索伊斯这么剧烈的运动下更加混乱，扶着墙的索伊斯忍不住咳嗽起来，呼出的气体形成了水雾。
忍受着炙热与疼痛的索伊斯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脚步声，还有铁器刮着地面的尖叫声。
回头望向洞窟深处，索伊斯看见那个怪物正在向自己冲来，坚硬的石头地面被他踏出一个个圆坑，有一人大的十字镐与地面擦出火花。
“怎么，跑不动了？想回来成为【万触】大人的食物了？”
黑影那半张脸露出了渗人的笑容，宛如炮弹一样的怪物在靠近索伊斯时举起了手中的十字镐，悍然砸下。
索伊斯扶着墙壁的手骤然握紧，在墙壁上扒出血痕，紧咬牙关，操控着黑气与能量，凝聚出一条怪物看不到的风轨。
十字镐落下，凿进了了石壁里，纷飞的石块激射而出，在索伊斯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闻到了吗，曼恩，是魔鬼的味道，是祂们！是祂们！”
黑影那张脸笑得越来越浮夸，扭曲，接着索伊斯看见这个怪物的脸宛如花儿一般绽放开，化成一张巨大的，长满尖牙的嘴。
“你——逃不掉的！”
话音刚落，巨大的嘴咬在了风轨上，索伊斯感到风轨上的能量骤然失去，忽然减速的他也因为无法保持平衡，打着滚，最后躺在了洞门口林地的一个水洼上。
一阵十字镐被被拔出的声音后，那个巨大的十字镐被掷出，笔直的砸向索伊斯的方向。
“喀拉！”
擦着索伊斯身子过去的十字镐将后方的两棵树拦腰斩断，喘着粗气想继续逃的索伊斯此刻眼球却骤然紧缩。
怪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索伊斯身前，索伊斯的眼睛里倒映着的也全是那张嘴里的尖刺，接着一只手抓住索伊斯的脑袋，撞向了旁边的一颗大树。
一下！两下！三下！
树皮被撞得粉碎，接着索伊斯被提到了怪物的面前，鲜血从额头处流下，满面鲜血淋漓。
黑影那半张脸凑到索伊斯近前，鼻翼轻动，在索伊斯血液气味的吸引下，忍不住让中间的巨嘴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一下。
“曼恩！你也感觉到了吧，这个家伙身上不止一个魔鬼的气味！”
“不！不止这些。。。。他见过回溯者！”
曼恩的嘴唇哆嗦着，只是一念到这个名词，一种宛如被齿轮碾磨的幻痛就不自觉的出现在他身上。
“怎么可能，不是还有四百年吗？为什么回溯者现在就出现了，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那两个魔鬼抓他作为代理人就合理了？”
曼恩说完这句话，索伊斯上身的衣服便被一把扯下来，背后的流云纹与右臂的眼瞳纹完完全全展露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已经很多人知道了？”黑影疑惑地问。
“不多，魔鬼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分散出去，毕竟那些蠢货什么都不知道。”曼恩斩钉截铁的说。
“那么我们。。。。。”
曼恩没有接下面的话，怪物的巨嘴开始念叨着古怪的咒语，周围的树木，石头，伴随着咒语的声音都开始扭曲，宛如被赋予了特殊的生命，正在随着咒语的声音摆动，宛如触手。
天空中的云朵开始汇聚，中间似乎要被撕开一条裂缝，可就在这时，索伊斯睁开了眼睛。
索伊斯的手中骤然多出一把镜刀，在眨眼间砍断了怪物的右手。
曼恩与黑影因为痛苦而大叫，但是中间的那张嘴仍然在低语着。
周围越来越扭曲，甚至索伊斯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都成为了会蠕动的生命，可是每当他感觉自己将要受到影响时，脑海中就会有一阵清凉的能量传来。
十字镐凭空飞回怪物手中，然后被抡起，笔直砸下。
叮。
一股镜子的破碎声响起，索伊斯的身体宛如镜像被砸碎，一把镜刀在怪物的背后出现，空气被刺破的刺耳哀鸣声中，怪物的脑袋直接落在了地上。
“你逃不掉的，祂已经看到你了。”低沉的咒语声消失，曼恩的话语声充满着耻笑与不甘。
索伊斯静静的走到怪物的面前，与曼恩的独眼与黑影的独眼对视着，索伊斯从这两只眼睛中看到了憎恨与耻笑，曼恩与黑影则在索伊斯的眼中分别看到了两个不同的人影。
天空中的云朵已经裂开了一条裂缝，就宛如一只睁开了一条缝的眼睛，不过祂应该已经走了。
但这里四处都是祂来过的痕迹，森林里的树木长出了无数触手状的枝条，它们互相缠绕，连结，宛如媾合在一起的蛇。
“尽快砍出一条路出去吧，这里的污秽之气太浓郁了，再迟一点这些树木说不定会变成什么奇怪的生物。”李时言清冷的声音响起，冷冰冰的，宛如机械一般。
“时言哥？”
“。。。。。。。”李时言没有回应，但是索伊斯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先出去吧，他现在的情况很特别。”张翰雨的声音中夹杂着叹气。
“好。”
树木的坚韧程度上升了好几倍，也幸亏身体内的能量乱流被李时言和张翰雨联手安抚，使索伊斯体内能量十分充裕，在日落西山前总算走出了森林。
好饿，好渴啊。
森林里的动物与水源都被这一场灾难污染了，担心吃了出事的索伊斯就这样不出不喝的跑了一整天，现在已经快受不了。
这一路上索伊斯是找到河流以后沿着河流往下游跑的，果然，虽然不知道跑了不知道多少公里，但总算是跑出森林，来到一条宽阔的道路上。
而在确认索伊斯已经脱离危险的环境以后，李时言忽然就从索伊斯的识海中掉线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契约更改，十五天后将直接开启仪式。”
“仪式，李时言之前说的代价是一场仪式吗？”索伊斯一听到仪式就想起曾经的女神的火焰献祭与魔鬼的祭祀，他总感觉这些东西很邪门。
“唉~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详细的东西我会在仪式之后帮你，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听的就是，如果你还想当完整的你，在十五天内，一定！一定要达到D阶。”张翰雨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疲惫，还有一种索伊斯无法理解的迷茫。
“可是我连怎么进阶都不清楚，这。。。。。这到底要怎么进阶啊。”索伊斯愁眉不展。
李时言现在又无法吱声了，张翰雨的体系直接就和索伊斯这边的完全不同，在这方面基本帮不了忙，只能举一些模糊的，大体上的类比。
“咕噜~”
索伊斯的肚子发出了抗议，舔了一下嘴唇上干巴的嘴皮，索伊斯决定把这些东西先搁置，还是干饭要紧。
他现在正站在一条四马并行的宽阔道路上，这种宽度，大概率是国王大道。
按道理，国王大道与河流的交汇处应该是有村庄的，但是这里一反常态的没有。
这里的人自己开了条羊肠小道，将村子建在了更下游的地区，一个湖的旁边。
索伊斯也是爬上一个山顶的时候确定方向时，不小心瞄到一两个房子状的建筑才确定那个地方有人的，现在也就根据大概的方向，往那边走去了。
两天前，在这个湖边的村庄中，一间放满各种动物头骨的房间内，一个男人正带着一个女人正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扣头乞求道：“卡托祭司，我的女儿不是魔女啊！这件事真的与她无关，求求你放了她吧。”
他身边的女人泣不成声，但是还是能模糊地听到她在不断地说：“她不是魔女，她只是我的女儿啊。。。。。”
但是他们面前的祭司却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就那么冷漠地看着，他很清楚，这对夫妻在哭累以后就会回去了，然后在亲眼看到女儿死后，依旧宛如活尸一般，重复着一样的工作，活在这个村子中。
果然，当黑夜彻底降临，将头磕破血的男人扶着妻子走回家中，他喉咙已经沙哑，面如死灰。
“阿西娅！阿西娅！”
已经被放到床上的女人忽然叫出了他们独女的名字，他们那个只有九岁大的女儿，她似乎在做噩梦，估计是梦到他们的女儿被绑在火刑架上活活烧死，和曾经的那些“魔女”一样。
女人蹬掉了男人刚才给她盖上的被子，眼角缀着仅剩的几滴眼泪，最终还是滑落了脸颊，浸湿了枕头。
男人两根想要轻轻抹去泪珠的手指停在了半空，房间内都是他妻子轻念着他女儿的低语声。
“阿西娅。阿西娅！”
声音开始锐利，男人估计她妻子看到女儿被架在火刑架上了，那些曾经和他们谈笑风生的村民开始高呼着烧死他的女儿，烧死他的阿西娅！
声音，忽然消失了，只剩下他妻子的哽咽声。男人颓废的靠在墙角边，月光的阴影里，他的面前是一只大角鹿的鹿头，骨骼分明，宛如艺术品。
这是他年轻时的战利品，也是他以一位伐木工兼木匠，娶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作为妻子的资本。
他的目光沿着大角鹿在月光下晶莹剔透的大角，落到了鹿头后面的那一面墙上，那里有标枪，还有一把锋利的斧头。
窗外的风刮起树叶，带起一阵莎莎声，窗内的阴影里传来低吟，却被风声掩埋。
风带着落叶飘进了屋中，削去了标枪上的一缕灰尘，男人的低吟声也渐渐清晰。
“阿西娅！阿西娅！”
男人包含着血丝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阿西娅房间的方向，他的声带宛如破了的磁带，沙哑又失真。
但他还是在呼唤着，像是在唤醒什么失去的东西，攥着大腿肌肉的手也伴随着渐渐变大的声音提高了力度。
触手并没有对索伊斯穷追不舍，而是返回去吃那些逸散的黑气。
本来因为索伊斯逃跑有点生气的怪物忽然哈哈大笑：“你身上有祂们的味道，你是他们的人。”
将触手收回腹中的怪物站起身，抓起房间内的一个十字镐，向着洞窟出口方向冲去。
而与此同时，逃跑的索伊斯也快到达出口，已经能看到外面蒙蒙亮的天。
“哈~咳咳。”
体内的能量乱流在索伊斯这么剧烈的运动下更加混乱，扶着墙的索伊斯忍不住咳嗽起来，呼出的气体形成了水雾。
忍受着炙热与疼痛的索伊斯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脚步声，还有铁器刮着地面的尖叫声。
回头望向洞窟深处，索伊斯看见那个怪物正在向自己冲来，坚硬的石头地面被他踏出一个个圆坑，有一人大的十字镐与地面擦出火花。
“怎么，跑不动了？想回来成为【万触】大人的食物了？”
黑影那半张脸露出了渗人的笑容，宛如炮弹一样的怪物在靠近索伊斯时举起了手中的十字镐，悍然砸下。
索伊斯扶着墙壁的手骤然握紧，在墙壁上扒出血痕，紧咬牙关，操控着黑气与能量，凝聚出一条怪物看不到的风轨。
十字镐落下，凿进了了石壁里，纷飞的石块激射而出，在索伊斯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闻到了吗，曼恩，是魔鬼的味道，是祂们！是祂们！”
黑影那张脸笑得越来越浮夸，扭曲，接着索伊斯看见这个怪物的脸宛如花儿一般绽放开，化成一张巨大的，长满尖牙的嘴。
“你——逃不掉的！”
话音刚落，巨大的嘴咬在了风轨上，索伊斯感到风轨上的能量骤然失去，忽然减速的他也因为无法保持平衡，打着滚，最后躺在了洞门口林地的一个水洼上。
一阵十字镐被被拔出的声音后，那个巨大的十字镐被掷出，笔直的砸向索伊斯的方向。
“喀拉！”
擦着索伊斯身子过去的十字镐将后方的两棵树拦腰斩断，喘着粗气想继续逃的索伊斯此刻眼球却骤然紧缩。
怪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索伊斯身前，索伊斯的眼睛里倒映着的也全是那张嘴里的尖刺，接着一只手抓住索伊斯的脑袋，撞向了旁边的一颗大树。
一下！两下！三下！
树皮被撞得粉碎，接着索伊斯被提到了怪物的面前，鲜血从额头处流下，满面鲜血淋漓。
黑影那半张脸凑到索伊斯近前，鼻翼轻动，在索伊斯血液气味的吸引下，忍不住让中间的巨嘴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一下。
“曼恩！你也感觉到了吧，这个家伙身上不止一个魔鬼的气味！”
“不！不止这些。。。。他见过回溯者！”
曼恩的嘴唇哆嗦着，只是一念到这个名词，一种宛如被齿轮碾磨的幻痛就不自觉的出现在他身上。
“怎么可能，不是还有四百年吗？为什么回溯者现在就出现了，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那两个魔鬼抓他作为代理人就合理了？”
曼恩说完这句话，索伊斯上身的衣服便被一把扯下来，背后的流云纹与右臂的眼瞳纹完完全全展露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已经很多人知道了？”黑影疑惑地问。
“不多，魔鬼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分散出去，毕竟那些蠢货什么都不知道。”曼恩斩钉截铁的说。
“那么我们。。。。。”
曼恩没有接下面的话，怪物的巨嘴开始念叨着古怪的咒语，周围的树木，石头，伴随着咒语的声音都开始扭曲，宛如被赋予了特殊的生命，正在随着咒语的声音摆动，宛如触手。
天空中的云朵开始汇聚，中间似乎要被撕开一条裂缝，可就在这时，索伊斯睁开了眼睛。
索伊斯的手中骤然多出一把镜刀，在眨眼间砍断了怪物的右手。
曼恩与黑影因为痛苦而大叫，但是中间的那张嘴仍然在低语着。
周围越来越扭曲，甚至索伊斯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都成为了会蠕动的生命，可是每当他感觉自己将要受到影响时，脑海中就会有一阵清凉的能量传来。
十字镐凭空飞回怪物手中，然后被抡起，笔直砸下。
叮。
一股镜子的破碎声响起，索伊斯的身体宛如镜像被砸碎，一把镜刀在怪物的背后出现，空气被刺破的刺耳哀鸣声中，怪物的脑袋直接落在了地上。
“你逃不掉的，祂已经看到你了。”低沉的咒语声消失，曼恩的话语声充满着耻笑与不甘。
索伊斯静静的走到怪物的面前，与曼恩的独眼与黑影的独眼对视着，索伊斯从这两只眼睛中看到了憎恨与耻笑，曼恩与黑影则在索伊斯的眼中分别看到了两个不同的人影。
天空中的云朵已经裂开了一条裂缝，就宛如一只睁开了一条缝的眼睛，不过祂应该已经走了。
但这里四处都是祂来过的痕迹，森林里的树木长出了无数触手状的枝条，它们互相缠绕，连结，宛如媾合在一起的蛇。
“尽快砍出一条路出去吧，这里的污秽之气太浓郁了，再迟一点这些树木说不定会变成什么奇怪的生物。”李时言清冷的声音响起，冷冰冰的，宛如机械一般。
“时言哥？”
“。。。。。。。”李时言没有回应，但是索伊斯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先出去吧，他现在的情况很特别。”张翰雨的声音中夹杂着叹气。
“好。”
树木的坚韧程度上升了好几倍，也幸亏身体内的能量乱流被李时言和张翰雨联手安抚，使索伊斯体内能量十分充裕，在日落西山前总算走出了森林。
好饿，好渴啊。
森林里的动物与水源都被这一场灾难污染了，担心吃了出事的索伊斯就这样不出不喝的跑了一整天，现在已经快受不了。
这一路上索伊斯是找到河流以后沿着河流往下游跑的，果然，虽然不知道跑了不知道多少公里，但总算是跑出森林，来到一条宽阔的道路上。
而在确认索伊斯已经脱离危险的环境以后，李时言忽然就从索伊斯的识海中掉线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契约更改，十五天后将直接开启仪式。”
“仪式，李时言之前说的代价是一场仪式吗？”索伊斯一听到仪式就想起曾经的女神的火焰献祭与魔鬼的祭祀，他总感觉这些东西很邪门。
“唉~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详细的东西我会在仪式之后帮你，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听的就是，如果你还想当完整的你，在十五天内，一定！一定要达到D阶。”张翰雨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疲惫，还有一种索伊斯无法理解的迷茫。
“可是我连怎么进阶都不清楚，这。。。。。这到底要怎么进阶啊。”索伊斯愁眉不展。
李时言现在又无法吱声了，张翰雨的体系直接就和索伊斯这边的完全不同，在这方面基本帮不了忙，只能举一些模糊的，大体上的类比。
“咕噜~”
索伊斯的肚子发出了抗议，舔了一下嘴唇上干巴的嘴皮，索伊斯决定把这些东西先搁置，还是干饭要紧。
他现在正站在一条四马并行的宽阔道路上，这种宽度，大概率是国王大道。
按道理，国王大道与河流的交汇处应该是有村庄的，但是这里一反常态的没有。
这里的人自己开了条羊肠小道，将村子建在了更下游的地区，一个湖的旁边。
索伊斯也是爬上一个山顶的时候确定方向时，不小心瞄到一两个房子状的建筑才确定那个地方有人的，现在也就根据大概的方向，往那边走去了。
两天前，在这个湖边的村庄中，一间放满各种动物头骨的房间内，一个男人正带着一个女人正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扣头乞求道：“卡托祭司，我的女儿不是魔女啊！这件事真的与她无关，求求你放了她吧。”
他身边的女人泣不成声，但是还是能模糊地听到她在不断地说：“她不是魔女，她只是我的女儿啊。。。。。”
但是他们面前的祭司却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就那么冷漠地看着，他很清楚，这对夫妻在哭累以后就会回去了，然后在亲眼看到女儿死后，依旧宛如活尸一般，重复着一样的工作，活在这个村子中。
果然，当黑夜彻底降临，将头磕破血的男人扶着妻子走回家中，他喉咙已经沙哑，面如死灰。
“阿西娅！阿西娅！”
已经被放到床上的女人忽然叫出了他们独女的名字，他们那个只有九岁大的女儿，她似乎在做噩梦，估计是梦到他们的女儿被绑在火刑架上活活烧死，和曾经的那些“魔女”一样。
女人蹬掉了男人刚才给她盖上的被子，眼角缀着仅剩的几滴眼泪，最终还是滑落了脸颊，浸湿了枕头。
男人两根想要轻轻抹去泪珠的手指停在了半空，房间内都是他妻子轻念着他女儿的低语声。
“阿西娅。阿西娅！”
声音开始锐利，男人估计她妻子看到女儿被架在火刑架上了，那些曾经和他们谈笑风生的村民开始高呼着烧死他的女儿，烧死他的阿西娅！
声音，忽然消失了，只剩下他妻子的哽咽声。男人颓废的靠在墙角边，月光的阴影里，他的面前是一只大角鹿的鹿头，骨骼分明，宛如艺术品。
这是他年轻时的战利品，也是他以一位伐木工兼木匠，娶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作为妻子的资本。
他的目光沿着大角鹿在月光下晶莹剔透的大角，落到了鹿头后面的那一面墙上，那里有标枪，还有一把锋利的斧头。
窗外的风刮起树叶，带起一阵莎莎声，窗内的阴影里传来低吟，却被风声掩埋。
风带着落叶飘进了屋中，削去了标枪上的一缕灰尘，男人的低吟声也渐渐清晰。
“阿西娅！阿西娅！”
男人包含着血丝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阿西娅房间的方向，他的声带宛如破了的磁带，沙哑又失真。
但他还是在呼唤着，像是在唤醒什么失去的东西，攥着大腿肌肉的手也伴随着渐渐变大的声音提高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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